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麻醉剂顺着针管推入我的静脉,生命倒计时的眩晕感中,我用尽最后的力气,
轻轻摩挲了一下无名指上的婚戒。开关,启动了。“江言,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妻子林晚握着我另一只手,泪眼婆娑,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你放心,我会永远记着你的好,一辈子。”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
但我感觉到的,只有一阵彻骨的冰寒。就在十分钟前,她也是这样哭着,
求我签下那份《器官捐献同意书》。将我的心脏,捐给她的白月光,顾城。“江言,求求你,
只有你的心脏能救他!”她跪在我面前,哭得肝肠寸断,“我们血型匹配,
配型也成功了……医生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顾城,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
在我心里扎了五年。五年前,我和林晚结婚。婚礼上,她看着我,眼神却穿过我,
望向了远方。我知道,她在看谁。顾城,那个才华横溢的画家,那个她爱到深入骨髓,
却始终没有得到的男人。而我,江言,只是一个可悲的替代品。一个眉眼与顾城有三分相似,
爱她爱到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傻子。三天前,我开车带着顾城去参加一个画展。
一辆失控的货车迎面撞来,我没有丝毫犹豫,猛打方向盘,用我这一侧的车身,
硬生生抗下了所有的撞击。我被撞成了植物人,哦不,用医生的话说,叫“脑死亡”。
而我拼死护住的顾城,只是受了些轻伤,却在检查中,发现有严重的心力衰竭,
急需心脏移植。多么巧合。巧合得像一个精心编写的剧本。手术室的无影灯亮得刺眼,
像一个个俯瞰我死亡的、冷漠的眼睛。林晚还在我耳边不断地重复着她的感谢和承诺。
“江言,你这么爱我,一定也希望我下半辈子能过得幸福,对不对?
顾城他……他就是我的命啊!你救了他,就是救了我!”是啊,我爱你。
爱到可以把自己的心,亲手掏出来,装进另一个男人的胸膛。麻醉感如潮水般涌来,
我的意识开始下沉,坠入无边的黑暗。在彻底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秒,
我看到林晚松开了我的手,转身,扑进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怀里。
那是这家医院最年轻的院长,周明轩。也是顾城的主刀医生。他轻轻拍着林晚的背,
眼神中满是怜惜和……占有。“晚晚,别哭了。”他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口罩,
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一切都结束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归于黑暗。但我不知道,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
更残忍的开始。2我死了吗?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像一缕没有重量的青烟,
从那具插满管子的躯壳里,飘了出来。我飘在半空中,
低头就能看到手术台上“自己”的胸膛被划开,一颗鲜活的、还在微弱跳动的心脏,
被小心翼翼地捧出。我的心脏。它即将被移植到隔壁手术室,顾城的身体里。
我没有感到疼痛,只有一种巨大的、空洞的悲哀。林晚没有再看我一眼。她跟着那颗心脏,
紧张地走向了隔壁。周明轩脱下手术服,紧随其后。我的灵魂,或者说执念,
也跟着飘了过去。我飘在ICU的走廊里,看着林晚和周明轩站在顾城的手术室外,
隔着玻璃,焦急地等待着。“明轩,真的……不会有问题吗?”林晚的声音里,
还带着一丝后怕。“放心。”周明轩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动作熟练而亲昵,
“那辆货车司机是个亡命徒,拿了钱早就远走高飞了。所有的证据都显示,那只是一场意外。
江言是‘自愿’捐献,谁也查不出问题。”我的灵魂,在听到这句话时,猛地一颤。
车祸……不是意外?“可是……江言他……”林晚的身体在他怀里微微发抖,
“我总觉得他最后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一个将死之人,能有什么奇怪的?
