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发现自己是一本虐文里的早死白月光。上辈子为救太子表哥中毒身亡,
他却娶了我的替身。这次我果断把毒酒泼进盆栽,
当场选了那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敌国质子:“你,跟我走。”他乖顺得像条大型犬,
眼底却藏着噬人的光。直到宫宴上太子红着眼问我为何变心。身后沉默的质子忽然捏碎酒杯,
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殿下吵到我的狗了——”“再说一句,咬断你的喉咙。
”---意识回笼的瞬间,喉咙里烧灼的剧痛还未散尽,肺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每一次呼吸都扯着心脏抽疼。——是那杯毒酒。萧衍温柔含笑的脸还在眼前晃,
他说:“孤的皎皎,替孤试一试这酒,可好?”好个屁!我,沈皎,定国公府嫡女,
皇后亲侄女,京城里最恣意张扬的一颗明珠,上辈子就为这句温柔的哄骗,
喝了那杯御赐的鸩酒,替他太子殿下挡了死劫。结果呢?我尸骨未寒,
他转头就娶了那个眉眼与我三分像的孤女,一边演他的情深不寿,一边借着我的死清理朝堂,
赚足了美名与利益。真他妈恶心。眼前光影晃动,奢华的宫宴场景清晰起来。
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舞姬水袖翻飞,周遭是虚伪的欢声笑语。我正坐在太子萧衍下首,
他刚刚接过内侍奉上的金樽,侧过头,
用那副惯常的、令人作呕的温柔腔调对我开口:“孤的皎皎……”来了。就是现在。
他手里的金樽递过来,澄澈的酒液晃动着,映出顶上华丽的宫灯,也映出我瞬间冷冽的眼眸。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我猛地抬手,却不是去接那酒杯,而是狠狠一挥!“啪!
”金樽飞了出去,狠狠砸在旁边一盆茂盛的珊瑚青松盆栽里,酒液泼洒,
泥土瞬间发出一阵极细微的“滋啦”声,几片翠绿的松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曲焦黑。
整个喧闹的宫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死寂。所有目光骇然聚焦在我身上。
萧衍脸上的温柔笑意僵住,错愕地看着我,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惊疑不定。
高踞上座的皇帝姑父和皇后姑姑也停下了动作,面露诧异。我甩了甩手,
仿佛只是拂开一只恼人的苍蝇,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赌对了!这毒,
果然还是下在了这杯酒里!空气凝固,落针可闻。我不能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尤其是萧衍和幕后下毒之人。必须立刻、马上,把自己从“太子阵营”里摘出来,
摘得干干净净!目光急速扫过殿角,那些等着被“赏赐”或“惩戒”的奴才堆里。有了!
我扬起下巴,在所有惊疑不定的注视下,伸出手指,
精准地指向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丢在角落阴影里,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高大身影。“你。
”我的声音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骄纵,响彻大殿。“对,就是你。
那个敌国送来的玩意儿。抬起头来。”那身影似乎动了一下,
周围看守的侍卫下意识地退开半步。他艰难地、缓慢地抬起头。乱发沾着血污,
黏在轮廓深刻的脸颊上,一双眼睛却像是蛰伏在深渊里的狼,即便在如此狼狈濒死的境地,
依旧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凶戾和野性。只是那光芒一闪即逝,很快就被一层麻木的死寂覆盖。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茫然。我抬步走过去,
绣着金线的裙摆拂过光洁的地面,在他面前站定。隔得近了,
更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危险气息。他很高大,即使蜷缩着,
也像一头被困的凶兽。我俯视着他,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
任性又蛮横地宣布:“长得尚可。本小姐看上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说完,
我甚至没理会高座上皇帝姑父瞬间蹙起的眉头和皇后姑姑不赞同的眼神,
直接扭头对旁边的内侍下令:“愣着干什么?松绑!找太医给他看看,
别还没跟我回府就断了气!”内侍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看向太子和皇帝。
萧衍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他猛地站起身:“皎皎!休要胡闹!此乃敌国质子,身份敏感,
岂容你……”“太子殿下!”我打断他,回身,扬起一个极其敷衍的假笑,
“不过一个败军之国送来的玩意儿,陛下都说了任我挑选赏赐。怎么,
殿下连陛下的话都要驳斥?还是说……”我故意拖长了调子,
目光扫过那盆还在微微冒着毒烟的盆栽,意有所指:“殿下是舍不得我挑走别的‘好东西’?
