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酸雨与猪屁股
谁能想到，这反倒成了我的人生转折点。
别人在城里淋了雨，皮肤痒得能把墙挠穿。
我呢？
嘿，正好在山洞里躲雨，顺便捡了只被雨淋秃了毛、嗷嗷叫唤的野猪崽——现在它叫“钢鬃”，是我养猪场的创始元老兼保安队长。
外面的世界肯定是糟了大糕，通讯断之前，最后一条群消息是哥们儿发的：“妈的，老子花三十年房贷买的精装修，墙皮都快化没了！”
而我？
我正在为“钢鬃”同志不肯跟新捡来的花母猪“翠花”搞好团结而发愁。
这末日日子过的，操心！
酸雨照样下，我这小山坳反倒成了洞天福地。
岩石能挡雨，山泉稀释了还能用。
最重要的是，野猪这玩意儿，生命力堪比蟑螂，适应得比我还快。
一代代繁衍下来，毛都长厚实了。
于是，我的事业越搞越大。
从光杆司令发展到如今十几头猪的规模。
每天听着它们饿得哼哼唧唧，拱我的防水棚门，我就觉得吧……这末日，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不用开会不用写周报，KPI唯一指标就是：我和我的猪，都得活着。
就是有点味儿。
以及，“钢鬃”最近脾气见长，估计是觉得自己功高盖主了。
三年后的某一天，酸雨像憋了三天老痰的肺痨鬼，终于咳哧咳哧往下啐黄绿色唾沫时，我正捏着鼻子给圈里最后一头油光水滑的野猪崽擦***。
这小崽子偷吃发酵野果，窜稀喷得满墙都是抽象派艺术。
"造孽啊..."防毒面具闷得我的声音像从水缸里发出来，"别人末世觉醒不是雷电法王就是火焰领主，最不济也是个速度强化。
我呢？
荒野养猪人兼首席擦腚师？
"把沾满不可名状物的草纸扔进桶，我对唯一听众——那头正用***蹭痒痒的母猪抱怨："剧本拿错了吧？
导演！
场务！
有没有人管管！
"回应我的只有猪崽满足的哼唧，和酸雨腐蚀树叶的滋滋声。
悲愤之下我仰天长啸："老天爷！
给个酷炫异能行不行！
哪怕手电筒发光术呢？！
"话音刚落。
脑子里"轰"一声！
一百个菜市场、三百个八卦村、五千只鸭子同时开麦。
"饿饿饿！
""开饭！
两脚兽傻站着干嘛！
""今天水果味儿不对！
差评！
""隔壁圈傻大个又偷看我洗澡！
臭流氓！
""擦屁屁的今天好慢，想克扣口粮？
""后山歪脖子橡树下菌子快熟了，半夜去拱！
""***疼...刚才蹭猛了..."叽叽喳喳的声浪掀得我天灵盖发麻，抱着脑袋蹲地上眼前金星乱冒。
防毒面具都挡不住这精神污染！
我惊恐地看向刚擦完***的猪崽，它眨巴黑豆眼："两脚兽癫痫了？
妈！
两脚兽抽抽了！
"蹭痒痒的母猪："啧，弱不禁风，一看就不能生养。
"圈外大公猪鄙夷地哼："废物，白长那么大个子。
"我："..."颤巍巍集中注意力，看向抱怨***疼的母猪心里默想："...你***疼？
"娇嗔声立刻在脑中响起："废话！
你蹭秃噜皮了不疼？
哎呦...感觉再也不会爱了..."我："..."老天爷！
你他娘真是天才！
这异能是...万物心声读取之——专属野猪版？！
我特么谢谢您嘞！
三年后。
望天坳早己不是荒凉模样。
猪圈升级成依山而建的"联排别墅"，坡地被整齐划分种着薯类瓜果——全是猪鼻子精心拱过的杰作。
而我，林凡，曾经的都市社畜，如今的野猪之王...的御用铲屎官、心理疏导员、食堂打饭大叔。
头发胡乱扎，胡子拉碴，耐磨粗布衣，眼神三分沧桑三分无奈西分被生活强那啥后的麻木。
除了听懂猪大爷心声，这异能屁用没有！
战斗力零蛋，跑不过受惊的猪，发电？
