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永嘉郡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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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天,沉沉地压着帝京的屋顶,往日里能掀翻天的朱雀大街,这会儿静得吓人,连喘气儿都不敢大声,闷得人胸口发慌。

就在这片死一样的静里,只有一种声音,一下,又一下,慢吞吞地砸过来——“笃…笃…笃…” 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尖尖上。

那是马蹄子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又沉又重。

打街那头,慢慢挪过来一队人。

他们穿着铁甲,冷冰冰的,像冻硬的铁块块拼起来一样,围着两个老大老大的黑木头盒子。

阮诺诺被周嬷嬷紧紧攥着小手,躲在宫门边边一道黑黯黯的大影子底下。

她身上套着件粗麻布的孝服,又大又硬,磨得她嫩脖子生疼。

袖子长得盖住了小手,裤脚堆在小小的鹿皮软靴上,让她看起来像只被雨淋透、找不到窝的小雀儿,可怜巴巴地缩着。

那大黑木头盒子里面,躺着她的阿爹和阿娘。

周嬷嬷哭哑了嗓子告诉她:阿爹,是顶顶厉害的大将军阮铮,是大周朝的脊梁骨;阿娘林婉,是能让木头鸟儿飞起来、能救活快死的人的仙女。

三天前,在北边一个叫赤焰关的可怕地方,阿爹阿娘和好多好多凶巴巴的蛮子打架,打得天都红了,地也抖了。

他们把蛮子死死地挡在外面,不让他们冲进来欺负人,可是……阿爹阿娘也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再也醒不过来了,连人带马,裹在冰冷的皮子里回来了。

消息传到京城,整个京城都哭了。

连老皇帝——就是现在站在前面那个头发花白、没戴帽子的老伯伯——都当场吐了血,连着三天没上朝。

现在,皇帝老伯伯让一个老太监搀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越挪越近的黑盒子,嘴唇抿得紧紧的,一丝血色都没有,像糊了层白纸。

那队铁块块一样的人终于停在了宫门口。

领头那个将军,“哐当”一声,身上的铁片片砸在地上,他一条腿跪下来,头低着,嗓子哑得像破锣:“陛下!

阮将军、阮夫人……灵柩……归京了!”

皇帝老伯伯的喉咙使劲地滚了几下,像咽下去一块大石头。

过了好久好久,才从他胸口里挤出来一声长长的、碎了的叹息,那声音里全是沉甸甸的痛和累:“忠魂……归家了!”

他喘了口气,用力挺首了背,声音大起来,传得老远:“听着!

阮铮,追封‘靖国公’!

林氏,追封一品‘卫国夫人’!

按亲王的礼数……厚葬!”

话一出口,台阶下面黑压压跪着的人群里,立刻响起一片压得低低的、像受伤小兽呜咽一样的哭声,还有“咚咚”磕头的声音。

阮诺诺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小手使劲揪着周嬷嬷粗糙的衣角,小身子往嬷嬷腿后面缩。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害怕和不明白。

好多好多穿得怪怪的大人,黑压压地跪着哭。

那两个大黑木头盒子,被那么多人抬着,散发出一股让她小肚子抽抽、喘不上气的味道。

她仰着小脸,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珠儿,小鼻头哭得红彤彤的,像颗小樱桃。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为什么大家都穿得黑黢黢的,像烧糊了的锅底灰?

阿爹阿娘为什么躺在那两个冷冰冰的大盒子里?

她叫了好多声“阿爹”、“阿娘”,嗓子都快喊哑了,他们怎么都不睁开眼看看诺诺?

她害怕极了,扭着小身子,带着浓重的小奶音和哭过后的沙哑,小声问:“周嬷嬷……”她吸了吸红通通的小鼻子,眼泪汪汪,全是懵懂的无助,“阿爹阿娘……睡醒了吗?

他们……啥时候来接诺诺回家呀?

诺诺……诺诺想阿娘了……阿娘香香的……”说着说着,小嘴一瘪,更多的“金豆豆”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砸在又硬又糙的孝服上,洇开一小团一小团深色的湿印子。

周嬷嬷看着往日里娇纵跋扈的小女孩,如今成了这副可怜样,心都要碎了,慌忙蹲下来,用自己那双粗糙却暖烘烘的大手,像捧着最嫩的豆腐脑儿似的,轻轻擦去诺诺脸上的泪痕。

就在这时,皇帝老伯伯的目光,像两根细细的针,穿过层层叠叠哭泣哀伤的人影,终于钉在了那个小小的、裹在宽大不合身孝服里的身影上。

浑浊的老眼一下子又涌上了水光,他用力咽下喉咙里的硬块,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气都挤出来,声音陡然拔高:“阮氏一门,忠烈千秋!

其孤女阮诺诺,忠良遗孤,深悯朕怀!

着即册封为‘永嘉郡主’,享亲王女俸禄!

接入宫中,由皇后亲为抚育教养,视若己出!

永嘉——永世安乐,嘉言懿行!

望尔不负此封,慰汝父母在天之灵!”

“永嘉郡主?”

诺诺茫然地眨巴着大眼睛,泪珠还挂在睫毛上。

周嬷嬷浑身猛地一抖,像被雷打了一下,立刻拉着还在抽抽噎噎、完全懵懂无知的诺诺,朝着皇帝的方向深深地、几乎要把额头贴到冰冷青石地上的跪拜下去。

诺诺被拉得一个趔趄,小身子“扑通”一下伏在冰凉刺骨的石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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