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的午后,空气粘稠而燥热,稷门之下,车辙交错,扬起细小的尘土,在炽白的日光里纷乱飞舞。
稷下学宫那巍峨的飞檐静默地刺向无云的青空,蝉鸣撕扯着凝滞的时间。
然而,下一瞬,一种绝非人世应有的尖啸碾碎了这一切常态——那声音像是天穹本身被硬生生撕裂,由极高处迫近,带着一种灼热的、金属扭曲的悲鸣。
一道暗影,庞大、狰狞,裹挟着翻滚的黑烟与偶尔炸裂的惨白电火,掠过临淄的屋舍街巷,投下令人心胆俱裂的死亡阴影。
它最终轰然栽落在学宫西北角的松林与溪涧之间,大地为之剧颤,如同地龙翻身,隆隆的回响久久不息。
学宫内的争辩戛然而止。
刻竹简的刀笔悬在半空,宣讲的夫子张着嘴,聆听的学子愕然抬头。
死寂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便被更大的喧嚣吞没。
人们涌向门外,惊惶、好奇、对未知巨物的恐惧与探究交织在每一张脸上。
墨家巨子腹䵍的居所内,震动让他手中正在调校的青铜机括“咔”地一声错位。
他眉头紧锁,并非因为器械损坏,而是那坠落的声响——过于尖锐,非金石碰撞,亦非雷火霹雳,是一种他无法用任何已知技艺解释的动静。
他立刻起身,抓起倚在墙角的黝黑长剑,对身旁几名同样惊疑的墨者低喝:“戒备!
随我查看!”
他的动作迅捷而警惕,墨家兼爱,但非攻亦须自保。
几乎是同时,在学宫另一侧的农事试验田埂上,农家弟子陈良扔下了手中记录禾苗长势的竹片。
那坠落的轰鸣让他心头一悸,仿佛某种极不好的预兆。
他看向身边几位师兄弟,众人脸上皆是不安。
“像是……天外陨星?”
有人猜测,但声音迟疑。
陈良摇头,他熟悉土地接纳万物的声响,这绝不是。
“走,去看看!”
他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