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节下

寄清风一缕 囡夙 2025-09-11 12:3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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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摊开在房间角落,里面的东西寥寥无几,几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衣,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便是全部家当。

林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下的旧木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在应和着她杂乱无章的心跳。

窗外的月光透过老式窗棂,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明天……要和他一起去学校。

这个念头反复灼烧着她的神经。

她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爬起身,赤脚走到行李箱前,小心翼翼地翻找。

指尖触到一个硬挺的塑料袋,她顿了顿,将它拿了出来。

那是唯一一件新衣服,连吊牌都还没拆。

是妈妈在她临走前匆匆塞给她的,一件很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料子柔软。

她当时只是默默接过,塞进了箱底。

此刻,她在朦胧的月光下将裙子展开,贴在身前,对着窗户玻璃上模糊的倒影笨拙地比划了一下。

玻璃映出的轮廓看不真切,但她心里却生出一点微弱的、几乎是奢侈的期待。

她仔细地将裙子抚平,没有一丝褶皱,然后郑重地搭在床头的椅背上,仿佛完成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仪式。

这才重新躺下,心里揣着那点雀跃与不安,迷迷糊糊睡去。

或许是因为前一夜思绪太重,或许是那点隐秘的重视耗尽了心神,她竟然睡过了头。

醒来时,阳光早己明晃晃地洒满了半个房间。

她心里猛地一咯噔,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匆匆换上那条新裙子,镜子都来不及细照,只用冷水扑了扑脸,用手指胡乱梳理了几下睡得有些翘的头发,便抓起书包跌跌撞撞地跑下楼。

外婆正在院子里喂鸡,见她出来,嘟囔了一句:“慌什么,清辞那孩子等你有一会儿了。”

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生怕他己经走了。

一把推开院门——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果然还在。

他背对着门口,单肩挎着书包,正低头看着墙边一株不知名的野草,晨光将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淡淡的金边,安静得仿佛一幅画。

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来。

林溪的心在那一刻,像一只终于被接住的不安雀鸟,倏地落回了实处。

他还在等她。

可随即,巨大的窘迫感便淹没了她。

她小跑过去,因为匆忙,呼吸还有些不匀,脸颊泛红,垂着眼睫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对、对不起……我起晚了……让你等这么久。”

她甚至能感觉到新裙子的布料摩擦着皮肤,一种陌生的、令人无措的触感。

沈清辞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又像是根本不在意等了多久。

他简单地“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随即转身:“没事,我们走吧。”

声音平稳,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热络,像清晨微凉的空气。

林溪赶紧小步跟上。

最初的几步有些慌乱,她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他迈开的步子。

少年人腿长步阔,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自知的利落。

她跟在他身后,像是追逐着一道捉摸不定的风,显得有些吃力,呼吸又不自觉地急促起来,新裙子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或许是她略显凌乱的脚步声暴露了她的窘迫,又或许是他偶然回眸的一瞥察觉了两人之间越来越大的距离。

前面那道身影的步伐,不着痕迹地、自然而然地放缓了一些。

幅度很小,但足以让林溪不再需要费力追赶,得以维持在一个不远不近、刚好能跟着的距离。

她悄悄松了口气,抬起眼,目光终于能落在他背影上。

少年的背影清瘦却挺拔,像一棵正在抽条的白杨。

简单的白色校服衬衫妥帖地勾勒出他平首的肩膀和流畅的背部线条,书包随意地单肩挎着,带子松弛地垂在一侧。

阳光穿过巷子两旁老树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跳跃的光斑,随着他的走动明明灭灭。

他的步态有种独特的松弛感,并不刻意,却自带一种疏离的气场,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林溪安静地跟在后面,保持着那一步之遥的距离,目光近乎贪婪地描摹着这个背影。

风吹过,拂动他脑后几缕不听话的黑发,也吹动了她心底细微的、不敢言说的涟漪。

越靠近学校,周围的喧嚣便如同潮水般层层涌来。

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从西面八方的小巷汇入主路,嬉笑声、谈话声、自行车铃铛声瞬间将清晨的宁静打破。

陌生的面孔、嘈杂的环境像无形的针,刺着林溪敏感的神经。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前方那唯一熟悉的身影靠近了些,再靠近了些。

最终,她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贴在了沈清辞的身后,距离近到能隐约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衣角几乎要蹭到她的手臂。

她试图借此藏起自己,减弱那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突兀感,仿佛躲进一道无形的屏障里。

然而,与她预想中能隐匿身形相反,走在她前方的沈清辞,本身就像是磁石的中心。

“辞哥,早啊!”

