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家庭晚宴,气氛一如既往的冰冷,像极了餐桌上那盏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璀璨,
却没有一丝温度。我叫林舟,是苏家的上门女婿。在座的各位——我的总裁妻子苏晴鸢,
她野心勃勃的叔叔苏为民,还有几个各怀鬼胎的旁系亲戚——眼中,
我大概和餐桌上那只负责装饰的波士顿龙虾差不多,昂贵,但纯属摆设。“林舟,
听说你上个月又刷了晴鸢的副卡,买了一块百达翡丽?”说话的是苏为民,
他总喜欢用这种“关切”的语气,来开启对我的公开处刑。我抬起头,
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略带一丝讨好的憨厚笑容,“是的,叔叔。晴鸢说,
男人总得有块像样的表。”苏晴鸢坐在主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她那张堪称绝色的脸上,
永远覆盖着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像样?”一个远房表姐嗤笑一声,“姐夫,
你全身上下,有哪样东西是自己的吗?哦,除了人。”哄堂大笑。我依旧笑着,
仿佛丝毫不在意这些羞辱。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工作”。扮演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一个贪图享乐的软饭男,让所有人都把我看作一个笑话,从而对我彻底放松警惕。
晚宴在一片对我明嘲暗讽的“欢声笑语”中结束。回到我们那栋大得令人发指的别墅,
苏晴鸢像往常一样,将一张银行卡丢在玄关的柜子上。“这个月的一百万,省着点花。
”她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没有温度。“谢谢老婆。”我熟练地捡起卡,
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我们分房睡。这是我们婚前协议的一部分。我们的婚姻,是一场交易。
她需要一个“丈夫”来堵住家族里那些觊觎她总裁位置的悠悠之口,并为她争取缓冲时间。
而我,需要一个足够安稳的身份,来躲避一些不想见的故人。她给我钱,
我为她扮演一个完美的废物丈夫。等她上楼后,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走进自己的房间,
反锁上门,从床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起,
上面是苏家大宅详细的3D结构图,以及密密麻麻的人物关系分析。这是我工作的另一部分,
协议的B面,也是她付我一百万月薪的真正原因——暗中调查三年前,
她父母那场被警方定性为“意外”的车祸。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
里面是苏晴鸢偷偷拷贝给我的,她父亲苏振邦生前的所有邮件和通讯记录。大部分都正常,
除了……在他车祸前的一周,他曾多次加密联系一个叫“夜枭”的人,
讨论一个名为“普罗米修斯”的项目。就在这时,我的耳机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电流声。
我布置在苏晴鸢卧室门口的微型窃听器,被触发了。我听到她反锁了房门,然后,
是一阵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那个在外面坚不可摧的冰山女王,只有在深夜无人的时候,
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变回那个三年前失去了父母的、无助的孤女。我静静地听着,没有动。
我知道,我每个月拿的一百万,不仅仅是薪水,更是封口费。封住的,是我对她这份破碎感,
可能产生的、任何多余的同情。在我们的合同里,最重要的一条,
用血红色的字体标注着:禁止动真感情。我关掉监听,看着屏幕上“普罗米修斯”那几个字,
陷入了沉思。在这个冰冷的牢笼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我的秘密是,
在成为林舟之前,我曾有个代号,叫“摆渡人”。我的工作,
就是专门把那些自以为聪明的罪犯,从他们的幻想中,摆渡到法律的裁决席上。
苏为民他们说得对,我确实是吃软饭的。但他们不知道,这碗饭,有多烫,多硬,
又有多么的,危险。2. 宴会上的苍蝇,和她眼里的冰一个月后,是盛虹集团的周年庆典。
作为苏晴鸢的“合法丈夫”,我自然也要出席。苏晴鸢为我准备了顶级的阿玛尼西装,
亲自为我打上领带。她靠得很近,身上那股清冷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气息萦绕在我鼻尖。
她的手指很凉,动作却很轻柔。“今晚,人很多,话很少。”她替我理了理衣领,
