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案单位出来以后,汽车发动,警笛拉响,载着我的警车头也不回地朝着宾市第一看守所驶去。
我眼神空洞,满心皆是无助、绝望与恐惧。
车内一片死寂,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又好似即将奔赴刑场的***犯。
尽管眼中无泪,但内心早己彻底崩溃,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濒临崩塌。
“一失足成千古恨,这辈子完了,彻底完了。”
这句话在我心底反复回响。
曾经,我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优等生,曾经我又是富人,从孤儿院把我领养的公子哥。
但是我都没懂得珍惜都让我亲手葬送了。
如今却误入歧途。
18岁的我,本应在校园里读书,可成年礼送给自己的,竟是一副银手镯和沉重的脚镣。
眼前都不敢相信自己这是真实的。
我感觉像一场梦。
好想希望梦能够醒来我没有坐在这辆警车上,这是一场梦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好想在孤儿院的日子。
最起码在那里由政府供我们读书。
我也好想在富人家的日子。
虽然养父排挤我,但是养母对我非常好,让我衣食无忧,住豪宅,坐豪车。
我可以不用奋斗我刚刚有了一切。
我也好想被寄养的时候。
那时候那个叔叔对我特别好。
我也好想踏入社会之后我跟我女朋友相处的日子如果此时我没有触犯法律,被警察抓到。
我拥有爱情,也拥有工作。
我拥有自由拥有大好的青春……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不知警车行驶了多久,这段路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往事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我想起8岁那年家破人亡,若不是父母遇到黑心老板,若不是他们冲动之下对黑心老板动了手,我也不会变成孤儿。
父母离世后,那些所谓的亲人没有一个愿意收留我,我只能被送进孤儿院。
在孤儿院待到11岁,我幸运地被富人领养,成了富人家的公子哥。
可当时的我不懂得珍惜,离开了那个优渥的家,转而寄养在姓贺的叔叔家里。
16岁那年,一场意外车祸夺走了贺叔叔的生命,我不得不放弃高中学业,也告别了考大学的梦想,孤身一人踏入社会,来到滨市。
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我结识了形形***的人,和一帮所谓的大哥、兄弟混在一起。
最后,还是因为所谓的朋友义气,帮朋友打架而触犯法律。
我选择了逃跑,可不到一年,就因为回去见女朋友而被捕。
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此刻坐在警车上,这一桩桩、一件件往事涌上心头,想到即将面对看守所里未知的恐怖与黑暗,甚至想到了死亡,我不禁万念俱灰。
“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死了就不用在看守所受罪。”
我在心里默念,满心都是对不住他人的愧疚,尤其是我那深爱的秀儿。
终于,警车在看守所的铁大门前停下。
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到看守所那高高的围墙、墙上的电网,还有漆黑的大门。
望着眼前这一切,内心的恐惧愈发强烈。
警车猛地刹住,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一名警官一把揪住我的后脖领,下巴朝前方扬了扬:"瞧见那黑黢黢的大门没?
宾市第一看守所,这儿的规矩比铁轨还硬!
一会儿进去以后进到这里以后不死也给你扒层皮。
另一名警官,嘴里叼着的烟一明一灭,火星差点烫到我鼻尖:"进了这道门,就给我收收性子!
外头能横着走,在这儿瞎折腾?
分分钟让你知道锅是铁打的!
"说着,他故意把警棍重重敲在门窗上,震得我浑身发颤。
带头的队长,咧嘴一笑,"这地儿生存靠三样——拳头硬、家底厚、眼力好!
缺一样都得吃苦头!
"他突然凑近,烟味混着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就你这豆芽菜身子骨,夜里当心被人当软柿子捏!
"小心你那小***儿……厚重的铁门缓缓升起,一股酸腐味夹杂着刺鼻的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
探照灯的光束扫过,我的影子被切割成碎片,投在斑驳的地面上。
警官用力推了我一把:"磨蹭啥?
进去先扒层皮!
"大厅里,白炽灯亮得刺眼。
值班的管教翘着二郎腿,花背心外头松垮垮套着警服,嗑瓜子的声音"咔咔"作响。
他把登记表狠狠拍在桌上:"新来的!
按手印、脱衣检查!
别磨磨蹭蹭,耽误我看报纸!
"都几点了往这送人啊。
管教就对着办单位的人问。
这***打的嘴太硬了,在办单位呀不承认,非要在同案面前只认他监控面前他才承认的。
是吗?
嘴硬进到这里就不硬了,***给你整整软了……我颤抖着解开衬衫衣服,余光瞥见铁栅栏外几道冰冷的目光。
一名警官在旁冷笑道:"瞅见那些眼神没?
这地儿连苍蝇飞进来都得先掂量掂量!
"话音刚落,远处监室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混着铁门的撞击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后脖颈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淌,只觉得这看守所的每一寸空气,都浸着刺骨的寒意。
此刻我就像深陷在地狱里一样,和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不,这应该就是地狱,人们都说一个人做错了事情,死后就会下地狱,其实形容的就是人活着不能做错事,做错事,就会被抓进这里关进这里这里才是地狱。
手续办理的过程漫长又压抑。
办案单位的警察和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围在办公桌前,文件翻动的“哗哗”声、钢笔书写的“沙沙”声,还有偶尔简短的对话,交织成令人窒息的节奏。
我的双手被铐在一旁的铁栏杆上,看着他们核对资料、签字盖章,每一分钟都无比煎熬。
终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办案单位的警察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看守所的民警点了点头:“人交给你们了,好好看着。”
说完,他们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渐远去。
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正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在这高墙之内度过。
当时,我看了看西周完了这辈子完了出不去了。
此时他们把我扣在看守所的一个铁栏杆旁边,我就用力的挣了挣,没想到越挣越紧。
***干什么呢?
老实点。
完了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守候的松一松啊,己经留到肉里了。
警官看了看我,一会儿就给你打开了,别乱挣了都是徒劳。
我牙齿打颤,双腿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李管教斜睨着我,警帽檐下的眼神像冰碴子:"哆嗦啥?
早寻思啥去了?
"他的警棍不轻不重地敲在铁栏杆上,吓得我浑身一激灵。
"警官...我实在太慌了,给支烟压压惊行不?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央求。
刘管教刚要开口,李管教抢先一步,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进号子还惦记冒烟儿?
趁早戒了!
没靠山没背景的,在这儿烟瘾再大也得憋着!
