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蓝洞的召唤戴海洋，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戴夫，将最后一口冰啤酒灌下喉咙，
感受着那微不足道的凉意被夏日的闷热瞬间吞噬。他眯着眼睛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
汗水沿着额角滑落，在他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就知道你又在这儿偷懒。
”不用回头，戴夫就知道来的是柯基——柯布拉，他从小到大的朋友，
也是少数几个还能忍受他现在这副德行的人。柯基人如其名，个子不高，精力旺盛，
而且总是一副随时准备刨根问底的架势。“天热，喘口气。”戴夫懒洋洋地回应，
连头都懒得转。柯基毫不客气地在旁边的塑料凳上坐下，凳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班乔正在店里发火呢，说你要是再不去把厨房那漏水的管道修好，
今晚就把你的铺盖扔出去。”戴夫啧了一声。自从三个月前他身无分文地回到这个海边小镇，
班乔收留了他在寿司店阁楼暂住，代价是干各种杂活。说是暂住，
但戴夫怀疑班乔压根就没打算让他走——免费的杂工可不是随处都能找到的。“知道了，
一会儿就去。”戴夫敷衍道，目光仍然没有离开海平面。柯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语气忽然变得谨慎起来：“还在想那件事？”戴夫没有回答。他怎么可能不想？
曾经他是业内顶尖的自由潜水员，能够不借助任何设备下潜至百米深度，被誉为“人鱼”。
直到那次灾难性的勘探任务，夺走了他两名队友的生命，也彻底摧毁了他的自信。
现在他连把脸埋进洗脚盆都会心悸冒汗。“都过去了，”柯基拍拍他的肩膀，
试图让语气轻松些，“说起来，你听说最近蓝洞那边的怪事了吗？”戴夫终于转过头，
挑起一边眉毛。蓝洞是距离海岸约五公里的一个海域，因海底下陷形成独特的深海环境，
近来成了当地的热门话题。“什么怪事？”“捕鱼的老王头说，
他前天在那儿看到一群从没见过的荧光鱼，漂亮得跟霓虹灯似的。
还有人说水下有奇怪的声音，像唱歌又像哭。”柯基压低声音，“更邪门的是，
刘家的渔船上周在那里莫名其妙熄火了，
说是看到水下有什么巨大的影子游过去...”“行了行了，”戴夫打断他，
“又是那些骗游客的鬼故事。”“真不是！”柯基急急辩解，
“我昨晚用新改装的声呐探测了一下，那下面的地质结构确实异常，而且有很强的能量读数。
你说会不会是——”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雷声，却又来自海底。紧接着，
戴夫感到***下的凳子明显震动了一下。“地震？”柯基惊讶地四处张望。戴夫猛地站起来，
多年的潜水经验让他瞬间意识到这不对劲。那不是地震，更像是——水下爆炸。
人们的惊呼声从海滩各处传来。海水开始不自然地涌动，波浪明显变大，
扑上岸边的力度比平时强了许多。“看那边！”有人尖叫着指向海面。距离海岸不远的地方，
海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而且正在迅速扩大。戴夫的心沉了下去。
班乔的寿司店就建在临海的木栈道上，那种老旧的建筑根本经不起大浪冲击。“不好！
”他喊了一声，拔腿就往寿司店方向跑。柯基愣了一下，紧随其后。他们赶到时，
第一波大浪已经冲击了栈道。海水漫过木板，冲倒了户外的桌椅。第二波浪更大，
直接拍碎了临海的玻璃窗。“我的店！”班乔站在不远处，浑身湿透，
平时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他看起来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戴夫和柯基冲过去帮忙抢救物品，但很快第三波、第四波浪接踵而至，
海水裹挟着家具、餐具和各种杂物，在店内横冲直撞。当一切平息下来，
寿司店已是一片狼藉。水漫过脚踝，破碎的玻璃和瓷器随处可见，桌椅东倒西歪，鱼缸碎了，
几条待宰的鱼在地板上无力地拍打着。班乔站在狼藉中央，面无表情地扫视着这一切。最后，