”萧衍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脸色青白交加。那杯毒酒的存在,
让他根本不敢深究我的“胡闹”。皇帝姑父的目光在我和萧衍之间转了转,
又瞥了一眼那盆诡异的盆栽,最终,他摆了摆手,
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深意:“既如此,皎皎喜欢,便带回去吧。只是个质子罢了。
”“谢陛下姑父!”我立刻笑靥如花,行了个礼。不再看萧衍那副吞了苍蝇般的表情,
我指挥着内侍和宫人七手八脚地给那个叫燕烬的质子松绑,架起他。他伤得很重,
几乎无法自己站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搀扶他的小太监身上。经过我身边时,
他似乎极力想抬起头看我一眼,浓密的睫毛颤动着,上面还沾着凝固的血块。
我没什么表情地移开视线,心里却莫名一紧。妈的,这未来煞神,现在可真惨。
但也真他妈……危险。定国公府的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青石街道上。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伤药味。燕烬闭着眼,靠在车厢壁上,呼吸粗重。
府医已经简单处理过,但他身上那件破烂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
新换上的干净布条很快又洇出红痕。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唇瓣干裂,唯有那浓黑的眉和长睫,
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但我知道这都是假象。这具看似破碎的身体里,
藏着怎样可怕的爆发力;这副脆弱皮囊下,裹着怎样一颗狠戾诡谲的心。我坐在他对面,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袖口上的绣纹。救下他,是一步险棋,更是我对既定命运最疯狂的反抗。
我不要做萧衍的白月光垫脚石,我要活下去,要恣意痛快地活。而燕烬,这把最锋利的刀,
我要握在自己手里。只是……这把刀现在看起来,好像随时会碎掉。马车碾过一块石子,
剧烈颠簸了一下。“唔……”燕烬闷哼一声,身体失控地向前栽倒。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他沉重的身躯几乎整个砸进我怀里,额头抵在我肩颈处,
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夏衣灼烧着我的皮肤。呼吸喷在我的锁骨上,湿热,急促,
带着一种无意识的依赖蹭动。我的身体瞬间僵住。隔着衣料,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肌肉的轮廓,以及那下面剧烈跳动的心脏。
像一头濒死但依旧充满原始力量的兽。他的头发蹭着我的下巴,有点硬,有点痒。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弥漫着血腥、药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我的指尖微微发麻,心跳漏了一拍。“……”我想推开他,但手抬到一半,
看到他后背狰狞交错的伤口,又顿住了。他就这样安静地靠在我怀里,一动不动,
仿佛昏死过去。唯有那灼人的体温和颈间急促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真麻烦。
”我最终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靠得更稳些,免得碰到背后的伤。
算了,看在你未来能帮我咬死萧衍的份上。马车终于停在定国公府门前。
我吩咐心腹侍女云雀悄悄将人安置在我院子后方的僻静厢房,又严令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接下来的几日,我借着“养病”为由,窝在自己的皎月轩,闭门不出。
太子萧衍递了几次帖子,都被我以“受惊过度,需要静养”为由挡了回去。我知道他在怀疑,
在试探。那杯毒酒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被我毫不留情地打碎,
还顺势抢走了他原本打算慢慢折磨至死的敌国质子,他肯定坐立难安。但他不敢明着质问。
那杯酒,是他最大的心虚。期间我去看过燕烬几次。太医说他伤得很重,失血过多,
能撑过来全凭一股惊人的求生意志。他大多数时间都昏睡着,醒来时也很安静,
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总是沉默地追随着我,带着审视和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我给他换药,动作算不上温柔。他却连哼都不哼一声,
只是额角暴起的青筋和瞬间沁出的冷汗,暴露了剧痛。“疼不会喊吗?”我没好气。
他沉默地看我一眼,然后极其缓慢地、试探般地,
用额头轻轻蹭了一下我正在给他包扎的手背。
像一头笨拙又小心翼翼地在讨好主人的大型猛犬。我动作一顿,
