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依赖——“姐姐,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好不好?
”1 入住岚城的九月总带着潮湿的甜味。傍晚六点,暴雨毫无征兆地砸下来,
把整条梧桐大道淋成一面湿漉漉的镜子。许家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少年拎着一只18寸黑色行李箱站在雨幕里。白衬衫湿透,贴在肩胛骨的位置,
像一层半透明的皮肤,隐约能看见少年瘦而薄的背脊线条。雨珠顺着发梢滚落,
睫毛被压得低低的,看不清神情,只能瞧见颜色极浅的唇紧抿成一条线。“星野——这儿!
”许皎皎撑着一把柠檬黄的伞,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冲出来。她个子不高,
睡衣袖口因为奔跑而卷到手肘,露出两截白生生的胳膊。雨太急,伞面被砸得噼啪作响,
她踮脚把伞举高,另一只手胡乱把干毛巾盖到少年头上。“淋坏了吧?快进来。
”毛巾带着洗衣液的柚子香,软绵绵地罩住了星野的视线。
世界突然只剩一盏昏黄的廊灯和近在咫尺的呼吸。他下意识屏住气,
鼻翼却偷偷翕动——那缕柚子味混着雨水的凉,像有人拿小勺挖了一块冰镇蜜糖,
猝不及防塞进他喉咙。“以后我就是你姐姐,姐姐罩你!”少女的声音脆生生的,
尾音往上翘,像含了一颗糖。星野垂眼,看见她发梢的水珠坠在自己球鞋上,碎成几瓣。
喉结滚了一下,他想说谢谢,却只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嗯”。客厅里,许爸许妈围着围裙,
正把最后一盆糖醋排骨端上桌。热气蒸腾,落地玻璃蒙了雾。许妈招呼:“星野,
把这里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星野点头。行李箱的轮子沾了水,
在地板上拖出细细长长的痕迹。皎皎跟在后面,一边拿干抹布去擦,
一边碎碎念:“二楼左转第二间是你的房间,隔壁就是我。阳台是连通的,晚上风大,
你怕的话可以——”她突然回头,发现少年正盯着她。那眼神有点沉,像暴雨前的海,
表面平静,底下全是暗涌。皎皎愣了愣,随即弯起眼睛笑:“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星野别开眼,耳尖却悄悄红了。晚饭过后,皎皎自告奋勇帮他收拾行李。
星野的东西少得可怜:三套换洗衣物、一本护照、一台旧相机,还有一只黑色铁盒。
皎皎好奇:“里面是什么?”“糖。”少年声音低哑,“我妈做的,最后一罐。
”空气突然安静。皎皎咬了咬唇,把铁盒放回原位,
然后伸手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发旋:“以后姐姐给你买糖,吃不完的糖。”星野没说话,
只是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夜里十二点,皎皎抱着枕头敲他房门。门开了一条缝,
少年穿着灰色T恤,锁骨在灯光下像一对欲飞的蝶。“我怕你认床睡不着。
”皎皎把枕头递过去,“给你抱我的枕头,有柚子味,助眠。”星野接过,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那一小块皮肤像被火星子烫到,迅速升温。皎皎毫无察觉,
挥挥手:“晚安,小野。”房门合上,星野把枕头压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
他弓着背,像只终于找到窝的小兽,把自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这一晚,
他梦见自己站在柚子树下,抬头看见少女踮脚摘果,阳光穿过枝叶,
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伸手,却只抓到一把风。
2 同班岚城一中高三7班的教室永远不缺八卦。周一早读铃响前,
后排靠窗的位置传来窃窃私语——“听说转学生是许家远房亲戚,长得巨帅!”“有多帅?