”周明轩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爱你爱到连命都不要。
晚晚,你根本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和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不过是你得到幸福的……一块垫脚石而已。”说着,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在林晚的腰间游走。“等顾城的手术一成功,
我们就拿到江言那笔巨额的保险金和赔偿款。到时候,我带你去马尔代夫,
好好地补偿你这几年受的委屈。”林晚半推半就地靠在他怀里,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悲伤,
只有一片对未来的、憧憬的潮红。“讨厌……这里是医院……”“怕什么?这家医院,
现在是我说了算。”周明轩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我飘在他们面前,看着这恶心的一幕。
原来,这五年的婚姻,这五年的深情,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不是替代品。
我是一张长期饭票,一个备用的血库,一个……行走的器官储存器。他们不仅要我的心,
还要我的钱,来为他们肮脏的爱情,举办一场盛大的狂欢。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的恨意,
从我灵魂的最深处,疯狂地滋生出来。我看着他们,看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笑了。
周明轩,林晚。你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吗?不。好戏,才刚刚开始。我那枚小小的婚戒,
此刻,正像一颗忠实的卫星,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分毫不差地,传送给我唯一信任的人。
我的律师,张承。3时间,在ICU的走廊里,变得极其缓慢。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
都是一种煎熬。我看着顾城的手术灯由红转绿,看着他被推出手术室,身上连着各种仪器。
他成功了,他活了下来,用我的心。我看着林晚和周明轩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们像一对恩爱的情侣,为顾城安排好了一切。然后,他们开始迫不及待地,
处理我的“后事”。林晚以“未亡人”的身份,签收了保险公司送来的理赔文件,
以及肇事方当然,是周明轩安排的假冒者的巨额赔偿。那张支票上的数字,
长得让我感到眩晕。那是我用命换来的钱。是我原本计划着,
为林晚买下她最喜欢的那栋带花园的房子,让她可以安心画画,
过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的钱。可现在,这笔钱,成了她和奸夫的蜜月基金。
我看着她拿着那张支票,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是我五年婚姻里,从未见过的。原来,我的死,才是她最大的快乐。处理完这一切,
周明轩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微微变了变。“晚晚,有点小麻烦。”他挂掉电话,皱着眉说,
“江言的那个律师朋友,张承,非要见你。他说江言生前立下遗嘱,
把所有财产都交给他处理,包括那笔赔偿金。”林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什么?
”她尖叫起来,“凭什么!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他死了,他的东西就都是我的!
”“你先别急。”周明轩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我已经找人查过了,那份遗嘱确实存在,
而且具有法律效力。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一口咬定,江言是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下立的遗嘱,
我们就有机会推翻它。”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张承约你明天在江言的追悼会上谈。正好,
我们就在所有亲友面前,把这件事‘说清楚’。我会安排好记者,把舆论造起来。
一个悲痛欲绝的寡妇,和一个觊觎朋友财产的无良律师,你觉得,大家会相信谁?
”林晚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她靠在周明轩的怀里,崇拜地看着他。“明轩,还是你厉害。
”周明轩得意地笑了。他拿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打开了旅游APP。“好了,
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他将手机屏幕转向林晚,上面是马尔代夫碧海蓝天的照片,
“看看,我们是订这个水上别墅,还是这个带私人沙滩的?”“哇,
好美……”林晚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她兴奋地挑选着,仿佛明天要去参加的,
不是自己丈夫的追悼会,而是一场盛大的旅行说明会。我飘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追悼会?舆论?很好。周明轩,你为我精心准备的舞台,我收下了。只是,这场戏的主角,
恐怕要换人了。我真的很期待,当你们在马尔代夫的阳光下,悠闲地喝着香槟时,
看到国内那场为你们精心准备的“烟火秀”,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4我的追悼会,
被安排在医院的附属礼堂里。现场布置得素雅而庄重,我的黑白照片挂在正中央,
照片上的我,笑得温和而……讽刺。林晚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
显得楚楚可怜。她站在门口,向前来吊唁的宾客一一鞠躬,眼圈红肿,泫然欲泣,
将一个悲痛欲绝的寡妇,演绎得淋漓尽致。周明轩则以“医院代表”和“家属挚友”的身份,
陪在她身边,不动声色地掌控着全场。他安排的记者,早就架好了长枪短炮,
准备捕捉每一个“感人”的瞬间。我的律师,张承,也来了。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
表情严肃,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看到他,林晚和周明轩立刻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主动迎了上去。“张律师,你来了。”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
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在面对“恶人”时的脆弱和无助,“我知道,
你和江言是好朋友。但是,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来和我争他的遗产吗?
