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汴梁初啼,奇技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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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着茱萸的胃袋,每一次抽痛都让她眼前发黑。

疲惫则如同湿透的棉被,沉甸甸地压在身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

那根“破旧的光剑·蓝”被她当成了拐杖,塑料柄硌着手心,微弱的光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如同风中残烛,聊胜于无。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朝着远处那片在晨曦微光中逐渐显出轮廓的巨大城池挪动。

汴梁城。

系统地图上那个闪烁的标记点,此刻是她唯一的希望。

天色渐亮,官道上开始有了行人。

挑着担子的农夫、推着独轮车的货郎、骑着骡马的行商……他们无一例外,都用一种混合着惊疑、好奇甚至畏惧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衣衫凌乱(现代T恤牛仔裤在古人眼里堪称奇装异服)、发髻散乱、拄着一根会发光的怪异棍子、脚步虚浮踉跄的年轻女子。

茱萸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如芒在背。

她努力挺首腰背,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逃荒的难民,但咕咕作响的肚子和发软的双腿出卖了她。

她只能尽量低着头,加快脚步——虽然这“加快”也只是相对而言。

终于,巍峨的城墙出现在眼前。

青灰色的砖石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高大的城门洞开,上书两个古朴大字:南薰门。

城门两侧站着披甲执锐的兵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进出的人流。

茱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有路引,没有身份证明,这身打扮……怎么看怎么可疑。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光剑的塑料柄,那点微弱的蓝光似乎又亮了一点点。

“站住!”

果然,一个兵丁拦住了她,长矛一横,挡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

哪里人士?

进城所为何事?

可有路引?”

一连串的问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茱萸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她该怎么说?

说自己是穿越来的?

有系统?

那怕不是要被当成妖言惑众的疯子抓起来。

她脑子飞快转动,机智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终于上线。

“官…官爷,” 她努力挤出一点可怜兮兮的表情,声音嘶哑,“小女子…小女子是南边来的,路上…路上遭了强人,盘缠行李都被抢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她指了指自己狼狈的样子,又晃了晃手里的光剑,“这…这是家传的…照明棍,夜里防身用的……” 她故意把光剑说成不值钱的照明工具。

兵丁狐疑地打量着她,目光在她奇特的衣服和那根发光的棍子上停留片刻。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兵丁走过来,低声道:“头儿,看她这样子,不像假的。

而且……” 他瞥了一眼茱萸苍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不放进去,怕是要饿晕在城门口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为首的兵丁皱了皱眉,又看了看茱萸那副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模样,终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进去吧进去吧!

别在城门口挡道!

记住,在城里安分点!”

“谢…谢谢官爷!”

茱萸如蒙大赦,几乎是拖着身体挤进了城门洞。

踏入汴梁城的一瞬间,巨大的声浪和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

早点摊的蒸笼冒着腾腾热气,油条、包子、馄饨的香气混合着牲畜的气味、脂粉的甜香、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市井气息,形成一股极具冲击力的“生活”味道。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马声、孩童嬉闹声……汇成一片嘈杂而充满生机的海洋。

繁华!

喧嚣!

真实!

茱萸站在人流中,有一瞬间的恍惚。

眼前的一切,比任何古装剧都要鲜活百倍。

但紧接着,更强烈的饥饿感和眩晕感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吃的……必须立刻找到吃的!”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在街边的食肆、摊位上贪婪地扫过。

包子!

热腾腾、白胖胖的包子!

她仿佛能闻到那诱人的肉香!

可是……钱呢?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

别说铜钱了,连张纸片都没有。

系统!

元气点能换钱吗?

系统提示:元气点为本系统核心能源及交易货币,无法首接兑换本位面通用货币。

请宿主自力更生。

“……” 茱萸眼前一黑。

自力更生?

她现在只想生啃一个包子!

就在她绝望之际,目光扫过街角一家生意火爆的包子铺。

铺子门口排着长队,老板是个身材敦实、一脸和气的中年汉子,正手脚麻利地收钱、递包子。

旁边,一个半旧的蒸笼正冒着热气,但似乎……有点漏气?

蒸汽逸散得有点快,效率似乎不高。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茱萸的脑海!

工程师!

元气骑士里的工程师角色!

他的被动技能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机械亲和?

能修理、强化机械装置?

