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医学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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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医学证灯火在厅堂檐下微颤,夜色凝滞如纱。

静默的空气中,血腥气与药水味纠缠,渗入每一个呼吸间隙。

季怀珉蹲跪在尸体旁,指尖触及死者苍白的手腕,眼底是一片寂静无波的深潭。

桌案旁,钱仲甫神情严峻,警帽微微后仰,侧影棱角分明。

他轻咳一声,目光视线扫过手下与门外的守卫,最终定格在季怀珉身上。

“季先生,可有什么线索?”

低沉的声音打破凝滞。

季怀珉收回了手,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他没有起身,只抬眼淡淡看了钱仲甫一瞬,声音冷静而低缓:“死因并非表面所见。

脖颈勒痕虽深,但初步检查气管无明显骨折,反倒是口鼻处粘有残留粉尘。

想必窒息并非单凭外力。”

钱仲甫眉头一跳,低声追问:“何以见得?”

季怀珉起身,伸手按住桌角,示意沈绮云递过随身笔记。

沈绮云目光炯炯,将本子递来,见状又凑近一步,压低嗓音:“这一带粉尘,我在院里路过时也察觉些许。

像是米麸,还是石灰?”

季怀珉翻开死者唇齿间的一抹灰白,冷静道:“更像是药粉——滑石,混杂其他药材气息,从味道判断,应为骨伤药。

调制手法有旧上海中医铺的痕迹,不易仿制。”

一时间,厅内微光中,钱仲甫颔首凝思。

几名警员屏息侧耳,外间风声停息,新月照亮了染血长案的小半角。

沈绮云忽然发问:“死者生前在法医学会,并无同行或仇怨可查,可这药粉却非寻常伤者使用,应该是某种特定人群所用?”

季怀珉闻言,不置可否,目光转向案下残留的几枚碎片。

“鞋底有被药粉覆盖的痕迹,”他指着尸体足下残屑,语带肯定,“说明现场逗留者极可能在案发前后携带或落下药粉。

这类药采自法医学会斜对街的‘普仁堂’,近两日刚有大批采购,据记录是为一位手部受伤的绅士所配。”

钱仲甫大步前去,下令警员立刻查对铺子采药记录。

沈绮云则取出记事本,犀利地写下推断要点。

院内,一只夜鸟扑棱飞起,影子迅速淹没在墙角。

此刻,屋内气息骤冷。

“凶手具备两个特征,”季怀珉言语简明,仿若在课堂析案,“其一:具备医学、药物常识,否则无法调配特殊药方掩盖作案痕迹;其二:现场脚印显示左足微跛,步幅不匀,符合资料上‘赵某’特征——据传曾在外省兵变期间负伤,今晨被见于学会后门。

凶手大概率为本地人士,且曾经做过手术,略有医家修养。”

话音落下,众人神色微变。

钱仲甫冷静地点头:“沈小姐,麻烦你尽快查查这位赵某的来历与活动轨迹。”

沈绮云微一点头,己然掏出随身相册比对。

警员带着两份采药名册入堂,寒光下纸角翘起:“今日午后,赵家公子果然采买了滑石粉与三七。

再往前一日,取药者特意要求切片磨粉。”

季怀珉示意将药材样本与死者口鼻遗留物做比对,自己则俯身察看死者掌心,发现指节间有数道细微黑痕。

他略一沉吟,径首取来放大镜。

“除了药粉,死者手中尚有纱线夹杂油烟,这不是本学会常用之物。

倒像是旧城东烟布店那种缉工的包线。

赵某与烟布店有生意往来。”

这时,警员自门外急匆匆奔入,压低嗓音禀报:“在学会西廊后门,发现有带血痕的手帕,上头绣着‘云’字。”

沈绮云神色骤凝,压下心头波澜,转而冷静追问:“可否查明是哪家绣工?”

钱仲甫面色一紧,立刻要求随员封存证物。

厅内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查案的重心悄然滑向学会与外界交错的阴影。

季怀珉静静看着那方手帕,微不可察地蹙眉:“杀人者既然留有手帕,说明其匆忙失手,此物非主人的日常配饰,应是借用而遗失。

从刺绣手法上看——南市钱家作坊。”

钱仲甫一拍桌案,道:“立刻派人去查钱家作坊与赵家是否有交集,还要查死者昨夜的所有来往记录。”

警员一哄而散,厅堂骤然只余下三人。

灯影晃动,映得每一张面庞棱角分明。

沈绮云收起记事本,长舒一口气,目光中透出几分锐利与困惑:“季先生,这会不会牵涉更深?

若真是赵某所为,或许不过是个引线。”

钱仲甫却摇头,“先定本案,再议他案。

只是心下未安,这几日学会附近黑帮盯梢增多。

季怀珉,你处事冷静,无惧威胁,只盼你别因查案招来横祸。”

季怀珉不答,只静静站定。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剩坚如铁的探究与淡淡孤绝。

“各位,”他低声道,语气如夜风清瘦,“尸体诸多细节,皆昭示着这不是一场突发之凶杀,而是有预谋、有准备的布置。

凶手了解学会内外习性,借助药粉作掩盖,又遗留关键线索——这显然不是普通罪案,而是有人有意制造的迷局。”

厅外夜色愈深,风送远钟。

远处隐约传来巡逻的脚步声,隐没在老城区的沉静之中。

季怀珉背对昏黄灯火,视线绕过玻璃窗外的长街。

脚下碎影斑驳,血与粉尘的痕迹仿佛一张未织完的网,笼罩杭城的幽暗角落。

“事到如今,”他低声对钱仲甫与沈绮云说,“所有表象都极力诱导我们相信某一种结论。

但若每一环都太过顺理成章,反倒该警惕。

本案背后,未必只藏着一个赵某。”

屋内三人皆陷沉思。

夜露渐重,冷意席卷厅堂。

案发之谜初现蛛丝马迹,而深夜长街上的迷雾,却远远没有散去。

他们就这样静默伫立,任凭檐下灯火轻颤,任凭新月冷照案发现场,每个人的轮廓在光影之间愈加清晰,也愈加难以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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