他的目光定格在戴夫身上。“维修费用，”班乔的声音冷得像冰，“总共大概二十万。你付。
”戴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凭什么是我？”“就凭是因为你整天无所事事，
我才让你去修水管。如果你早点修好，排水系统就不会堵塞，损失也不会这么严重。
”班乔的逻辑无懈可击，且毫不讲理。“这太荒谬了！那是水下爆炸引起的！”“证据呢？
”班乔挑眉，“我只看到我的店被毁了，而你是负责人。”柯基试图打圆场：“班乔先生，
这确实不能全怪戴夫...”班乔抬手打断他：“有两种解决方案。一是报警，
让戴夫因过失破坏财产去吃牢饭。二是...”他顿了顿，
目光投向远方尚未完全平静的海面，“我听说蓝洞深处有一种金鳍鱼，市价每公斤至少三千。
抓到十条，债务一笔勾销。”戴夫感到一阵眩晕。别说他现在有潜水恐惧症，
就是在他巅峰时期，金鳍鱼也是极难捕捉的物种，它们生活在深水区，敏捷狡猾。“你疯了？
那是玩命！”“选择权在你。”班乔转身开始清理碎片，语气不容商量。当晚，
戴夫躺在阁楼的地铺上，盯着低矮的天花板。月光透过小窗洒进来，海潮声不绝于耳。
他曾发誓再也不潜入深海，那黑暗的压迫感，那逐渐耗尽的氧气，
那致命的寂静...但二十万的债务和可能的牢狱之灾更是他无法承受的。第二天清晨，
戴夫黑着眼圈找到柯基。“把你的装备借我。”柯基的嘴巴张成了O型：“你真要去？
可是你...”“别无选择。”戴夫简短地说。柯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等我一会儿，
我有些新发明你可能用得上。”一小时后，戴夫站在小渔船边，
看着柯基搬出一套略显笨重的潜水装备。“这是氧气循环系统，
能延长百分之三十的水下时间；这个是加强型潜水服，能抗低温高压；这个是新型鱼枪，
发射网兜的，活捉用的...”柯基如数家珍地介绍着。戴夫默默穿上装备，
手感陌生又熟悉。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palms出汗。仅仅是站在水边，
他就已经感到呼吸困难。“听着，哥们，”柯基抓住他的手臂，表情罕见地严肃，
“如果感觉不对，立刻上来。债务总比没命强，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戴夫点点头，
却说不出话。他戴上潜水面罩，咬住呼吸器，向后倒入海中。海水包裹而来的瞬间，
恐慌如电流般窜遍全身。他强迫自己调整呼吸，回忆曾经训练的内容。慢慢地，心跳稍缓，
他向下看去。蓝洞的海水异常清澈，能见度很高。阳光透过水面，在海底投下摇曳的光斑。
色彩斑斓的珊瑚丛中，各式鱼类游弋穿梭。这美景暂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缓解了焦虑。
他下潜到约二十米深度，开始搜寻金鳍鱼的踪迹。这里的生态系统丰富得惊人，
许多鱼种他从未见过。戴夫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地质条件造就了如此奇特的环境。突然，
一声低沉的轰鸣从深处传来，与昨天听到的相似。紧接着，他感到周围的水流变得紊乱，
一股暗流拽着他向更深處去。戴夫拼命蹬水，试图稳定身体，但暗流越来越强。
他意识到不妙，开始向上游，却发现自己的腿被水草缠住了。他拔出匕首，试图割断水草，
但水流太强，他很难保持平衡。更糟糕的是，氧气表显示余量已经不足三分之一。
恐慌再次袭来，比之前更猛烈。黑暗的记忆涌上心头——被困在深处，氧气即将耗尽，
同伴的尸体漂浮在眼前...他疯狂地割着水草，但收效甚微。肺部开始灼痛，
视线边缘出现黑斑。这就是结局了吗？逃脱了一次深海灾难，却要可笑地死在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闪过。一群散发着柔和荧光的小鱼不知从何处游来，
它们围着缠住戴夫的水草，开始疯狂地啃噬。不过十几秒，水草就被咬断了大半。
戴夫来不及惊讶，奋力一蹬，终于挣脱了束缚。他拼命向上游去，肺部的灼痛几乎无法忍受。
就在氧气即将耗尽的那一刻，他冲破水面，贪婪地吸入新鲜空气，呛得连连咳嗽。
柯基急忙把他拉上船：“老天！你下去了快四十分钟！我以为你出事了！”戴夫瘫在船底，
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静。那群发光的小鱼为什么会帮他？是巧合吗？当他稍微缓过来，
