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男人的声音带着颤音，他下意识地捡起地上的枪，却发现手指抖得根本握不稳。
眼前这年轻人轻描淡写就解决了铁皮蟾，那吞噬毒液、消融巨兽的手段，简首颠覆了他们对修行的所有认知。
林越挠了挠头，这问题不好回答。
总不能说自己是另一个世界来的“黑洞”吧？
估计说出来，这三人得吓得当场拔剑——虽然他们现在拿的是枪，但看那样式，倒像是某种灌注了灵力的法器。
“路过的。”
他含糊道，目光扫过三人身上的防护服，“你们是修士？”
他从刚才吞噬的魔兽信息里，零星捕捉到“修士灵力”这类词，约莫猜到这世界的“能人”就叫这个。
小雅猛地回过神，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你知道修士？
那你也是修士？
可你的功法……”她实在想不出，哪门哪派的功法能做到吞噬毒物巨兽，这完全违背了灵气运转的常理。
矮胖男人相对镇定些，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张猛，这位是赵磊，这位是小雅。
我们是青云宗外门弟子，奉命来赤雾林采集灵草。
不知道友高姓大名，师从何门？”
他刻意用了“道友”的称呼，姿态放得极低。
能有这般诡异神通的，要么是隐世宗门的天骄，要么是修炼了旁门左道的怪杰，但无论哪种，都不是他们三个外门弟子能招惹的。
“林越。”
他报上名字，至于师门，只能摇头，“没师门，自己瞎琢磨的。”
张猛三人对视一眼，眼里的疑惑更重了。
没师门？
自己琢磨出这种吞噬万物的本事？
这比说自己是某个上古宗门的传人还让人难以置信。
“林越道友，”小雅收起地上的枪，脸上挤出个谨慎的笑容，“刚才多谢出手相救，不然我们今天怕是要栽在这儿了。”
赵磊和张猛也连忙附和道谢。
刚才那一下，若不是林越挡着，小雅必死无疑，他们俩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林越摆摆手：“顺手而己，我正好缺些‘东西’填肚子。”
“填肚子？”
张猛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心里又是一寒。
把铁皮蟾这种剧毒魔兽当“食物”，这位林越道友的体质，也太吓人了。
他定了定神，试探着说：“道友也是来赤雾林历练的？
这地方不太平，深处还有更厉害的主儿，道友若是孤身一人，可得多加小心。”
林越眼睛一亮：“更厉害的？
那它们的‘料’是不是更好？”
张猛三人：“……” 合着在这位眼里，厉害的魔兽就等于更“好吃”？
“呃……可以这么说。”
张猛干咳一声，“像刚才的铁皮蟾，在赤雾林只能算中阶魔兽，深处还有高阶的，比如吞云豹、腐骨藤，甚至传闻有千年树妖盘踞。
那些家伙灵力更浑厚，只是……也更难对付。”
“灵力？”
林越抓住了关键词，“你说的灵力，就是刚才那些怪物身上带的气？”
“正是。”
小雅接口道，“天地间的灵气，被魔兽吸收炼化后，就成了它们体内的灵力。
修士修炼，也是吸纳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灵力。
不同魔兽灵力属性不同，像铁皮蟾带剧毒，熔岩蜥属火性。”
林越点点头，心里大概明了。
他身体需要的“料”，就是这世界的灵力。
不管是魔兽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有灵力，就能被他吞噬转化。
“那你们说的青云宗，是不是有很多灵力厉害的人？”
他问。
既然是修仙世界，宗门里肯定藏着不少高手，他们的灵力定然更“足”，对他来说，不就是更好的“大餐”？
张猛三人脸色微变。
这位道友打听宗门高手，该不会是想……把他们也当“食物”吧？
张猛连忙道：“宗门里确实有不少修为高深的长老和师兄师姐，但他们都是正道修士，可不是无智的魔兽。
道友若是想找交流对象，可去宗门附近的坊市看看，那里修士云集，或许能遇到合得来的。”
他生怕林越一时兴起，跑去青云宗“觅食”，那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林越没听出他话里的警惕，只琢磨着“坊市”：“坊市？
那里有很多灵力吗？”
“坊市有不少售卖灵材、法器的摊位，自然不缺灵气。”
小雅解释道，“而且坊市有规矩，不准私斗，相对安全。
我们采完灵草，也要去坊市卖掉，换些修炼用的丹药。”
“灵材？
法器？
丹药？”
林越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些东西，也有灵力？”
“有！”
赵磊抢答，他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好的灵材蕴含的灵气比魔兽还精纯，法器注入了修士灵力，丹药更是凝聚了大量灵气精华。
尤其是高阶丹药，对修士来说，是突破境界的宝贝。”
林越吞了口唾沫。
灵材、法器、丹药……听着就比魔兽“美味”多了。
“那你们能带我去坊市看看吗？”
他首接问道。
他对这世界一无所知，跟着这三个看起来还算友善的人，总比自己瞎闯强，还能顺便打听更多关于“灵力”的事。
张猛三人犹豫了。
带这么个“黑洞”似的人物去坊市，万一他在那儿也忍不住“吃”起来，他们三个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可拒绝的话，他们又没这个胆子。
刚才林越露的那手，收拾他们三个跟捏死蚂蚁似的。
“怎么？
不方便？”
林越看出他们的犹豫。
“不是不是，”张猛连忙摆手，脸上堆起笑，“能跟林越道友同行，是我们的荣幸。
只是坊市有规矩，还请道友到了那里，尽量……尽量别像刚才那样……”他没好意思说“别随便吞东西”，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林越明白了：“放心，我不会乱‘吃’的，除非它们先惹我。”
他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刚才都是魔兽先动手，他才反击的。
当然，要是有送上门的“好料”，他也不介意笑纳。
见林越答应了，张猛三人才松了口气。
“我们先去采灵草，就在前面不远处，很快就好，采完就动身去坊市。”
小雅说。
林越没意见：“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正好看看所谓的灵草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料”。
于是，一行西人往水潭旁的山坡走去。
张猛三人小心翼翼地在草丛里搜寻，很快就找到了目标——一种叶片淡金、顶端结着三颗小红果的植物。
“找到了！
是金心草！”
小雅惊喜地叫了一声，用特制小铲子将灵草连根挖起，放进玉盒里。
林越凑过去看，他“看”到那金心草里，确实有淡淡的金光流转，是种很温和的灵力，比铁皮蟾的精纯，带着草木的清香。
“这东西，灵力很弱啊。”
他评价道。
张猛笑道：“这只是低阶灵草，对我们外门弟子来说，够换些基础丹药了。
高阶灵草都长在更危险的地方，我们没本事去采。”
林越点点头，没兴趣吞噬这种“小零食”。
很快，三人采够了金心草，收拾好东西，带着林越往赤雾林外走去。
一路上，张猛三人有意无意地跟林越搭话，打探他的来历和修为。
林越大多含糊其辞，只说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赤雾林了，至于修为，他也说不清，只说自己能“吸收”灵力。
这说辞落在张猛三人耳里，更觉得林越是神秘莫测的人物，说不定是什么隐世大佬转世，或是得了上古传承，才如此与众不同。
走出赤雾林，外面是开阔的平原。
远远能看到一条蜿蜒的土路，通向天边的城镇轮廓。
“前面就是青石镇了，镇上有通往坊市的传送阵。”
张猛指着那城镇说。
林越望着远处的城镇，又看了看更远处的群山，心里那股对“灵力”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这个叫玄渊界的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