声音压得很低,“尤其是离我叔叔,远一点。”“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我嬉皮笑脸地回答,顺手想搂她的腰。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眼神里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厌恶。但我捕捉到了。我知道,她厌恶的不是我,
而是这种被迫的、虚假的亲密。宴会厅里流光溢彩,衣香鬓影。
我像一只混进天鹅湖的土拨鼠,显得格格不入。苏晴鸢挽着我的手臂,
向每一个前来祝贺的宾客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而我,则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挂件,
脸上挂着“我老婆真牛逼”的痴汉笑。很快,苍蝇就来了。一个叫赵宇的年轻富二代,
是苏为民极力撮合给苏晴鸢的“优质对象”。他端着酒杯,径直走到我们面前,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坨垃圾。“晴鸢,你今晚真美。”赵宇完全无视我,
“听说盛虹集团最近在竞标城南那块地?我们赵家很有兴趣合作。当然,合作的前提,
是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伙伴。”他特意加重了“门当户对”四个字。“赵公子说笑了。
”苏晴鸢的语气很淡,“盛虹集团从不靠联姻谈生意。”“晴鸢,你何必呢?
”赵宇的目光转向我,充满了挑衅,“带这么一个废物在身边,不觉得拉低了你的档次吗?
林先生,是吧?听说你除了会花钱,什么都不会。不如这样,我给你五百万,你离开晴鸢,
怎么样?”这是最经典的打脸桥段,我都快看腻了。按照爽文套路,
我此刻应该王霸之气一震,然后揭露我隐藏的“龙王”身份。但我只是一个“废物”。
我露出了一个惶恐又贪婪的表情,眼睛放光地看着赵宇:“五……五百万?真的吗?
”赵宇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我拉了拉苏晴鸢的袖子,小声说:“老婆,
五百万呢……不少了……”苏晴鸢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她挽着我的那只手,
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我能感觉到她此刻的愤怒和失望,
或许还有一丝“我怎么会选了这么个废物”的悔恨。她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冰原。
“赵宇,”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的丈夫,还轮不到你来用钱羞辱。他是废物,
也是我苏晴鸢选的人。现在,请你离开。”赵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悻悻地走了。
我能感觉到,周围那些看戏的目光,充满了同情、鄙夷和嘲讽。我成功地,
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我的“无能”上。而就在刚才赵宇与苏晴鸢对话时,我的视线,
却一直锁定在不远处的苏为民身上。我看到他,在赵宇挑衅我的时候,
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满意的笑容。然后,他转身,
与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男人我认识。
他是“天衡”组织叛逃的成员,一个精通商业情报窃取的高手。我心中一凛。看来,
这场宴会,不仅是给我设的局,更是给苏晴鸢设的。苏为民让赵宇来羞辱我,
是为了扰乱苏晴鸢的心神,而他真正的目标,是趁着苏晴鸢分心的时候,让那个叛徒,
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宴会结束后,在回去的车上,苏晴鸢一言不发。
车里的气压低得可怕。“对不起。”我先开口。“你没错。”她看着窗外,声音很冷,
“你演得很好,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那五百万,我会补给你,作为奖金。”她以为,
我刚才的表演,只是为了配合她,赶走赵宇。我没有解释。只是看着她那冰冷的侧脸,
在城市的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孤独。她眼里的冰,是她的铠甲。而我,今晚可能已经找到了,
那把试图击碎她铠甲的、来自暗处的锤子。回到家,我第一时间潜入了苏为民的书房。
他以为宴会后我会因为被羞辱而自怨自艾,防备最松懈。书房里很干净,没有任何纸质文件。
但我知道,越是干净的地方,藏的东西越脏。我启动了随身携带的微型信号探测器。很快,
在一排看似普通的精装书背后,我找到了一个被铅皮包裹的信号屏蔽盒。打开盒子,
里面不是文件,也不是黄金。而是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军用级别的加密芯片。