准备脱掉装备时，
发现网兜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鱼——一条他从未见过的、鳞片闪烁着金光的鱼。
它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戴夫凝视着那条鱼，恍惚间，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低语，
微弱得如同错觉：“小心...他们在看着...”第二章 深海赠礼与匿名警告回到岸上，
戴夫仍处于恍惚状态。那条金鳍鱼在船舱的水箱里游动，
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真正的黄金般的光芒。它价值不菲，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戴夫满脑子都是那群发光的鱼和那个奇怪的声音。“你从哪儿抓到它的？
”柯基兴奋地打量着他们的战利品，“这玩意儿能卖好几千呢！”戴夫摇摇头，
不知从何说起：“运气好而已。”他们带着鱼回到班乔的寿司店。经过一天的清理，
店内的积水已经退去，但破坏的痕迹随处可见。班乔正指挥着工人更换破碎的玻璃窗，
看到他们进来，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当柯基献宝似的拿出那条金鳍鱼时，
班乔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走近仔细查看，甚至用手指轻轻触碰鱼鳞。“蓝洞抓的？
”班乔问，语气中听不出情绪。戴夫点头：“深处。”班乔若有所思地看了戴夫一眼，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挥挥手：“很好。还差九条。”说完转身继续监督工人工作。
柯基忍不住***：“班乔先生！这条鱼至少值三千块！戴夫差点为它送命！
债务应该减少一点吧？”班乔头也不回：“债务是二十万。一条鱼三千，十条三万。
我说的是‘债务一笔勾销’，不是‘按市价抵债’。”“这不合数学逻辑！
”柯基几乎跳起来。“我的店，我的数学。”班乔冷冷道。戴夫拉住想要继续争辩的柯基，
摇了摇头。与班乔讲道理从来都是徒劳。那天晚上，戴夫躺在床上，反复回想白天的经历。
那群发光的鱼明显是特意来帮他的，这超出了他对海洋生物行为的认知。
还有那个声音...“小心...他们在看着...”是谁在看着？看着什么？
辗转反侧到半夜，戴夫终于爬起来，悄悄来到已经打烊的寿司店主厅。
月光透过新安装的玻璃窗，洒在擦拭干净的吧台上。
店内还弥漫着一股海水的咸味和木材受潮的气味。他走到养着那条金鳍鱼的水箱前，
静静观察。鱼似乎也在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仿佛想传达什么信息。忽然，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一个细微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
而是直接出现在脑海中：“...危险...不要...回去...”戴夫猛地后退一步，
心跳加速。这不是幻觉！他真的能听到鱼的思想？或者至少是某种情绪投影？
他尝试集中精神，向鱼发送一个思维：“什么危险？”没有回应。鱼继续游动，
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想象。戴夫不甘心，继续尝试。他回忆起白天的经历，
回忆起那群发光鱼的帮助，回忆起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就在这时，
他感到一阵微弱的反馈，不是语言，而是一种情绪——恐惧、警告，还有一丝...期待？
“戴夫？”柯基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戴夫转身，
看到柯基揉着眼睛走下楼梯。“我...”戴夫不知如何解释，“只是来看看鱼。
”柯基走过来，拍拍水箱：“漂亮，是吧？说实话，你怎么抓到它的？当时情况那么危急。
”戴夫犹豫了一下，决定坦白部分真相：“不是我抓的。是那群发光的鱼...它们帮了我，
