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劈之后,我盘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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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青云宗山脚下,臭气熏天的地方——后山茅厕。

一道瘦小的身影正蹲在茅坑边(安全的距离),对着一块顽石嘀嘀咕咕。

“石大哥啊石大哥,你这坑位位置得天独厚,日夜接受天地精华(主要是某些精华的熏陶),想必己开灵智了吧?

借小弟一点点‘石精之气’可好?”

姜小蛮,十六岁,青云宗外门杂役弟子,顶着一头略显毛糙、勉强挽起来的头发,一脸虔诚,对着石头伸出了她修长但带着劳作痕迹的手指。

“万物皆可盘!”

她低喝一声,集中意念,指尖泛起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毫光,轻轻点在冰凉粗糙的石头上。

静——什么也没发生。

连风都没停一下。

姜小蛮叹了口气,收回手指,认命地抄起旁边的破木瓢,开始每日的“必修课”——清理被某些练气境师兄师姐们“大力金刚腿”踹得满地的秽物。

一边铲,一边碎碎念:“啧,又是王胖那厮的杰作吧?

这量,这范围,准是昨晚啃了二斤‘爆炎熊掌’,吃的时候是爽了,拉的时候跟放火球术似的… 浪费食物,暴殄天物!

有这钱买点‘清心寡欲草’不好吗?”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头顶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炸开一声闷雷!

那雷离得极近,仿佛就在她脑门上炸响,震得她耳朵嗡嗡首响。

接着,一道筷子粗细、闪动着诡异粉紫色光芒的细小电蛇,歪歪扭扭地劈了下来,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姜小蛮刚刚努力清理干净、最靠近她的那块地砖上!

噗嗤!

一股青烟冒起。

原地留下一个拳头大小、冒着焦糊气味的小坑。

姜小蛮:(⊙ˍ⊙)…??

她还没从这堪比精准打击的“天劫”中缓过神,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刚才被她盘过的、坚守坑位多年的那块顽石,竟然从中裂开了一条缝!

“不是吧石大哥?”

姜小蛮傻眼了,“我就摸摸你,至于气裂开吗?

刚才那雷也不是我招的啊!

你可别碰瓷!”

石头没回应。

但是裂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反着光?

灰扑扑的,隐约是个… 碗的形状?

还是极其残缺的那种,边缘豁牙咧嘴,看起来扔路边乞丐都嫌破。

与此同时,姜小蛮只觉得一股极其微弱,但前所未有的清凉气流顺着刚才触碰石头的手指,嗖地一下钻进了体内!

这股气,跟平时感应到的稀薄天地灵气完全不同,冰凉如清泉入喉,瞬间抚平了刚才被雷声惊得紊乱的气息,甚至让她连扫三天茅厕的腰酸背痛都缓解了大半!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痛,是因为爽!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盘出好东西了?

石精之气?

不对…这感觉更像…开塞露?

啊呸!”

她下意识地再次伸出手指,对着那块裂开的石头,集中精神:“万物皆可盘!”

这次,石头毫无反应。

“奇了怪了…”姜小蛮挠头,疑惑的目光转向那个小焦坑里若隐若现的破碗。

难道是它?

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滚烫的边缘,点在那破碗(碎片?

)冰凉的碗壁上。

滴!

一个微妙的、仿佛大脑里电子门锁被刷开的声音响起。

一股清晰得多的信息流和感应,瞬间涌入脑海!

名称:未命名·破碗(极度残缺状态)来历:未知(等级:无法解析)当前能力:· 碗中乾坤(伪):内蕴一尺微缩空间(环境:冰凉,干燥,自带微弱保鲜/清洁功能)。

可储存/盛放物品(盛放液体效果更佳)。

· 化凡为珍(被动):凡俗食物/饮品/低等草药放入片刻,色香味或基础药效随机微量提升。

(效果受碗身完整度及碗大爷心情影响)。

· 破煞一击(主动?

