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学典礼（初遇）
我站在土木工程学院的方阵里，崭新的T恤熨得平整，却依然遮不住身上那股工地带来的气息——晒得发红的脖颈，指节上未褪的茧，还有工装裤膝盖处怎么洗都洗不掉的混凝土渍。
周围的同学们交头接耳，兴奋地讨论着社团活动和选修课，而我却下意识摸着裤兜里的德国扎钩——那是父亲临行前塞给我的，手柄上还留着经年累月磨出的凹痕。
"带着它，就不怕迷路。
"父亲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没再多说什么。
校长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大学是人生的新起点......"我抬头，目光越过主席台，落在后方的教学楼上。
阳光在玻璃幕墙上跳跃，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恍惚间，我仿佛又听见工头老陈沙哑的嗓音："盖楼和做人一个理，基础打不牢，再漂亮的外表都是虚的。
"校歌响起时，我不自觉地挺首了腰背。
身旁几个同学好奇地打量着我——或许是我站姿太僵硬，像根插在土里的钢筋。
就在这时，前排一个女生突然转过头来。
她的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发梢擦过我的肩膀，带着淡淡的橘子香气。
"你也是土木系的？
"她问，目光落在我工装裤的油漆点上。
"嗯。
"我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不是新生手册，而是一本翻得卷边的《钢结构设计规范》，书页间还夹着几张手绘的节点详图。
"我叫林小雨。
"她晃了晃书本，阳光穿过纸页，在地面投下细密的阴影，"我爸是钢结构工程师。
"她的皮肤很白，手腕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一看就是没干过工地的手。
可那本书上的笔记却密密麻麻，有些地方甚至用红笔标出了施工中容易出错的细节。
典礼结束后，辅导员在人群中叫住我："听说你有工地经验？
"他推了推眼镜，"系里正在组建实践小组，有兴趣吗？
""有的，老师，有的。
"我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别在腰带上的水平尺。
老周说得对，有些东西书本上学不来——比如如何在下雨天保持仪器稳定，比如怎样一眼看出混凝土的配比问题。
回宿舍的路上，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我把工具箱放在书桌下，安全帽依然挂在床头。
窗外，金色的余晖笼罩着校园，图书馆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温暖的光，和工地上那些收工时的黄昏一样美。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那个叫林小雨的女生。
她独自站在教学楼前，怀里抱着厚厚的《混凝土结构设计原理》，仰头望着正在施工的新实验楼。
夕阳把她的背影拉得很长，白衬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她站得笔首，像工地上那些最优秀的施工员看图纸时的姿态——专注而坚定。
我摸了摸兜里的扎钩，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
在这个崭新的校园里，我依然是那个懂得怎么把线放首的工地少年。
而前方，似乎出现了值得期待的风景。
清晨早课"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李教授。
"讲台上，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教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犀利而温和。
她穿着简洁的深蓝色套装，指尖沾着些许粉笔灰，说话时习惯性地用指节点着讲台桌面，像是在敲击某种无形的节奏。
"接下来请大家按照顺序做个自我介绍。
"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桌椅挪动的声响、窃窃私语的议论、还有书包拉链开合的动静交织在一起。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地照在我的工具箱上，金属边缘反射出细碎的光斑。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
他身形修长，衬衫熨得一丝不苟，袖口别着精致的袖扣。
"大家好，我叫张明，来自上海，高考物理满分，数学148分。
"他的声音清亮，带着掩饰不住的自信，"我对结构力学特别感兴趣，希望以后能参与超高层建筑的设计。
"他坐下时，后排几个女生小声议论起来。
接着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她站起来时，手腕上的银质手链叮当作响。
"我是王雪，喜欢画画，特别是建筑素描。
"她说话时手指不自觉地比划着线条，像是在空气中勾勒某种结构，"我爸爸是建筑师，所以我从小就对建筑很着迷。
"轮到我时，我站起身，工具箱不小心碰到桌腿，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叫陈默，"我顿了顿，声音比想象中要稳，"来自工地。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几秒。
有人疑惑地皱眉，有人交头接耳，还有人好奇地打量着我晒得黝黑的手臂和工装裤上洗不掉的混凝土渍。
"就是字面意思的工地，"我指了指窗外远处正在施工的新教学楼，塔吊的轮廓在蓝天背景下格外清晰，"开学前三个月，我还在绑钢筋。
"议论声更大了。
我打开工具箱，拿出那顶签满名字的安全帽。
"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李教授突然笑了，她走下讲台，接过我的安全帽仔细端详："有意思。
陈默同学，能说说工地上最难忘的事吗？
""有一次浇筑地下室，"我摸着安全帽上的凹痕，回忆道，"天气预报说没雨，结果混凝土刚浇到一半，暴雨突然来了。
我们三十多个人硬是用塑料布搭了个临时棚子，一边排水一边坚持把混凝土浇完。
"我顿了顿，"现在听说那栋楼成了市里的优质工程。
"坐在前排的林小雨转过头来，眼睛亮亮的："所以你是真的会绑钢筋？
""嗯，"我点头，"还会支模板，放线，打振动棒。
"我指了指工具箱里的扎钩，"这个德国扎钩，我能用它拆模板比电动工具还快。
"教室里响起一片惊叹声。
有人开始小声讨论，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
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是个瘦高的男生。
他站起来时，我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机械表，表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我叫王鹏宇，家里是做房地产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优越感，目光扫过教室，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以后说不定要找你帮忙监工。
"他的语气让我想起工地上那些趾高气扬的开发商代表，但我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按市场价算工钱。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连李教授都忍不住抿嘴笑了。
王鹏宇的表情僵了僵，悻悻地坐下了。
下课铃响时，林小雨拦住了我。
她的马尾辫随着转身的动作划出一道弧线，发梢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气。
"周末工地参观，别忘了。
"她递给我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后退着摆了摆手跑的飞快，上面写着她的电话号码，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我对绑钢筋很感兴趣。
"我接过纸条，发现背面还画了个简笔画的扎钩，线条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经常画设计图的手笔。
王浩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行啊你小子到让校花看上了。”
我疑惑的问“什么校花？”
他打开手机的论坛举到我面前第一条就是校园男神女神排行榜。
我扫了一眼林小雨女榜第一，我男榜第三。
王浩一脸得意的说“对了我看上李嘉了你小子找对象要撬墙角别撬我头上就行，而且我跟你讲她跟小雨还是闺蜜。”
我收起纸条，突然觉得，这个班级，似乎比想象中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