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这五十万,你今天必须拿出来!
你三叔家的旅游农家乐,全村老少可都指望着呢!
村长李满金大马金刀地坐在我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他旁边的儿子李伟,染着一头黄毛,正低头玩着最新款的手机,那是我上次回村时,他软磨硬泡从我这要走的。
我看着他们,心脏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
上一世,就是从这五十万开始。
我,林然,一个从穷山沟里爬出来的凤凰男,成了全村人的提款机。
修路,建学校,家家户户的红白喜事,孩子上学的学费,甚至他们想开店做生意,全都由我一力承担。
我以为我带给了他们希望,我以为我回报了生我养我的故乡。
直到我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我放下所有尊严,回去求他们哪怕把当初我给的本金还我一部分周转一下。
李满金当着全村人的面,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林然,你出息了,息忘了根了?我们养你这么大,你给我们花点钱不是应该的?那些钱是我们应得的!你城里的事,我们管不着!
我投资给李伟的五十万农家乐,成了他的**。
我给村里修的路,他们嫌不够宽,半夜刨了,等我拿钱去修。
我给他们买的农机,他们转手就当废铁卖了换酒喝。
最后,我死在了追债人围堵的破旧出租屋里,心脏病发,身边空无一人。
再睁眼,我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
李满金还在唾沫横飞地描绘着农家乐的美好蓝图,仿佛那五十万已经揣进了他的兜里。
我笑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胸腔里积攒的怨气和恨意,几乎要将我撕裂。
说完了吗?我轻声问,声音嘶哑得厉害。
李满金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说完了就滚。
我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声音冰冷刺骨。
保安部吗?我的办公室里进了两条赖皮狗,把他们给我扔出去。
电话那头,保安队长老王的声音有些迟疑:林总,您说的是……
我没给他犹豫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上一世积攒的无尽戾气:听不懂人话吗?把他们两个,给我从三十三楼,扔——出——去!
李满金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林然!你个白眼狼!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忘了你爹妈死得早,是谁把你拉扯大的?是全村人!你现在发了财,就不认我们了?
他旁边的李伟也把手机一摔,站起来叫嚣:林然你牛什么牛?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我爸说了,你的钱就是我们村的钱!赶紧拿五十万出来,不然我们今天就住你这不走了!
住我这?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上一世,他们确实这么干过。
为了逼我给钱,他们带着全村老小几十口人,在我公司大厅打地铺,吃喝拉撒,闹得天翻地覆,股价暴跌。
我为了所谓的名声,为了不忘本,一次次妥协。
可这一世,我不会了。
我看着冲进来的几个保安,指了指还在撒泼的父子俩,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拖出去,如果他们反抗,就打断他们的腿。
保安们面面相觑,显然被我身上的煞气震慑住了。
李满金彻底慌了,他没想到我竟然来真的。
你敢!林然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是你叔!我是长辈!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身高带来了十足的压迫感。
我俯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叔?你也配?我父母去世后,你们霸占了我家的房子,把我像条狗一样赶出来。我冬天连件厚衣服都没有,差点冻死在外面的时候,你在哪里?我饿得去啃树皮,连你家门口的剩饭都不给我一口的时候,你在哪里?
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狠狠扎进李满金的心里。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