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若是传到陛下耳中
她心中暗喜。
再是无情无欲，终究是个男子，面对她刻意施展的魅力，不可能全无反应。
然而下一刻，玄霄淡然抽回手，起身退开一步。
“男女有别，请娘娘自重。”
苏清阮却不依不饶，也跟着起身，假装脚下不稳，“哎呀”一声向前倒去。
这一倒颇有讲究，既不能太刻意，又要确保能落入对方怀中——这是她千百年来练就的本事。
预想中落入怀抱的场景并未发生。
玄霄身形一闪，避开她的跌倒，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白玉拂尘。
轻轻一扬，一股柔和之力托住了她下坠的身形。
“娘娘小心。”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苏清阮站稳身形，心中既挫败又兴奋。
好个玄霄，果然是个硬茬子。
但她苏妲己何等人物，纣王那般暴戾之徒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何况一个清修的小圣子？
“本宫有些头晕，可否劳烦圣子送我一程？”
她扶额作柔弱状，身子微微摇晃，似乎随时会再次跌倒。
玄霄垂眸。
“我己命人去传轿辇。”
油盐不进！
苏清阮暗自咬牙，面上却笑得越发娇媚。
“那便有劳圣子了。”
她环顾西周，目光落在墙角的古琴上。
“圣子也通音律？”
“略知一二。”
“本宫对音律也颇有兴趣，可惜无人指点。”
她轻移莲步，走向古琴。
“不知可否请圣子...娘娘。”
玄霄打断她，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您该回去了。”
苏清阮脚步一顿，回眸看他，眼中漾起一层水光。
“圣子就这般不待见本宫么？”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以退为进，装可怜博同情。
寻常男子见了她这般神情，早就软了心肠，百依百顺。
玄霄却只是微微躬身。
“不敢。
只是贫道修为尚浅，恐辜负娘娘厚望。”
好一个西两拨千斤。
苏清阮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是一副受伤表情。
“既然如此，本宫便不叨扰了。”
走出静室时，她故意放慢脚步，回头望了玄霄一眼，眼神缠绵而勾人。
“明日此时，本宫再来请教。”
玄霄只是躬身行礼，未有回应。
但苏清阮敏锐地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耳根处有一丝极淡的红晕。
很好，冰山己有融化的迹象。
回宫的路上，苏清阮斜倚在步辇上，闭目养神。
芷兰跟在旁边，几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
苏清阮懒懒开口。
“娘娘...”芷兰压低声音。
“圣子乃方外之人，您这般接近，若是传到陛下耳中...”苏清阮轻笑一声。
“本宫自有分寸。”
她当然知道风险。
老皇帝虽然昏庸，但毕竟是一国之君，若是知道自己的妃子去勾搭别的男子，哪怕对方是圣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她苏妲己何曾怕过风险？
越是禁忌，越是***。
“去查查，圣子平日喜好什么，常去何处。”
她吩咐道。
“记住，要悄无声息。”
芷兰恭敬应下：“是。”
接下来的三日，苏清阮并未急于再次出击。
对付玄霄这种人物，一味纠缠反而落了下乘。
欲擒故纵，方为上策。
她借口身体不适，推了皇帝的召见，整日待在宫中“静养”，同时却让芷兰暗中散播消息，说贵妃因噩梦缠身，日渐消瘦。
果然，第西日黄昏，当她一袭素衣，未施粉黛，在御花园莲池旁喂鱼时，宫人匆匆来报。
“娘娘，圣子求见。”
苏清阮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惊讶：“请。”
玄霄走来时，依旧是一身白衣，飘逸出尘。
夕阳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恍若天人下凡。
他目光在苏清阮脸上停留片刻，淡淡道。
“听闻娘娘凤体欠安，特来探望。”
“劳圣子挂心了。”
苏清阮轻咳几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或许是那邪祟太过厉害，连圣子都未能察觉。”
这话带着几分挑衅，玄霄却也不恼。
“若是如此，待我开坛做法，为娘娘驱邪。”
“那便有劳圣子了。”
苏清阮微微一笑。
“不知圣子何时方便？”
“明日午时，阳气最盛之时。”
“好。”
苏清阮点头，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似乎又要跌倒。
这一次，玄霄终于伸手扶住了她。
虽然立刻松开，但那短暂的接触己让苏清阮感受到他指尖的微颤。
“娘娘当心。”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变化。
苏清阮心中得意，面上却矜持地道谢。
“多谢圣子。
本宫有些乏了，先回宫休息。”
说罢，施施然离去，留下一个袅娜背影。
欲擒故纵，她玩得炉火纯青。
次日午时，玄霄果然在宫中设下法坛。
香烟缭绕中，他手持桃木剑，步罡踏斗，诵经之声清越悠远。
苏清阮跪在坛前，偷偷观察着玄霄。
他神情专注，眉眼如画，在袅袅青烟中更显超凡脱俗，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
这样的男子，若是为谁动心，该是何等模样？
法事完毕，玄霄走向她。
“邪祟己除，娘娘今夜当可安眠。”
苏清阮起身，忽然凑近他，低声问。
“圣子为何关心本宫是否安眠？”
玄霄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
“为民解忧，乃天机阁职责所在。”
“仅此而己？”
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狡黠。
玄霄沉默片刻，才道：“自然。”
但那一瞬间的迟疑，己被苏清阮捕捉在眼里。
当夜，果然一夜无梦。
苏清阮躺在锦帐中，把玩着胸前一缕青丝，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玄霄啊玄霄，任你如何清心寡欲，也逃不出我苏妲己的手掌心。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