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每天忙碌着，为了生计奔波。
只是，他的钱包夹层里，始终放着那张精致的名片，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拿出来看一眼，然后又迅速地收好，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几天后，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柳如烟打来的。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动听：“喂，请问是张尘先生吗？”
“啊……是，柳小姐。”
张尘有些意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上次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的车己经修好了。
那把伞……你方便还给我吗？”
柳如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
“哦，好，没问题。
你在哪里？”
张尘立刻答应。
“我在你们附近的‘星巴克’，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我想当面谢谢你。”
柳如烟说道。
张尘犹豫了一下。
星巴克，对他来说是一个奢侈的地方。
他只在电视广告上见过。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那身廉价的工装，去了会不会给她丢脸？
“那个……柳小姐，我……没关系，我只是想谢谢你，不用太在意。
我在星巴克靠窗的位置等你。”
柳如烟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打断了他。
张尘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特意回家换了一身稍微干净些的衣服，虽然依旧是旧的，但至少没有那么邋遢。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出了门。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星巴克。
店里舒缓的音乐，浓郁的咖啡香气，还有装修得温馨舒适的环境，都让他感到有些格格不入。
他局促地走到靠窗的位置，看到了柳如烟。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卡布奇诺，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美得像一幅画。
看到张尘，柳如烟笑着站起来招手：“张尘先生，这里。”
张尘有些不自在地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谢谢你来。”
柳如烟将一杯打包好的星巴克递给他，“上次淋了雨，喝杯热咖啡暖暖身子。”
张尘看着那杯包装精美的咖啡，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柳小姐，太客气了，我……拿着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柳如烟坚持道，她的笑容很温暖，让人无法拒绝，“而且，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
张尘疑惑地看着她。
柳如烟抿了一口咖啡，柔声说道：“我爸爸最近在医院搞一个慈善项目，是关于先天性心脏病儿童的。
我看到了晓晓的病历，知道晓晓的情况。
我想……或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张尘的心猛地一震！
晓晓的病！
这是他一首以来最担心、最渴望的事情！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柳小姐，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可以帮晓晓？”
看到张尘激动的反应，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但很快又被温柔所取代：“嗯，是这样的。
我们医院有一个专门针对贫困家庭先心病患儿的援助计划，可以减免大部分的医疗费用。
当然，手术费和治疗费还是需要准备的，但至少可以先让晓晓住进我们最好的病房，接受最好的术前观察和护理。”
张尘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晓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颤抖着声音说：“柳小姐，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这份恩情，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说什么呢。”
柳如烟摆摆手，笑容依旧温柔，“我也很喜欢晓晓那个小姑娘，她很可爱。
而且，能帮到你们，我也很开心。”
她顿了顿，看着张尘，“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
张尘毫不犹豫地说。
柳如烟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晓晓，也最好不要告诉医院其他人。
你知道的，我爸爸虽然是院长，但医院里也有很多眼睛盯着，我不想被说闲话。”
张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是穷小子，而她是千金大小姐，这样的关系，如果曝光，对柳如烟来说，可能会引来很多麻烦和非议。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我明白。
我会保密的。”
“谢谢你，张尘。”
柳如烟松了口气，笑容更加灿烂了，“那我们……就算朋友，好吗？”
“朋友？”
张尘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朋友。”
从那天起，柳如烟开始“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张尘的生活中。
她以探望晓晓的名义，经常来医院。
有时会带上一些精致的玩具和零食给晓晓，逗得晓晓咯咯首笑。
有时会和张尘一起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聊聊天。
张尘渐渐发现，柳如烟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是个高高在上、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
她很温柔，很有耐心，尤其是在面对晓晓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关怀。
她也关心张尘，在他工作辛苦的时候，会给他带一些可口的饭菜；在他因为省钱而只吃泡面的时候，会不动声色地给他订一份营养丰富的外卖。
张尘的心，就在这点点滴滴的温柔关怀中，一点点地沉沦。
柳如烟就像一道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被在乎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他们的世界相差太远，但他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
晓晓也非常喜欢柳如烟，亲昵地叫她“如烟姐姐”。
有柳如烟在的时候，晓晓总是特别开心。
看到妹妹的笑容，张尘的心里也充满了甜蜜和感激。
他甚至开始幻想，或许，柳如烟会一首这样陪在他们身边。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奇怪。
一个沉默寡言的清洁工，和一个光彩照人的富家千金，经常一起出现在医院，一起照顾生病的孩子。
有人好奇，有人嫉妒，也有人窃窃私语。
但张尘和柳如烟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
张尘依旧过着拮据的生活，他把柳如烟给他的钱都节省下来，一部分存起来给晓晓备用，一部分用来改善自己和晓晓的生活。
他不敢乱花一分钱，因为他知道，他和柳如烟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他不知道的是，柳如烟对他的“温柔”，或许并非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纯粹。
在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
对她而言，张尘更像是一个……有趣的玩具，或者说，是她用来对抗某种束缚的工具。
她享受着这种扮演“善良天使”的感觉，也享受着张尘对她毫无保留的感激和依赖。
至于更深层次的感情，她从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