发个屁。
唯一好处是——管理效率极大提升。
比如现在。
我坐在大青石上，面前黑压压六七十头膘肥体壮、獠牙闪光的野猪方阵。
领头的正是当年那头小野猪，如今肩高一米五、体重千斤的庞然大物，獠牙如战刀，黑毛似钢针，我赐名——钢鬃。
此刻钢鬃心里嘀咕："左边第三排瘪犊子，踩我尾巴！
待会儿操练拱你丫的！
"我清嗓子："钢鬃。
"钢鬃庞大身躯一僵，黑豆眼露出谄媚："老大您吩咐！
"我扫视猪群："全体都有！
今天任务——后山坡分区拱地，播种三号高产薯种！
不许偷吃种子！
不许争地盘打架！
更不许拱到一半睡回笼觉！
听明白没！
"脑子里瞬间炸锅："又拱地...爪爪会秃...""三号薯种？
呸！
不甜！
""老大好啰嗦...""争取第一个拱完，然后泡泥潭澡！
"额头青筋跳了跳，我忍无可忍咆哮："钢鬃！
管好你媳妇！
它又说老子啰嗦！
"钢鬃猛扭头瞪向猪群里壮硕的母猪。
那母猪吓得缩脖子，心里尖叫："我没说！
就心里想想！
老大不是人！
这都能知道！
"猪群一阵骚动，所有猪眼神带上深深敬畏以及"这两脚兽怕不是妖怪"的恐惧。
我得意哼声，小样，还治不了你们？
"目标后山！
出发！
保持阵型！
谁乱跑今晚克扣水果！
"在"***"和钢鬃武力镇压下，野猪方阵哼哼唧唧开始...正步走？
谈不上，但至少没一窝蜂乱冲。
就在这"纪律严明"时刻。
山道拐角荆棘丛剧烈晃动。
几个影子连滚带爬挣扎出来。
七个人。
瘦得脱形，衣服烂成布条，浑身污垢，眼神浑浊带着走到生命尽头的麻木绝望。
最惨的被拖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他们爬上平地本能喘息抬头。
然后集体石化。
瞳孔地震。
他们看见什么？
一个野人似的家伙，坐在堪比史前巨兽的超大号野猪背上。
那猪獠牙狰狞眼神凶悍。
在巨兽和野人身后，是密密麻麻排列成诡异阵型、同样獠牙闪光的野猪群！
所有猪头齐刷刷转向他们，冰冷小眼闪烁捕食者光芒。
更恐怖的是，那个野人居然在...指挥野猪排队？！
这是哪个地狱跑出来的魔鬼驯兽师？！
幸存者中年轻女人喉咙发出"咯"的怪响，眼皮一翻首接软倒。
旁边人手忙脚乱扶住，双腿抖得像筛糠，牙齿咯咯打架。
"怪...怪物...吃人了..."有人发出梦呓般哀鸣。
求生本能压倒一切，剩下还能动的发出凄厉尖叫，转身就往来的路上逃命！
哪怕摔死饿死，也比被这群恐怖野猪踩成肉泥强！
"啧。
"我不耐烦咂嘴，"钢鬃。
"身下巨猪猛昂头，发出沉闷如雷的咆哮："哼——哧！！！
"巨大声浪裹挟霸道野性气息，瞬间压过所有嘈杂。
刚要逃跑的幸存者被音波攻击震得头皮发麻，脚下一软噗通全瘫地上，面无人色抖如秋风落叶。
我拍拍钢鬃脖子："稍安勿躁。
"然后咧嘴露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声音带着长久不跟人交流的沙哑："新来的？
""别怕，正规经营，诚信为本。
""咱这儿包吃住，工作简单，工资日结，支持猪肉抵扣。
"目光在他们空瘪行囊扫过，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带着真诚苦恼问道："对了，顺便问下——""你们谁带了痔疮膏？
或者开塞露也行。
我家猪王最近上火便秘，蹲半天拉不出屎，脾气躁得很，我都快被它心声唠叨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