三十五岁,我死在工地的泥泞里,
一辆卡车结束了我被前妻和兄弟联手榨干的、笑话般的人生。再睁眼,
我回到了十八岁的高考前夕,脑子里多了一座能容纳所有知识的记忆宫殿。
可我的死对头赵磊,依旧信奉拳头才是真理,他当着全班的面,再一次撕掉了我的书,
并联合那个后来将我送进地狱的“虎哥”,在“第五时区”游戏厅设下了终局之战。
历史的轨迹似乎从未改变,但他们不知道,这一次,我不仅记得所有考题的答案,
也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最终审判日。1 重生之怒“林默,你他妈装什么文化人?
”声音像一把钝锈的锉刀,刮过安静的午后课堂。我眼皮都没抬,
目光钉死在物理书的第87页,关于“库仑定律”的那几行小字上。赵磊的影子罩下,
带着一股廉价烟草和汗水混合的馊味。他两根手指夹着我的书页,捻了捻,发出沙沙的声响。
“昨晚在‘第五时区’游戏厅欠我的账,什么时候结?嗯?”他又问,声音压低,
贴近我的耳朵,“没钱就去给老子跑腿买包‘红塔山’,懂?”周围响起压抑的窃笑声。
“第五时区”,我前世堕落的起点。三十五岁的人生,在工地上搬砖,
被昔日同学用车轮溅起的泥水羞辱,最后在醉酒的悔恨中被卡车终结。那刺耳的刹车声,
是我听见的最后绝响。如今,我回来了。带着一个三十五岁烂透了的灵魂,
和一个十八岁、能过目不忘的大脑。我翻过一页书。动作很轻,用指尖将书页的边角抚平。
“滚。”我吐出一个字。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赵磊夹着书页的手指僵住了,
他那张青春期荷尔蒙过剩的脸上,浮现出错愕。“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
似乎不敢相信。“我说,”我合上书,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他,“让你滚,别影响我学习。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死水。整个高三七班,五十多双眼睛,
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其中一道目光,清冷,疏离,带着审视的意味,来自窗边的苏晚晴。
她是我们班的月亮,永远高悬,干净得不染尘埃。此刻,那月亮的光,
也落在了我这片烂泥上。赵磊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你他媽找死!”他咆哮着,一把攥住我的书,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道陈旧的疤痕在他用力的指节上绷得发白。那是上次跟十三中抢地盘时,被啤酒瓶划的。
“撕拉——”刺耳的声响中,第89页,讲述“电场强度”的那一页,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
他将那片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我脸上,纸团弹开,落在满是划痕的课桌上。
“老子看你怎么学!”赵磊啐了一口,下巴扬起,像一只斗胜的公鸡。我没有动怒。
只是平静地捡起那个纸团,一点点展开。纸上的油墨字迹已经模糊,
但每一个字、每一个公式、甚至那张矢量分析图,都清晰无比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这是我的金手指,也是我的十字架。过目不忘,意味着那些前世的羞辱与痛苦,
同样分毫毕现,永不褪色。“怎么?不服?”赵磊见我没反应,凑得更近,
那股馊味几乎要钻进我的鼻腔。“赵磊!林默!你们两个干什么!
”一个尖利的声音切了进来。数学老师王坤,夹着三角尺和教案,站在门口,
一张马脸上满是怒气。他的眼睛在门外走廊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白光。
赵磊立刻缩了回去,脸上换了一副谄媚的笑:“王老师,我跟林默闹着玩呢。
”王坤的目光从赵磊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有些同学,
平时拉帮结派,打架斗殴,比谁都积极。现在离高考就剩一百天了,开始拿起书本,
装模作样给谁看呢?”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我,“林默,
你既然这么‘用功’,看来是都会了。上来,把黑板上这道附加题解了。”全班的目光,
瞬间从看好戏,变成了看笑话。黑板上是一道复杂的函数求导题,
即便是苏晚晴那样的尖子生,也蹙紧了眉头。“上来啊,愣着干什么?