能让咱们皎皎大小姐亲自带去教务处?”皎皎正把星野的课本塞进桌洞,
闻言回头瞪人:“好好背你们的《逍遥游》,别打歪主意。”星野坐在她斜后方,
校服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遮住半截下巴。阳光从窗外漏进来,在他睫毛上跳,
落下一小撮柔软的影子。听见“姐姐”维护自己,他低头,
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写:jiao jiao jiao jiao jiao……一行行,
整整齐齐26遍。晚自习九点四十,校园里只剩蝉鸣。皎皎收拾好书包,
回头发现星野还坐在原位,笔尖停在最后一道大题上。“不走?”她走过去,手指敲他桌面。
星野慢半拍地抬头,眼底还残留着解题时的冷光。看见是她,那点凉意倏地化开:“等你。
”走廊灯管滋啦滋啦闪,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皎皎抱着书,马尾一甩一甩,
偶尔扫过星野的手背。他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靠半步,让发尾每一次晃动都能擦过自己指节。
到校门口,许家的车还没到。皎皎把书包往台阶上一放,坐在路灯下晃腿。星野站她旁边,
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悄悄绕到她身后,虚虚护着——怕她后仰摔倒。
“今天老班让你做自我介绍,你怎么就说了句‘我叫许星野’?”皎皎仰头看他,
眼睛亮得像撒了碎星。星野垂眸,视线落在她因为说话而微微鼓起的脸颊:“不熟。
”“那我呢?算熟吗?”皎皎戳他胳膊,指尖沾了一点他校服上的洗衣粉味。
少年喉结动了动。半晌,他极轻地“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皎皎笑得见牙不见眼,突然伸手:“那牵个手,姐姐带你回家。”星野的手指僵在半空。
皎皎已经主动勾住他小指,晃了晃:“快走啦,我妈炖了冰糖雪梨,
晚了就被我爸偷吃光——”少年任她牵着,掌心一点点沁出汗。路过便利店时,
皎皎冲进去买了两根葡萄棒冰。星野的那根被她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圆圆的齿印。“甜不甜?
”她问。星野盯着那个齿印,鬼使神差地低头,在同样的位置又咬了一口。舌尖卷过冰碴,
凉得他眼眶发热。“甜。”他哑声道。皎皎愣住。夜色里,少年睫毛上沾了水汽,
像落了一层霜。她忽然踮脚,用冰棒碰了碰他滚烫的耳垂:“那就多吃点,
姐姐以后天天给你买。”星野没应声,只是悄悄把那只被牵过的手***口袋,
拇指在残留的温度上反复摩挲。——那一刻,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暴雨砸在铁皮屋顶,
噼里啪啦,无处可逃。3 觉醒卷二·觉醒——“姐姐,你是我的药,也是我的病。
”Ch3 情敌出现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是自由活动。篮球场被夕阳烘得发烫,
空气里全是塑胶和少年荷尔蒙的味道。林灿把校服外套随意系在腰间,
露出一截晒成小麦色的腰线。他三步上篮,落地时背肌绷出利落的线条,
惹得看台一阵小声尖叫。球进筐,他朝场边抬了抬下巴——“皎皎——”声音清亮,
像薄荷味的苏打水。皎皎抱着画板,正坐在记分台后面给校刊赶稿。听见有人叫,
她下意识抬头,眼睛弯成月牙:“赢啦?”林灿笑得牙尖嘴利,小跑过去,
递出一瓶冰镇青梅汁:“给你留的,冰还没化。”塑料瓶子外壁凝着水珠,
冰凉凉地贴上皎皎额头。她“嘶”了一声,刚想道谢,
斜后方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啪。瓶子被人撞翻,浅绿色的液体顺着水泥地蜿蜒,
