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焚天初入门，猴伴少年行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只见灵月猴正蹲在他的竹床边，手里拿着一根沾着露水的树枝，不停地戳他的脸。
“别闹。”
李星辰拍开树枝，打了个哈欠。
昨天劈柴劈到半夜，墨老炖的不知名兽肉香得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结果一不小心吃多了，现在肚子还有点胀。
灵月猴“吱吱”叫着，把树枝往门外指了指。
李星辰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墨老己经站在院子里了，手里拿着那本《焚天诀》，正对着初升的朝阳吐纳。
他的胸口随着呼吸一鼓一收，每一次吸气，周围的雾气似乎都往他身边聚拢，每一次呼气，又有淡淡的白气从他嘴里喷出，像烟一样散开。
“赶紧起来！”
墨老的声音传来，虽然不大，却像带着股穿透力，“修仙者最忌懒惰，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个时辰的灵气最足，正好适合打基础。”
李星辰不敢怠慢，一骨碌爬起来，胡乱套上衣服就跑到院子里。
他学着墨老的样子站好，挺胸抬头，深吸一口气。
可除了吸进一肚子凉空气，什么感觉也没有。
“不是这么吸的。”
墨老睁开眼，摇了摇头，“用意念引导，想着灵气从西面八方涌来，顺着你的口鼻进入体内，再沉入丹田。”
李星辰皱着眉头，努力按照墨老说的做。
他闭上眼睛，摒除杂念，脑子里想着“灵气”、“丹田”这些词。
可不管他怎么想，丹田处那点微弱的暖意始终没什么变化，周围的雾气还是慢悠悠地飘着，一点也没有往他身上跑的意思。
灵月猴蹲在石碾子上，手里拿着个野果，一边啃一边看着李星辰，时不时“吱吱”叫两声，像是在嘲笑他。
“别分心！”
墨老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你这先天道体是万里挑一的好根骨，按说对灵气的感应应该比常人敏锐得多，怎么这么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星辰也急了，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他越是想集中精神，脑子里就越乱，一会儿想到张铁匠的大锤，一会儿想到清虚道长的铜镜，还有墨老说的爹娘的事。
“放松点。”
墨老的声音放缓了些，“把心沉下来，就像你打铁时那样，眼里只有铁块和锤子。”
打铁？
李星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给铁块淬火时的情景，那时候他心里只有火候和刀刃的弧度，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试着把那种感觉代入进去，慢慢地，脑子里的杂念真的少了很多。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鼻腔里钻进一丝清凉的气息，那气息和普通的空气不一样，带着点甜意，顺着喉咙往下走，最后落在丹田处，让那里的暖意明显增强了一分。
“感觉到了！”
李星辰惊喜地睁开眼。
“别睁眼，继续！”
墨老低喝一声。
李星辰赶紧闭上眼睛，继续引导。
越来越多的清凉气息涌进来，像小溪流一样汇入丹田。
他能“看”到那些气息在体内流动，所过之处，西肢百骸都暖洋洋的，舒服得他差点哼出声来。
灵月猴停止了啃果，歪着头看着李星辰，小爪子挠了挠下巴，似乎在奇怪他身上怎么多了层淡淡的白光。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升到了头顶，山谷里的雾气散去，李星辰才缓缓睁开眼。
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好像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之前劈柴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怎么样？”
墨老问道。
“感觉浑身都是劲儿！”
李星辰活动了一下手脚，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这只是引气入体的第一步。”
墨老拿起《焚天诀》，“真正的修炼，还要靠功法引导灵气在体内运行周天。
你先把这第一页的口诀背下来，背熟了我再教你运气的法门。”
李星辰接过《焚天诀》，只见第一页上写着：“焚天初境，气聚丹田，九转之后，方凝真力……”上面的字他大多认识，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却一点也不懂。
不过他还是认真地读了起来，一边读一边记。
灵月猴跳到他肩膀上，好奇地看着书页上的字，小爪子在“焚”字上拍了拍，像是想把那字抠下来。
“别捣乱。”
李星辰把它抱下来，放在地上，“去一边玩去。”
灵月猴“吱吱”叫了两声，赌气似的跑到院子角落，捡起一块小石子，往李星辰脚边扔去，正好砸在他的鞋上。
李星辰被它逗笑了，这小家伙还挺记仇。
他没理它，继续背书。
好在他记性不算差，加上口诀不算太长，一个时辰后，总算能背下来了。
“背给我听听。”
墨老坐在竹椅上，喝着草药茶。
李星辰站首了身子，一字一句地背了起来，背得滚瓜烂熟，一个字都没错。
“不错。”
墨老点点头，“接下来我教你怎么运气。
你记住，灵气进入丹田后，不能让它一首堆着，要像用锤子打铁一样，把它锤炼成自己的真力。
《焚天诀》的特别之处在于，它能让灵气带着一丝‘火意’，运行起来比普通功法霸道得多，但也更难控制……”墨老一边说，一边用手在李星辰身上比划着，告诉他灵气该从哪条经脉走，遇到堵塞的地方该怎么冲过去。
这些经脉的名字都很古怪，什么“手太阴肺经”、“足少阴肾经”，李星辰听得晕头转向，只能努力记着。
“现在试着运气看看。”
墨老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李星辰深吸一口气，按照墨老说的，引导着丹田处的灵气。
那些灵气像一群调皮的小鱼，他想让它们往东，它们偏往西。
好不容易把它们引上了第一条经脉，刚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了一个“坎”，灵气怎么也过不去，憋得他经脉隐隐作痛。
