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雾浮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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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之夜,水光流动,我踏上浮华号,迎面是一名素衣女子,低眉顺眼:“青儿姑娘,请随我来。”

这画舫华美无比,却无人声,只听得女子的步履声在木地板上回响。

她将我带到一间雅间,抬手一指:“姑娘,主人在内候着。”

我推门而入,却见那云亭公子正坐在桌旁,微微一笑:“青儿姑娘,久等了。”

“公子,你为何请我?”

我坐下,目光如炬。

“青儿姑娘好本事,数日便引起浮城风波。”

云亭淡淡一笑,目光深邃,“我听闻,青儿姑娘的灯可照未来,不知今日,可为我一卦?”

“公子是试探,还是试问?”

我举起灯,青光摇曳,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

云亭不答,只轻轻击掌,两名侍从押着一个船夫模样的人进来。

那人衣衫褴褛,满脸恐惧:“公子饶命!

公子饶命啊!”

“此人,乃浮城谣言之源。”

云亭冷冷道,“他说有水鬼,不知是真是假。”

我目光转向那船夫:“可有凭证?”

船夫大哭:“小人……小人看到了,那夜天黑,一盏蓝灯飘过,水里有人!”

“蓝灯?”

我眼眸一亮,想起戏台上那灯笼。

云亭忽然转头看向我:“青儿姑娘以为如何?”

“这谣言,或许不止谣言。”

我淡然答道。

云亭不再言语,只缓缓起身,靠近我身旁,低声道:“青儿姑娘,莫非你想知道浮城最大的秘密?”

浮华号的底层,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水牢。

我跟着云亭下到水牢,立刻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一排排铁栏后,关着奄奄一息的船夫与戏子。

“青儿姑娘,这些人,可都与蓝灯有关。”

云亭笑意森然。

我提起青灯,摇曳的光芒将水牢深处照亮。

蓦地,我看到了一具尸体——他双目圆睁,死前的恐惧写在脸上,胸口处刻着奇怪的符号,与洛水村那夜的血符竟然如出一辙!

“这符号,青儿姑娘可见过?”

云亭语气冷淡。

我未答,只暗暗握紧引星灯。

我己明白,这浮城的“蓝灯水鬼”,与洛水村的怪事是同一源头。

而云亭,似乎与这一切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我想要试探云亭之际,灯火忽然熄灭,水牢中传来低沉的笑声——像极了洛水村那夜听到的笑声!

“青儿姑娘,小心!”

云亭大喊,拔剑挡在我身前。

青灯骤亮,驱散黑暗,我看到一道诡异的影子从水中浮起。

那影子与洛水村的鬼物如出一辙,却更为庞大,通体散发着蓝色的光。

“它竟然跟来了……”我心头大震,猛然挥灯,青光与那蓝光交缠。

“它是什么东西?”

云亭嘶声问道。

“与怨气有关,但源头……是人为!”

我一字一句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必须将它的寄主毁灭!”

云亭一怔:“寄主?”

“你!”

我猛然回头,灯光照向云亭。

他的身影在青光中剧烈扭曲,露出狰狞的脸。

“哈哈哈……果然是你。”

云亭的笑声变得低沉,他的脸开始溃散,露出真正的面目——一个熟悉的影子。

“是戏台的灯笼人……”我喃喃道,心中骤然一寒。

原来,那戏台上的灯笼人,早己不属于人世。

他是十年前沉船的亡魂之一,被怨气凝聚,成为蓝灯的源头。

而云亭,只是他的一个“容器”。

“青儿姑娘,你解不开这个局。”

云亭的声音回荡在水牢中,“蓝灯不灭,江湖无安宁。”

我猛然提灯,将光芒刺入他的胸口。

云亭发出一声惨叫,身影在青光中渐渐消散。

水牢归于寂静,蓝灯的光也渐渐熄灭。

“叮!”

不远处,一枚奇怪的青铜扣落在了地上,似乎是从云亭的身上掉下来的。

我上前拾起,入眼处是晦涩难懂的符号,隐隐散发着与蓝灯十分相似的气息。

这枚青铜扣究竟是什么?

有什么含义吗?

与两次出现的蓝灯是否又有什么关联?

我揉了揉太阳穴,最近这些事真是令人头疼。

当下,还是先救出铁栏后奄奄一息的船夫与戏子再说吧。

尾声数日后,我告别了前来感谢我的浮城百姓,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站在浮城的河岸,手中的灯盏微微发热。

似乎,江湖的风雨还远未结束。

灯光摇曳间,我想起云亭最后的一句话:“蓝灯不灭,江湖无安宁。”

我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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