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色黎明后的宇智波之瞳
下一秒，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石化！
镜子里，映出一张极其精致、却也极其陌生的脸。
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年纪。
乌黑柔软的短发，额前几缕碎发自然地垂落，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皙。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冽和疏离感。
瞳仁是纯粹的黑，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此刻却盛满了孩童不应有的巨大惊骇和茫然。
这张脸……这张脸……苏长期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一个名字，一个他曾在某个风靡全球的漫画里无数次看到的名字。
带着冰冷的铁锈味，狠狠地砸进他混乱不堪的脑海！
“宇智波佐助！”
这张脸，这双眼睛，这标志性的冷峻气质……分明是《火影忍者》里那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天才少年，宇智波佐助！
而且是年幼时期的模样！
“不……不可能……”苏长期失声低喃，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童音，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着镜子里那张冰冷而陌生的脸。
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残酷地宣告着眼前景象的真实。
穿越？
他竟然穿越了？
还穿成了宇智波佐助？
那个注定命运多舛、一生都活在仇恨和痛苦中的悲剧角色？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仿佛要挣脱这具幼小的躯壳。
那个梦！
那个该死的、无比真实的战场噩梦！
难道……那不仅仅是一个梦？
那被巨爪贯穿胸膛的剧痛，那飞溅的温热血液，那个陌生女孩绝望的尖叫……还有自己临死前那诡异的释然感……这一切，和此刻荒谬的穿越，难道有什么联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盈却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房门外。
“佐助？
你醒了吗？”
一个温和柔软的女声在门外响起，带着清晨特有的暖意和关切。
“今天是你去忍者学校报到的日子，该起床吃早餐了哦。”
这个声音……苏长期，或者说此刻的“佐助”，浑身猛地一僵。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泛起涟漪！
宇智波美琴！
佐助的母亲！
一股不属于他、却又仿佛根植于这具身体本能的情感——一种混合着孺慕、依赖和温暖的亲近感——瞬间涌了上来，几乎要冲垮他强行维持的理智堤坝。
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佐助？”
门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疑惑，随即纸门被轻轻拉开一道缝隙。
门外站着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
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穿着素雅的浅色和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的眼神清澈而宁静，充满了对幼子的宠爱。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快去洗漱，早餐己经准备好了。”
美琴的目光落在“佐助”苍白失魂的小脸上，微微蹙眉，关切地走进来。
蹲下身，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抚上他的额头。
“脸色不太好，是做噩梦了吗？”
那温暖真实的触感，带着母亲特有的馨香，让苏长期的身体再次僵硬。
噩梦？
何止是噩梦！
他现在就活在一个巨大的、荒诞不经的噩梦之中！
他下意识地避开美琴关切的目光，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小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不能露馅！
绝对不能！
他必须扮演好“宇智波佐助”这个角色！
否则……他不敢想象后果。
好在蓝星时的他就深知火影忍者全部剧情，区区穿越，那都是小场面！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重的鼻音。
“快去洗漱吧，鼬己经在餐厅了。”
美琴不疑有他，只当孩子是刚醒来的起床气，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鼬！
宇智波鼬！
这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苏长期的心脏！
那个亲手覆灭整个宇智波一族，包括眼前这位温柔母亲的……兄长！
未来的刽子手！
一股冰冷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让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噤。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美琴身后敞开的纸门缝隙。
外面是安静整洁的走廊，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一个身影，静静地立在走廊尽头的光影交界处。
那是一个比现在的“佐助”高出许多的少年。
同样乌黑的头发，同样精致的五官轮廓，只是线条更加清晰冷峻。
他穿着深蓝色的高领族服，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身形挺拔而安静。
晨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感。
他的目光，平静地、无声地越过美琴的肩膀，落在了门内脸色苍白、眼神惊惶的幼弟身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漆黑、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古井，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蕴藏着整个宇宙的星辰与深渊。
目光里没有孩童的稚气，只有一种近乎洞察一切的清明和……一丝极淡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苏长期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他死死地盯着走廊尽头那个少年，那张与镜中自己幼年有着惊人相似、却又成熟冷峻得多的脸！
宇智波鼬！
这个在未来某个血腥之夜，会亲手终结这一切温暖平静的男人！
此刻，就站在离他不过十米远的地方，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苏长期的心脏。
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他想尖叫，想后退，想逃离这个荒谬而危险的漩涡！
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死死地攥紧小小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柔软的掌心。
用那细微的刺痛来提醒自己——这不是梦，这是残酷的现实！
那双来自宇智波鼬的、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目光。
如同无形的枷锁，沉沉地压在他的身上。
也沉沉地压在了这个血色黎明刚刚开启的、属于“宇智波佐助”的命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