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了,彩礼必须要十八万八,少一分都不行!” 我看着男友李阳,语气坚定。
李阳皱着眉:“倩倩,我家条件你知道,我爸妈都是农民,哪能拿出这么多钱?
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我别过脸:“这是我家的规矩,没得商量。” 李阳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失望。01“我妈说了,彩礼必须要十八万八,少一分都不行!
”我看着对面的男友李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淬了冰,坚定得不容置喙。
咖啡馆里舒缓的音乐,此刻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紧绷的神经。李阳紧紧皱着眉,
那双平时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愁绪。“倩倩,
我家什么条件你最清楚。我爸妈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我弟还在上大学,
哪儿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小心翼翼地,像怕惊扰了什么。我猛地别过脸,不敢看他那双眼睛。一看,我怕自己会心软。
“这是我家的规矩,也是我们这儿的规矩,没得商量。
”我重复着我妈这几天在我耳边念叨了无数遍的话,感觉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李阳沉默了。良久,他才沙哑地开口,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望,像一簇火苗,
被兜头浇上了一盆冷水,只剩下青烟袅袅的灰烬。“规矩?”他自嘲地笑了笑,“倩倩,
我们在一起三年,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没有这些‘规矩’的。”三年前,
在大学社团的联谊会上,我对他一见钟情。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抱着吉他,
唱着一首朴素的民谣,干净得像一阵风。我们在一起后,他把所有的好都给了我。
他会省下自己的饭钱,给我买我念叨了很久的裙子;他会在我生理期疼得打滚时,
跑遍半个城市给我买热乎乎的红糖姜茶;他会记得我所有不经意说出的话,
然后悄悄为我实现。他家境不好,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从没在乎过。我以为,
爱可以战胜一切。直到“结婚”这两个字被提上日程。我妈,
一个在邻里街坊的唾沫星子里活了一辈子的女人,对这件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
“十八万八!一分都不能少!”我妈磕着瓜子,眼睛盯着电视里的家庭伦理剧,
话却是说给我听的,“这叫‘万里挑妻百里挑一发发发’!图个吉利!再说了,
隔壁你王阿姨的女儿,嫁了个开小卖部的,彩礼还二十万呢!咱家倩倩哪点比她差了?少了,
你让妈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人家会戳着我脊梁骨说,我养的女儿不值钱,是上赶着倒贴的!
”这些话像魔咒,一遍遍在我脑子里循环。我不想被人笑话,更不想我妈被人笑话。我以为,
这只是一个数字,是李阳爱我、重视我的一个证明。只要他肯为我努力,总能凑到的,
不是吗?“倩倩,”李阳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他的手覆上我的手,
掌心却是一片冰凉,“彩礼的多少,真的能代表我重不重视你吗?我对你怎么样,
你心里不清楚吗?”我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我不清楚!”我几乎是尖叫出声,
引得邻桌的人纷纷侧目,“我要是真清楚,就不会跟你在这儿掰扯了!李阳,
你别再跟我说什么情啊爱的,太虚了!我就要一个实实在在的数字,
一个能让我妈在亲戚朋友面前抬得起头的数字!”我说完,自己都愣住了。这话太伤人了,
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不仅扎向了他,也扎得我心口生疼。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在李阳那双越来越暗淡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狰狞而陌生的倒影。他站起身,
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币压在杯子下,动作缓慢而沉重。“我先走了,我……我再想想办法。
”他没再看我,转身离开的背影,是我从未见过的萧瑟和孤单。
咖啡馆的玻璃门在他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面的车水马龙。我呆呆地坐着,
看着那杯他没动过的咖啡,热气已经散尽,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微光。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微信。“怎么样了?他答应没?倩倩我跟你说,
你可千万别心软啊!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和我们家的脸面,一步都不能退!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屏幕上,却一个字也回不出来。心里某个地方,好像空了。
02那一晚,我失眠了。李阳那失望至极的眼神,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我翻来覆去,心里乱成一团麻。一边是我妈“为你好”的谆谆教导,
一边是李阳三年来点点滴滴的好。我烦躁地抓起手机,想给他发个消息,问他到家没,
问他……是不是真的生我气了。可打出的字又被我一个个删掉。不能服软。我对自己说,
这是原则问题。如果现在退让了,以后我在他家还怎么立足?第二天中午,
我正心不在焉地吃着外卖,李阳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心里一紧,
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盼,按下了接听键。“喂?