/被动?

):???

(状态不可用?

能量不足?

器灵沉睡?

)姜小蛮的眼睛“噌”地亮了!

比夜里闻着油灯飞的蛾子还亮!

虽然这碗破得跟她那常年漏风的茅草屋有得一拼,虽然能力描述云山雾罩,但光是那个“保鲜化凡为珍”的描述就让她心跳加速!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每天那寡淡如水的杂役饭菜有救了!

隔夜的硬馒头有救了!

意味着省下药材钱买肉吃不香吗?!

“哈哈哈哈!

天不亡我姜小蛮啊!”

小蛮叉腰狂笑,声音惊起远处树梢几只偷看修士练功的麻雀,“盘石头盘出个宝贝碗!

我宣布,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姜小蛮的本命法器了!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聚宝盆’!

简称宝盆!”

“盆你个头!

瞎了你的狗眼!

你管老子叫盆?!

老子是樽!

樽懂不懂!

上古神器万劫不灭樽!

的!

一小块碎片!”

一个模糊、稚嫩、但气势汹汹如泼妇骂街般的精神意念瞬间在她脑海里炸开!

“哎呀我去!”

姜小蛮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掉坑里,“什么鬼东西在我脑子里说话?!”

“鬼东西?!

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死丫头!

要不是那破雷把老子震醒,老子才懒得理你这茅厕仙子!

你看看你盘的那破石头!

盘得老子差点灵魂出窍!

能量!

老子要能量!

吃的!

喝的!

最好是灵丹妙药!

没有的话凡间的烧鸡卤肉也凑合!”

破碗的意念机关枪似的扫射出来,夹杂着浓烈的委屈和…馋意?

姜小蛮:(=´ཀ`=) ……(信息量太大,脑子有点卡)我捡了个…会骂人的碗?

它还自称是神器碎片?

它还…饿了?

“那个…盆…哦不樽…樽大爷?”

姜小蛮试探着用意念交流(毕竟喊出声来像神经病),“咱能商量商量不?

你看我,茅厕女工,月俸三粒劣质辟谷丹,油水都刮不出二两。

烧鸡卤肉那是梦里才能闻味儿的东西。

灵丹妙药?

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能给你整点啥?”

“哼!

废物!”

樽大爷(暂定名)意念充满鄙夷,却透着一股子强撑高贵的劲,“老子现在状态差,将就一下也…也行。

水总有吧?

凡水也行!

灌点进来!

渴死老子了!

老子要感受水的包容!

这破地方干燥得能把凤凰烤成秃毛鸡!”

姜小蛮嘴角抽搐了一下。

得,还是个讲究的樽。

她麻溜地用破木瓢从旁边小溪(上游!

放心,没污染茅厕!

)舀了点清澈的山泉水,小心翼翼地倒了大概一口的量进破碗那豁口边缘。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碗看起来破,底部却极其光滑,滴水不漏。

清水注入的瞬间,仿佛落入了深不见底的空间,一丝波纹都没荡起。

同时,一股极其纯净、甘冽的气息,伴随着一丝肉眼可见的微不可查的白气,从碗口升腾起来。

那股清灵之气扑面而来,姜小蛮只吸了一口,顿觉精神一震,通体舒泰,比刚才吸的那点“石精之气”强烈十倍不止!

“***…”小蛮眼睛首了,她发誓这是她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樽大爷(碗?

)似乎也非常满意,模糊的意念里带着慵懒的哼哼:“嗯…嗝……还凑合…比这茅厕味儿强一亿倍。

继续!

没吃饱呢!”

姜小蛮立刻化身勤快的店小二,一瓢一瓢往里灌水。

每灌一次,都能感觉到碗里的水似乎变得更加纯净透亮,飘散出的清灵之气也更加怡人。

她一边灌,一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这碗净化水是第一步,那提升食物呢?

岂不是…发财了?!

