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把毯子拉平,又将暖水袋塞进他手里——早上听他咳嗽,特意灌了温的。
这是第12次主动照顾他,距离我以“协助查案”名义接近他,刚好过去一个月。
他抬头笑,眼尾弯出点浅纹:“林队总知道我缺什么。”
我没接话,只指了指卷宗上圈错的时间线。
心里却在冷笑:故意标错死者死亡时间,是想混淆视线,还是在试探我的观察力?
上周那起走私案,关键证据恰好卡在他负责的片区消失,这绝不会是巧合。
转身去厨房热牛奶,听见他在身后轻咳。
我把牛奶温度调得比平时高两度,又往里面加了勺蜂蜜——上次见他抽屉里放着润喉糖,却从不用,倒像是刻意营造“工作繁忙忽略身体”的人设。
递过杯子时,他突然盯着我手腕上的红绳:“这是上次查案,那家手作店的吧?”
我指尖顿了顿,把杯子往他面前又递了递。
心里快速盘算:他注意到这根红绳,是在观察我的行踪,还是单纯好奇?
这红绳是我故意戴的,上周陪线人去过那家店,就是要看看他会不会关联到线人身上。
幸好他没追问,只是接过牛奶,指尖不经意蹭过我的手,温度凉得不像正常人。
走到窗边看楼下,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是线人发来的消息:“沈砚昨晚见过‘蝰蛇’的人。”
我快速扫了眼,锁屏时刚好对上沈砚的目光,他眼里带着点笑意,却没再问。
我攥紧口袋里的录音笔,刚才递牛奶时,己经悄悄打开了,就等他露出破绽。
傍晚他说想吃巷尾的糖炒栗子,我换了鞋出门。
排队时盯着手机里的监控截图,上周走私案现场,有个模糊的侧影,步态和沈砚几乎一致。
特意让老板多筛了筛碎壳,回去时见他靠在沙发上打盹,手里还攥着那页卷宗,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倒比平时精明的样子软了点。
可我知道,这都是伪装。
上次突袭仓库,明明是他透露的消息,却提前半小时让“蝰蛇”的人撤走,只留下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
把栗子放在茶几上,刚要转身,他却醒了,声音有点哑:“林队买的栗子,肯定甜。”
我没说话,从包里摸出剥壳器放在他手边——指尖碰到剥壳器的金属片,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不能被他的温柔骗了,他可是我盯了半年的“蝰蛇”头目嫌疑人。
他拿起剥壳器笑:“林队连这个都想到了?”
我走到门口换鞋,准备去和线人汇合,听见他在身后说:“路上小心。”
手放在门把上顿了两秒,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如果他真的是“蝰蛇”,这份细心不过是迷惑我的手段;可如果不是,我这番处心积虑,又算什么?
最终还是没回头,轻轻带上门,把那句没说出口的“你也小心”咽了回去——对嫌疑人,不需要多余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