”王坤用三角尺敲了敲讲台,发出“梆梆”的声响,“给你一分钟,别在上面干站着,
浪费大家的时间。”我站起身,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啦”一声。我走向垃圾桶,
将手里那团被揉烂的纸,轻轻放了进去。然后,我才转身,
走向那个决定我“新生”还是“继续沉沦”的刑场。我站定在黑板前,拿起一根粉笔。
“王老师,”我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一分钟太久了。”我转过身,面对全班,
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落下。粉笔屑如雪花般飘落。我没有用常规解法,
而是直接引入了一个辅助函数,几步变形,然后干净利落地使用了等价无穷小替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最后,一个清晰的“1/3”,出现在黑板上。我放下粉笔,
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秒。教室里,死一样的寂静。王坤的嘴巴微微张开,
那张马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他扶了扶眼镜,快步走上讲台,几乎是趴在黑板上,
逐行检查我的演算过程。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赵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苏晚晴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震惊。“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王坤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夹着教案匆匆离开了教室。赵磊的脸色,
已经黑如锅底。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一把抓起自己的外套,朝门口走去。经过我身边时,
他停下脚步,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嘶吼:“你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
放学后,我叫上虎哥,在‘第五时区’等你。”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撞开门,
消失在走廊尽头。2 天才觉醒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像是有人用钢针狠狠扎了一下。刚才极限的运转,调动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知识储备,
身体发出了警告。我揉了揉太阳穴,视野里短暂地出现了一片雪花噪点。“林默,
你出来一下。”王坤去而复返,站在门口,对我招了招手。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刻板,
但镜片后的眼神,却多了一些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跟着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这里空无一人,午后的阳光被窗户切割成一条条光带,投射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说吧,
怎么回事?”王坤开门见山,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审讯的姿态。“什么怎么回事?
”我反问。“黑板上那道题,”他向前一步,压迫感十足,“那种解法,
不是你这个水平的学生能想出来的。你是从哪本辅导书上背的答案?”“我自己想的。
”我回答,语气平淡。“自己想的?”他冷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默,
别跟我耍花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打架、逃课、进游戏厅,哪样你没干过?
就凭你,能在一个上午的时间里,变成数学天才?”“王老师,”我迎上他的目光,
“你觉得不可能,不代表它不会发生。也许,我只是以前不想学而已。”“不想学?
”王坤的音量陡然拔高,“好一个不想学!我教了十五年书,你这种学生我见得多了!
破罐子破摔,还给自己找借口!”我沉默不语。他见我没有反应,话锋一转:“这样吧,
我这里还有一道题,是省奥赛的预选题。你,现在,就在这里,给我做出来。
如果你能做出来,我就相信你。”他从教案里抽出一张草稿纸,递给我一支笔。
那是一道关于数列求和的题目。我接过纸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记忆宫殿里,
无数公式和定理如同星辰般运转,被迅速筛选、组合、构建成一条通往答案的路径。代价是,
太阳穴的刺痛感,又加剧了一分。“怎么?做不出来?
”王坤的语气里又带上了那种熟悉的嘲讽。我睁开眼,拿起笔。笔尖在纸上飞速划过,
留下清晰的逻辑链条。构造函数、放缩法、裂项相消……我用了三种不同的方法,
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将这道题彻底解构。五分钟后,我把写满演算过程的草稿纸递还给他。
王坤接过纸,目光落在上面,然后,就再也移不开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拿着纸的手,
甚至出现了轻微的颤抖。“你……”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再也没有了轻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狂热与不可思议的光芒,“你……真的开窍了?”“或许吧。
”我淡淡地回应。“天才!绝对是天才!”他喃喃自语,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稀世璞玉,“林默,听着!从今天开始,你不用管课堂进度了!
我会单独给你找题目!冲刺,我们要冲刺省状元!不,是全国状元!
”我看着他瞬间变得狂热的脸,心里一片冰冷。我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一个作弊的重生者。
而他,也不是什么惜才的伯乐。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个赌徒,一个发现了绝佳筹码,
准备押上一切去博取名望和利益的赌徒。我,是他的新棋子。“老师,
我想自己安排学习计划。”我平静地拒绝了他。“什么?”他愣住了,“你自己安排?