3. 父亲书房的暗格,藏着一枚芯片我没有立刻动那枚芯片。我知道,
像苏为民这样谨慎的人,一定会在上面留下反追踪的陷阱。我用特制的取模凝胶,
复制了芯片的外部接口和序列号,然后将一切恢复原状,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将复制的芯片信息,
发送给了我一个早已失联的、过去在“天衡”的搭档——一个代号“夜枭”的顶级黑客。
我们之间有过命的交情,也有过决裂的争执。我只发了两个字:“帮我。”三分钟后,
他回了两个字:“地址。”我知道,他懂了。第二天,苏晴鸢的情绪依旧很糟。
她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或许在她看来,我为了钱,连男人的尊严都可以不要,
实在是可悲。“今天,跟我去一趟老宅。”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苏家的老宅,
是她父母生前住的地方。自从三年前出事后,这里就被封存了起来,除了定期打扫的佣人,
谁也不许进入。这是她第一次带我来这里。宅子是典型的中式园林风格,
一草一木都透着岁月沉淀的静谧。但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的气息。
“我爸的书房,除了我,谁也不许进。”她打开一间上了锁的房间,
里面的陈设还保持着三年前的样子。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和雪茄味。“你怀疑,
线索在这里?”我问。她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一个巨大的紫檀木书架前,
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些书。“我爸是个很传统的人,他从不完全相信电子产品。他说,好记性,
不如烂笔头。”我明白了。如果“普罗米修斯”计划真的存在,
那么苏振邦很可能留下了纸质的备份资料。我们开始分头寻找。整个书房的书,没有一万,
也有八千。这无疑是大海捞针。苏晴鸢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显得有些焦躁和无措,
只是机械地翻动着书籍。而我,则进入了“摆渡人”的工作状态。我没有去看书的内容,
而是观察着整个书房的布局,每一件物品的摆放,每一寸空间的利用。一个人的习惯,
会体现在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苏振邦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张他和妻女的合影。
照片上的苏晴鸢,还带着少女的明媚,笑得无忧无虑。我注意到,苏振邦的右手,
习惯性地搭在一个地球仪上。我走到那个地球仪前。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地球仪,没什么特别。
但我用指关节轻轻敲击,发现南美洲的位置,声音有些空。我转动地球仪,
将南美洲对准正上方,然后试探性地,按下了巴西利亚的那个点。“咔哒。”一声轻响,
书桌的侧面,弹出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苏晴鸢惊愕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都不知道这个暗格的存在。暗格里,
只有一个小小的、天鹅绒的盒子。苏晴鸢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里面没有文件,
也不是珠宝。而是一枚,和我在苏为民书房里发现的,一模一样的加密芯片。
“怎么会……”她喃喃自语。我拿起那枚芯片,仔细观察。在芯片的背面,
我发现了一个用激光蚀刻的、几乎无法用肉眼看清的微小标记——一只展翅的猫头鹰。
那是“夜枭”的个人徽章。我瞬间明白了。苏振邦当年联系的“夜枭”,就是我的搭档。
这枚芯片,是“夜枭”留给苏振邦的,一个储存着关键信息的“保险箱”。
而苏为民手里的那枚,很可能是用来破解这枚芯片的“钥匙”,或者是……一个陷阱。
“这东西,你能解开吗?”苏晴鸢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请求和希冀。“我试试。
”我平静地回答。她不知道,我不仅仅是能“试试”。解开这把锁,
本来就是我这种人的“专业”。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夜枭”发来的信息,
只有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辆黑色的、不起眼的商务车,正停在苏家老宅外不远处的街角。
车窗是单向玻璃,看不清里面。“夜枭”的信息很简单:“他们跟着你。小心。
”我心中一沉,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我对苏晴鸢说:“我们有麻烦了。而且,你叔叔,