像一滩碎掉的玻璃。“抱歉。”少年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手滑。”星野单手插兜,
另一只手微微抬起,指尖还沾着一点水。黑色耳机缠在腕骨,像一条细细的镣铐。
他今天没穿校服外套,白T被风吹得贴在身上,腰线收得凌厉,像一把收鞘的刀。
林灿愣了两秒,挑眉:“兄弟,故意的吧?”星野没看他,只是垂眸望着皎皎,
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姐姐,渴吗?我去给你买新的。
”皎皎被这声“姐姐”叫得心里一酥,摆摆手:“算啦算啦,反正也快下课了。
”她弯腰去捡瓶子,马尾从肩头滑下去,发梢扫过星野手背。少年指节蜷了蜷,没动。
林灿眯了眯眼,忽然伸手想帮皎皎把碎瓶子扔进垃圾桶。指尖还没碰到塑料,
星野先他一步弯腰,肩膀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距离。“我来。”他说。声音低,却不容拒绝。
林灿耸耸肩,冲皎皎做了个鬼脸:“明天社团见。”等人走远,星野还蹲在地上。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沉默的护城河。
皎皎拿湿巾给他擦手指:“你今天怎么这么凶?”少年指腹冰凉,被她握住时微微颤了一下。
他没抬头,只盯着两人交叠的指尖,半晌闷声道:“他身上有汗味。
”皎皎失笑:“打完球当然有汗味,你洁癖也太严重——”“不好闻。”星野打断她,
语气认真得像在讨论一道数学题,“你刚刚……离他太近了。”皎皎没多想,
伸手揉了揉他发旋:“知道啦,下次让你给我送水。”少年耳尖红了,低低“嗯”了一声。
夜里十一点,许家二楼。星野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他赤脚踩在地板上,
拿毛巾胡乱擦了两下,然后盯着镜子里的人——眼尾发红,唇色却艳,像被谁狠狠碾过。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那只手,在梦里曾覆在少女纤细的腰肢上,掌心被她的体温烫得发颤。
梦里她穿一件白色吊带,锁骨凹陷处盛着月光,他吻下去时,
她抖着声音叫他名字——“星野……”少年喉结滚动,忽然转身冲进浴室。水声哗哗,
掩住了压抑的喘息。二十分钟后,星野红着眼端着一盆床单出来。月光从走廊窗户漏进来,
照在他湿透的指尖上,像一层薄薄的霜。——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
原来“喜欢”可以这样具象。具象到连梦里她的一次皱眉,都能让他在现实中溃不成军。
4 占有欲周五美术社活动。皎皎支着画板,给林灿画Q版头像——少年抱着篮球,
头顶一根倔强的呆毛,旁边P上“MVP”三个大字。“眼睛再大一点,”林灿凑过来,
手指虚虚点在画纸上,“像我这么帅。”皎皎笑着用铅笔敲他手背:“别动,阴影错位了。
”两人头挨着头,呼吸几乎交叠。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星野站在门口,
手里拎着皎皎落下的水杯。“姐姐。”他声音很轻,“回家吃饭了。”皎皎抬头,
眼睛亮晶晶:“等我十分钟,马上好。”星野走过来,视线落在画纸上。那上面,
林灿的Q版笑得阳光灿烂,牙齿白得晃眼。少年指尖蜷了蜷,忽然伸手——嘶啦。
画纸被撕成两半。空气瞬间凝固。林灿皱眉:“你干嘛?”星野没回答,
只是把碎片揉成一团,精准投进垃圾桶。然后抬眼看皎皎,声音低而哑:“回家。
”皎皎懵了:“星野,你发什么疯?”少年垂眸,长睫遮住情绪。半晌,
他伸手去拉她手腕:“我饿了。”林灿挡在两人中间,笑得吊儿郎当:“兄弟,
你吃醋也得有个限度吧?”星野终于抬眼。那眼神黑得吓人,像一汪深潭,底下全是暗涌。
“让开。”他说。皎皎赶紧打圆场:“林灿你先回去,我明天补一张给你。”等人散了,
