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反复摩挲着病历本的硬壳封面,封面上 “第 1001 号” 的标签纸边角卷翘,像极了我此刻无处安放的心跳。
抬眼时,程述正坐在对面的深棕色皮质沙发里。
这沙发是我特意选的,软硬度恰好能消解人的防备,可他却坐得笔直,肩背绷成一块坚硬的钢板,定制西装的肩线利落得能割开空气。
白衬衫袖口卷至小臂,一道浅褐色疤痕赫然显露 —— 那道疤我熟得不能再熟,比自己掌心的纹路还要清晰。
十四岁的夏天,蝉鸣把老街裹在黏稠的闷热里。
我放学被两个混混堵在巷口,其中一人挥着生锈的铁片,边缘挂着暗红的锈迹。
我退到砖墙前无路可退时,程述突然从巷口冲来,一把将我护在身后。
铁片划过时,他抬手去挡,“刺啦” 一声,血瞬间渗进洗得发白的白 T 恤。
我哭着去捂他的伤口,他却咧嘴笑,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没事,就破点皮,过两天就好。”
可如今,那道疤上覆着层薄茧,他的手搭在膝盖上,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再无半分少年的青涩。
病历本上 “程述,30 岁,情感缺失症:无法爱上任何人” 的字样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我心上 —— 我比谁都清楚,他的 “情感缺失” 并非天生,是十四年前那场变故,把他心里的温度彻底冻住了。
“沈医生。”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指节叩在胡桃木办公桌上,发出 “笃笃” 的轻响,“你扣子开了。”
我猛地低头,视线撞进白大褂的缝隙 —— 第三颗纽扣的线松了,该是早上匆忙穿衣时扯的,下摆微敞,露出黑色蕾丝内衣的边角。
这是我对抗拒治疗患者用的小技巧,并非真的 “***”,只是想打破他们筑起的情感防线。
前三个患者要么眼神闪躲,要么语气软化,可程述的目光扫来,毫无波澜,像是在看一块无关紧要的冷猪肉。
“故意的?”
他抬手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