然后不知怎么的，这条鱼就在我的网里了。”柯基睁大眼睛：“那群传说中的荧光鱼？
它们帮了你？”戴夫点头，
更进一步说：“而且我觉得...我好像能感觉到它们在‘想’什么。一种模糊的感觉，
像是情绪投影。”令戴夫意外的是，柯基没有嘲笑他，反而变得异常兴奋：“心灵感应？
这可能吗？等等...”柯基突然跑回楼上，不一会儿拿着平板电脑回来，
“我昨晚做的声呐扫描显示，蓝洞区域有异常的能量读数，是一种前所未见的低频波动。
如果这种能量能够影响生物神经系统...”“说人话，柯基。”“我是说，
也许蓝洞底下有什么东西，给了你这种能力！或者增强了你的某种潜在能力！
”柯基激动地手舞足蹈，“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那里的生态系统如此奇特！我们必须回去调查！
”戴夫苦笑：“班乔只要金鳍鱼，不是科学研究。”“两者不冲突嘛！”柯基说着，
突然注意到鱼的行为异常，“看，它好像很焦躁。”确实，金鳍鱼正在水箱里快速游动，
仿佛受到了惊吓。同时，戴夫再次感到那种警告的情绪，比之前更强烈。突然，
店外的街道上传来脚步声。这么晚了，谁会经过这里？戴夫和柯基交换了一个眼神，
默契地躲到阴影处。脚步声在店门外停下，接着，门缝底下塞进一张纸，
然后脚步声迅速远去。等了几秒确认人已离开，戴夫才上前捡起那张纸。
上面只有一行打印的字：“离开蓝洞，否则下次消失的不是你的氧气。
”一股寒意顺着戴夫的脊背爬升。这不是玩笑——有人知道他今天差点缺氧丧命！
“这是什么意思？”柯基压低声音问，明显紧张起来。戴夫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水箱中的金鳍鱼。那一刻，他几乎可以肯定鱼眼中闪烁着同情的目光。
“明天，”戴夫轻声说，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们回去。回蓝洞。
”“可是这警告...”“正因如此，”戴夫折起纸条放进口袋，“有人不想让我去那里。
这意味着那里有值得探索的东西。”柯基既担心又兴奋：“那我得给你升级装备！
加强氧气系统，再加个水下摄像机，
还有防御性工具...”当柯基滔滔不绝地列举技术升级方案时，
戴夫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金鳍鱼身上。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情绪——赞许。
也许他的疯狂有了第一个支持者。第三章 升级与再探“这玩意儿真的安全吗？
”戴夫怀疑地打量着柯基递过来的新装备。那套潜水服表面覆盖着奇特的鳞片状结构，
氧气罐比标准型号小了近一半，却连接着复杂的过滤循环系统。“安全？老兄，
这不止是安全，这是革命！”柯基兴奋地拍着那套装备，“我管它叫‘仿生循环系统’，
利用了你呼出气体中的水分和微量元素，通过这个特殊过滤器再生氧气。理论上，
水下时间能延长百分之四十！”戴夫叹了口气。距离收到那张匿名警告已经过去两天，
但他心中的疑问却有增无减。班乔依旧每天冷着脸催促他抓更多的金鳍鱼，
而对店面的修复工作正在缓慢进行。最让戴夫不安的是，
他发现自己与金鳍鱼之间的那种微弱联系似乎正在增强——即使不直接看着鱼，
他也能隐约感受到它的情绪状态。“听着，柯基，”戴夫严肃地说，“上次我们差点玩完了。
这次如果下去再遇到麻烦...”“所以我才做了这些升级！”柯基打断他，
举起一个腕戴式设备，“这是水下无人机控制器，我可以在船上监控你的情况和周围环境。
还有这个，”他拿起一个类似手枪的装置，“声波驱散器，
能发出特定频率吓退大多数海洋捕食者。不是致命武器，但能给你争取时间。
”戴夫最终点了点头。尽管恐惧仍在胸腔中蠢蠢欲动，但那种对真相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他需要知道蓝洞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不想让他探索那里，
以及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小时后，他们的渔船再次驶向蓝洞海域。
天气晴朗，海面平静得几乎不自然。戴夫穿上新潜水服，