教室里只剩他们。星野背对着她,肩膀绷得很紧。皎皎戳他:“为什么撕我画?”少年转身,
忽然低头,额头抵住她肩膀。声音闷在布料里,像受伤的小兽:“姐姐,我只有你。
”“……别对别人笑,好不好?”皎皎心口一软。她想起父母车祸那年,星野也是这样,
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躲在殡仪馆走廊尽头。她蹲下去抱他,少年浑身发抖,却一声不吭。
现在,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皎皎叹了口气,伸手揉他后颈:“好啦,
小气鬼。”星野没动,只是悄悄伸手环住她腰,鼻尖在她锁骨处蹭了蹭,像标记领地的小狼。
——那里,有他熟悉的柚子味。晚上十点,皎皎在房间赶作业。星野敲门,端着一杯热可可。
“赔礼。”少年声音低低的,耳尖微红。皎皎接过,杯沿沾了一圈奶沫。她喝了一口,
唇边留下一点白。星野盯着那点白,喉结动了动。“还有,
”他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盒新的水彩,“赔你的画具。”皎皎眼睛一亮:“算你有良心。
”星野趁机挤进房间,关上门。皎皎的房间和他一墙之隔,却截然不同——淡黄色的窗帘,
毛绒绒的地毯,床头堆着一排漫画手办。少年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沿。
皎皎盘腿坐在他对面,低头拆水彩包装。“林灿的头像,”星野忽然开口,“我可以重画。
”皎皎挑眉:“真的?你什么时候会画画了?”星野没回答,只是抽过她手里的铅笔,
在素描本上“沙沙”动起来。十分钟后,纸上出现一个Q版少女——抱着柚子,头顶呆毛,
眼睛弯成月牙。旁边是小小的他,牵着少女衣角,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喏,
”少年把画递给她,“你和我。”皎皎笑得打嗝:“尾巴什么鬼?
”星野一本正经:“你的狗。”“你才狗!”皎皎拿笔敲他脑袋,被星野反手扣住手腕。
铅笔掉在地毯上,滚了两圈。两人突然安静下来。皎皎能听见自己心跳,砰砰砰,
像小鹿乱撞。星野的拇指摩挲她腕骨内侧,那里脉搏跳得飞快。“姐姐。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皎皎下意识“嗯”了一声。下一秒,少年倾身,额头抵住她额头。
呼吸交缠,鼻尖碰鼻尖。“别生我气。”他说,“我受不了。”皎皎耳朵烧得通红,
小声嘟囔:“谁生气了……”星野低笑,胸腔震动的频率透过薄薄的T恤传过来。
皎皎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伸手去够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间,星野先她一步端起杯子。
“凉了。”他说,“我去换热的。”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
眼睛在昏暗里亮得吓人:“还有,以后只许画我。”皎皎把脸埋进抱枕,
声音闷闷的:“……霸道。”门关上,星野靠在走廊墙上,手背抵住唇,无声地弯了弯眼睛。
——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不是弟弟,是男人?凌晨两点,皎皎起夜。
经过星野房间时,发现门缝里透出一线光。她鬼使神差地推门进去。少年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侧脸被台灯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手边摊开的素描本上,满满当当全是她——睡着的她,
喝奶茶的她,打瞌睡的她……每一张右下角都签着同一个名字:X.Y.皎皎心口一烫。
她伸手想给他盖毯子,指尖碰到他发梢的瞬间,星野醒了。“姐姐?