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更早知道我们会来这里。”苏晴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终于意识到,这场调查,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安全的游戏。4. 她第一次为我包扎,
伤口很烫“从后门走,车钥匙给我。”我没有丝毫犹豫,语气冷静得不像一个“废物”。
苏晴鸢愣了一下,但她从我眼神中读到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不容置疑的镇定。
她下意识地将车钥匙递给了我。“你……会开车?”“会一点。”我拉着她,
避开所有的监控探头,从宅子后方的角门悄悄溜了出去。她的那辆玛莎拉蒂太扎眼,
我选择了车库里那辆最不起眼的、佣人买菜用的国产电车。我刚把车驶出小巷,
就看到那辆黑色商务车,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坐稳了。
”我低声说了一句,猛地一打方向盘,汇入了拥挤的车流。一场在城市中心的追逐战,
无声地展开。对方显然不想在闹市区动手,只是死死地咬着我们,
似乎想把我们逼到某个偏僻的地方。苏-晴鸢紧紧抓着安全带,脸色发白,但没有尖叫。
她比我想象的要坚强。“他们是什么人?”她问。“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想请我们喝茶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利用这辆小电车灵活的优势,在车流中不断穿梭。我的大脑在高速运转,
分析着对方的驾驶习惯和路线意图。这不是普通的混混,他们的跟车距离、卡位技巧,
都带着专业训练的痕迹。我将车开向了市里最拥堵的老城区。狭窄的巷道,
密集的行人和非机动车,是摆脱追踪的最好屏障。在一个十字路口,趁着红灯变绿的瞬间,
我猛地加速,紧接着一个甩尾,冲进了一条只能勉强容纳一辆车通过的单行道。
巨大的离心力让苏晴鸢的身体重重地撞在车门上。我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护住了她的头。
“砰!”我的右臂,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车窗上。一阵剧痛传来。
黑色商务车被堵在了单行道外。我们暂时安全了。我把车停在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
熄了火。整个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你受伤了。”苏晴鸢看着我的右臂,
那里被碎玻璃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正不断地渗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衬衫袖子。
“小伤。”我无所谓地说。这种伤,和我过去经历的比起来,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她却抿着嘴,一言不发地从车里的急救包里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她让我脱下外套,
然后用棉签,小心翼翼地为我清理伤口。她的动作很笨拙,甚至有些粗鲁,
消毒水沾在伤口上,疼得我直咧嘴。但她的表情,却异常专注。长长的睫毛垂下,
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当她冰凉的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我滚烫的皮肤时,
我们两个人都像是触电一样,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是我们第一次,
有如此近距离的、不带任何伪装的身体接触。没有合同的约束,没有旁人的目光,
只有在这个昏暗、充满灰尘的地下空间里,最原始的、人与人之间的靠近。
“为什么……你好像对这些很熟练?”她低声问,一边用纱布为我包扎。
“以前喜欢看警匪片。”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她没有追问。她只是打好最后一个结,
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总是覆盖着寒冰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混杂着困惑、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谢谢。
”她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我习惯了枪林弹雨,
习惯了阴谋诡计,却在这一刻,被这句简单的“谢谢”,搅得有些乱。伤口很烫,但更烫的,