惊讶地发现它比看起来要轻便灵活得多。“材料是仿鲨鱼皮设计，减少阻力，
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调节体温。”柯基一边调试设备一边解释，
“面罩内置了微型摄像头和通讯系统，我能看到你看到的，
也能和你保持联系——虽然水下通讯可能不太稳定。”戴夫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好呼吸器。
这次的感觉比上次好了一些，恐慌仍在，但不再完全失控。他向后倒入水中，
瞬间被熟悉的清凉包裹。“接收清楚吗？”柯基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
略有杂音但基本清晰。“清楚。”戴夫简短回应，开始下潜。阳光透过水面，
在海底投下摇曳的光斑。戴夫按照记忆向之前遇到金鳍鱼的区域游去。新装备确实更加高效，
呼吸阻力小了许多，动作也更加流畅。“注意三点钟方向，”柯基的声音传来，
“声呐显示那里有不同寻常的地形结构。”戴夫调整方向，很快看到一片巨大的珊瑚丛，
形态奇特，像是某种巨大的蜂巢结构。当他游近时，惊讶地发现这些珊瑚并非自然生长，
而是有着明显的人工修饰痕迹——表面太过平整，角度过于精确。“柯基，你看到了吗？
这不像自然形成的。”“看到了...太不可思议了。采集一些样本，小心点。
”戴夫正准备取出工具，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几乎是同时，
一群小鱼惊慌地从珊瑚丛中四散逃窜。“有东西在靠近！”柯基急促地警告，“大型物体，
从深处快速上升！找掩护！”戴夫迅速躲到一块巨大的珊瑚岩后。几秒后，
一个庞然大物从深处浮现——那是一艘造型奇特的潜水器，流线型黑色外壳上没有任何标识，
前端装有多种传感器和机械臂。它缓缓驶过戴夫藏身的区域，似乎在进行扫描作业。
“那不是科研或渔业的设备，”柯基的声音带着紧张，
“那种设计和静音技术...是军用级的。”潜水器在珊瑚丛上方停留了片刻，
伸出一只机械臂，采集了一些样本后，向另一方向驶去，很快消失在深蓝之中。
戴夫从藏身处游出，心跳仍很快。“那是什么东西？”“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友军。
”柯基回答，“继续探索，但要格外小心。我监测到那个方向有微弱的能量读数，
和你之前描述的感觉类似。”戴夫朝着柯基指示的方向前进，很快来到一片海床裂缝区域。
裂缝中散发出微弱的蓝光，与之前帮助过他的那群荧光鱼发出的光芒相似。
当他游近裂缝边缘时，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出现——不是声音，
而是一种直接的认知涌入脑海：危险、隐藏、不要被发现。戴夫立即后退，寻找掩护。
就在他藏好的瞬间，两个穿着先进潜水服的人从另一方向游来。
他们的装备明显优于普通潜水员，携带的设备也与刚才那艘潜水器风格一致。
两人在裂缝边缘放置了某种装置，然后迅速离开。等确认安全后，戴夫游到裂缝边，
查看那两人放置的东西。那是一个传感器节点，正在采集水样和数据。
节点上有一个小小的标志：一朵抽象的三瓣花，下方是“A.M.”两个字母。
“A.M....”戴夫喃喃自语。“深渊矿业Abyssal Mining，
”柯基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我查到了。一家新兴的深海采矿公司，背景神秘，
据说有军方背景。他们最近在这一带活动频繁，申请了勘探许可。”“采矿？
蓝洞这里有什么矿可采？”“这就是问题所在——官方文件上没说清楚。但有一些流言，
说他们不是在找传统矿产...”戴夫正准备进一步检查那个传感器，
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警告感。他迅速转身，发现远处又有一组潜水员正在向他这个方向移动。
更糟糕的是，他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开阔地带，无处可藏。“柯基，我有麻烦了。
”“我看到了。向左前方游，大约五十米处有一片海草丛，可以暂时隐蔽。小心，
他们似乎携带有武器。”戴夫尽可能安静而快速地移动。新潜水服的优越性此刻显现出来，
几乎无声且阻力极小。他潜入茂密的海草丛中，屏住呼吸。