“清辞,昨天那球打得漂亮!

下午还约不约了沈清辞,数学作业最后一道题你等下给我讲讲。”

不时有认识的同学,男生女生都有,笑着或随意地同他打招呼。

他与在外婆家时的疏离沉默略有不同,虽然表情依旧算不上热络,但会微微颔首,或用简单的“早”、“可以”、“不是”回应,语气平淡却不会显得失礼。

他甚至会和相熟的人简短交谈两句,关于昨晚的球赛或未解的习题。

他从容地穿行在人群里,那种松弛感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

而这愈发衬得紧跟在他身后的林溪,像一个误入明亮舞台中心的、手足无措的影子。

她能感觉到那些投向沈清辞的目光,偶尔也会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带着些许好奇或打量。

每一道陌生的视线都让她如芒在背,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恨不得能将整个人缩得更小,彻底隐形。

她紧紧跟着,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里,却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名为“距离”的鸿沟,横亘在她与他,以及整个喧闹世界之间。

他是焦点,而她,是那个拼命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局促不安的背景板。

对面一个斜挎着书包、校服拉链只拉了一半的陆星野就吹了声口哨,几步凑了过来。

他一双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几乎要缩到沈清辞身后的林溪,用手肘撞了一下沈清辞,坏笑着压低声音:“哟嗬,清辞?

什么情况?

今天身边怎么多了个小尾巴?

还是个没见过的妹妹,终于开窍了青春期来了?”

林溪的脸瞬间爆红,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子,恨不得原地消失。

沈清辞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抬手不轻不重地格开陆星野撞过来的胳膊,语气听着放松,却带着点不认可的制止意味:“瞎说什么。”

他侧头瞥了一眼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林溪,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淡,“哪能什么人都跟你一样天天***?

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

他顿了顿,算是解释,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同学听见:“这是我家隔壁邻居婆婆的孙女,刚转学过来,婆婆让我顺路带她去学校。

别乱开玩笑了哈,人家本来就胆子小。”

说完,他身子自然地往旁边侧了侧,在林溪眼中这微小的动作,像是为了澄清,又像是为了让她适应,将几乎完全藏在他身影里的林溪让了出来,暴露在陆星野及其余几个同学好奇的目光下。

但他并没有就此不管,而是微微偏头,看向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林溪,声音比刚才对他朋友说话时,不易察觉地柔和了好几度,带着一种简单的介绍意味:“林溪,这几个都是我朋友,虽然嘴贫了点,人不坏,你可以放轻松点。”

他虽然说着让她放松,可被他这样正式地推到人前,听着他口中那句“邻居家的孙女”,林溪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一股又失落又紧张的意味。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

林溪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勇气,才猛地抬起头,视线却根本不敢聚焦在任何一个人的脸上,只是虚虚地望向他们肩膀以上的空气。

她脸颊烧得通红,连耳垂都染上了绯色,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绷得紧紧的,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她用自以为足够响亮、实则在这清晨的嘈杂街道上依旧细弱的声音快速说道:“你、你们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那声音听起来又尖又急,傻气十足,完全不是她想要表现的镇定模样。

她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又重新低下头,视线死死钉回自己的鞋尖,仿佛那上面有什么绝世瑰宝。

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尽,只剩下无尽的懊恼和想要钻进地缝里的窘迫。

这突兀又怯生生的一声,让原本带着坏笑的陆星野都愣了一下,随即他眼中的调侃更盛,但似乎少了几分戏谑,多了点新奇,他摸了摸鼻子,咧开嘴:“哦……你好啊,妹妹。”

旁边其他几个男生也互相看了看,似乎觉得这反应有点有趣,但也还算友善地跟着含糊地应了两声。

沈清辞的目光在她爆红的耳垂和几乎要缩进衣领里的脖子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像是压下了一点极淡的笑意。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重新迈开步子,语气如常地对其他人道:“走了,再磨蹭要迟到了。”

这一次,他的步伐似乎比刚才又放缓了微不可察的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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