他……他尸骨未寒啊!”她的话,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记者听得一清二楚。
记者们的镜头,立刻对准了张承。闪光灯像刀子一样,劈头盖脸地向他砍去。“张律师,
请问您对林女士的指控有什么回应?”“您作为逝者的朋友,为何要在他妻子最悲痛的时候,
提出财产分割?”张承没有理会那些记者。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林晚,
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失望。“林晚,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争什么。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只是来,执行江言最后的遗愿。”他说着,从公文包里,
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他没有理会林晚和周明轩错愕的表情,径直走到了礼堂的主席台上。
他将平板电脑,连接到了现场的投影仪上。巨大的幕布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直播间的画面。
直播间的标题,用加粗的黑色字体写着——《一个丈夫的临终遗言》在线观看人数,
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地向上飙升。“各位媒体朋友,各位来宾。”张承拿起话筒,
面对着台下所有错愕的面孔,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当事人,江言先生,在三天前,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不幸离世。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委托我,将他婚戒里的一段录音,公之于众。”“他说,
这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真相。”话音落下,全场死寂。林晚的脸,“唰”的一下,
变得惨白。周明轩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惊恐。张承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按下了平板电脑上的播放键。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熟悉到让我灵魂颤抖的声音,
从音响里,缓缓地,流淌了出来。那是我自己的声音。带着麻醉前特有的、一丝含混和虚弱。
“晚晚,答应我,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紧接着,是林晚的,
带着哭腔的声音。“江言,
…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把心脏给顾城……求求你……”5当我和林晚在手术前那段对话,
通过音响,清晰地回荡在整个礼堂时,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原本准备对张承口诛笔伐的记者,此刻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举着相机,
一脸的难以置信。前来吊唁的亲友们,脸上的悲伤也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困惑。
一个妻子,在丈夫临死前,心心念念的,不是如何挽救他,而是如何让他把心脏,
捐给另一个男人?这……合理吗?林晚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那张原本楚楚可怜的脸,此刻血色尽失,惨白得像一张纸。周明轩的反应要快得多。
他立刻意识到,这枚婚戒,是一个巨大的、足以将他们彻底炸毁的炸弹。“胡闹!
”他一个箭步冲上台,试图抢夺张承手中的平板电脑,“张承!你这是在污蔑死者!
你这是在用伪造的录音,伤害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可怜的女人!”他声色俱厉,
试图用自己的身份和气场,将这场“闹剧”强行压下去。但张承,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侧身,轻易地避开了他的抢夺。“周院长,是伪造,还是事实,我想,大家听下去,
自然会有判断。”张承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录音,还在继续。
画面,也从静态的直播间标题,切换成了一张我和林晚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们,
笑得那么甜蜜。而这甜蜜,与录音里冰冷的对话,形成了最尖锐、最讽刺的对比。“晚晚,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录音里,我虚弱的声音,充满了最后的深情和不舍。
而林晚的声音,则急切地打断了我。“太好了!江言,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快签字,
医生都等着呢!”没有一丝挽留。没有一句“我也爱你”。只有迫不及待的催促。
像一个终于等到猎物掉进陷阱的猎人,急着要去收取战利品。礼堂里,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晚她……”“听起来……怎么感觉江言的死,她一点都不难过?