”“倩倩……”电话那头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背景音很嘈杂,有风声,还有隐约的说话声。
他听起来疲惫极了。“我……我昨天晚上回了趟家。”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跟我爸妈说了彩礼的事。”他深吸一口气,
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他们一晚上没睡,今天天不亮,我爸就揣着家里的存折,
挨家挨户去亲戚家借钱了。”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我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为了儿子的婚事,点头哈腰,看人脸色,
说尽好话。“倩...倩倩,”李阳的声音更低了,
“我妈……我妈把她陪嫁的金镯子都拿出来了,那是外婆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她说,当了,
应该能凑个一两万。”“别!”我脱口而出,声音都在发颤,“别当!”那只镯子我见过,
成色并不好,甚至有些变形,却是李阳妈妈最宝贵的东西。每次她戴上,
都会摩挲着跟我们讲她小时候的故事。电话那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倩倩,你知道吗?我爸从早上走到现在,一家家地求,被人冷眼,被人推脱,
就差给人跪下了,也才借到三万块钱。”“加上我们家所有的积蓄,五万,再加上那个镯子,
满打满算,也就十万出头。离十八万八,还差得远呢。”我的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以为的“努力凑凑”,对他家来说,原来是“倾家荡产”,
是“砸锅卖铁”,是“出卖尊严”。“我爸回来的时候,蹲在院子里,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他哭。”“我妈在屋里,翻来覆去地擦那个镯子,眼泪就没停过。
”李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
狠狠扎在我的心上。“然后,他们做了一个决定。”我屏住呼吸,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他们决定,把我们家现在住的房子……卖了。”“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卖……卖房子?那栋青砖瓦房,是他们住了大半辈子的家啊!是李阳从小长大的地方,
院子里有他亲手种的香樟树,屋后有他为我开辟的一小片菜地,他说等我们结婚了,
就给我种我最爱吃的草莓。“李阳,你……你别让他们……你快拦住他们啊!
”我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拦了。”他苦笑一声,“可他们说,不能因为没钱,
就让我娶不到喜欢的姑娘。他们说,他们老了,住哪儿都一样,租个小点的房子就行,
不能委屈了我。”他顿了顿,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倩倩,你告诉我,
一套房子,我爸妈后半生的安稳,就只值那八万块钱的差价吗?”“我们的感情,
我们的未来,难道就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吗?”“倩倩,是不是一套房子,
比我们这三年的感情,还重要?”他的质问,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让我所有的骄傲和坚持,瞬间土崩瓦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想过要他们卖房子!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想道歉,想说我们不要了,一分钱彩礼都不要了。
可长久以来的“面子”思想,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怕我现在松口,
他会觉得我是在可怜他,施舍他。我的犹豫,在电话那头,被解读成了默认。“我明白了。
”李阳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再没有一丝波澜。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忙音,浑身冰冷。我好像……亲手把我们的爱情,
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第3G章 最后一根稻草接下来的两天,我和李阳陷入了冷战。
没有电话,没有微信,他就这样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我每天抱着手机,一遍遍刷新朋友圈,
希望能看到他的动态,哪怕只是一个转发链接。可什么都没有。我妈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
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看见没?这就开始给你甩脸子了!男人啊,就不能惯着!
