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我连苏婉的衣角都碰得小心翼翼。她总红着脸，说要把最干净的自己留到新婚夜。

我信了，像个傻子似的供着她、哄着她，连亲个嘴都怕唐突了她这尊“玉女”。

好不容易熬到领证的日子，揣着热乎的红本本和钻戒，我提前溜回家，想给她个惊喜。

钥匙***锁孔的声音都带着蜜。门开了，客厅没人。卧室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一阵阵压抑又放浪的声响，女人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我像个幽灵一样飘过去，

推开门。床上那幅活春宫的主角，正是我那冰清玉洁的未婚妻苏婉。

她身上那件刺眼的白色蕾丝睡裙，还是我上周咬牙刷爆卡买的“新婚礼物”。

压在她身上卖力耕耘的男人，那张脸，烧成灰我也认得——我们大学里曾经风光无限的校草，

沈予安。我摸出手机，镜头对准他们，

冰冷的声音在令人作呕的喘息里撕开一道口子：“穿我买的睡衣，舒服吗？

” 苏婉的尖叫能把房顶掀了，沈予安那副惊慌失措滚下床的样子，

真该让当年捧他的那些女生看看。视频，我手指一动，群发了。

手机立刻像抽疯似的震动起来。屏幕亮着，无数个名字在跳。就在这当口，

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一个刻板但异常恭敬的声音穿透所有嘈杂：“少爷，

夫人请您回家。二十年前医院抱错的真相已查明，属于您的百亿家业，该由您继承了。

” 我捏着滚烫的手机，看着屏幕上苏婉惨白的脸和沈予安慌乱的眼神，突然觉得，这场戏，

才刚刚开锣。领证日？呵，***是个好日子。

1 蛋糕上的刺我拎着那个小得有点寒碜的提拉米苏蛋糕，手指被勒出两道红印子。

今天是我生日。苏婉昨晚在电话里，声音甜得像裹了蜜：“阿峰，明天你生日，我下班早，

给你个惊喜！” 我心里那点因为蛋糕尺寸升起来的别扭，“噗”一下就被这话浇灭了，

只剩下暖烘烘的期待。钥匙刚***锁孔，门就从里面拉开了。苏婉站在门后，

穿着条素净的棉布裙子，脸上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慵懒红晕，好看是真好看。“回来啦？

”她笑着，侧身让我进去，顺手接过我手里的蛋糕盒，指尖不经意地划过我的手背。那触感，

像羽毛撩了一下，我半边身子都有点麻酥酥的。“饿了吧？我给你煮碗面。

”她把蛋糕放在小茶几上，转身就往厨房钻，那截白皙的脖子晃得我有点眼晕。

我赶紧跟过去，厨房窄，她一转身，差点撞我怀里。

一股淡淡的、她身上独有的甜香钻进鼻子。我脑子一热，伸手就想去搂她的腰。

这动作三年里我做过无数次，***都像个笨拙的贼。果然，她像被针扎了似的，

身体猛地一缩，灵活地从我胳膊底下滑了出去，脸颊飞起两朵红云，眼神躲闪着，

带着点嗔怪：“阿峰！别闹！说好了的……”那只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有点凉。

我心里那点小火苗，“滋啦”一下，又被浇熄了。我讪讪地收回手，挠了挠头，

喉咙有点干：“咳…那个…我就是…看你好看。”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觉得蠢。

苏婉背对着我，拧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那一瞬间的尴尬。她声音闷闷的，

带着点哄小孩的味道：“知道啦。再等等嘛，等我们领了证，好不好？我想把最好的自己，

完完整整地交给你。” 又是这套词。三年了，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

可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我又硬不起心肠。“嗯。”我应了一声，有点泄气地退到厨房门口，

靠着门框看她忙碌。她动作麻利，切葱花，打鸡蛋，细碎的光线透过窗户打在她侧脸上，

柔和得不像话。我安慰自己，快了，就快了，等领了证，她就是我的了。面端上桌，

热气腾腾。苏婉坐在我对面，托着腮看我吃。她手机就放在手边，屏幕朝下。“生日快乐，

阿峰！”她忽然说，眼睛亮晶晶的，“快许愿！”我放下筷子，还真就闭上眼，

像个傻小子似的在心里默念：老天爷，我这辈子没啥大志向，就想和苏婉好好过日子，

有个温暖的小家……愿望还没默念完，“嗡——” 她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瞬间亮起。我下意识地睁开眼。屏幕上跳出来一条新消息预览，