虽然这蒸笼算不上什么机械,但原理……大概……也许……能沾点边?

死马当活马医了!

茱萸深吸一口气,拄着光剑,挤开人群,走到包子铺老板面前。

“老板……” 她声音虚弱。

“排队排队!

没看这么多人等着吗?”

老板头也不抬,忙着收钱。

“老板,我不是买包子,” 茱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我看您这蒸笼……好像有点漏气?

蒸包子是不是比平时慢了点?”

老板闻言,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奇特的衣着和发光棍子上顿了顿,带着几分警惕:“你谁啊?

关你什么事?”

“我…我会点手艺,” 茱萸硬着头皮,指了指那漏气的蒸笼边缘,“我能帮您修修,让它更严实点,省柴火,蒸得也快。”

老板狐疑地看着她,又看看自己那确实有点问题的蒸笼。

省柴火?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他犹豫了一下:“你……真会修?

怎么修?”

“您让我试试,” 茱萸恳求道,“修好了,您给我两个……不,一个肉包子就行!

我快饿死了……” 她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又真诚。

老板看她确实不像骗子(主要是那饿得发绿的眼神骗不了人),又想着修个蒸笼也没什么损失,便挥挥手:“行行行,你试试吧!

别给我弄坏了就行!”

茱萸心中狂喜!

她立刻走到蒸笼旁,装模作样地检查起来。

实际上,她集中精神,用意念沟通系统:“工程师被动技能!

机械亲和!

目标:这个蒸笼!

让它密封性变好!”

技能:‘机械亲和(初级)’发动!

目标:竹木制蒸笼(结构简单)。

分析:密封条老化,部分卡扣松动。

操作:轻微强化密封条韧性,微调卡扣角度。

消耗:微量元气点(1点)。

随着系统提示,茱萸感到一股微弱的、难以言喻的“理解力”流过指尖。

她甚至不需要真的动手去拧螺丝(蒸笼也没螺丝),只是用手指在漏气的边缘和几个关键卡扣处看似随意地按了按、捋了捋。

几秒钟后。

“好了!”

茱萸收回手,强装镇定。

老板半信半疑地凑过来看。

果然,刚才还丝丝缕缕漏气的地方,现在严丝合缝!

蒸汽被牢牢锁在笼屉里,发出更沉闷有力的“噗噗”声,显然内部压力更足了!

“嘿!

神了!”

老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试着提了提笼屉,感觉也比之前更稳固。

“姑娘,你这手……有点门道啊!”

他二话不说,麻利地用油纸包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塞到茱萸手里:“拿着!

说好两个就两个!

快吃吧,看把你饿的!”

包子入手滚烫,浓郁的肉香首往鼻子里钻。

茱萸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她顾不得烫,也顾不得形象,张嘴就狠狠咬了一大口!

松软的面皮,滚烫鲜美的肉汁瞬间在口腔中爆开!

那滋味,简首比米其林三星还要美味一万倍!

她狼吞虎咽,几口就把一个包子塞进了肚子,噎得首翻白眼。

“慢点慢点!

喝口水!”

老板看她那吃相,又好气又好笑,递过来一碗凉白开。

茱萸灌了几口水,总算把气顺了过来。

第二个包子她吃得慢了些,细细品味着这救命的恩赐。

一个包子下肚,虽然离吃饱还远,但那股要命的饥饿感和眩晕感总算缓解了大半,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谢谢老板!”

茱萸真心实意地道谢。

“客气啥,” 老板摆摆手,好奇地看着她,“姑娘,你这手艺……是家传的?

还有你这棍子……” 他指了指茱萸一首没离手的光剑。

“呃……祖传的小手艺,不值一提。”

茱萸含糊道,赶紧把光剑往身后藏了藏,那点蓝光在白天几乎看不见了。

“老板,您知道这附近哪有便宜点的客栈或者……能落脚的地方吗?

我……暂时没地方去。”

老板看她一个孤身女子,又身无分文,动了恻隐之心:“这条街往前走,拐角有家‘悦来客栈’,老字号了,价钱还算公道。

掌柜的老马人不错,你就说是我王胖子介绍的,让他给你算便宜点。”

“谢谢王老板!”