你知道什么叫科学备考吗?你知道……”“我知道。”我打断他,“我知道我需要什么。
谢谢老师的好意。”说完,我转身离开楼梯间,留下他一个人,举着那张写满答案的草稿纸,
呆立在光影交错的尘埃里。3 图书馆的噪音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来系统地整理我脑海中那座刚刚开始搭建的宫殿。学校图书馆,是唯一的选择。
老旧的吊扇在天花板上慢悠悠地转着,切割着从高窗透进来的、昏黄的阳光。
我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从书架上抽出一整套的数理化习题集,开始一本一本地“扫描”。
翻书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我的目的不是做题,而是将这些知识体系,
分门别地填充进我的记忆宫殿。“同学,你好。”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起头,
看到苏晚晴站在我的桌旁。她穿着干净的白校服,手里抱着一本《瓦尔登湖》。
阳光透过窗户,给她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有事?”我问。“我……我只是好奇,
”她的脸颊有些微红,眼神里带着探究,“你今天在数学课上……真的很让人意外。
”“是吗。”我低下头,继续翻书。“那个……我这里有道物理题,想不太明白,
你能……帮我看看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练习册推了过来。我扫了一眼,
是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综合题。我拿起笔,没有直接写答案,
而是在旁边的草稿纸上画出了受力分析图,然后列出了几个关键的节点公式。
“这里的感应电动势方向判断错了,应该用右手定则,”我指着图中的一个位置,“还有,
能量守恒的方程里,你漏掉了内阻产生的焦耳热。”我三言两语,
点出了她思路里的两个关键性错误。苏晚晴看着草稿纸,恍然大悟,随即,她看我的眼神,
从单纯的好奇,多了一分真正的钦佩。“谢谢你,我明白了!”她由衷地赞叹。就在这时,
一阵刺耳的喧哗声打破了图书馆的宁静。“哟,这不是我们的状元郎嘛!怎么着,
还带着美女一起研究学问呢?”赵磊的声音,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他带着两个跟班,
还有他那个画着烟熏妆的女友李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李莉的嘴里还嚼着泡泡糖,
“啪”地吹破一个,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赵磊,这里是图书馆,请你小声一点。
”苏晚晴蹙眉,站起来说道。“图书馆怎么了?图书馆不让人说话啊?
”赵磊吊儿郎当地走到我们桌前,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把腿翘在桌子上,满是泥点的鞋底,
几乎要碰到我的习题集,“苏大美女,别理这个书呆子,他会的那点东西,将来出了社会,
屁用没有。跟我们磊哥出去玩,那才叫青春!”“就是,晚晴,你看他那样子,
跟个木头似的,多没劲啊。”李莉也娇笑着附和,眼神挑衅地看着苏晚晴。图书管理员,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大爷,从柜台后探出头,皱眉道:“喂!那几个同学!保持安静!
”赵磊充耳不闻,他伸出手,想去搭苏晚晴的肩膀。我伸出手,在半空中截住了他的手腕。
我的力气不大,但他却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因为我的眼神,冰冷得像手术刀。“滚出去。
”我说。“嘿,你他妈还来劲了!”赵磊被激怒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林默,
你以为解出两道破题,你就是个人物了?老子告诉你,在这儿,拳头才是硬道理!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围了上来,摩拳擦掌。我没有站起来,甚至没有看他。
我只是淡淡地转过头,对着不远处的图书管理员,提高了一点音量。“老师,
这里有几个校外人员寻衅滋事,影响大家学习,还骚扰女同学。麻烦您处理一下。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内容却像一颗炸弹。“校外人员?”管理员大爷愣了一下。“对,
”我指了指赵磊的女友李莉,她那一身不合规矩的奇装异服,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们还想动手打人。”管理员大爷的脸色瞬间变了。学生在图书馆吵闹是一回事,
校外人员进来闹事,那就是安全问题了。他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电话,
拨通了学校保卫科的号码。“喂?保卫科吗?图书馆,有人闹事,好像是校外的,
你们快派人过来!”赵磊的脸,一下子就绿了。他再横,也只是个学生,
最怕的就是惊动学校高层。被保卫科抓住,记过处分是免不了的。“你……你他妈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