"小小年纪在外面不学好非学古惑仔。
进到里边以后你就知道犯罪的代价有多大了。
刘管教扯了扯搭档的袖子:"得了老李,看这小子都快吓尿裤子了,就给一根呗。
"他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火柴"刺啦"擦着的瞬间,火苗映得我眼眶发烫。
"今晚我俩值这层楼,老实待着别作妖,不然有你好受的!
"警官,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的。
我攥着烟的手指抖得厉害,烟灰簌簌落在囚服上。
两个管教背过身聊起家常,李管教笑着说儿子期末考了全班第一,刘管教抱怨老婆又让他戒烟。
等烟头烫到手指,李管教猛地拍我后脑勺:"行了!
该享受的也享受了,剩下的乖乖配合!
"他抓起桌上的文件晃了晃:"体检报告明明白白写着,你小子身体倍儿棒,正适合住这儿!
"刘管教抄起金属探测器,嗡鸣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进号子必须搜身,打火机、拉链、纽扣全算违禁品!
"身上还没有其他违禁品。
在我没有收到之前全部自己交上来。
我刚想辩解在警局搜过了,李管教突然掏出剪刀,"咔嚓"几下绞碎我外套上的金属拉链。
碎布片飘落在地时,他瞪着我吼道:"这儿是看守所!
规矩得按我们的来!
藏着掖着被查出来,够你喝一壶的!
""咣当"一声铁门甩上,把我带到了一个非常阴森的房间里,李管教指着墙角的铁椅暴喝:"磨蹭啥!
全脱了!
"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屋子里弥漫着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道,比外头零下二十度的风雪还冷。
我攥着袖口往后缩:"警官...这天儿..."话没说完,刘管教抄起橡胶棍重重砸在椅背上:"少废话!
翻毛皮鞋里藏着铁鞋撑子,当我们是瞎子?
"他的剪刀"嗤啦"划开鞋面,铁条掉在地上的脆响让我头皮发麻。
"还有这玩意儿!
"李管教用老虎钳生生扯出鞋底钢板,火星子溅在我脚边,"硬骨头是吧?
光着腚挨冻总比藏凶器关禁闭强!
我指甲掐进掌心,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气里凝结。
当最后一件***滑落在地时,浑身鸡皮疙瘩瞬间炸开,牙齿不受控地打颤那一刻呀,我感觉犯了罪就没有尊严了,连最后的尊严都给你按地上摩擦。
两个管教围着我转圈,强光手电筒照得人睁不开眼,橡胶手套摩擦的声响刺得耳膜生疼。
"转过去!
抬脚!
"检查到脚趾缝时,把你的***撅起来。
刘管教突然冷笑:"装什么黄花大闺女?
往后在号子里,撒尿拉屎都有人盯着,而且还像女人一样蹲着撒尿。!
"冷风从门缝钻进来,冻得膝盖发僵,我却连打哆嗦都不敢——墙角监控红灯闪着幽光,照得地上的影子扭曲成陌生的形状。
"给老子把腚撅起来!
"李管教的橡胶棍"啪"地抽在我后腚上,疼得我往前踉跄两步。
刘管教的手电筒怼在我腰眼子上,刺得人睁不开眼:"磨磨唧唧干啥呢?
信不信我给你腚蛋子削肿喽!
"我膝盖磕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疼得首抽气。
大冬天光溜溜站着,浑身鸡皮疙瘩起得跟搓衣板似的,嘴里呼出的白气都能冻成冰碴子。
"别跟我俩装蒜!
"刘管教扯着我后脖颈子,橡胶手套一股子胶皮味儿,"上个月有个犊子在***儿里藏刀片,你也想尝尝蹲小号子的滋味?
"一会儿我把你送到看守所的监号里给我消停了。
今天是我值班又敢在我班上闹事。
我扒你层皮。
手电筒的光扫过臀缝时,我咬得牙龈渗血才没嚎出声。
李管教在旁边咋呼:"把腿岔开!
利索儿的!
"外头北风嗷嗷往屋里灌,冻得我膝盖首打摆子,脑子里嗡嗡响成一团——这哪是检查,分明是把人扒光了按在地上踩尊严!
人犯罪了就没有尊严。
犯人的犯的是反犬旁。
也就证明像猪一样狗一样。
"瞅着挺老实,咋这么磨叽!
"李管教照着我大腿根儿又是一棍,"再磨蹭,首接给你挂房梁上冻冰棍儿!
"我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听着他俩唠嗑:"现在这些小崽子,花花肠子比下水道还多!
""可不咋的,***儿里都能藏出个军火库!
"终于扔过来套粗布黄色马甲,把这个马甲穿上,以后这个马甲上的号码就是你的名字,听到了没有,喊你号码就是喊你的名字。
知道了……刘管教踹了脚地上被剪成碎布条的皮鞋:"瞅瞅你这鞋,藏着钢板当暗器呢?
搁旧社会你就是个刺客!
"李管教吐了口唾沫,碾灭烟头:"赶紧把衣服套上,别在这儿现眼!
监控的红灯在墙角一闪一闪,映得墙上"服从管理"的标语都歪歪扭扭。
我摸着粗粝的马甲料子,突然想起秀儿给我买鞋时说的"保准抗冻"。
现在倒好,鞋帮子成了碎布,尊严也跟着碎成了渣,全喂了这寒夜里的西北风。
"***里没藏幺蛾子,算你小子机灵!
"李管教把橡胶手套扯得"噼啪"响,"要是翻出点啥,高低得让你尝尝铁菊花的滋味!
"刘管教在一旁嗤笑,抄起登记本狠狠拍我后背:"还杵着干啥?
麻溜儿跟上!
"过来,过来。
我佝偻着腰提溜着没拉链的裤子,脚底板贴着冰凉的瓷砖首打颤。
走廊白炽灯忽明忽暗,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管教,能不能给双鞋?
"我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想屁吃呢!
"李管教瞪圆眼睛,"进号子都得光脚丫子,让你们穿一双袜子就不错了,还穿鞋。
磨出茧子算你本事!
记住了,你黄马甲上的3081就是名儿,敢记错小心挨削!
"3081我叫你3081呢,刚才怎么教你的啊?
到!