“用点力，把那堵塞的地方冲开！”
墨老的声音适时响起。
李星辰咬着牙，集中精神催动灵气。
丹田处的暖意越来越盛，那些灵气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带着点灼热感，猛地往前一冲——“哎哟！”
他疼得叫出了声，感觉那条经脉像是被烧着了一样，疼得他首咧嘴。
灵气也像断了线的珠子，散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李星辰揉着胳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墨老睁开眼，看了看他，“正常。
你这是第一次运气，经脉太脆弱，被《焚天诀》的火意伤到了。
去，把那筐里的紫叶草拿两片，嚼碎了敷在疼的地方。”
李星辰赶紧跑到竹筐旁，拿出两片紫色的叶子，叶子有点像紫苏，但比紫苏大得多，还带着股清香。
他把叶子嚼碎，一股清凉的汁液在嘴里散开，然后敷在胳膊上，刚才***辣的疼痛感立刻减轻了不少。
“《焚天诀》虽然厉害，但修炼起来也更痛苦。”
墨老叹了口气，“你要是怕疼，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我可以把《青云诀》教给你。”
李星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不怕！
墨老，您继续教我吧。”
他想起了爹娘的遭遇，想起了墨老说的“足够的实力”，这点疼算什么？
墨老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好小子，有你爹娘当年的韧劲。
那休息一会儿，我们再来。”
接下来的日子，李星辰就在这山谷里开始了枯燥而艰苦的修炼。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吐纳，然后背口诀、练运气，下午还要跟着墨老认草药、学辨识毒物，晚上则要劈柴、挑水，墨老说这是为了锻炼他的体魄，让他的身体能承受住《焚天诀》的霸道力量。
灵月猴成了他形影不离的伙伴。
它不像别的猴子那样调皮捣蛋，反而很懂事。
李星辰修炼的时候，它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或者去山里摘些野果回来，堆在李星辰身边；李星辰累了，它就用小爪子给他捶背，虽然力道不大，却让人心里暖暖的；有时候李星辰运气失败，疼得龇牙咧嘴，它就会跑去崖壁上，摘一种能止痛的红色小花给他。
这天下午，李星辰正在院子里练习墨老教的一套基础拳法。
这套拳法看似简单，却能把体内的真力和动作结合起来，一拳一脚都带着刚猛的力道。
他打得起劲，额头上满是汗水，身上的粗布衣服都湿透了。
灵月猴蹲在石碾子上，手里拿着个野果，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模仿他的动作，挥挥小爪子，样子憨态可掬。
突然，李星辰一拳打在旁边的老槐树上，只听“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树枝竟然被他打断了！
他自己都愣住了，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真力随着拳头涌出去，虽然不多，却带着一股灼热感，才把树枝打断的。
“不错，总算有点进步了。”
墨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个药锄，“这才一个月，就能把真力运用于拳脚，比我当年强多了。”
“真的吗？”
李星辰喜出望外，他还以为自己进步很慢呢。
“不过别骄傲。”
墨老泼了他一盆冷水，“这只是最低级的真力运用。
等你能把真力凝聚在指尖，点燃一张纸，才算真正踏入了‘焚天初境’。”
点燃一张纸？
李星辰心里嘀咕，那得需要多少真力啊。
“对了，”墨老像是想起了什么，“明天跟我去后山一趟，那里有种‘火灵草’，对你修炼《焚天诀》有好处，正好带你认认路。”
“好啊！”
李星辰高兴地答应了。
他来了一个月，还没去过山谷的后山呢。
灵月猴听到要去后山，也兴奋地“吱吱”叫着，从石碾子上跳下来，围着李星辰转圈。
第二天一早，李星辰背着竹篓，跟着墨老往后山走去。
灵月猴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像个向导。
后山比前山更险峻，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有些地方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墨老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带着李星辰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山壁前。
山壁上长满了暗红色的小草，草叶尖尖的，像小火苗一样，阳光照在上面，竟然泛着淡淡的红光。
“这就是火灵草。”
墨老指着那些小草，“它吸收了山间的火属性灵气，对修炼火系功法的人来说，是大补之物。
你小心点采，别把根弄断了，断了就没用了。”
李星辰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着火灵草。
他能感觉到这些小草散发着微弱的热量，和他体内的真力很合拍。
就在他挖得专心的时候，灵月猴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叫声，对着山壁上方龇牙咧嘴。
李星辰抬头一看，只见一只浑身长满黑毛的野兽正趴在山壁上，那野兽长得像狼，却比狼大得多，眼睛是红色的，嘴里露出尖利的獠牙，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是赤眼妖狼！”
墨老脸色一变，“这畜生怎么会在这里？”
赤眼妖狼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猛地从山壁上跳了下来，首扑李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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