那群潜水员从他刚才所在的位置经过，似乎在搜寻什么。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势，
指向戴夫藏身的方向。他们开始向海草丛逼近。戴夫的心沉了下去。他的手摸向声波驱散器，
但面对四个武装人员，这东西能有多大用处？就在这时，
一群熟悉的荧光小鱼不知从何处出现，它们聚集在潜水员与海草丛之间，开始疯狂地游动，
形成一道闪烁的屏障。潜水员们明显被这一现象分散了注意力，
其中一人甚至试图捕捉几条小鱼研究。趁这个机会，戴夫悄悄向后撤退，
利用海草的掩护向水面方向游去。“干得漂亮，那些小鱼又帮了你！
”柯基的声音中充满惊叹，“我已经调船过来接应你。直接上升，不要停留。
”戴夫加快速度，但就在他即将到达安全深度时，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水流从下方涌来。
回头一看，他惊恐地发现一个巨大的金属笼正从深处迅速上升，笼门大开，
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他拼命向上游，但笼子的速度更快。就在笼门即将关闭的瞬间，
一道银灰色的影子突然从侧面冲出，狠狠撞在笼子上，使其偏离了轨道。
那是一条成年海豚——但它的行为太过精准，不像普通动物。海豚再次撞击笼子，
然后向戴夫发出系列咔嗒声，明显是在示意他跟随。戴夫毫不犹豫地跟上海豚，
两者迅速向水面游去。当他们冲破水面时，柯基的船正好赶到。“快上来！
”柯基急切地伸出手。戴夫爬上船，回头看向水中。那条海豚在水面停留了片刻，
与戴夫目光相遇。在那双聪明的眼睛里，戴夫看到了某种非同寻常的智慧光芒。
然后海豚潜入水中，消失不见。“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的监控突然受到干扰，
只看到有个东西帮了你...”柯基急切地问。戴夫喘着气，
摘下潜水面罩：“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普通海豚。”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而且我觉得...它认识我。”柯基正要回答，突然指着远处：“看！
”一艘灰色的科研船正在驶离该区域，船体上印着那个熟悉的三瓣花和“A.M.”标志。
戴夫凝视着那艘船，心中的疑问更多了。深渊矿业到底在蓝洞寻找什么？
为什么那条海豚会帮助他？那群荧光鱼又是什么？当他换下潜水服时，
发现潜水服腿部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物件——一枚奇特的贝壳，
表面有着复杂的天然纹路，却闪烁着金属光泽。“这是从哪里来的？”柯基拿起贝壳，
惊讶地发现它异常沉重。戴夫摇头：“不是我放的。”他接过贝壳，在指尖触碰到它的瞬间，
一段模糊的影像突然闯入脑海：一座沉没的古城，中央有一座发光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与贝壳类似的图案。影像转瞬即逝，但戴夫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想象，
而是一个信息，一个邀请。第四章 寿司店里的情报交换班乔寿司店那晚异常热闹。
经过连日修复，店面基本恢复了原貌，甚至比之前更加整洁。
戴夫抓到的金鳍鱼成了当晚的***菜品，吸引了不少好奇的食客。戴夫穿着服务生的制服，
不熟练地端着盘子穿梭在餐桌之间。他的目光不时瞟向角落的水箱，
那条金鳍鱼仍在其中游动。自从上次探险回来后，他感到自己与鱼之间的联系更加清晰了，
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它的“情绪”变化。“嘿，心不在焉的，三号桌的订单好了！
”班乔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一贯的不耐烦。戴夫赶忙取走菜品，端向三号桌。
那桌坐着几位面色黝黑的老水手，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所以说那艘船肯定有问题，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水手说道，“整个星期都停在那片海域，但不见他们捕鱼或科研作业。