心底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有点麻。“……好好躺着。
”我抽回手,语气硬邦邦的。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竟显出几分乖顺和委屈。啧。伤势稍好,能下地后,他就开始找事情做。
我院子里的小厨房送来的点心,他一定要先尝一口,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等我吃了,
他才继续吃剩下的。我坐在窗边看话本,他就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抱着剑我给他防身的站在阴影里,目光时不时扫过我,一旦有丫鬟靠近,
他那眼神瞬间就能冷下去,吓得小丫鬟腿软。我午憩,他就守在外间榻上,
我翻个身他都能立刻惊醒,警惕地望过来,确认无事,才又慢慢躺下。
这副全身心依赖、又拼命想证明自己“有用”的姿态,演得可真像那么回事。
若不是我知道他将来是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何冷血无情地铲除一切障碍,
恐怕真要被他这副“忠犬”模样骗过去了。这演技,比起萧衍也不遑多让。这日午后,
我故意在庭院里逗弄一只不知谁送来的鹦鹉,教它说:“太子傻缺!
”燕烬就跟在我身后不远处,垂着眼,安静地擦拭着我给他的那柄剑。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落在他身上,在他轮廓深刻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竟显出几分诡异的柔和。只是那偶尔抬眼看向鹦鹉时,眼底一闪而逝的冰冷煞气,
吓得那扁毛畜生毛都炸了起来,死活不肯再学舌。我顿觉无趣,把鸟食碟子一丢,
转身想回屋。就在转身的刹那,脚下踩到一颗圆润的鹅卵石,猛地一滑!“啊!
”我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这一下要是摔实了,后脑勺磕在青石板上,
够我受的。电光石火间,一道黑影疾风般掠至!一条强壮的手臂猛地箍住我的腰,力道之大,
几乎将我整个人凌空揽起,随即重重撞进一个坚硬滚烫的胸膛里。
“咚——”、“咚——”两颗心脏隔着薄薄的衣料,以同样失控的频率疯狂撞击着。
我的鼻尖撞在他胸口,疼得生理性泪水瞬间涌出,
弥漫开的是浓郁的伤药味和他身上独特的、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死死圈着我,纹丝不动。隔着一层衣料,
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手臂肌肉是如何紧绷贲张,蕴藏着怎样可怕的力量。我惊魂未定,
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他也正低头看我,乱发下,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翻涌得厉害,
像是猝然撕开伪装的凶兽,露出了里头冰冷而真实的占有欲。我们的脸贴得极近,
呼吸不可避免地交缠在一起。他的目光灼灼,像是带着实质的温度,烙过我的眼睛,鼻尖,
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周围蝉鸣聒噪,
我却只听得见彼此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搂在我腰后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扣紧了我的衣衫。有一种无形的、张力拉满的暧昧,
在炙热的空气里疯狂蔓延。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和某处悄然的变化。
我的脸颊猛地烧了起来。“……”他像是突然回过神,眼底那骇人的光芒瞬间收敛,
又变回了那副隐忍沉默的样子,甚至带上了一丝慌乱,立刻松开了手臂,后退半步,
单膝跪地,“属下冒犯,请主人责罚。”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刻意的压抑。我站在原地,
腰际被他搂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和力道,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看着他低垂的、看似乖顺的头顶,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干渴。……这狗东西。
真会演。also真他妈……带劲。我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和心跳,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喧哗,夹杂着侍女云雀焦急的阻拦声。“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小姐她真的还在静养……”“滚开!孤今日定要见到皎皎!”是萧衍!他竟然强闯定国公府!
