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剑痕还冒灵光呢，人先被扣上魔族的帽子
他沉默片刻，指了指结界旁的剑痕，哑声道：“清玖，你自己看。”
顾清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几道剑痕撞进眼里时，她的心猛地一沉——是青霜剑的剑痕，错不了。
可她分明只在前几日来清理过几只低阶魔物，那时剑痕远没这么深，也绝没落在这处靠近尸体的地方。
她抬头看向掌门，眼神坦荡：“师父，这剑气是弟子的剑留下的，但弟子绝未在此处伤过同门。
前几日弟子来查看结界，只在结界东侧清理过魔物，剑痕该在那边才对。”
“哦？
只在东侧？”
没等掌门开口，李长老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捏着那缕断裂的青霜剑穗，剑穗上沾着点血，“那这青霜剑的剑穗，怎么会掉在尸体旁边？
顾清玖，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李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清玖猛地转头看他，眼神冷了下来，周身的灵力都跟着颤了颤，“弟子行事光明正大，从未做过对不起宗门的事！
你莫要血口喷人！”
“光明正大？”
李长老指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声音又高了几分，“那这些弟子的死，你怎么解释？
他们身上都有魔气，偏偏死在你留下剑气的地方，不是你背叛宗门，是什么？”
“你胡说！”
顾清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起来了“魔气是魔族所留，与弟子无关！
弟子绝不可能伤害同门！”
“可除了你，谁还有本事在这儿留下痕迹？”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而且大师姐最近确实总来禁地……说不定真有问题。”
“我来禁地是为了查看结界！”
顾清玖转头看向那说话的弟子，眼眶有些发红，却不是怕的，是气的“禁地结界关乎全宗门安危，我身为大师姐，难道不该多上心？
换作是你，见结界旁有异动，难道会不管？”
“上心？
上心到让魔族杀了咱们这么多师兄弟？”
又有人接话，语气里带着怨怼，许是死的弟子里有他相熟的。
一时间，质疑声、指责声此起彼伏。
大部分人虽没说话，却也皱着眉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怀疑。
阮若心和方落华也跟了过来，方才听说后山出事，两人都急着赶来看。
这会儿见顾清玖被围在中间，阮若心赶紧挤上前，挡在顾清玖身前，小小的身子却挺得笔首“各位长老、师兄，顾仙子不是那样的人！
她当年舍命救我，连自己的伤都不顾，怎么可能伤害同门？”
“小姑娘，你懂什么？”
李长老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不屑，“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我相信大师姐！”
方落华也上前一步，梗着脖子道，“前几日我还跟大师姐在一块儿，她还教我怎么稳固灵力，绝不是会叛宗的人！
那剑气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仿的！”
“仿的？
谁能仿得这么像？”
李长老嗤笑一声，“方落华，你莫不是被她打晕了头，连是非都分不清了？
上次她拍飞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替她说话？”
方落华被噎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那是我活该！
但大师姐绝不是叛徒！”
方落华还想争辩，却被顾清玖拉住了。
顾清玖看着周围一张张或怀疑、或怨怼、或幸灾乐祸的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委屈，转头看向掌门：“师父，弟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信。
但弟子敢以性命担保，此事绝非弟子所为。”
掌门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疼得厉害，却也知道眼下的局面难办。
他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清玖，我信你。
但……宗门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死了这么多弟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无奈：“你暂且……先去思过崖待着。
给你三日时间，找到证明你清白的证据。
三日之后，若你找不到证据……”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要么拿出证据，要么承担罪责。
顾清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慌乱散去，只剩下平静：“弟子听令。”
她没再看周围的人，转身往外走。
阮若心赶紧跟上她，方落华也咬咬牙，跟了上去。
“大师姐，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帮你找证据！”
阮若心拉着顾清玖的手，急得眼圈发红，声音都带着哭腔。
顾清玖拍了拍她的手背，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只是……连累你们了。”
“说什么连累！”
方落华梗着脖子道，“肯定是有人栽赃你！
说不定就是李长老那老东西！
咱们这就去找证据，让那些人看看，他们错得有多离谱！”
顾清玖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里那点委屈忽然淡了些。
她点点头：“好，我们一起找。”
三人先回了顾清玖的住处。
顾清玖坐在桌边，仔细回想前几日来禁地的情景：“那日我来的时候，结界外确实有几只低阶魔物，我随手清理了，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只是……”她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我清理完魔物后，好像闻到过一股奇怪的香味，不是花香也不是药香，淡淡的，带着点甜腻，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倒像是……像什么？”
阮若心追问，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像我师父以前提过的***”顾清玖道，“是一种能扰乱修士心神的香料，寻常魔物不会用，倒是有些修为高的魔族会用。
若是用了这香，弟子们的灵力运转会受阻。”
“那会不会是有人用***迷晕了师兄弟们，再让魔族动手？”
方落华猜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有可能。”
顾清玖点头，“但光有这个不够，得找到更实在的证据，能让人信服的那种。”
“我们去禁地附近再看看吧！”
阮若心提议，“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三人立刻动身往后山去。
这会儿禁地外己经没人了，只剩下地上的血迹和结界上的光纹。
阮若心蹲在地上，仔细查看每一寸石板，连石缝都没放过，忽然指着一处不起眼的草丛：“你们看！
这是什么？”
顾清玖和方落华凑过去，只见草丛里掉着一枚小小的银哨，哨子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魔”字，边缘还沾着点黑灰，像是被火烧过。
“这是魔族用的哨子？”
方落华拿起哨子，皱眉道，“怎么会掉在这儿？
难道是慌慌张张掉的？”
“说不定是动手的魔族不小心掉的。”
顾清玖接过哨子，指尖蹭过那“魔”字，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微弱魔气，“这哨子的材质是魔域的黑曜石，在咱们这儿很少见，若是能查到这哨子的来历，或许能有线索。”
话没说完，就听旁边的结界“嗡”地响了一声，光纹忽然变得暗淡了些，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
顾清玖抬头一看，只见结界上有个极小的裂缝，裂缝旁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
“这是……”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捻了一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是血莲粉！”
“血莲粉是什么？”
方落华问，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一种只有在魔域深处才有的花磨成的粉，”顾清玖道，“有腐蚀性，能慢慢侵蚀结界，而且无色无味，很难发现。
看来魔族早就开始暗中破坏结界了那他们为什么要留下你的剑气？”
阮若心不解，“难道就是为了栽赃你？”
“应该是。”
顾清玖点头，“他们知道我常来查看结界，故意留下我的剑气，就是想让宗门内乱，他们好趁机冲破结界。”
“太过分了！”
方落华气得跺脚“那现在怎么办？
有这哨子和血莲粉，能证明你的清白吗？”
“还不够。”
顾清玖摇头，“这些只能证明有魔族来过，不能证明不是我做的。
他们大可以说我和魔族勾结，这些是帮魔族准备的。
我们得找到更首接的证据。”
三人正说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顾清玖赶紧把哨子和血莲粉收进锦囊里，对两人道：“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起来。”
三人躲到旁边的松树后，扒着树干往外看，只见李长老带着几个弟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把剑，那剑看着有些眼熟。
他走到结界旁，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便将剑往地上一插，手腕用力，故意在石面上划了几道剑痕——那剑痕的形状，竟和顾清玖的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那股清冽的灵光。
“长老，这样真的能行吗？”
有弟子小声问，语气里带着犹豫，“要是被掌门发现了……怎么不行？”
李长老冷哼一声，眼神阴鸷，“等会儿掌门来了，我就说这是刚发现的，是顾清玖再次来破坏结界留下的。
到时候她就算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我看她还怎么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