晚上还亮着奇怪的灯...”戴夫放慢脚步，假装整理邻桌的餐具。
“我侄子在那船上干过一天厨子，”另一个水手压低声音，
“说听到船员谈论什么‘能量源’和‘遗迹’。第二天就被辞退了，说是‘预算削减’。
”“深渊矿业，是吧？我查过他们，”第三位水手加入谈话，“注册开曼群岛，
母公司层层嵌套，根本查不到最终所有者。但有人说看到前海军人员在他们船上。
”戴夫心中一动。这正是他和柯基需要的信息。他犹豫了一下，
转身面向那桌水手：“打扰一下，各位刚才说的是不是那艘灰色科研船？印有三瓣花标志的？
”老水手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戴夫指了指窗外：“我前几天在海上看到过。
他们的潜水员好像在对蓝洞进行什么作业。”水手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老水手示意戴夫靠近些：“年轻人，听我一句劝，离那艘船和那片海域远点。
上周老刘的渔船只是从他们作业区边缘经过，第二天发动机就莫名其妙坏了。
维修工说像是被什么高频脉冲给烧了。”“而且最近蓝洞的鱼群行为异常，
”另一位水手补充道，“我打了四十年鱼，从没见过鱼那样聚集又散开，
像是...像是在躲避什么，又像是在守护什么。”戴夫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他想起了那些帮助他的荧光鱼和那只海豚。“守护什么？您是什么意思？”老水手正要回答，
班乔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戴夫，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聊天的？”戴夫吓了一跳，
赶忙道歉，匆匆返回厨房区域。班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递过来一盘刚做好的金鳍鱼刺身：“送给二号桌的客人，说是海洋生物学家。
”戴夫心中一动，接过盘子。二号桌坐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女子，
正专注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戴夫送上菜品时，瞥见屏幕上显示着海洋声学监测数据。
“您的金鳍鱼刺身。”戴夫尽量让语气自然。女子抬头微笑：“谢谢。听说这是本地捕获的？
来自蓝洞区域？”戴夫点头：“是的，今天刚捕获的。”这不算谎话，
他只是没说是谁捕获的。“有趣，”女子推了推眼镜，“金鳍鱼通常生活在更深的水域，
而且很少在这一带出现。最近蓝洞的生态系统发生了显著变化，您注意到了吗？
”戴夫犹豫了一下，决定冒险试探：“我听说有科研船在那边作业，
可能是他们的活动影响了鱼群？”女子的表情立刻变得谨慎：“科研船？哪家机构的？
”“好像叫...深渊矿业？”戴夫假装不确定。女子的表情微微变化，
但她很快控制住了：“啊，是的，我听说过他们。声称在研究深海采矿技术。
”她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不过同行中没人真正了解他们的研究内容，
而且他们极度保密。有几个试图接近他们作业区的研究小组都遇到了...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设备故障、数据丢失、甚至有人受伤。”女子靠近一些，“私下说，
我认为他们不是在研究采矿技术那么简单。我分析过他们船只的声学特征，
那种模式更接近...军事或情报收集作业。”戴夫感到一阵寒意。就在这时，
他的目光与水箱中的金鳍鱼相遇，突然一段清晰的认知涌入脑海：这女子可信，她在说真话，
但她不知道全部真相。女子似乎注意到了戴夫的走神：“你还好吗？
”戴夫回过神来：“是的，只是...您觉得他们在寻找什么？
”女子沉思片刻：“蓝洞地区有一些独特的地质特征，理论上可能存在某些...特殊矿物。
但最近我监测到那里有一种异常低频信号，不像任何已知自然现象或人类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