我眉头瞬间拧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燕烬。他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周身那股瞬间冷冽下来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脚步声急促逼近,转眼间,
一身明黄太子常服的萧衍已经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我的皎月轩,
身后跟着一群试图阻拦又不敢真的动手的国公府下人和东宫侍卫。几日不见,
萧衍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下一片青黑,原本温润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看向我时,
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焦躁和质问。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身上,快速扫过,确认我无碍后,
似乎松了口气,随即那怒气更盛:“皎皎!你为何屡次避而不见?你可知孤有多担心你!
”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我身后跪着的燕烬身上,像是终于找到了怒气的宣泄口,
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与杀意。“是不是因为这个卑贱的玩意儿?!
”萧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嘲讽和嫉恨,“你为了这么个东西,
就连孤都不见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近你的身!”他说着,竟猛地一步上前,
抬脚就狠狠朝燕烬的心口踹去!那一脚带着劲风,毫不留情!以燕烬如今重伤初愈的身体,
若是被踹实了,心脉定然受损!我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敢!”我厉喝出声,
想也不想就要上前阻拦。但有人比我更快。
就在萧衍的脚即将碰到燕烬胸口的刹那——一直沉默跪伏、仿佛逆来顺受的燕烬,
猛地抬起了头!乱发之下,那双眼睛里不再是麻木,不再是伪装出的乖顺,
而是彻彻底底的、淬了血般的冰冷杀意和暴戾!宛如深渊巨兽骤然睁开了猩红的双眼!
他动了!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并非躲闪,而是进攻!
一只手快如闪电般精准擒住了萧衍踹来的脚踝,五指如铁爪般猛地收紧!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啊——!”萧衍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
整个人重心不稳,狼狈不堪地向前扑倒。而燕烬的另一只手,已经如鬼魅般倏地探出,
不是针对太子,而是目标明确地直取旁边一名东宫侍卫的腰间佩刀!“锵——!
”雪亮的长刀骤然出鞘,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嗡鸣!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燕烬已经执刀在手,身形如一座沉默的山岳般陡然暴起,
将刚刚踉跄站稳、抱着脚踝惨叫的太子萧衍,严严实实地挡在了我的身后。
他手中长刀雪亮的刀尖,直指前方因剧痛和惊骇而脸色扭曲的太子殿下。
整个皎月轩死寂无声。所有侍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僵在原地,
一动不敢动。燕烬握着刀,手臂稳得没有一丝颤抖。他微微侧过头,乱发间,
那双噬人的眼眸看向我,方才那惊天的暴戾似乎收敛了一瞬,声音低哑沉冷,
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占有欲和宣告:“殿下。”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淬着冰碴,
砸落在死寂的庭院里。“您吵到我的狗了。”目光猛地转向脸色惨白的萧衍,
刀尖往前递了半分,几乎要触到他的喉咙。“再说一句,”他盯着太子,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残忍的弧度,“咬断你的喉咙。”萧衍的惨叫声卡在喉咙里,
变成一种滑稽的抽气声。他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一半是脚踝碎裂的剧痛,
一半是被那柄雪亮长刀直指咽喉的惊惧。他身后的东宫侍卫这才如梦初醒,
“锵啷”声不绝于耳,纷纷拔出佩刀,将我们围住,却无一人敢上前。
燕烬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太过骇人。我站在燕烬身后,
看着他宽阔的、因执刀而绷紧的脊背,完全挡住了太子和他带来的所有威胁。心脏还在狂跳,
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奇异的、被强行庇护带来的悸动。这狗东西……疯得真是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上前一步,与燕烬并肩而立。
目光冷冷扫过那些紧张的侍卫,最后落在疼得五官扭曲的萧衍脸上。“太子殿下,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庭间的抽气声,“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院子。
”萧衍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眼神里交织着痛苦、愤怒和深深的屈辱:“皎皎!