”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像掺了一把沙。皎皎被抓包,
结结巴巴:“我、我就是看看你踢没踢被子……”星野低笑,握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
皎皎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现在看到了?”少年声音贴着她耳廓,热气拂过,
“满意吗?”皎皎浑身僵硬,掌心抵着他胸口,能清晰感觉到掌心下的心跳——砰。砰。砰。
和她一样快。星野的手虚虚环在她腰间,没有用力,却让她无处可逃。“皎皎。
”他第一次直呼其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嫉妒。”皎皎脑子“嗡”的一声,
像被棉花糖塞满。少年把脸埋进她肩窝,声音闷得可怜:“别对别人好,我会疯。
”皎皎抬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落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揉了揉。“傻子。”她小声说,
“姐姐对你最好了。”星野没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窗外,月亮悄悄躲进云层,
像一个害羞的旁观者。5 暗涌卷三·暗涌——“我把所有克制都写进情书,
却把疯狂留给你。”Ch5 偷吻周三的傍晚,一场秋雨把岚城浇得透湿。
晚自习下课铃刚响,皎皎就趴在课桌上,鼻尖红通通的,额前碎发被汗黏成几缕。
“38.2℃,”校医把体温计往托盘里一扔,“低烧,回家休息。”星野接过假条,
指腹无意识地掐得发白。回家路上,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半圆,声音像心跳。皎皎缩在副驾,
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难受吗?”星野把空调温度调高。
皎皎瓮声瓮气:“喉咙疼。”到家后,许爸许妈出差未归,整栋小洋房只剩壁灯暖黄。
星野把人按到沙发上,拿毛毯裹成粽子,转身进厨房。十分钟后,
他端着托盘出来:白瓷碗里盛深褐色的感冒冲剂,旁边是一杯温水、一颗剥了纸的柠檬糖。
“先喝药。”皎皎皱眉,鼻尖耸动:“苦。”星野单膝蹲在沙发前,拿勺子轻轻搅拌,
热气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一口闷,有奖励。”“……什么奖励?”少年没回答,
只把勺子递到她唇边。皎皎低头抿了一小口,苦味瞬间炸开,小脸皱成包子。星野忽然伸手,
指尖在她唇角一抹,把沾到的药汁勾走,然后含进自己嘴里。“唔,是挺苦。”他面不改色,
耳尖却红了。皎皎被他的动作惊到,忘了第二口苦。星野趁机把碗沿抵到她唇上:“快喝。
”药见底,少年掌心摊开——柠檬糖躺在正中央,糖纸折成一只歪头小兔子。皎皎笑出声,
把糖含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压住了苦味。“奖励我自己拿。”说完,她身体前倾,
额头抵住他肩窝轻轻蹭了蹭。星野整个人僵直,掌心悬在半空,最终落在她后背,
隔着毛毯一下一下顺:“睡一会儿?”“嗯。”皎皎声音已经倦得发软。星野把人抱起来,
动作轻得像捧一只打盹的猫。主卧没开灯,只留床头一盏月亮灯。
皎皎的睡颜被月光镀上一层柔软滤镜,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阴影。星野坐在地毯上,
胳膊搭着床沿,目光描摹她鼻尖那颗极淡的小痣。呼吸声逐渐匀长,他确定她睡着了。
心跳突然失控。少年屏住呼吸,俯身——动作极轻,像是怕惊动尘埃。唇瓣贴上她嘴角,
停留不到一秒,像蝴蝶掠水,只带走一点柠檬糖的微甜。皎皎在梦里皱了皱鼻尖,翻身,
被子滑到肩膀。星野替她掖好被角,指尖碰到她锁骨时顿了顿,像被烫到,猛地收回。
凌晨一点,星野房间。台灯亮着最暗的一档,信纸铺开。第一行:“皎皎,我偷亲了你一次,
这是罚,也是瘾。”写到第二页,笔迹开始凌乱。“如果你醒着,会不会推开我?
可你睡着了,睫毛那么乖,我就当……你默许了。
”落款:“罪人X.Y.”信纸被折成小小方块,锁进抽屉最深处。少年躺回床上,
手背盖住眼睛,心跳声在黑暗里震耳欲聋。——140。他数到第140下时,窗外雨停了。
6 赶走情敌周五运动会。800米检录处,皎皎弯腰系鞋带,马尾垂下来,
尾梢扫过星野手背。“别紧张。”少年递水,指腹在瓶口摩挲,“我在终点等你。”枪响。
皎皎起跑太猛,第二圈明显乏力。最后100米,她眼前发黑,耳边只剩风声。终点线前,
林灿张开手臂:“皎皎,冲——”下一秒,一道黑影比他更快。星野直接跨过缓冲垫,
把皎皎拦腰抱起。少女汗湿的鬓发贴在他颈窝,呼吸滚烫。全场哗然。
林灿的手尴尬停在半空:“我只是想扶她……”星野侧眸,声音冷得不像话:“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