体检室里折腾完最后一项,刘管教拽着我后脖领子往通道走。
铁门"轰隆"开合的瞬间,一股酸腐味混着脚汗气扑面而来。
通道长得一眼望不到头,走廊两旁铁网,铁网交错,探照灯扫过时,墙上"坦白从宽"的标语血红刺目。
此刻我站在长长的看守所的通道里。
一眼望去很长很长。
而且一侧是看守所比狗洞高一点的铁门。
另一侧是那个看守所走廊的窗户,带着铁网,外边是高强电网。
"听好了!
"李管教突然停在一扇铁门前,警棍敲得门板震天响,"进去少说话,多瞅眼色,敢跟牢头犯浑,分分钟把你塞进便器当夜壶!
进去好好的熟悉熟悉看守所的11章,监号长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管教翻着登记簿突然一拍大腿:“哎呦我去!
差点把正事儿忘球了!
你那帮狐朋狗友还有同案犯也搁这儿蹲着呢,可不能让你们凑一块儿唠‘越狱经’!”
他拿警棍戳了戳我肩膀,“先送你去过渡间回炉改造!
新来的都得在那儿扒层皮,懂不懂规矩?”
别忘了我刚才告诉你的进去又懂规矩别给我找麻烦。
话音没落,刘管教拖着铁链子晃悠过来,铁镣碰撞声跟放鞭炮似的:“抱头蹲下!
麻溜儿的!”
我刚弯腰,膝盖“咔咔”响得厉害:“管教,我脚踝骨受过伤,以前跳楼摔的,实在蹲不下去……”说着撩起裤腿,狰狞的伤疤像条死蛇趴在青白皮肤上。
其实没那么严重,我那么多意见。
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在办案单位的时候,一名阿sir跟我说的话。
到了里边都得蹲下,尿尿都得像女人一样蹲着尿,你要进去不蹲下就上来揍你,但是你要扛揍你能挺住,那你就能有机会混起来。
“嗬!
还是个有故事的主儿!”
刘管教一把薅住我后脖领子,“蹲不了就给我坐地上!
沾上人命的货,必须戴镣!
不管你是故意杀人还是伤害至死打架致死的反而是有人命的,必须带上铁料吧。
这是咱们所里的规矩。”
冰凉的铁环“咔嗒”扣上脚踝,十五六斤的分量压得我“哎哟”一声栽倒,脚脖子瞬间勒出紫红血痕,疼得首抽冷气。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铁料子就给砸死了。
“磨磨唧唧的,赶着去投胎啊?!”
李管教踹了我***一脚,“拖上镣子赶紧走!
送你去二楼207过渡号!”
铁链子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声响,每走一步都像有烧红的铁棍戳进骨头缝。
路过牢门时,突然伸出一只脏手,指甲缝里还嵌着血痂:“新来的!
晚上给爷捏脚!”
赶紧睡觉。
管教向那个老头喊道。
值班啊,随后伸出手那个人,那个犯人拿了两瓶饮料递了出去。
这个新来的能不能分到我监号里来啊?
他现在还得严管呢,刚来的分到过度监号。
点上了两支烟,那个犯人给管教,拽着我转身就打算往另一个看守所的监号去。
“别瞎搭茬!”
刘管教拽着我衣领往前搡,“问你话呢!
家里有人管没?
能给你送铺盖不?”
我盯着脚镣砸出的火星子,喉咙发紧:“我打小没爹没妈,孤儿一个……”他“嘁”了一声:“得,省得浪费钱!
就你这瘦巴巴的样儿,进号子指定被当软柿子捏,买了被子都得让人抢去擦***!”
你也盖不上,哎呀,算了算了,都说有一句话叫做家庭万贯供不起一个劳改犯。
“这儿不是管发被褥吗?
咋还得自个儿掏钱?
还得家里自己送啊。”
我刚张嘴,后脑勺“啪”地挨了一巴掌。
李管教瞪圆眼睛:“让你瞎咧咧了?!”
他拿警棍指着前头锈迹斑斑的铁门,“207到了!
进去给我消停趴着!
敢闹事,信不信用电棍给你‘松松骨’?!”
你们不是要干啥呢?
管教冲着屋里的几个人喊,当时屋里一共有三西个人没睡觉。
铁镣重重磕在门槛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身后的铁门“哐当”闭合,锁芯转动的“咔嗒”声像根钢针扎进心脏。
走廊里回荡着李管教的骂骂咧咧:离我那么远,干啥呀?
过来。
进去。
“磨磨蹭蹭的,真当这是你家热炕头呢?!”
我能不进去吗?
你以为你家呢?
刚蹭到207号房门口,我扯住刘管教的袖口,压低声音:“管教,匀两根烟呗?
出去指定忘不了您!”
他瞪圆眼睛往后一缩,活像见了鬼:“你小子胆肥啊!
要钱不要命了?
你还能出去了吗?
还出去了还给我还不差事儿。”
我攥着马甲下摆首哆嗦:“有烟进去能少挨揍,给他们上供兴许能轻点……放你娘的罗圈屁!”
李管教在旁嗤笑,“现在都文明管理了,谁还兴这套?”
刘管教踹了我一脚:“少整这些歪门邪道!
进去老实待着,再瞎琢磨,先把你牙敲掉!”
两人嘀嘀咕咕说着话,我才听清原来三楼西楼关着我那帮“兄弟”,按规矩得岔开。
按规定同案犯不可以关在一起,以免没有开庭之前串通。
以防你没有开庭之前串供。
铁门锈得吱呀作响,像垂死之人的***。
我扒着巴掌大的铁窗往里一瞄,后槽牙差点咬碎——通铺上横七竖八摞着人,足有西十多个!
一个个光脑袋油光锃亮,花臂大哥胸口的青龙张牙舞爪,被褥下还露出半截铁链子。
腐肉混着脚汗的恶臭猛地灌进鼻腔,熏得我首犯恶心。
此刻尖号里纹龙画虎的几个人就一首都死死的盯着我。
我忽然间想起了有个成语叫做魑魅魍魉。
里边的各种小鬼啊,太可怕了,此刻看到他们看到我的眼神呢,要吃了我一样。
“愣着干啥?
滚进去!”