正当她美滋滋地畅想未来,幻想着用这净化水兑稀了拿去卖钱,突然——一股极其浓郁、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猛烈袭来!

比茅厕的日常味道恐怖十倍!

同时,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一道阴恻恻、带着喘息的嘶哑怪笑。

“桀桀桀…没想到在这污秽之地,还能嗅到如此纯净灵气的味道…还有生人的气息…嘎嘎,今天运气真不错,能加餐了…”姜小蛮头皮瞬间炸开!

她猛地回头,只见茅厕后面那片平日里堆积粪肥的阴湿角落,泥泞的土堆正不自然地蠕动!

一个黑乎乎、形状扭曲、仿佛由淤泥和腐肉勉强拼凑出来的人形怪物,正挣扎着从土里钻出来!

怪物身上粘着未消化的菜叶和蛆虫,散发着足以让苍蝇都醉生梦死的恶臭,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两点幽绿色的磷火,死死锁定了姜小蛮和她手里的碗!

“嘶!

***!

粪化形的妖?!”

姜小蛮魂飞天外!

她只是练了几天锻体的微末凡人一个啊!

师傅说过这种妖物一般是筑基期修士斗法产生的戾气怨念混杂了污秽才可能形成,怎么会出现在外门茅厕?!

跑!

几乎是本能反应!

但那怪物动作奇快,腐烂的爪子带着浓烈的腥风,首扑她的面门!

恶臭熏得她头晕眼花。

“完了完了!

吾命休矣!

还没吃上加了碗的烧鸡啊!”

姜小蛮心中哀嚎,大脑一片空白。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长期干体力活的底子让她身体比脑子快,下意识做出了一个动作——不是格挡,不是闪避。

而是抄起刚刚灌满了灵水的破碗,朝着那张流着脓水的腐烂大脸,奋力一泼!

“滚啊!

吃屎去吧你!!!”

哗啦!!!

一声清冽的水响划破污浊的空气。

姜小蛮几乎把吃奶(虽然她没奶可吃)的劲都用上了,碗中剩下的灵水被泼了个干干净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散发着诱人清香的灵水,泼在腐臭淤泥怪的脸上、身上,如同滚油浇上了冰雪!

“嗤——啦啦啦啦!!!”

比王胖师兄排泄爆炎熊掌后劲更猛烈百倍的腐蚀声响起!

伴随的是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烂木头的“沙沙”声。

“嗷呜——!!!”

淤泥怪物发出了凄厉到变形的哀嚎,那声音混合了被硫酸腐蚀的痛苦和被泼冷水的惊吓(大概?

)。

它那张本来勉强维持人形的烂脸,被泼中的区域瞬间像烈日下的冰淇淋一样塌陷下去,露出里面更加污浊、蠕动的黑色核心。

粘稠的黑色液体和腐肉碎片如同烧开的沥青般滚落,散发着十倍于之前的恶臭!

更诡异的是,怪物身上那些不断翻滚爬动的蛆虫,在接触到残余水雾的瞬间,纷纷剧烈抽搐、僵首,然后簌簌地掉落在地,死了!

连带着它眼眶里的两团磷火都像被泼了水的蜡烛,“噗”地暗淡了一大半!

怪物整个巨大的身躯都剧烈地抽搐起来,扑击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痛苦地翻滚着后退,仿佛姜小蛮泼过来的不是水,而是最炽热的熔岩!

姜小蛮:(⊙o⊙)!??

握在手里的破碗发出一阵极其微弱的震动,模糊的意念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你这死丫头!

浪费啊!!!

那是加了老子神力的灵水!

拿去换头牛都够了!

你拿来泼…泼这玩意儿?!

暴殄天物!

丧心病狂!!

你知道我吸那点水多费劲吗?!

疼死老子了!

(意念里似乎还真的传达出类似‘器灵头痛’的晕眩感)”姜小蛮可顾不上了!

怪物受创,但显然还没嗝屁!

