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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谢衍来退婚那日,是个阴天。他穿着月白色的直裰,站在我家厅堂里,

像一棵被精心修剪过的玉树,连袍角的褶皱都透着疏离的体面。他说,责任在他,

是他不想娶一个和谢家所有女子都一样的妻子。我听着,指甲掐进掌心,

钝痛却不及心口万一。一样?为了这桩母亲用最后情分求来的婚约,

为了配得上他“欢喜飒爽女子”的名声,

我磨破的手掌、摔断的腿、熬过的无数夜读医书的日子,原来在他眼里,

和京城任何一家贵女的刻板教养并无不同。他甚至没看我一眼,

目光偶尔掠过身后那个穿着水绿色比甲、低眉顺眼的婢女——苔花。他说,

一切皆是他自己的决定,与旁人无关。那迫不及待维护的姿态,像一根烧红的针,

刺穿我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尊严。聘礼不必退,算是补偿。多慷慨。谢家的施舍,

买断我十二岁到十八岁全部的光阴和期盼。我忘了是怎么离开那令人窒息的厅堂的。

只记得继母冰冷的眼神,妹妹们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还有父亲沉着脸,一言不发。

我在闺房里坐了三天,水米未进,像一尊逐渐风干的陶俑。第四天,

继母身边的婆子粗鲁地推开门,说老太君需要人祈福,让我去城外的云安寺静修。“静修”?

我知道,这是流放。一个被谢家退了婚的女子,活着已是碍眼,最好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免得带累家族其他女孩儿的声誉。“是谢衍公子特意嘱咐,要留您性命。”婆子撇嘴,

带着一丝不甘的讥诮。我忽然想笑。看,我连死的自由都没有,还得感激他的“仁善”。

也好。我收拾了简单的行装,除了几件旧衣,只带走了母亲留下的几本医书和银针。

走出贺家侧门时,我没有回头。这座宅院,从未给过我真正的温暖,

从前因婚约而得来的那点虚假的看重,如今也荡然无存了。

**二**云安寺的日子清苦,却也清净。起初,庙里的尼姑也瞧不起我,

最脏最累的活儿都扔给我。挑水、劈柴、洗衣、清扫院落。春日苔藓滑,我不知摔了多少跤,

手掌膝盖总是瘀青。夏日挑水,肩膀磨得红肿破皮。冬日洗衣,河水冰冷刺骨,

十指生满冻疮。疼吗?疼的。但比不过心里那片荒芜的疼。我咬着牙一声不吭。累了,

就看看母亲留下的医书。那些草药图谱、穴位经脉,是我唯一熟悉的精神避难所。

偶尔有香客谈论京城轶事,谢衍和苔花的“爱情传奇”总会飘进耳朵里。

“真是情种啊……”“那贺家小姐也是没福气……”“听说至今还没说亲呢,

谁敢要啊……”我面无表情地搓洗着衣裳,仿佛他们谈论的是与己无关的戏文。心口的伤,

在一次次的钝痛中,结了一层又厚又硬的痂。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

一伙被官兵追捕的匪徒窜入寺中,挟持了人质。混乱中,一个吓得大哭的小尼姑被匪首抓住。

推我出来的老尼姑此刻却扑上去哀求,被一脚踹开。电光石火间,我站了出去:“放开她,

我替她。我是贺家小姐,比她更有价值。”匪徒果然心动。就在他伸手抓向我的一瞬,

一声厉喝破空而来——“蹲下!”我应声矮身,箭矢擦着我的发髻飞过,

精准地没入匪徒咽喉。火光晃动中,我回头,看见寺外高树上,一个玄色身影挽弓而立,

身姿如松,眉眼凌厉似刀锋,偏偏年纪不大,还是个少年将军的模样。官兵涌入。

他大步走来,打量着我,语气冷硬:“贺家的小姐?善心泛滥,有勇无谋!”我没辩解。

方才靠近匪徒时,我袖中的长针已瞄准他几处大穴。即使没有那支箭,我也有几分把握自救。

但我只是笑了笑:“多谢将军搭救。”他似乎被我的平静噎了一下,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那之后,我在寺里的日子莫名好过了些。许是那点“勇”让人高看了一眼,

又或者……我故意模糊地透露,那晚救人的将军与我有些渊源,算是半个“阿弟”。

狐假虎威,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活得好一点。没想到,“虎”真的又来了。半月后,

我在后山摘菜,又撞见了他。他抱臂倚在树下,似笑非笑:“姐姐,我何时成了你阿弟?

还抱过我?”谎言被戳穿,我脸上发烧,强自镇定:“或许……将军贵人多忘事?

”他逼近一步,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身上有淡淡的皂角和铁锈混合的气息。“哦?