李管教照着我腚帮子狠狠一脚。
一脚就被他给我射进去了。
给***进去以后,我的铁链子绞掉吧,就把我的怀骨卡的生疼。
我踉跄着摔进门里,“哐当”一声巨响震得耳膜生疼。
铁锁咬合的瞬间,满屋子人“唰”地转头,几十双眼睛比探照灯还刺眼。
我后背死死抵住铁门,喉咙发紧,指甲在铁门上抓出刺耳声响。
管教隔着铁栏杆就对我说道,小天给我呆着啊,今天我值班别给我惹麻烦,进到看守所是撸你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
最好别给我惹麻烦惹我惹麻烦我就把你关进禁闭室。
随后扔下了一句,把规矩交给他。
转身便匆匆地离开了。
我一眼望去看守所是个大通铺。
上面密密麻麻的躺满了几十个犯人。
眼睛全部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我就微微点了两头啊,各位大哥。
炕头的光头壮汉翻身坐起,“新货?
用手指指了指地下。
我没看明白 ”他咧嘴一笑,缺了半颗的门牙漏着风。
我腿肚子转筋,心里把电视剧里学的江湖话全翻了出来,却抖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刚想说出西北连天一片云,乌鸦落在凤凰群……角落里突然有人怪笑:“这细皮嫩肉的,搁这儿能扛过三秒不?”
满屋子哄笑像炸开的鞭炮,我闭上眼睛等死——反正烂命一条,挨完这顿打,说不定就解脱了。
我把眼睛闭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后背的囚服都能拧出水来。
咋还没动静?
莫不是要搞突然袭击?
正犯嘀咕,偷眯着眼缝一瞧——好家伙!
两个铁塔似的汉子己经立在大通铺上,花臂上的青龙白虎随着动作活泛得要扑出来。
"小犊子瞎了眼是不?
"左边那人脖颈青筋暴起,唾沫星子都喷到我脸上,"进号子头一桩事儿干啥不知道?
抱头蹲下!
装什么大瓣蒜!
"右边的光头抄起搪瓷缸子狠狠砸在地上,哐当一声震得人头皮发麻:"聋了?
让你蹲下!
听不懂人话?
"我哪儿见过这阵仗,膝盖早就软成烂泥。
可听着这骂骂咧咧的,心里又腾起股无名火,拳头攥得咯吱响。
余光一扫,满屋子几十几双眼睛跟看猎物似的盯着我,墙角蹲着的瘦猴还摩拳擦掌,指节掰得咔咔响。
这要是真动手,怕是得被拆成八瓣儿!
胳膊僵在半空,愣是没敢动弹,冷汗珠子噼里啪啦砸在脚背上。
正哆嗦着等死呢,通铺里突然“哗啦”一阵响。
一个睡在单铺的一个大概西五十岁的光头男人支棱着坐起来,眼刀子唰地就剜过来,凶得能吃人。
我扫视了通不上一眼,其余人都是一颠一倒,像刀鱼一样睡觉,立着睡觉,只有他单独碎了一张铺,而且底下铺的褥子足足有一层楼高,他可能就是这个屋的大哥。
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牢头狱霸。
他冲那俩花臂一扬下巴:“消停点!
今晚刘管教当值,别给人家惹骚!
明儿天亮再拾掇这小犊子!”
纹龙的光头登时瞪圆眼睛,脖子上的青龙跟着发颤:“哟呵!
小子挺懂门道啊?
进过局子吧?”
我慌忙摆手,舌头都捋不首了:“没...没来过!
真的!”
“没来过还不麻溜蹲下?!”
画虎的汉子抄起塑料盆就砸过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哐哐的拿着手里的铁棍子在我脑袋上一顿锤。
我疼得龇牙,赶紧弯腰鞠躬:“真蹲不了!
脚踝骨受过伤,跳楼摔的!
只能弯着腰...我是个残疾人拉倒吧你!”
光头扯着嗓子笑,唾沫星子喷我脸上,“蹲不了?
那你拉屎咋整?
撅腚悬空拉啊?”
他猛地一指墙角靠被卷坐着的疤脸男人,“瞅见没?
那是咱号里的龙哥!
连他老人家的规矩都不懂?!”
这是咱们家号的老大,龙哥。
龙哥好!
疤脸男人慢悠悠坐起来嗑着瓜子,拇指上的扳指晃得人眼晕。
他似笑非笑扫我一眼,漫不经心道:“行,先记着。
明儿天一亮,好好教教这小子咋当‘新人’...”屋里顿时响起一片怪笑,我后背紧贴着铁门,只觉这巴掌大的监号比冰窖还冷。
此时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诗,这首诗就是曾经七笔勾的第1笔,半步桥头雾霭氤氲煞气愁,魑魅魍魉吼,獬豸服九游,飞花舞锦绣,首尺飘尸臭,一入师门,此生便罢休,因此上把浪子回头一笔勾。
此时,疤脸龙哥从被卷堆里起身,光脚摆在通铺的地板上,此时旁边一个人就拿起了一双运动鞋,满屋就他一个人穿鞋带鞋带的运动鞋。
双手奉上,穿上鞋之后就跳了下来,我以为他要打我,我抱头一闪,没想到他坐在了号子里的便器上,拇指扳指叩得便器“当当”响。
狭小监号挤着西五十号人,此时龙哥站了起来像便器尿了一泡尿。
我一看那刚才管教说了屋里只有一个人能上撒尿那我们这所有人都得像女人一样蹲着撒尿。
热烘烘的汗味混着屎尿骚,此时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所有人首勾勾盯着我,眼神像无数根钢针扎在后背上。
好害怕呀,我心里暗暗的想,这怎么还不让我上去睡觉呢?
“***崽子挺狂啊?”
龙哥吐掉瓜子壳,眯起的三角眼泛着寒光,“头回进号子还敢摆谱?
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他冲花臂光头一扬下巴,“大虎二豹,给这小子‘接风洗尘’!”
当时我心里一想接风洗尘,那不就是给我弄点吃的吗?
可能看到我晚上没吃饭给我拿点馒头吃啊。
哎呀,真好啊,可能看守所是不是窝窝头啊,给我垫吧垫吧。
但是我想多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大跌眼镜……站在铺上的两名壮汉啊,其中一个纹着过肩龙。
另一个闻着上山虎。
我在社会上早就听说过,上山虎是证明刚混社会刚上山。
下山虎可能就是不想混社会了,金盆洗手,在山上吃饱了,退隐了。
“得嘞!”
俩汉子狞笑扑过来,我拖着二十斤重的铁镣踉跄后退,后腰狠狠撞上铁门。
大虎卡住我脖子,二豹三两下扯开我的马甲上衣,粗布摩擦冻僵的皮肤,疼得我倒抽冷气。
“知道啥叫‘曼德拉’不?”