他……他伤了孤!你看不见吗?!这个卑贱的野种……”燕烬手腕微动,
刀尖又往前递了毫厘,冰凉的刃口轻轻贴上了萧衍的喉结。萧衍的声音戛然而止,
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脸色由白转青。“殿下,”燕烬的声音低沉平缓,
却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温柔,“我的刀,不喜欢吵闹。”我几乎要为他这嚣张的演技喝彩了。
很好,这疯狗的人设,他立得稳稳的。“听见了吗?殿下。”我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我的狗,脾气不好。你再不滚,下次碎的,可就不只是脚踝了。
”“你……你们……”萧衍气得浑身发抖,眼神怨毒地在我和燕烬之间来回扫视,
最终在那柄纹丝不动的长刀威慑下,强咽下了这奇耻大辱。他由侍卫搀扶着,
狼狈不堪地单脚跳着后退,每一步都牵扯着脚踝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到退到院门口,
他才敢回头,扔下一句色厉内荏的狠话:“沈皎!还有你!给孤等着!
”一群人灰溜溜地消失在小径尽头。院中重归寂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燕烬反手收刀,动作流畅地将那柄从侍卫那里夺来的佩刀归入自己腰间的简陋刀鞘,
仿佛那本就是他的东西。然后他转过身,面对我,又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甚至带着点无措,仿佛刚才那个一言不合就要咬断太子喉咙的疯批不是他。“主人,
”他声音低哑,“属下擅自动手,请责罚。”我看着他这副样子,气笑了:“罚?罚你什么?
罚你护主有功?”他微微抬眼,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我走近他,
仰头盯着他那双试图藏起所有锋芒的眼睛。阳光落在他轮廓深刻的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刚才执刀那只手的手背——骨节分明,还带着用力后的微红。
“手挺快。”我哼了一声,“伤没好全,就敢这么发力,不怕伤口崩开?
”他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目光落在我的指尖,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声音更哑:“……他骂您。
”就因为他骂我?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奇异的感觉藤蔓般缠绕上来。我收回手,
故意板起脸:“下次不准这么冲动。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太子。”他沉默了一下,
然后极其缓慢地、认真地回答:“是。属下……下次尽量暗中下手。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瞪了他一眼,我转身往屋里走:“进来!换药!
”他乖顺地跟在我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存在感强得惊人。太子的闯入和受伤,
像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京城暗流骤然汹涌。
皇帝姑父的斥责旨意和皇后姑姑“病中”召见的懿旨先后送到定国公府。
旨意里斥我“御下不严,骄纵妄为”,罚我禁足半月,抄写《女戒》百遍。而对太子,
只是轻飘飘一句“行事欠妥,扰臣府邸”。偏心偏到胳肢窝了。我跪在祠堂里,
一边心不在焉地抄着《女戒》,一边琢磨。皇帝这是在敲打我,也是在保太子。
但他越是这样,越说明萧衍的地位并非牢不可破。那杯毒酒,他未必不知情,或许,
他也乐见其成?毕竟一个有着“情深”名声、又除了沈家支持的太子,更好掌控。“小姐,
”云雀悄悄进来,低声道,“燕公子那边……又不肯好好喝药了。非要等您去看过才肯。
”我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又来了。自那日之后,
这狗东西的“绿茶”本性暴露无遗。伤明明好得七七八八,能徒手捏碎核桃了,
却偏偏在我面前装柔弱。换药时眉头蹙得能夹死苍蝇,仿佛疼得快厥过去。我一转身,
他就能面不改色地把试图爬我院墙的野猫用一颗石子精准打跑。喝药必须我“哄”,
吃饭必须我“尝”,夜里守夜恨不得把他那破榻搬到我床边。我撂下笔。行,演是吧?
看谁演得过谁。我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走进燕烬的厢房时,他正靠坐在窗边的榻上,
手里拿着一卷破旧的地图在看。夕阳的金辉落在他侧脸上,柔和了那股子凌厉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