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丈夫贺之铭蹲在沙坑边,眉眼含笑地陪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堆城堡。
女孩举起沾满沙粒的手,甜甜喊了一声“爸爸”。
贺之铭一把将孩子抱起,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琪琪真棒,爸爸下次一定来看你表演节目。”
一个穿香槟色长裙的女人走近,自然地接过孩子,三人相视而笑。
那画面太刺眼,像一把淬毒的刀,直直***叶清婉心口。
她耳边嗡鸣,血液倒流,指尖冰凉。
那个曾说只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早就在另一个世界扮演着尽职的丈夫与父亲。
大学相识,携手创业,从出租屋到地产帝国,她倾尽所有。
两次流产后医生说她难再孕,贺之铭曾红着眼紧握她的手,“婉婉,我们不生了,我只要你平安健康。”
原来不是不想要孩子,是早就有人为他生了。
叶清婉踉跄着退后,转身没入人流。
车开出很远,她终于伏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闺蜜顾星晚敲开车窗,满脸担忧。
“婉婉?你怎么了?”叶清婉抬起泪眼,防线彻底崩塌。
“星晚……贺之铭他出轨了,他有个女儿……”顾星晚脸色骤变。
“不可能!贺之铭怎么会……”叶清婉喉头哽咽,唇间全是苦味。
“那孩子……至少四五岁了。”
顾星晚怔住。
四五岁,意味着他们结婚还没几年,他就已经背叛了她。
车内死寂。
手机突然一亮,贺之铭的信息弹出来。
“婉婉,临时竞标需飞渝城几日,归期未定,照顾好自己。”
过去几年,这样的短信太多,她从未怀疑,甚至心疼他奔波劳碌。
原来她独守空房的那些日夜,他正在别处享受天伦之乐。
她颤抖着翻看手机里的合照和聊天记录,那些甜蜜字句此刻全是嘲讽。
贺家传统,怎会真的不在意子嗣?他当年安慰她“没关系”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嘲笑她天真?九年感情,多少是真?多少是演?贺之铭的电话很快打来,亲昵的语气像沾了蜜的针。
“婉婉?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又和顾星晚逛街忘了看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碰撞声和孩子隐约的嬉笑,他的注意力明显散了。
一阵窸窣,轻柔女声飘来。
“琪琪洗完澡了,吵着要爸爸讲故事呢……你快点呀……”叶清婉刚挤出一个“你”字,电话已被仓促挂断。
她浑身发抖,眼泪砸在手背上。
接电话前残存的侥幸被现实抽得粉碎。
贺之铭是心甘情愿的。
他甚至等不及挂断电话,就急着奔赴另一个家庭。
顾星晚心疼地抱住她。
“婉婉,别哭了……为这种男人,不值得。”
叶清婉咬紧下唇,血腥味漫开。
心底那个决断,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