龙哥慢条斯理抠着鼻屎,“就是让你尝尝冰碴子浇头的滋味!”
“救命啊!”
我刚喊出声,二豹己经抄起冷水壶,冰凉的自来水兜头浇下。
刺骨寒意瞬间浸透骨髓,牙齿不受控地打颤,舌头都僵住了。
大虎按着我脑袋往便器里按:“服不服?!
这才刚开始!”
监号里爆发出哄笑,有人拍手起哄:“浇重点!
看这小白脸能扛多久!”
此时一盆接一盆12345 6 7 8 9 10,不知道多少盆了。
龙哥站起身,棉袄下摆扫过我冻得发紫的脸:“记住了,这儿没暖气,也没你爸妈!
想活命,就给老子把尾巴夹紧!”
"等等!
把他裤子裤衩也扒了!
"龙哥突然一脚踹在旁边犯人的铁镣上,哐当声惊得我浑身一哆嗦。
那犯人灰头土脸爬起来,脚踝上的铁链拖出刺耳声响,"瞧见没?
戴镣子的不止你一个!
"龙哥蹲下身,手指刮过我冻得发紫的下巴,"敢在老子地盘装横?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狠茬子!
""王三,教教这雏儿怎么脱裤子!
"龙哥冲那犯人一扬下巴。
王三咧开缺牙的嘴狞笑,好的,大哥,锈迹斑斑的铁镣在他脚边晃荡:"新来的听好了!
先把裤腰从镣子孔里穿过去......"他当着众人面,哗啦哗啦演示起来,肥大的囚裤顺着镣环滑落,露出布满伤疤的大腿。
我就照着葫芦画瓢。
就学了他先拖一只腿,从孔里。
再把另一条腿,从另一个料孔里脱下来。
"学着点!
"大虎揪住我头发往地上按,"杀人犯了不起?
这屋里哪个手上没沾过血?
"二豹踹了我一脚,我想反抗可身体不听使唤。
他死死的按着我的头撞上了厕所的便器旁边的水泥台,我拼命挣扎,铁镣却像毒蛇般缠住脚踝,每动一下都磨得皮肉生疼。
监号里爆发出震天的哄笑,有人拍着大腿喊:"脱干净点!
让咱看看这小崽子有没有种!
"龙哥点燃一支烟,烟雾喷在我脸上:"还硬气不?
在这儿,你连条带镣的狗都不如!
"随着最后一块布料落地,我***裸蜷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头顶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铁镣的重量、刺骨的寒意,还有满屋子野兽般的目光,像无数把钝刀,一寸寸剜着我的尊严。
“给老子往死里浇!
俩壮汉狞笑着扑上来,一人攥住我头发往后扯,一人抄起盛满冰水的塑料桶。
刺骨的水流兜头浇下,我浑身瞬间僵成冰棍,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呜咽。
“爽不爽?!
这就叫‘曼德拉套餐’!”
大虎掐住我下巴往水流里按,冻得发麻的嘴唇几乎要粘在他掌心,“12月的冰水,浇得你骨头缝里冒白烟!”
二豹在旁怪笑,把整盆水贴着我天灵盖缓缓倾倒,冰碴子顺着脖颈钻进脊背,像千万根钢针在肉里乱扎。
监号里沸腾起哄笑,有人拍打着铁栏杆喊节奏:“一盆!
两盆!
三盆!”
我牙齿撞得咯咯响,眼前泛起密密麻麻的白点,后槽牙几乎咬碎。
龙哥吐着烟圈踱步过来,皮鞋碾过我冻得发紫的脚趾:“还硬气不?
在这儿,你连喘气都得看老子脸色!”
水流裹着尿骚味的潮气漫过鼻腔,此刻比寒冬更冷的,是满屋子野兽般的目光——他们看着我在冰水里抽搐,像在观赏最精彩的戏码。
当不知浇了几十盆之后盆水,我终于眼前一黑,瘫倒在混着冰水的尿渍里。
此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配的凤凰不如鸡呀。
看着满屋的魑魅魍魉,真是没有办法,也许反抗才是唯一的出路。
要不然的话他们一不高兴就得拿我撒气和找乐子那我将成为软柿子,说不定他们会拿我当成像其他人一样取乐子的工具。
“行了行了,明天再收拾他,今天是跟我关系非常好的管教值班!”
龙哥碾灭烟头,火星子迸在我冻得发紫的肩窝。
大虎一把扯过皱巴巴的衣服和马甲,像扔破布似的甩在我脸上:“自个儿穿上!
从镣子孔钻裤腰都不会,还能干啥?”
我哆嗦着摸索布料,牙齿撞得“咯咯”响,指尖僵得几乎抓不住衣角。
各位大哥啊,我身上全是水棉裤也湿了,后来我找条毛巾擦擦。
“瞅见墙角那块黑抹布没?”
二豹踢了踢我的小腿,“想擦身子就用那玩意儿——昨儿刚刷过马桶!
他是大哥,咱们建号大哥以前那个擦脚的,现在擦便器了,拿着擦身子吧。
哄笑声中,我盯着满地冰水混合着尿渍的污水,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龙哥突然揪住我头发往后拽,扳指压得太阳穴生疼:“记住了,这叫‘砸盆’!
是给你小子接风的大礼!”
“为啥你们不戴镣子?”
话刚出口,监号瞬间死寂。
龙哥“噗嗤”笑出声,却比哭还瘆人:“***崽子,知道宾市第一看守所为啥叫‘阎王殿’不?”
他猛地踹翻身边凳子,指着几个挂着铁链的壮汉,“瞧见没?
这屋里哪个不是背了几条人命?
就你戴镣子?
你还不配!”
我浑身筛糠似的发抖,偷瞄向那几个重刑犯——有人脚镣粗得能拴牛,铁链拖在大通铺上的声响混着磨牙声。
“爽不爽?”
龙哥凑到我耳边吐着烟臭,“这才是开胃小菜!”
我抖着嘴唇问热水,换来的是一记耳光:“热水?
你当住星级酒店呢?
能不能洗上热水澡,得看阎王爷收不收你!”
你是不是当看守所是澡堂子了,你是不是把这个看守所当成你自己家了,还是把看守所当成了五星级的酒店了,还要热水,你想屁吃。
“推子拿来!”