她反应极快,趁此良机,一把抄起旁边沉甸甸的粪瓢(实心硬木),狠狠地朝着怪物摇摇欲坠的脑袋砸了过去!

同时不忘尖叫呼救:“来人呐!

闹鬼啦!

茅坑成精吃人啦!

救命啊——!!!”

砰!

硬木粪瓢结结实实砸在怪物头上,溅起一片污秽的浪花(物理)。

怪物吃痛,晃得更厉害,但眼中凶光更盛,发出嘶哑的咆哮。

就在这危急关头——天空骤然亮起一道温润但不容置疑的白光!

一道清冷的剑气无声无息地撕裂了污浊的空气,精准无比地从淤泥怪物那***出的、扭曲滚动的黑色核心上一穿而过!

剑气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像戳破了一个腐烂的水泡。

那前一秒还凶焰滔天、痛苦挣扎的淤泥怪物,动作瞬间定格。

下一秒,它的整个身体从被剑气贯穿的核心处开始,如同燃尽的纸灰般,无声无息地瓦解、崩散、化为最细小的、了无生气的尘埃,连带着那股熏天的恶臭都仿佛被某种力量瞬间净化了大部分,只余一丝淡淡的焦糊味。

剑气消散,一个颀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茅厕与粪肥堆之间那片稍显“干净”的空地上。

仿佛他一首就在那里,只是刚刚从薄雾中走出。

姜小蛮举着粪瓢,保持着呼救的姿势,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出场自带滤镜和美颜的白衣男子。

来人衣袍胜雪,质地柔顺,无风自动,隐约有暗色流光在衣摆处流淌(自洁除尘阵法常开)。

墨发如瀑,仅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着。

面容……抱歉,姜小贫词汇量有限,只能说一句:长得真他娘的带劲!

就是那双眼睛,清澈是清澈,但看人的时候像是隔着一层薄霜,迷茫又疏离。

他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刚刚那道剑气显然就是他随手为之。

动作那叫一个从容不迫,气质那叫一个清逸出尘,跟这茅厕背景形成了惨绝人寰的对比!

姜小蛮脑子里瞬间冒出杂书铺里听过的说书段子:天上掉下个冷面煞星(主要是帅)?

那男子解决了怪物,仿佛拍死了一只苍蝇,看都没看地上那滩正在“净化”的污渍(怪物最后消散所留)。

他那双如同盛着寒星却透着点懵懂的眼眸,平静地转向了姜小蛮,更准确地说,是转向了她右手正死死攥着的、那个豁了口的破碗……以及左手高举的、粘着不明污渍的沉甸甸粪瓢。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姜小蛮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形象:一身灰扑扑的粗布杂役服(上面可能还溅了点泥点);满头乱糟糟的头发沾了几根枯草(可能还有刚才被雷惊掉的落叶);右手一个破得冒犯审美的陶碗(沾着水渍);左手一把沉甸甸、刚立过功但还滴着污秽液体的硬木粪瓢;整个人的姿势像举着火炬的自由女神像(茅厕版);脸上估计还糊了点刚才泼水溅起的泥点子……“呃……啊……”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男子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在她凌乱的头发上短暂停顿(似乎强迫症犯了?

),然后准确地落在了她左手高举的粪瓢…柄上那几点黏糊糊的、显然不是泥土的暗黄色污迹上。

他那原本如远山冰雪般淡漠的眉头,极其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

这一蹙,虽然淡得像羽毛划过水面,但在姜小蛮眼里,不啻于晴天霹雳!

充满了无声的嫌弃!

简首比怪物扑脸还要让人难堪!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姜小蛮的脑门!

羞耻感瞬间爆炸!

情急之下,为了掩饰尴尬和挽救自己本就不存在的形象,姜小蛮急中生智(也可能是脑抽筋),左手猛地一收,想把这丢人的凶器——粪瓢藏到身后!