你现在要是服软了,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撑住,看谁耗得过谁!”我嘴上“嗯”着,
心里却像被蚂蚁啃噬一样,又疼又痒。我快撑不住了。第三天傍晚,
李阳终于给我发了条微信,只有五个字。“我们见一面。”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高眼,
一种混杂着期待和恐惧的情绪席卷而来。我们约在第一次见面的大学城。
我特意换上了他送我的那条连衣裙,化了淡妆,想让自己看起来状态好一点。
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所有的伪装都碎了。不过短短几天,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那件我熟悉的T恤穿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他眼里的光,
彻底熄灭了。我们并排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谁都没有说话。夏日的晚风吹过,
带着栀子花的香气,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样,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
“倩倩。”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爸妈的房子,
中介已经来看过了。压价压得很厉害,但……应该够了。”我的心狠狠一揪,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真让他们卖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目光穿透了我的身体,落在了某个虚无的远方。“我前天晚上,
在医院陪了我爸一夜。他因为借钱的事,急火攻心,血压升高,晕倒了。”“医生说,
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很可能会中风。”“我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手上扎着针,
头发好像一下子白了好多。我妈就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一句话不说,就是掉眼泪。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真不是个东西。”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千斤重的锤子,
砸得我头晕目眩。“为了一个所谓的‘规矩’,为了一个数字,我把我爸***到了绝路。
我让他们为了我的婚事,晚年连个安身的家都没有,甚至连命都差点搭进去。”“倩倩,
我做不到。”他转回头,目光重新聚焦在我的脸上,那双曾经只为我盛满温柔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决绝。“对不起,这十八万八,我给不了。这个婚,我结不起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我预想过他会继续跟我商量,会跟我吵,
甚至会求我。我唯独没有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你说什么?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说,”他一字一顿,清晰而残忍,“我们分手吧。
”“分手”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响。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僵在原地,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我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了。我也不能再逼我爸妈了。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泛起了一丝红,“放过他们,也……放过你。”他以为,
他是在成全我。可他不知道,我所有的强硬,所有的坚持,都只是色厉内荏的伪装。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十八万八,我只是……只是想证明我没有选错人,想让他在乎我,
想堵住我妈和那些三姑六婆的嘴。可我用错了方式。我把最爱我的人,推得越来越远,
直到现在,再也够不着了。“李阳……”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喉咙却干涩得发疼,
“我……”我想说“我不要了”,想说“我们不分手”,想说“我错了”。可就在这时,
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的亮光映在他脸上,
我清楚地看到来电显示是“爸”。他没有接,只是把手机攥得死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然后,他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倩倩,对不起。祝你……找到一个能给你十八万八的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在路灯下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拐角处。栀子花的香气,浓得让人想吐。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我没想到,我用分手威胁他,最后,却是他先说了分手。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第4章 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李阳走了。带着他所有的疲惫和决绝,
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我一个人站在那条熟悉的林荫道上,任由晚风吹乱我的头发,
吹干我脸上的泪痕,又带来新的湿意。周围是来来往往的情侣,他们的笑声和呢喃,
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里。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心被掏空了,
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又冷又疼。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打开门,
玄关处还摆着他给我买的毛绒拖鞋,一双粉色的兔子,歪歪扭扭地靠在一起,
像是在等它们的主人。客厅的沙发上,还扔着他上次来没带走的旧外套,上面有我熟悉的,
淡淡的洗衣皂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茶几上,我喝水的杯子旁边,是他专用的马克杯,
上面印着我们俩的合照。照片里,他把我举过头顶,我们笑得像两个傻子。
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他的味道,他的影子。可他的人,却不在了。
我像个游魂一样,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把脸深深埋进他那件旧外套里,贪婪地呼吸着他残留的气息。眼泪,无声地浸湿了衣料。
后悔。排山倒海的后悔,几乎将我淹没。我到底在做什么啊?我不是真的想要那十八万八。
我只是被我妈的话裹挟了,被所谓的“面子”和“规矩”绑架了。
我只是想用一种最愚蠢、最拙劣的方式,去考验一份根本不需要考验的感情。
我想起他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偷偷攒了三个月的钱,给我买了最新款的手机,
自己却还在用那个屏幕碎成蜘蛛网的旧手机。我想起我们去旅游,他为了省钱,
住最便宜的青旅,吃最简单的路边摊,却把所有好的都留给我。我想起每次吵架,
不管是谁对谁错,最后低头认错的,永远是他。他会抱着我,笨拙地哄着:“好了好了,
不气了,都是我的错,罚我给你洗一个星期的碗,好不好?”三年的点点滴滴,
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每一个画面,都足以证明他爱我,爱得那么深,那么真。
可我却用“钱”这个最锋利的武器,把他对我的爱,割得体无完肤。我把他逼到了悬崖边,
然后,亲手推了他一把。“叮咚——”门铃响了。我胡乱抹了把脸,从沙发上爬起来,
透过猫眼一看,是我妈。她提着一袋子水果,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我打开门,
她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那小子服软了没?我就说嘛,
男人不能……”她的话,在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和失魂落魄的样子时,戛然而止。
“你……你这是怎么了?他欺负你了?”我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摇摇头,
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她急了。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妈,我们分手了。”“什么?”我妈愣住了,
手里的水果“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分手了?他提的?