发送人的名字像根烧红的针，猛地扎进我眼里。沈予安。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字，

却看得我全身的血“唰”地一下全涌到了头顶：宝贝儿，昨晚累坏了吧？好好休息。

2 领证日的“惊喜”空气像是凝固了，黏糊糊地糊在我口鼻上。

我盯着苏婉手边那块亮起的屏幕，那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我脑子里。

苏婉显然也看到了。她脸色“唰”地白了，比厨房里新刷的墙还白。

她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手指头慌乱地在屏幕上戳，想把它按灭，

动作大得差点把桌角那碟醋打翻。“谁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

像砂纸在磨木头。我嘴里那口面条还没咽下去，堵在喉咙口，又硬又冷。“没…没什么！

”苏婉飞快地把手机屏幕扣在桌面上，手还死死压着，好像怕它再跳起来咬人。

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我，“就…就一个推销短信！烦死了！天天发！

”推销短信？沈予安？推销什么？推销他昨晚累坏了的“服务”？我看着她强装镇定的脸，

看着她压着手机微微发抖的手指，胃里那碗热腾腾的长寿面突然变成了一坨冰冷的烂泥，

沉甸甸地往下坠。“哦。”我垂下眼，继续扒拉碗里的面。面条糊了，黏成一团，

像此刻我脑子里的乱麻。我嚼着，味同嚼蜡。沈予安。这个名字，从大学起就像个阴影。

他曾经是苏婉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后来听说出国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

昨晚苏婉不是说加班到很晚吗？这顿饭吃得死寂。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边的声音，

清脆得刺耳。苏婉坐立不安，好几次想开口，又咽了回去。好不容易熬到吃完。

苏婉抢着收拾碗筷，动作又快又急，像是在逃避什么。我坐在沙发上，

看着茶几上那个小小的提拉米苏，上面“生日快乐”四个奶油字歪歪扭扭，像个笑话。

“阿峰，”苏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水声，有点模糊，“下午…下午我们去领证吧？

”领证？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又猛地松开。对，领证。只要红本本到手，

她就是我的合法妻子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许…也许只是我想多了？一个短信而已，

能说明什么？我拼命给自己找理由，试图压下心底那股疯狂滋生的寒意和怀疑。“嗯。

”我应了一声，声音有点哑。下午，阳光白晃晃的，晒得人发晕。民政局门口排着长队，

一对对新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我和苏婉夹在中间，沉默得像两个异类。她低着头，

手指紧紧攥着那个装户口本的小包，指关节都泛白了。我侧头看她，

阳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长睫毛微微颤动。她今天真好看，穿了条新裙子，

素雅的米白色，衬得她干净得像朵小白花。可这朵白花底下，

是不是早就爬满了我看不见的蛀虫？“苏婉。”我叫她。她身体明显一僵，

飞快地抬眼瞥了我一下，又垂下：“嗯？”“你会后悔吗？”我问。话一出口，

我自己都愣了一下。这算什么狗屁问题？苏婉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盛满了惊愕，

还有一丝…慌乱？“后悔？阿峰，你胡说什么呢！”她声音拔高了一点，

引得前面排队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她立刻意识到失态，咬着嘴唇，声音低下去，带着点委屈，

“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了……”她伸出手，似乎想拉我的手。

我看着那只伸过来的、白皙纤细的手，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她手机屏幕上那条刺眼的信息。我下意识地把手***了裤兜。

苏婉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没再说话，默默收回了手，重新低下头，

盯着自己的脚尖。队伍一点点往前挪。终于轮到我们了。填表，拍照。

摄影师喊着：“靠近一点！新郎笑一笑！哎对，就这样！” 闪光灯“咔嚓”一闪。照片上，

我咧着嘴，笑容僵硬得像戴了张劣质面具。旁边的苏婉，嘴角弯着，眼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工作人员递过来两本崭新的红本本。硬硬的封面，烫金的字。我接过来，感觉不到一丝喜悦，

只觉得沉甸甸的，像揣着两块烧红的烙铁。“恭喜二位！”工作人员公式化地笑着。

苏婉也接过她那一本，指尖有点抖。她飞快地翻开看了一眼，又合上，紧紧攥在手里，

好像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我们…回家了？”她看向我，声音轻飘飘的。“嗯。

”我把结婚证塞进外套内袋，贴着胸口的位置。那点硬硬的触感，硌得慌。走出民政局大门，

下午的阳光依旧刺眼。苏婉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变了，手指飞快地按掉。

“谁啊？”我又问，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还是…还是推销的！”她急急地说，

把手机塞进包里，动作带着点慌乱，“阿峰，我…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点急事，

有个报表下午必须得交！我得回去一趟！”公司？急事？我看着她躲闪的眼睛，

心一点点沉到冰窟窿底。领证日，刚拿到红本本，她就要为了“公司急事”丢下我？“好啊。

”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去忙。”“对不起啊阿峰！晚上！

晚上我一定早点回来！我们…我们庆祝！”她语速飞快，带着一种急于逃离的仓促。

她甚至不敢再看我，转身就快步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出租车绝尘而去，喷了我一脸汽车尾气。我站在原地，

