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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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浓稠的,带着铁锈味的,温热的血。

沈舟的鼻翼翕动着,十年的人生,从未闻过如此令人作呕又如此令人清醒的味道。

血水混着泥浆,没过了他的靴子,冰冷刺骨,仿佛有无数死者的手在脚踝处向上攀爬。

他被人死死地按在怀里,那是一个山一样坚实的胸膛,即便在这箭矢如蝗、喊杀震天的雁门关下,依旧稳如磐石。

“小侯爷,别看。”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许烈。

靖北侯沈骁麾下,玄鹰骑里最沉默寡言的亲卫统领,一个能徒手撕裂虎豹的猛人。

此刻,他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舟没有听话,他透过许烈臂膀的缝隙,死死地盯着外面。

那是一幅人间炼狱。

黑色的玄鹰骑战旗倒在泥泞里,被无数只马蹄践踏。

曾经骄傲的骑士们,如今正被数倍于己的北蛮屠夫和……一群穿着大夏制式铠甲的军队,从背后捅穿了胸膛。

背叛。

一个冰冷的词,在沈舟那属于成年人的灵魂深处炸开。

是的,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岁孩子。

他的灵魂来自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在一个舟静的午后,因为一场意外,醒来就成了靖北侯府的独子沈舟。

他曾以为这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当一个衣食无忧的纨绔子弟,然而,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血淋淋的玩笑。

“父亲……”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视野的尽头,他的父亲,大夏的靖北侯沈骁,那个总是喜欢用长满厚茧的手掌揉乱他头发的男人,此刻身披的明光铠己然碎裂,浑身浴血,却依旧如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矗立在尸山之上。

他的长刀“饮恨”,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条北蛮人的性命。

但他身边的玄鹰骑,越来越少。

“许烈!”

沈骁的咆哮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带舟儿走!

从北边的小门!

活下去!”

“侯爷!”

许烈双目赤红,虎吼出声,“末将与您共存亡!”

“放屁!”

沈骁一刀劈翻一个扑上来的蛮人,头也不回地怒骂,“玄鹰骑的种子不能断!

我沈家的种,更不能断!

这是军令!”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许烈那魁梧的身躯剧烈地一震,这个铁打的汉子,眼泪混着血水淌了下来。

他猛地一咬牙,不再犹豫,抱着沈舟,像一头受伤的孤狼,转身就朝帅帐后方那道不起眼的、专供杂役通行的小门冲去。

“保护小侯爷!”

周围残存的十几名玄鹰骑亲卫,没有丝毫迟疑,怒吼着组成一道人墙,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们身后的一老一少,挡住追击的刀锋。

刀剑入肉的声音,骨骼碎裂的闷响,临死前的惨嚎,声声入耳。

沈舟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愤怒。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父亲的背影,那个背影像一座正在崩塌的巨山,悲壮而苍凉。

他看见,一个身披金甲的大夏将领,绕到了父亲的身后,手中的长枪,悄无声息地,如毒蛇般刺出。

“不——!”

沈舟凄厉地喊出声,声音却被淹没在巨大的喧嚣里。

沈骁似乎有所察觉,艰难地回头,隔着遥远的距离,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与儿子对视。

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里,没有痛苦,只有一丝欣慰和如山的嘱托。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但沈舟读懂了。

“活下去。”

下一刻,那杆来自背后的长枪,洞穿了他的心口。

轰然倒塌的,不仅仅是一个父亲,一位侯爷,更是沈舟整个曾经安逸的世界。

“走!”

许烈悲吼一声,力量暴增,抱着沈舟一脚踹开那扇小木门,冲了出去。

门外,寒风凛冽,一片萧瑟。

门内,血火滔天,英雄末路。

一门之隔,两个世界。

沈舟的脸上,冰凉一片。

他伸手摸了摸,不是泪,是溅上来的、属于那些忠诚卫士的血。

他没有哭。

那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用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将雁门关内发生的一切,将父亲最后的眼神,将那个背后捅刀的金甲将军的侧脸,将所有的面孔,一帧一帧,死死地烙印在了脑海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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