”她难以置信地拔高了声音。我点点头,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他凭什么跟你提分手!一个穷光蛋,我们家倩倩看上他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还敢蹬鼻子上脸了!”我妈气得浑身发抖,一边骂一边去拿手机,“不行,
我得打电话问问他,他把我们家当什么了!”“别打了!”我哭着喊出声,
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妈,你别打了!”“是我把他逼走的!是我!”我再也控制不住,
蹲在地上,放声大哭。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她。李阳父母为了凑彩礼四处借钱,
落;他妈妈要当掉唯一的念想;他爸爸急火攻心进了医院;他们甚至……要卖掉唯一的房子。
我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想要他的钱,
我只是……我只是怕你被人笑话……我把他弄丢了……我把他弄丢了啊……”客厅里,
只剩下我绝望的哭声和我妈粗重的喘息声。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都静止了。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轻轻落在了我的头顶。我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到我妈也红了眼眶。
她蹲下身,把我抱进怀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前所未有的懊悔。
妈错了……是妈糊涂了……”“妈也是……怕你受委屈……怕你被人看不起……”“傻孩子,
快别哭了……是妈不好,妈不该逼你……”我趴在她怀里,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过了会儿,
我妈突然从地上捡起一个苹果,胡乱在衣服上擦了擦,塞进我手里。“走,”她拉起我,
眼神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我们去找他!去把他追回来!”我愣住了,看着她。
“妈跟你一起去!妈亲自去跟他,跟他爸妈道歉!”她抹了把眼泪,语气斩钉截铁,
“脸面算个屁!只要他对你好,只要我女儿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第5章 一张刺眼的车票我妈的话,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我濒死的心脏。
“去把他追回来!”这六个字,在我混沌的脑子里炸开,点燃了一簇微弱却坚定的火苗。对,
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诉他,我错了,我后悔了,我爱他!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也顾不上换衣服,抓起桌上的钥匙和手机就往外冲。“等等!”我妈在后面喊住我,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我脚步一顿,整个人僵住了。对啊,我不知道。分手后,
他会去哪里?回那个让他伤心透顶的家吗?还是……一个人躲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舔舐伤口?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他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冰冷的机械女声,
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关机了。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别急,
别急……”我妈走过来,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他家不是在C市下面的那个……那个李家村吗?我们直接去他家找!”李家村。
一个我只在他口中听说过,却从未去过的地方。“对,去他家!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打开购票APP。“C市……最近的一班高铁,
是明天早上七点。”我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今晚,是去不了了。
这一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D夜。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脑子里一遍遍预演着明天见到他时的场景。我该说什么?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还是“我爱你”?他会原谅我吗?他的父母,
会原谅我这个差点让他们无家可归的“准儿媳”吗?无数个问题,像乱麻一样缠绕着我,
让我既害怕,又抱有一丝卑微的期待。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我妈也起得很早,
给我准备了早餐,还打包了一些她觉得适合送给长辈的礼品,茶叶、点心,装了满满一大包。
“倩倩,到了那边,好好跟人家说,态度要诚恳。”她一边往我包里塞东西,
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要是……要是他爸妈说你,你就听着,别还嘴,知道吗?
是咱们理亏在先。”“嗯。”我重重地点头,眼眶有些发热。赶到高铁站,取了票,
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我坐在候车大厅里,坐立不安。我拿出手机,
不死心地又拨了一遍李阳的号码。依旧是关机。我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朋友圈。
然后,我的手指,就那么僵住了。李阳发了一条朋友圈。就在五分钟前。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图片。是一张车票。不是去C市的高铁票,而是一张绿皮火车的卧铺票。
起点:我们所在的A市。终点: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遥远的边陲小城——漠河。
发车时间:今天早上六点五十分。就在……十分钟前。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走了。他没有回家。他去了漠河。一个天寒地冻,几乎是中国最北端的地方。
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是为了……彻底地逃离我吗?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我点开那张图片,放大,再放大。
在车票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一行小小的字。“入伍通知”。紧接着,
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服役地点,漠河边防部队。入伍……参军……这两个词,
像两道晴天霹雳,把我劈得外焦里嫩。我猛地想起来,很久以前,李阳跟我提过。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