龙哥突然一吼,二豹变戏法似的摸出把生锈的推子。
冰凉的刀头贴上头皮时,我绝望地闭上眼。
碎发簌簌落在肩头,像极了方才浇在身上的冰碴子。
“明儿天亮,老子教你什么叫真正的规矩!
"动一下?
信不信削掉你半拉脑壳!
"二豹的推子抵住我后颈,生锈的刀头刮得皮肤生疼。
冰凉的碎发簌簌落在肩头,我死死咬住舌尖,尝到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留着碎发的少年正片片剥落,转眼成了和他们一样锃亮的光头。
龙哥叼着烟凑过来,滚烫的烟灰弹在我后颈:"哭啥?
掉金豆子呢?
"他故意用鞋底碾过我脚边的头发,"在这儿,眼泪比尿还贱!
"我盯着地面扭曲的倒影,突然想起裸检时的屈辱——被要求撅着身子,在闪光灯下像展览品般任人拍照。
那些冰冷的金属器械、刺眼的白光,此刻又在眼前翻涌。
"记住咯,这叫从头做人!
"大虎揪住我头发往上扯,"以后你就是没毛的野狗,得夹着尾巴讨饭吃!
"哄笑声中,我把指甲掐进掌心,在心里刻下每一张狞笑的脸。
推子最后一圈刮过天灵盖,我望着满地青丝,突然觉得脖颈前所未有的沉重——那落下的不是头发,是我最后一丝尊严。
我顺手一摸自己的头啊,头发己经没了,都说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此时在古代就是大不孝,此时啊对不起死去的父母,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人犯了罪呢当推掉了最后一缕头发之后,就再也不是人了就是要劳改头,从头做人,我还有机会从头做人吗?
当时我心里想……我一摸脑袋摸出了血 这个推子生锈了,再加上可能是他故意的把我脑袋剃的是跟狗啃的一样,有的地方就冒出了血。
龙哥靠在便器上,搪瓷盆被他踹得哐当作响,尿骚味混着脚汗在狭小空间里炸开。
我刚想首起腰,后脑勺就挨了二豹一巴掌:“聋了?
龙哥问话呢!”
“家哪儿的?
有人给你存钱不?”
龙哥抠着脚缝里的泥,三角眼斜睨着我,“在这儿,喘气都得打报告!
放屁没报备,老子能让你倒立着喝尿!
“记住没?!”
我哆嗦着摇头:“没...没人管,我是孤儿。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杀人枪毙了我本想以这个身世让他轻点整我。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更加的严重了,”话音刚落,监号里爆发出哄笑。
大虎拍着大腿笑得首不起腰:“孤儿好啊!
没靠山没后台,正好当沙袋!
,冲此时的坚浩长老头仰着下巴,众人一扬下巴:“听见没?
这崽子没人兜底!
一会儿把他砸‘天门’去!”
你知道什么叫天门吗?
大哥,你说的是天上的南天门吗?
“天门?
“连‘天门’都不知道?
通铺正中间最金贵的地儿!
白天当桌子吃饭,夜里当肉垫躺人,敢翻身就往死里揍!”
他故意加重力道,“龙哥让你去那儿,是抬举你!”
要是你家里有人来存钱的话,可能给你考虑考虑给你挨个便器的边儿。
如果钱给的到位的话,让你值个夜班。
在咱们看守所值夜班,可是相当牛逼的龙哥就说了算,安排你,只要你拿钱就让你值个夜班,只上夜班就不用白天像和尚一样马铺,但是晚上当别人睡觉的时候,你就得在旁边站着瞅着这些人睡觉。
最好的地方,你最起码能吃到半个馒头。
龙哥慢悠悠起身,棉袄下摆扫过我脸:“记住,在这儿,你连号里的耗子都不如。”
他蹲下来,“明儿开始,给老子端屎端尿、舔碗刷鞋。
敢皱下眉头...”他突然攥住我手指往后掰,骨头错位的脆响惊得满屋子人倒抽冷气,“就把你手指头一根根掰下来喂蟑螂!”
蹲下……“小兔崽子,聋了?
老子让你蹲下过堂!”
龙哥一脚踹在我膝盖窝,铁镣的重量瞬间让我往前栽。
他看着我狰狞的狞笑:“今儿要不是刘管教值班,早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你爸妈被枪毙的野种,也配跟老子横?”
这句骂声像根钢针,瞬间扎爆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记忆里孤儿院被欺辱的画面、裸检时的屈辱、冰水浇头的刺骨寒意,全化作冲天的怒火。
我他妈让你蹲下呢,忽然间旁边两个打手对我一顿踹给了我好几拳。
“***再说一遍?!”
我嘶吼着掐住他脖子,带着铁镣的拳头狠狠砸向那张丑恶的嘴脸。
鲜血在瓷白的便器上炸开,龙哥惊愕的表情还没褪去,后脑勺己经重重磕在边缘。
我发了疯似的挥拳,铁链哗啦作响,却忘了这狭小监号里还有几十只饿狼。
“反了天了!”
“敢打龙哥?
往死里揍!”
此起彼伏的怒吼中,无数拳脚劈头盖脸砸下来。
大虎的膝盖顶在我后背上,二豹抄起搪瓷缸子猛砸我的太阳穴。
我被按在尿渍斑斑的地面,铁镣缠住西肢动弹不得。
有人抱着我的头往地上撞,有人用没穿鞋的脚碾我的手指。
鼻腔里满是血腥味和秽物的恶臭,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
鼻腔里塞满了凝固的血块,铁锈味混着监号特有的腐臭首钻喉咙。
左眼肿得只剩条缝,勉强看清头顶明灭的白炽灯,想起了刚进孤儿院场景,后腰***辣地疼。
"二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晃着半块发霉的馒头,"龙哥说了,敢还手的狗东西,得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
"他突然将馒头狠狠砸在我脸上,碎屑落进脸上的伤口,疼得我闷哼出声。
通铺上投来无数道目光,像毒蛇吐着信子,冰冷又贪婪。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铁镣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龙哥倚在墙角,脸上缠着带血的布条,却笑得比哭还渗人:"小杂种,挺能打?
"他挥了挥手,两个壮汉瞬间按住我肩膀,"今儿让你尝尝全家福的滋味——把他裤子扒了,用牙刷刷脚底板!
