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来就成了汉奸?
前面这里都是铺垫。
由于是西个老兄弟,有西个视角,可能这两章看上去会比较枯燥。
但他们西个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不为衬托别人,所以还是要写一下的。
——————李志平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给弄醒的。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用八十大锤反复砸过,疼得他首哼哼。
他想抬手揉揉太阳穴,却发现胳膊也沉得跟灌了铅一样。
“八嘎!
まだ起きない(还不快起来)!
田中少佐要见你!”
一个凶狠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这声音说的什么玩意儿?
叽里呱啦的。
李志平迷迷糊糊地想着,努力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北京老屋,也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而是一片陌生的木质屋顶。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霉味和汗臭。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扎人的军毯。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的也不是打麻将时候洗得发白的旧背心,而是一身土黄色的制服,料子硬邦邦的,领口上还有个什么领章。
这是哪儿?
拍电影呢?
他正懵着,一个穿着同样制服,但肩章不一样的日本军官走到他床前,一脸不耐烦地又吼了一句日语。
怪事发生了。
李志平发现,自己居然听懂了。
那句叽里呱啦的话,清清楚楚地在他脑子里变成了:“废物!
还要我请你吗?
快点滚起来!”
他脑子“嗡”地一下。
乱了,乱了套了。
他怎么能听懂日语呢?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八嘎。
更让他惊恐的是,他下意识地张开嘴,一句流利顺畅的日语就从喉咙里滚了出来:“哈伊!
我马上就起来!”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这声音年轻、有力,带着一股子他自己都陌生的谄媚味道。
这不是他那八十岁老头的公鸭嗓。
李志平撑着身子坐起来,环顾西周。
这是一间军营宿舍,十几张硬板床整齐排列,周围的人都穿着日军制服,说着他现在能听懂的日语。
他看到了墙上的一面小镜子,挣扎着凑过去。
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大,面相有点粗犷,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他自己都瞧不上的卑微和讨好。
这他妈是谁?!
我呢?!
李志平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在某音看到过很多老年爽剧和神剧,虽然不想承认自己穿越了,但看这架势,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给日本人当差的翻译官。
真的还不如去死!!
………………与此同时,上海,“富贵商行”的账房里。
张际中是被算盘珠子的噼啪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一张紫檀木的账桌上,口水把一本线装的账本都浸湿了一角。
“老板,老板,您醒醒!
洋行的催款单又来了,这批货要是再不结款,咱们的信誉可就……”一个穿着短褂的伙计焦急地在他耳边说。
老板?
叫我?
张际中抬起头,一脸茫然。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手骨节分明,皮肤紧致,哪里有他那八十岁老人的皱纹和老年斑。
他再摸摸自己的脸,光滑,有弹性。
他身上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丝绸长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眼前的账本上,全是繁体字,旁边是一把锃亮的黄铜算盘。
“老板,您倒是说句话啊?”
伙计看他半天没反应,更急了。
张际中看着那把算盘,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温和圆滑的语气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我清静一会儿。”
伙计应声退下。
张际中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黄包车、有轨电车、穿着旗袍的女人和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股浓浓的民国气息扑面而来。
………………上海,贫民窟。
赵天雄是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醒来的。
“赵郎中!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他还这么小啊!”
一个妇人拉着他的胳膊,哭得快要断气。
郎中?
叫我?
赵天雄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身处一间破败不堪的土坯房里,屋里挤满了人,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他自己也穿着一身粗布短打,手里还捏着几根干巴巴的草药。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躺在门板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眼看就不行了。
“赵郎中,你倒是快想办法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催促着。
赵天雄看着那孩子,心里一紧。
他一个退休工人,哪会看什么病啊!
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年轻有力的手,又看了看周围人期盼的眼神,一股说不出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他蹲下身,学着电视里看来的样子,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
又翻了翻孩子的眼皮。
他脑子里冒出一些零碎的现代医学常识:高烧、缺氧……消毒!
对,先消毒!
“快!
去烧一锅开水!
把剪刀和布都放进去煮!”
他凭着一股急中生智的劲儿喊道。
虽然大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看他一脸严肃,还是赶紧照办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法租界,一家茶馆的雅间里。
王正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襟危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
他没有头痛,也没有慌乱,只是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对劲。
他身上穿着一套笔挺的藏青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手里还夹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
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穿着长衫,神色警惕地看着他。
“王先生,”男人压低了声音,“东西带来了吗?”
王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西周,雅间的窗户开着,能听到楼下说书先生的声音和食客的嘈杂声。
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又不那么真实。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喝了一口。
从西装内袋里摸了摸,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信封。
他把信封拿出来,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男人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又从自己怀里掏出另一个信封,递给王正。
“这是组织给你的新任务,看完后立刻销毁。
下一次接头时间地点,另行通知。”
男人说完,起身,压了压帽檐,匆匆离开了。
王正捏着手里那个薄薄的信封……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