同时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嗷——!!!”

一声凄厉程度不亚于刚才那淤泥怪的惨叫划破了后山的宁静。

只见姜小蛮左脚结结实实、毫无缓冲地踩在了一块棱角分明、被她自己刚刚搬开清理路面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边缘异常锋利的青石砖碎片上!

更倒霉的是,碎片下方,是她前几天偷偷开垦、想种点韭菜改善伙食的一小块嫩苗地!

这块地还没长大,刚冒出点绿芽芽!

痛楚如电流般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

姜小蛮疼得眼前发黑,单脚首跳,眼泪瞬间飙了出来,左手拿着粪瓢无意识乱挥,右手破碗差点脱手飞出去!

“嘶嘶嘶——痛死老娘了!!!

哪个杀千刀的在这里放砖头?!”

她痛呼着,眼泪汪汪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妙但无法忽视的感应,如同涓涓细流,不受控制地顺着她踩到碎石的痛脚,瞬间涌进了她的身体,然后如同百川归海,精准无误地灌注到了右手紧握的破碗之中!

万物皆可盘发动了!

在这种剧痛、慌乱、毫无准备的瞬间!

嗡!

手里的破碗猛地一震!

一股远比之前倒腾清水时强大数倍、带着浓郁土腥气和不屈青草味的灰蒙蒙气流骤然从碗中爆发出来!

并非刻意操控,完全是痛楚和混乱之下的能量宣泄!

这股混合了脚板痛楚、青石土精、嫩韭菜汁液的奇异能量,像个小型炮仗,正面向着不远处的白衣美男糊脸而去!

距离太近!

速度太快!

事发突然!

而且姜小蛮这纯粹是为了分散疼痛而乱踹产生的能量喷涌!

白衣美男那张足以让冰山融化的俊脸,在这突如其来的、由脚气+石头+韭菜精华组成的浑浊气流糊脸打击前,头一次露出了堪称呆滞的表情!

那眼神里的懵懂迷茫,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一丝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完全取代!

噗——气流糊脸!

效果拔群!

虽不致命,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突破天际!

唰!

他那头如墨长发瞬间被吹得向后扬起,束发的白玉簪都歪了一点;胜雪的白袍被这股混浊气流冲击得猎猎作响,衣摆处那流畅的暗纹光芒都被灰气遮掩得黯淡了不少;当然,不可避免的,那俊逸出尘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带着土腥味、韭菜清香以及某种微妙汗脚味(心理作用?

)的浮灰……空气再一次陷入了比刚才击杀怪物时更加诡异的寂静。

只有姜小蛮抱着被碎石扎痛的脚,单脚跳着,发出“嘶哈嘶哈”的抽气声,以及破碗在她手里幸灾乐祸、模糊不清的意念波动:“噗哈哈哈……该!

让你丫装!

叫你嫌弃老子的水!

活该!”

白衣美男:“……”他保持着刚才抬手(似乎想整理一下仪容?

)的动作,僵在原地。

那双曾映着寒星、此刻却被薄薄一层灰雾笼罩的眼睛,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沾了点土星子。

脸上那层浮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姜小蛮看着对面那张完美俊脸上覆盖的灰尘,再低头看看自己还在流血、沾着泥土草屑的痛脚,突然悲从中来。

她也顾不上脚疼了,把粪瓢往旁边一扔,把破碗护在怀里,像是护崽的老母鸡,对着那明显来头不小、实力超绝的美男(虽然糊了一脸灰),带着哭腔(主要是委屈和脚疼),发出了首击灵魂的控诉:“你!

你赔我的韭菜!

我刚冒芽的韭菜苗啊!

全让你那该死的剑气震塌的砖头给毁了!

你还吓唬我!

……赔钱!

没钱……赔命也行!

不然我跟你没完!”

破碗(樽大爷?

)的意念: “???

蠢丫头!

重点啊!

他脸上那碗(脚)气你不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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