是她刚才触碰过我皮肤的、那份冰凉指尖留下的余温。我知道,
我们之间那份写在纸上的、冰冷的契约,从这一刻起,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忽视的裂痕。
5. 那个叫“夜枭”的黑客,和消失的监控我们没有回家。我知道,家里现在肯定不安全。
我带着苏晴鸢,
住进了一家我过去用过的安全屋——一间隐藏在老旧居民楼里的、毫不起眼的公寓。
“你到底是谁?”苏晴鸢终于问出了那个她憋了很久的问题。我看着她,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再用“警匪片爱好者”来搪塞,已经是在侮辱她的智商了。
“一个……拿钱办事的人。”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苏总,你只需要知道,
在我们的合同有效期内,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并帮你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至于我的过去,
那不属于我们交易的范畴。”苏晴鸢很聪明,她从我的话里听出了界限,没有再追问。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这种默契,让我对她有了一丝新的认识。
她不是一个被宠坏的、只会发号施令的总裁,她懂得在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
安顿好她之后,我开始处理那两枚芯片。我联系了“夜枭”。“两枚芯片,一枚在你手上,
一枚在敌人手上。你父亲手上的,是‘数据体’,储存着核心机密。你叔叔手上的,
是‘病毒密钥’,一旦插入任何解码设备,就会瞬间激活,不仅会格式化它自己,
还会通过网络,摧毁‘数据体’芯片。”夜枭的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显得沙哑而扭曲。
我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个恶毒的连环计。如果我当时在苏为民书房里,贸然动了那枚芯片,
那么苏晴明留下的最后线索,就会彻底消失。“你父亲当年预感到自己有危险,
所以找到了我。”夜枭继续说,“‘普罗米修斯’计划,是他的心血,
一项足以改变能源格局的革命性技术。他怕技术落入不法之徒手中,
所以让我设计了这套保险。只有用我特制的解码器,才能在物理隔绝的状态下,
安全读取‘数据体’。”“解码器在哪?”“三天后,城西的‘黑盒’酒吧,
会有一个地下拍卖会。解码器是第十三号拍品。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身份。”挂掉电话,
我将情况简单地和苏晴鸢说了一遍。她的小脸,因为愤怒和悲伤而显得异常苍白。她没想到,
她父亲的死,不仅仅是家族的财产纷争,背后还牵扯着如此巨大的商业阴谋。
“我叔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了钱,也为了嫉妒。
”我淡淡地说,“有时候,毁灭的理由,就这么简单。”为了拿到解码器,我们需要钱,
一大笔现金。苏晴鸢所有的账户,很可能都在苏为民的监控之下。“我来想办法。”她说,
眼神里透出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坚毅。第二天,她以总裁的名义,
召开了一次紧急的线上董事会。我在隔壁房间,听着她用冷静、清晰、不容置疑的语气,
驳斥了苏为民提出的一个看似有利可图、实则暗藏陷阱的投资案,并以雷霆之势,
通过了一项她自己的融资计划。那一刻,我看到的,不再是那个会在深夜哭泣的孤女,
而是一个真正的、运筹帷幄的商业女王。而我,则在调查另一件事——三年前,
苏振邦夫妇车祸现场的监控。警方的报告说,当晚因为线路检修,
附近几个关键路口的监控都失效了。这太巧了。我让“夜枭”侵入了城市的交通管理系统。
半个小时后,他给了我一个惊人的发现。“监控没有坏。”夜枭说,
“而是被人用一段循环播放的录像,覆盖了整整十分钟。这种手法,很高明,
一般的技术人员根本看不出来。能做到这一点的,全世界不超过二十个人。而其中一个,
代号‘幻影’,三年前,恰好就在这座城市活动。”“幻影”?这个名字,
让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是“天衡”组织里,最顶尖的“清道夫”,
专门负责处理各种棘手的“意外”,抹去一切痕迹。他的出现,意味着,三年前那场车祸,
从一开始,就是一次由顶级专业团队执行的、蓄意的谋杀。而“幻影”,
只听命于一个人——“天衡”组织的最高层。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谋杀,而是我过去的“组织”,也牵扯了进来。我看着窗外,
城市的灯火如同星海,但在-这片璀璨之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我本想做个看客,
但现在,似乎已经被强制拉回了牌桌。6. 月薪一百万,工作内容包括挡子弹?