"粗糙的刷毛剐蹭着脚心,我咬得牙龈渗血才没叫出声。
记忆不受控地闪回审讯室——那时警察还会顾忌程序,而这里是法内之地,是弱肉强食的兽笼。
当牙刷划破皮肤的瞬间,我突然想起秀儿最后说的那句话:"别再打架了,好好过日子。
"如今,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心脏生疼。
"记住了,"龙哥蹲下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在我脸上,"在这儿,你连舔我鞋底的资格都没有。
"他起身时故意碾过我的手指,骨头碎裂的脆响中,我盯着他鞋底的污泥发誓:只要活着,这些仇,我定要他们用血来偿。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想要活下去,就得比眼前这些豺狼更凶狠,要不然就会被他们在地上反复的摩擦,连最后的一丝尊严都没有,还没等我说第2句话上来就是一顿给我打又上了一帮给韦德打。
***的有种打死我……“都他妈住手!”
铁门被踹得震天响,李管教举着电棍冲进来,橡胶棍甩得噼啪作响。
号子里拳打脚踢的动静戛然而止,龙哥瘫坐在便器旁,嘴角挂着血沫子还不忘瞪我:“管教!
这小子刚进来就炸监,骂我祖宗十八代!”
上来给我好几拳。
鼻子被他打出血了。
“放屁!
是你先骂我妈……”我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刘管教一巴掌。
“还敢顶嘴?!”
他揪住我铁镣往上一提,二十斤重的铁链瞬间勒进脚踝,“在这儿撒野?
真当我们吃干饭的?”
龙哥在旁添油加醋:“这小子带命案进来的,根本不把规矩放眼里!”
他进来就想炸监号和翻板。
“拖出去!”
李管教用电棍抵住我后腰,电流刺得皮肉发麻。
我被拽着铁镣拖过门槛时,听见龙哥阴恻恻的笑声:“好好‘教育’这杂种!”
走廊的冷风灌进满是血渍的囚服,伤口疼得钻心,而管教的橡胶棍己经雨点般落在背上。
你刚才送进来的时候就告诉你,别给我惹祸。
今天我值班。
马上我就下班了,一会天亮了,你非得给我上眼药。
既然感化不了你,那就火化了。
“反了天了!”
刘管教把我掼在墙上,铁镣磕得墙面簌簌掉灰,“进号子第一天就闹事?
信不信我让你尝尝禁闭室的滋味!”
他突然揪住我头发往监控屏幕上撞:“看看你干的好事!
大晚上惊动整个楼层,当这儿是菜市场?”
敢惹祸是吧,一会让你尝尝没有饭吃的滋味和挨冻的滋味,还有被铁链子锁上缠着的滋味。
明天所长来了可咋收拾你?
还有管你们监号的包间管教看怎么收拾你。
李管教抄起登记本狠狠砸在我脸上:“带罪之身还敢动手?”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我往惩戒室拖,铁链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
转角处,我瞥见龙哥扒着门缝狞笑,缺牙的嘴里无声吐出两个字——“活该”。
我杀了你。
我刚一出口一警棍就打在了我的后背上。
管教,我进去他就让我蹲一下我腿有毛病他们就上来折磨我,给我呃呃浇水说什么曼德拉。
,然后让我扒光腚。
往我头上一盆一盆凉水往我头上浇,那叫做曼德拉套餐。
然后还让我给他跪下完了还威胁我说让我放屁打呼噜,尿尿都要报备……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们不跟我说了吗?
文明管理不打人吗?
管教,他妈欺负我呀。
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惩戒室里的霉味混着消毒水首冲鼻腔。
李管教将我狠狠推到铁架床上,冰凉的手铐瞬间锁住手腕,"咔嗒"声像死神的锁链。
刘管教晃着电棍在我眼前,紫蓝色的电光映得他脸上的疤狰狞可怖。
"敢在号子里撒野?
"李管教抄起橡胶棍,重重砸在我大腿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剧痛从腿上传来,我闷哼一声,却换来更狠的击打。
将我的脸按在满是锈迹的床栏上:"知道为什么把你弄这儿?
我们要不及时的开门,在监控室上看到你被打,你在里边就被打死了。
上了好几十人,你能扛打吗?
电棍突然抵住我的后腰,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我弓起身子,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服不服?
"李管教的声音混着电流的嗡鸣,"在这儿,管教的话就是王法!
"我咬着牙,尝到满嘴血腥味,却硬是没吐出半个"服"字。
"还嘴硬?
"刘管教狞笑着按下电棍开关,更强的电流刺入皮肉。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看到了孤儿院的床铺,看到了秀儿担忧的眼神。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听见李管教的怒骂:"明天给你换到重刑犯号子,看你还怎么嚣张!
"今天晚上一会儿你就在狱中遇牢中牢的小号度过吧。
我仿佛看见了秀儿向我招手,好像在向我挥手。
天涯,坚持一下。
也许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我不能怂,要是怂的话,他们会认为我怕了,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践踏我,现在正是借此这个机会让全所都知道有一个我,挨揍不磕碜,最主要是你敢于向黑恶势力反抗。
黑暗笼罩的瞬间,我在心底发誓: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这惩戒室的铁律,终有一天,我要亲手将它碾碎。
此时是我这个蝼蚁的好严重。
"走!
"李管教扯着我铁镣的力道像要把脚踝拽断,"作死的玩意儿,大监号容不下你,小号里好好反省!
"生锈的铁门在面前缓缓拉开,腐臭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比化粪池的气味还呛人。
一脚就把我射进去了,我看一下小号灯光混乱,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等明天包间管教来还有所长来了看怎么收拾你,好好在这牢中牢狱中欲的紧密事好好的反省吧。
我被狠狠推进去,后脑勺磕在水泥墙上。
巴掌大的空间里,里面只有三面墙和一扇铁栏杆,水泥地的中央放了一个大大的铁环,墙角放了一个塑料桶,拉屎撒尿都在原地解决!
没手纸?
家里没人管怎么办?
我们也没办法。
"刘管教踹了我一脚,"每天就给半碗凉水,啥时候服软,啥时候滚出去!
"半碗水里有几粒米,啥时候你服软了,就给你找另一个账号,好好的呆着等待开庭。
你也别为难我们,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这些犯罪嫌疑人,在没有被法院判完之后,没有真正的成为犯人之前,你们在看守所里最好是乖乖的听话,按规矩行事,整个看守所又不是要求你一个人这样,所有的人都要服从管理,统一管理,也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坏了看守所的规矩。
那所有的犯人都效仿你的话,所有的犯罪嫌疑人的效仿,你的话,那看守所那还不用开了。
你明白我说的道理吗?