那姐姐说说,我小时候什么样?”我硬着头胡诌:“就……挺贪吃的,

跟在我后头要糖……”他忽然笑了起来,那股戾气散去,竟有点痞气:“行吧,阿弟就阿弟。

那我这阿弟提醒姐姐,山里可能还有漏网的蛮夷,小心些。”他走后,我松了口气,

却又因他最后那句提醒上了心。结合近日厨房偶尔失窃的吃食,我有了计较。几日后,

我守株待兔,用加了料的食物“钓”到了那几个藏匿的蛮夷,

并顺利等来了带队搜查的卫燎原。“人是我发现的,将军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我问他。

“说。”他答应得干脆。“我想让京城里,有天子欲选世家女封公主和亲的流言。

”他锐利的目光盯住我,半晌,点头:“好。”没有疑问,没有犹豫。那一刻我知道,

他懂我的意图——唯有家族利益可能再次触动我那个父亲,我才有机会离开这座囚笼。

他离开时,忽然回头,夕阳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姐姐没记错,小时候,

你确实给过我一块很甜的糕点。”我怔在原地。原来,那不是巧合的维护。

**三**流言的效果好得出奇。不久,贺家就来人了。一顶小轿,将我接了回去。

境遇似乎好了点,至少有了间像样的客房。但继母的刁难仍在,

当夜就让我去祠堂跪诵经文为老太君祈福,美其名曰“检验修行”。冰冷的祠堂,

两个婆子守在门外。我机械地念着,心思却已飞远。回来只是第一步,下一步该怎么走?

窗户轻微一响,一个身影利落地翻了进来。是卫燎原。“阿弟来恭喜姐姐得偿所愿。

”他笑嘻嘻地凑近,无视我惊愕的表情。门外婆子咳嗽一声,我不得不继续诵读,

只能用眼神瞪他。“放心,和亲的事,我不会让它成真。”他压低声音,气息拂过我耳畔,

“只是阿弟帮了这么大忙,姐姐不给点奖赏?”我眼神询问:想要什么?他盯着我的眼睛,

无比认真:“你已还俗,谢衍负你,你如今无婚约。考虑一下我如何?”我惊得忘了诵读。

门外立刻传来呵斥。他得逞般地笑,在我不得不重新开始的诵经声里,

慢条斯理地说:“那我就当你同意考虑了。论家世容貌性情,我哪点不如谢衍?你若嫁我,

还能让他叫你一声婶婶,辈分上就压死他。”我:“……”这是哪门子的奖赏!

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从自己比谢衍年轻健壮,说到谢衍老古板不懂情趣。

直到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他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姐姐,”他翻窗前,最后一次低语,

“别再看别人了。我比他,更早喜欢你。”那夜之后,我心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四**很快,贺家设宴。我知道,这是父亲想“展示”我,待价而沽。宴无好宴。

果然,苔花,不,现在是谢夫人了,和她那位情深意重的夫君联袂而至。她珠翠环绕,

言笑晏晏,仿佛生来就是这般富贵。“姐姐还没着落吗?真是阿衍耽误了你。要不,

让他纳你做个贵妾?”她语气惋惜,眼底却藏着针。谢衍蹙眉,揽住她的肩,

温柔呵斥:“胡闹,我有你一个就够了。”他看向我,眼神复杂,有愧疚,

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却唯独没有当年的情意。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嘲笑,鄙夷,幸灾乐祸。就在这时,有人起哄:“怕是卫将军那样的,贺小姐才看得上吧!

”满堂哄笑。谁不知道卫燎原战功赫赫,家世显赫,是京中无数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岂是我一个弃妇能肖想的?笑声未落,宴厅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卫燎原一身寒气站在门口,

目光如电,精准锁住说话那人:“你看不上我?需要你替我问?”强大的压迫感让全场死寂。

苔花忙打圆场:“王公子玩笑罢了,岂敢拿卫将军和贺小姐说嘴……”所有人都以为,

他是恼怒被与我相提并论。只有我知道,他气的是有人抢在他前头,

把他的心意当成笑话说了出来。他大步流星走到我附近,状似无意地停住。袖袍之下,

他的小指勾住了我的,轻轻一挠。一股战栗窜上脊背。趁无人注意,他将我拉到暗处,

手臂环住我的腰,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语气却霸道:“我还没表白呢!那混账的话不作数!

”**五**卫燎原开始正大光明地出入贺家。他向我父亲提出求亲之意,

并要求暂时保密。父亲喜出望外,自然无有不从。但消息还是漏了。

我瞬间又成了京城话题中心,各种猜测甚嚣尘上,大多恶意。我闭门不出,

直到收到卫国公夫人的请柬。赴宴那日,少不了被嘲讽。苔花故作关切:“姐姐眼光高,

不知喜欢什么样的?妹妹好帮你物色。”她似乎认定我找不到比谢衍更好的,只能沦为笑柄。

我没理她。直到见到卫夫人。她正在投壶,百发百中。见到我,

她打量几眼:“你似乎不紧张?”我微笑:“实是紧张的。

只是幼时听闻夫人雍州之战的风采,心生向往,我的骑射便是效仿您的风格。敬佩之心,

多于紧张。”卫夫人挑眉,威严中透出欣赏:“你倒会说话。燎原那小子知道我要见你,

慌得差点绊倒自己,我还是头回见他那样。”正说着,卫燎原匆匆赶来,发冠微歪,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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