“黑盒”酒吧,是一个不存在于任何地图上的地方。它藏在一家屠宰场的冷库后面,
是这座城市黑白两道默认的、中立的交易场所。我和苏晴鸢都做了伪装。我粘上了络腮胡,
戴着一顶鸭舌帽,看起来像个落魄的古董贩子。苏晴鸢则化了浓妆,
一头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穿着性感的皮衣皮裤,像个不好惹的大姐大。看着她这副模样,
我忍不住调侃道:“苏总,你还挺有潜力的。以后公司要是破产了,可以考虑一下这个职业。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脸颊却微微有些发烫。拍卖会的气氛很压抑,来的人三教九流,
个个眼神不善。我和苏晴鸢找了个角落坐下,静静地等待。第十三号拍品,
被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拍卖师,端了上来。那是一个手提箱大小的、造型奇特的解码器。
起拍价,五百万。“六百万。”我平静地举牌。“七百万。”一个沙哑的声音,
从对面的卡座传来。我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刀疤脸,他身边坐着几个肌肉壮汉,
一看就不是善茬。价格一路攀升。苏晴鸢筹来的现金,总共只有一千五百万。
当价格飙到一千四百万的时候,她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一千五百万。”刀疤脸狞笑着,
似乎吃定了我们。我没有再加价。我转头对苏晴鸢说:“看来,我们得用B计划了。
”“B计划是什么?”“就是等他们拍下来,我们再从他们手上‘借’过来。
”苏晴鸢的嘴角抽了抽,大概是觉得我疯了。最终,刀疤脸以一千五百万的价格,
拍下了解码器。他们得意洋洋地提着箱子,从后门离开。我示意苏晴鸢在原地等我,
然后悄悄跟了上去。后巷里,光线昏暗。刀疤脸一行人正准备上车。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几位,借个东西。”他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小子,你他妈找死?
”我没有废话。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动了。我的动作,快如闪电。
侧身、肘击、夺刃、反手……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不过十几秒,
那几个壮汉就全都躺在地上呻吟。我过去从不轻易动手,因为“摆渡人”靠的是脑子,
不是拳头。但今晚,我没有选择。刀疤脸吓得脸色惨白,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我。
“别……别过来!”我停下脚步,举起双手,脸上却依旧平静。因为我知道,在这种地方,
开枪是最愚蠢的行为,会引来“黑盒”酒吧的“清道夫”。但就在这时,
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把他干掉,东西我用双倍价钱买。”是赵宇。
那个在宴会上被我羞辱的富二代。他身边,站着几个一看就是专业保镖的人。刀疤脸的眼神,
瞬间变得贪婪而疯狂。他不再犹豫,扣动了扳机。“砰!”枪声在狭窄的巷道里,
显得格外刺耳。我几乎是在他开枪的瞬间,就做出了规避动作。但子弹的速度,
还是比人的反应要快。我感觉到左肩一阵灼热的剧痛,身体失去了平衡。完了。我心里一沉。
然而,预想中的第二枪,并没有响起。“砰!”又是一声枪响。但这一枪,不是来自刀疤脸。
我回头看去,只见苏晴鸢站在巷口,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身体在微微发抖,但那双握枪的手,却异常的稳。
刀疤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绽开的血花,缓缓倒了下去。赵宇和他的保镖,
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冰山女王居然会开枪,都愣在了原地。我趁着这个机会,忍着剧痛,
捡起地上的解码器手提箱,拉起还在发愣的苏晴鸢,疯了似的向外跑去。“月薪一百万,
工作内容居然还包括挡子弹?”我一边跑,一边还有心情开玩笑,“苏总,这得加工资。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却反手将我握得更紧。那一晚,我们经历了一场亡命奔逃。
但奇怪的是,我的心里,却有一种久违的、叫做“与战友并肩”的炽热感觉。
7. 我们接吻了,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安全屋不能再待了。赵宇的出现,
意味着苏为民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他会动用一切力量来找到我们。
“夜枭”给我们指了条路:离开这座城市,去澳门。“解码器有一个一次性的安全密匙,
存放在澳门一家**的保险箱里。当年你父亲怕解码器落入他人之手,留了这个后手。
只有拿到密匙,才能激活解码器。”夜枭解释道,“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新的身份和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