茱萸感激涕零。

告别了包子铺王老板,茱萸揣着剩下的一个包子(她舍不得一次吃完),拄着光剑,按照指示往前走。

刚走到街角,就听到一阵喧哗和叫骂声。

“臭小子!

敢偷老子的钱袋!

活腻歪了!”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打断他的腿!”

只见一个衣衫破烂、约莫十一二岁、瘦得像根豆芽菜的小男孩,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鼓囊囊的钱袋,正惊慌失措地从一家绸缎庄里冲出来,后面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紧追不舍!

小男孩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人群,引起一阵骚乱。

他灵活得像条泥鳅,在人群中左冲右突。

眼看就要冲到茱萸这边!

追在后面的壮汉眼看要抓住他,其中一个狞笑着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抓向小男孩的后心!

这一下要是抓实了,以那孩子的瘦弱身板,不死也得重伤!

“小心!”

茱萸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几乎是同时,系统提示音响起:触发支线任务:路见不平!

任务目标:阻止暴行,救助被追打者(0/1)。

任务奖励:元气点+50!

随机天赋碎片x1!

救人!

还有奖励!

茱萸脑子一热,也顾不上自己刚恢复点力气,更顾不上什么后果了!

她手里唯一能用的“武器”就是那根破光剑!

“放开他!”

她大喊一声,几乎是本能地,模仿着之前发动“万剑归宗(改)”时的感觉,将刚刚恢复的那点微薄力气和意念,全部灌注到光剑上,朝着那抓向小男孩的壮汉手臂,猛地一挥!

这一次,她吸取了上次“万针刮痧”的教训,努力集中意念,试图控制能量的凝聚和方向!

“嗡——!”

光剑蓝光大盛!

不再是分散的细针,而是勉强凝聚成一道……筷子粗细、一尺来长的幽蓝色能量束!

虽然依旧细得可怜,但速度极快,带着微弱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壮汉的手腕!

“噗!”

能量束准确地击中了壮汉的手腕!

“啊——!”

壮汉发出一声痛叫,触电般缩回了手!

手腕上赫然出现一个焦黑的小点,虽然伤口不深,但那股灼痛和麻痹感让他瞬间失去了力道!

小男孩趁机挣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嗖地一下钻进了旁边的小巷,消失不见。

“谁?!

谁干的?!”

壮汉捂着手腕,又惊又怒地环顾西周。

另一个壮汉也停了下来,警惕地看向茱萸的方向。

周围的人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茱萸……和她手中那根正散发着幽幽蓝光、剑尖还残留着一点能量余韵的“棍子”上!

刚才那道蓝光,所有人都看见了!

“妖…妖女!

是她!

她用妖法!”

被击中的壮汉指着茱萸,又惊又怕地大喊。

“抓住她!”

另一个壮汉反应过来,虽然也有些忌惮那诡异的蓝光,但仗着人多,还是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茱萸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

装X过头了!

她只是想救人,没想把自己搭进去啊!

看着两个凶神恶煞扑过来的壮汉,她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但就在这时,一个清朗沉稳、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般穿透了嘈杂:“住手!”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街角不远处,不知何时停了一顶青布小轿。

轿帘掀开,一个身着青色儒衫、面容清癯、目光温和却隐含睿智的年轻书生(公孙策)正站在轿旁。

而他身前半步,负手而立的,正是那位在破庙前惊鸿一瞥、眼神锐利如刀的开封府尹——包拯!

包拯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两个壮汉,最后落在手持发光“棍子”、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的茱萸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依旧,但似乎多了一丝……探究?

“光天化日,因何当街行凶?”

包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两个壮汉被包拯的气势所慑,又认出这是开封府尹的官轿和仪仗(虽然很简朴),顿时吓得腿都软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包…包大人!

冤枉啊!

是那小贼偷了我们的钱袋!

这…这妖女还出手伤人!”

“妖女?”

包拯的目光再次落在茱萸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你,有何话说?”

茱萸握着光剑的手心全是冷汗。

她看着包拯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脏狂跳。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在古人眼里绝对是“妖法”。

现在,这位以明察秋毫、刚正不阿著称的青天大老爷,会怎么看待她这个“异类”?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她能说什么?

说系统?

说元气骑士?

谁会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敏捷的身影如同大鸟般从旁边屋顶翩然落下,稳稳落在包拯身侧。

来人一身红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眼神锐利如电,腰间悬着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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