”“那个顾城是谁?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是那个很有名的画家?”舆论的风向,
在悄无声息间,开始逆转。周明轩见抢夺不成,立刻改变了策略。他转身,
对着台下的记者和宾客,痛心疾首地说道:“大家不要被这段断章取义的录音骗了!事实是,
江言先生和顾城先生是生死之交!江言先生是为了成全朋友的生命,
才做出了这个伟大的决定!而林晚女士,她只是尊重丈夫的遗愿!张律师,你这样恶意剪辑,
利用死者来攻击他的遗孀,你的良心何在!”他的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义正辞严。
不得不承认,他的反应和口才,都堪称一流。一些不明真相的宾客,开始被他带偏了节奏,
看向张承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怀疑。林晚也立刻反应过来,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立刻顺着周明轩的话,哭倒在地。
是不想让他最好的朋友也跟着他一起走啊……我有什么错……呜呜呜……”她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看着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的精彩表演,我飘在半空中,
几乎要为他们鼓掌。可惜啊。你们的表演,到此为止了。因为录音里,安静了十几秒后,
一个新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周明轩自己的声音。隔着口罩,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晚晚,别哭了。一切都结束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
”6当周明轩的声音,从音响里清晰地传出来时,他脸上的慷慨激昂,瞬间凝固了。
他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僵在原地,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恐慌。而正哭得投入的林晚,
哭声也戛然而止,像一只被人猛地踩住了脖子的鸡。整个礼堂,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台上的周明轩和台下的林晚。“晚晚,
别哭了……”“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这两句话,像两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他们刚刚那番“深情厚谊”的表演上。录音,还在无情地继续。
那是他们两人在ICU走廊里的,全部对话。“放心,那辆货车司机是个亡命徒,
拿了钱早就远走高飞了……”“江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不过是你得到幸福的一块垫脚石而已……”“等顾城的手术一成功,
我们就拿到江言那笔巨额的保险金和赔偿款,我带你去马尔代夫……”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将他们虚伪的面具,一片片地剥下,
露出了底下那张血淋淋的、充满了贪婪和恶毒的脸。车祸是设计的!婚姻是骗局!
捐献是谋杀!真相,以一种最残忍、最赤裸的方式,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轰——”台下,彻底炸开了锅。“我的天!这不是意外!是谋杀!”“太恶毒了!
这对狗男女!他们杀了江言,还要拿他的钱去度蜜月!”“报警!快报警!”那些记者,
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了一样,
将镜头对准了脸色惨白的林晚和周明轩。“周院长!请问录音里的内容属实吗?”“林女士!
你丈夫的死,真的和你有关系吗?”“这是一场为了骗保和夺取器官而策划的谋杀吗?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像一场密不透风的暴风雪,将两人彻底淹没。
“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林晚语无伦次地摇着头,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周明轩的心理素质显然要强得多。他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围上来的记者,
指着台上的张承,声嘶力竭地吼道:“伪造的!这都是AI合成的!张承!你为了钱,
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要告你!我一定要告到你身败名裂!
”他还在做着最后的、困兽犹斗般的挣扎。但,已经没有人相信他了。因为,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此刻,已经突破了五百万。整个网络,都因为这场“葬礼上的直播”,
而彻底沸腾了。无数的弹幕,像雪花一样,覆盖了整个屏幕。“卧槽!年度大戏啊!
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心疼那个叫江言的男人!爱错了人,连命都没了!”“人肉他们!
把这对狗男女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扒出来!”“#院长与人妻谋杀亲夫#”这个话题,
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第一。舆论的洪水,已经决堤。
张承看着台下那张已经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缓缓地,拿起了话筒。“周院长,
你说是AI合成?”他冷笑一声,“没关系。江言留下的,不止这一段录音。
”他滑动了一下平板。投影幕布上,画面一转。出现了一段监控视频。视频的角落里,
清晰地显示着时间——车祸发生前一周。地点,是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视频里,周明轩,
正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那个男人,正是撞死我的,货车司机的脸。
铁证如山。再无狡辩的可能。7马尔代夫的阳光,依旧明媚。湛蓝的海水,
轻柔地拍打着白色的沙滩。林晚和周明轩,坐在水上别墅的露台上,手里端着香槟,
脸上却看不见一丝蜜月的喜悦。他们的表情,阴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从昨天那场灾难般的追悼会,到他们狼狈地登上飞机,再到此刻,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两个亡命天涯的通缉犯。国内的网络,已经彻底疯了。
他们的照片、身份信息、家庭住址,全都被愤怒的网友扒了出来。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诅咒,
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们所有的社交账号。周明轩的手机,从昨晚开始,就没停过。
医院的董事会、上级主管部门、甚至警方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他一个都不敢接。
他精心构建的、光鲜亮丽的人生,在一夜之间,化为了一片废墟。“都怪那个该死的张承!
”周明轩狠狠地将酒杯砸在地上,香槟和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还有江言那个阴魂不散的废物!死了都要算计我们!”他的脸上,
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儒雅和冷静,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林晚坐在一旁,身体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