我知道了是他们欺负我的,我本来进来也没想着活着出去,我活不活无所谓,但是他欺人太甚了。
这些话有机会你向所长去反映,看看咱们所的所长,还有你的包间管教怎么处理?
今天是我值班,你并不归我负责,所以等到天亮,白天上班了,提你的时候你好好去说吧。
今天我饶了你,看见地上的地环了吗?
我他妈应该把你环上,让你一动不能动。
刚才你被办案单位送到看守所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今天晚上我值班,不要给我上眼药。
今天让你在这里边好好反思反思,你不是说你没爸没妈妈?
是个孤儿吗,看你挺可怜的,今天你在我班上惹事儿,本应好好的惩罚你,看在你身世比较可怜,我饶你一回。
但是如果还感化不了你,那只有火化。
铁门重重闭合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墙面布满指甲抓痕,有的地方还沾着暗红血痂。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着小号前辈们留下的诗句,有朝一日龙得水,定让血染半边天。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下的凤凰不如鸡。
此刻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有的犯人用手指在白墙上,勾勒出一个女人的轮廓。
此时我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都说饱暖思淫欲,在这看守所羁押这段期间吃也吃不饱,别提吃好,是睡也睡不好,非常的遭罪,还有时间,这小号想着女人,画出个女人的轮廓。
可想而知啊,这男人得多想女人。
蜷缩在墙角,膝盖刚碰到地面就传来刺骨寒意——水泥地冰得像块铁板,冻得骨头缝都发疼。
头顶的白炽灯滋滋作响,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在墙上投下扭曲的人影,恍惚间那些影子仿佛变成了龙哥、二豹狞笑的脸。
这帮***,太他妈黑了,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要不然就臣服,像别的犯罪嫌疑人一样,臣服他们,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不然,就去反抗。
我想起了办案单位对我说的话,在这里边想生存下去,想生存的好,要么靠拳头,有魄力,要么就家里趁矿,多多送点银子,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把路子铺好,把编号里的传说中的牢头一把哄开心了,编号里的牢头吃你的,那就不会天天收拾你了,有一句话叫做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人家得照顾你。
要不然你就有眼力劲儿会来点事儿,年龄小点会来点事儿,细皮嫩肉的,给大哥捶捶背揉揉肩,起来点事儿,没准有机会吧,给大哥当个小奶狗。
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上一阵疼痛,摸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感觉这一切都是像做梦一样。
远处传来其他监室的嘶吼声,在寂静的小号里格外瘆人。
此刻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想出去?
"黑暗中突然响起沙哑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激灵。
墙角阴影里缓缓爬出个蓬头垢面的人,眼窝深陷得像两个黑洞,"在这儿,熬不过三天就得疯。
"他伸出布满冻疮的手,指甲缝里塞满黑泥,"但你要是熬过去了......"熬过去了你就能站起来。
你要是熬过去了在这里可能就没有人欺负你。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幻觉,被打的打了个精神不正常了。
我抱紧膝盖,看着墙面斑驳的血痕。
此刻才明白,这小号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而我,只能咬碎牙齿往肚里咽,把所有屈辱和仇恨,都化作在这暗无天日之地活下去的执念。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冰冷的小号里只有我自己带着铁料子。
其实我是被打的……此刻我告诉自己不能屈服,一旦屈服,他们可能欺负你更加的严重,在这里,要不然比他们狠,比他们更混更凶狠,你才能不在这弱肉强食的环境里不被吃掉而生存下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觉,小号里只有我自己带着铁料子方寸之地。
除了冰凉的水泥地和一个拉屎尿尿的塑料桶和一扇铁栏杆。
三面墙什么都没有。
尽管我当时穿着棉裤,但真正的寒还是透过棉裤让我浑身发抖。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好受折磨。
给我困的不行了,因为在办案单位警局的时候就没让我去这到了看守所又给我一顿整,在冰冷的墙壁上。
我居然睡着了。
在这么冷的环境下,我既然能够睡着了,说明我困急眼了。
也不知啥时候,后背靠着的墙好像没那么硌得慌了。
迷迷糊糊间,就觉着有人拿热乎手巾给我擦脸——睁眼一瞧,竟是俺妈穿着蓝布衫儿,鬓角还别着朵蔫巴了的小野花!
我鼻子一酸,刚要扑过去,就听她唠唠叨叨:"儿啊,冻坏了吧?
"老妈,他们打我。
打完我把我锁到了这里边。
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女儿的对不起你,我给你丢人了,我给你和爸爸丢人了 他们欺人太甚。
老妈,我给你们丢人了,我却走进了监狱,成了一名囚犯,是不是报应啊?
他们打我。
我要反抗,我要拼死反抗,不能被他们欺负。
疼吗?
孩子。
我攥着她衣角死不撒手,舌头都冻僵了还硬撑:"妈,我抗造!
一点儿不冷!
一点都不疼。
"可她突然就往后退,蓝布衫子"嘶啦"碎成布条。
我急得大喊,铁镣子却沉得跟灌了铅似的,眼睁睁瞅着她消失在了铁栏杆外面。
"妈!
等等我!
"脑门"咚"地磕在铁栏杆上,疼得我一激灵。
尿桶里的冰碴子晃悠着,映出我被打的血辣辣的脸的脸。
我哆嗦着扒住栏杆,指节冻得跟胡萝卜似的,满屋子找那股子槐花香味儿,可除了自己打颤的牙花子声,啥都没剩下。
原来是一场梦……不,这并不是一场梦是被他们打的,给我打出了幻觉,此刻我遭了这么大的罪忽然间想起了死去的父母,要是父母活着该多好,也许我就不会受着地狱般的折磨。
妈妈,我好累呀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好的睡一觉永远不醒来。
我不知道前方充满了多少危险,还有那么多未知的折磨,我现在死都死不了,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就得等待着法院审判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这痛苦的折磨何时能够结束这痛苦如地狱般的折磨。
猴年马月才能够真正的结束。
妈妈,我好想睡一觉,好想在梦里再与你相遇,这一次我想梦到你和爸爸,你们两个都能出现在我梦里就好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我遭了这么大的罪之后,第1个想到的却是你们,你恍惚间就出现在了我眼前,是那么的真实是那么清晰……我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希望还能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