手里捏着口袋里那个小小的、硬硬的结婚证。庆祝？庆祝什么？

庆祝我这顶绿帽子戴得正合适？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我掏出来，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一张照片跳了出来。背景是本市一家高档酒店的旋转门，

一男一女正相拥着走进去。女人穿着条素雅的米白色裙子，背影纤细。男人微微侧着头，

那张脸，英俊得让人讨厌——沈予安。女人身上那条裙子，正是苏婉今天穿着来领证的那条。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希尔顿酒店，8808。现在。时间显示，就在二十分钟前。

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我捏着手机，

指骨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希尔顿酒店？8808？好，真好。

原来这就是她的“公司急事”！我抬手，狠狠抹了把脸，

把心里最后那点可笑的犹豫和自欺欺人彻底抹掉。路边正好有辆出租车下客，

我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师傅，希尔顿酒店。”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开快点。”3 蕾丝与背叛出租车开得飞快，窗外的街景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块。

我靠在后座，身体绷得像块石头，脑子里却异常清醒，清醒得可怕。那个地址，8808，

像个烧红的烙铁，烫在我脑子里。到了希尔顿，金碧辉煌的大堂晃得人眼晕。我没走正门，

直接绕到后巷的员工通道。以前送外卖，这地方我熟。趁着没人注意，我闪身溜了进去，

像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安全楼梯间里，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在回荡。八楼，

我一口气冲上去，腿肚子有点发颤，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8808。

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像一张无声嘲讽的嘴。我把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

里面隐约有声音传出来。女人的声音，娇媚得能滴出水来，

带着喘：“……嗯…轻点…予安……”这声音，烧成灰我都认得！紧接着是男人低沉的笑，

带着点得意和调弄：“宝贝儿，想死我了…这三年，憋坏了吧？嗯？那个***林峰，

碰都没碰过你？”“提他干嘛…扫兴…” 苏婉的声音腻得像蜜糖，带着不耐烦的娇嗔，

“他？就他那穷酸样，配吗？我让他碰根手指头都嫌脏…哪像你…啊…”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最后那点自欺欺人，被这亲耳听到的对话碾得粉碎。三年！

整整三年！她在我面前装得冰清玉洁，连亲热都像是我在亵渎她！原来，原来在她心里，

我他妈就是个又穷又酸、连碰她一下都嫌脏的***！她所有的矜持，所有的“保留”，

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叫沈予安的***！一股暴戾的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烧得我眼睛赤红！我退后一步，没有任何犹豫，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踹向那扇象征着屈辱的房门！“哐当——！！！”一声巨响！门锁应声崩裂！

整扇门猛地向内弹开，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房间里的景象，

毫无遮拦地撞进我眼里。昂贵的羊绒地毯上，衣物凌乱地扔了一地。

那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大床中央，两个人影正纠缠在一起。男人光着精壮的上身，背对着门口，

腰肢还在耸动。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正是苏婉！她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蕾丝睡裙！

那该死的、刺眼的白色蕾丝！那是我上周，为了“新婚之夜”，

咬牙刷爆了信用卡给她买的“礼物”！牌子叫什么“维密天使”，花了我整整一个月工资！

当时她收到，还假装羞涩地说太露骨了，不肯试穿给我看！现在呢？

现在她穿着我买的、象征着纯洁新婚的白色蕾丝睡裙，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长长的卷发铺散在枕头上，脸颊潮红，眼神迷离，嘴里还发出令人作呕的***！

巨大的踹门声让床上的两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猛地僵住！沈予安一脸错愕地扭过头，

那张曾经迷倒无数女生的俊脸上还带着未退的情欲和被打断的恼怒。

当他看清门口站着的、脸色铁青的我时，他瞳孔猛地一缩，

那点恼怒瞬间变成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林…林峰？！”苏婉的反应更大。

她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人一样的惨白。

她那双刚才还盛满情欲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全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的惊叫：“啊——！！”下一秒，

她猛地推开还压在她身上的沈予安，手忙脚乱地抓起床边的薄被，

死死地裹住自己暴露在外的身体，蜷缩着往床头退，像只受惊过度的鹌鹑。她浑身都在抖，

牙齿磕碰得咯咯响。沈予安被她推得滚到一边，狼狈地跌坐在床上，脸上又惊又怒，

还有点被抓奸的羞恼。他下意识地想找东西遮挡自己。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而暧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