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尸语缝纫铺 雾夷 2025-08-21 19: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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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生铺梅雨季的潮气,像是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古城的咽喉。入夜,青石巷深处,

唯有“往生缝纫铺”檐下那盏孤零零的琉璃灯,还在氤氲水汽中摇晃,投下昏黄不清的光晕。

铺子里,二十四岁的苏晚禾禾裹紧了祖母留下的那件流云缎面袄,

却仍抵不住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她面前的操作台并非寻常木料,

而是一整块泛着青黑色的寒玉,此刻,一具年轻女尸正静静躺在上面,

胸口至腹部有一道狰狞的开放性伤口。空气里弥漫着古怪的气味,

是特制药草混合着陈年血渍和某种难以言喻、独属于死亡的气息混合而成的味道。

苏晚禾的眼神专注而麻木,指尖捻起一根浸泡在深褐色药液里的金线。针是特制的长针,

细如发丝,却闪着幽冷的银光。她俯身,开始缝合。针尖刺入冰冷僵硬的皮肉,

发出极其细微的“噗”声。金线随之穿过,拉紧,药液渗入创口,

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咝咝”轻响。这不是普通的缝补,

是苏家世代单传的“镇魂绣”——以特殊手法和药线缝合枉死之人的伤口,平息怨气,

安抚亡魂,让他们得以体面安宁地踏上往生路。做这一行,见惯了死状各异的尸体,

苏晚禾早已练就了异于常人的冷静。最后一针收尾,她习惯性地去拿案边的铜剪刀剪断余线。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剪刀时,那剪刀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推了一把,

“哐当”一声脆响,掉落在青砖地上。声响在死寂的铺子里格外刺耳。苏晚禾皱了皱眉,

弯腰去捡。视线抬起时,她的动作骤然僵住。寒玉台上,那具刚刚缝合好的女尸,

原本紧闭的眼角处,正缓缓渗出一种粘稠的、墨绿色的诡异液体。那液体不像血,

也不像腐液,它缓慢地、违背常理地顺着女尸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寒玉台面上。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那液体并非无序流淌,而是在台面上蜿蜒爬行,最终,

清晰地勾勒出三个扭曲的字迹:“救救我”。苏晚禾的呼吸瞬间停滞,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铺子里的温度骤降,檐外的雨声仿佛也消失了,

死一样的寂静中,只有她狂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二:不速之客凌晨三点二十分。

铺子角落那座黄铜雕花的古董钟,冷不丁地敲响,打破了几乎凝滞的恐怖气氛。钟声喑哑,

像是卡着什么东西。几乎就在钟声落下的同一瞬,“嘭”的一声巨响,

缝纫铺那扇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

冷风裹挟着雨丝和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猛地灌了进来,吹得琉璃灯剧烈摇晃,光影乱颤。

派出所的陈警官穿着一件湿透的警用雨衣,率先闯了进来,橡胶靴底沾满了泥泞,

重重踩在干净的地面上。他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苏晚禾脸上。他身后,

两名同样穿着雨衣的辅警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

白布下端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暗红色的水渍。“苏小姐,”陈警官的声音沙哑,

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焦躁,他的目光扫过寒玉台上那具刚缝合好的女尸,

又落回苏晚禾苍白的脸上,“又发现一个。”他猛地一挥手,一名辅警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

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双目圆睁,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她的致命伤在颈部——一道深可见骨的割裂伤,但诡异的是,伤口边缘异常平整,

没有通常利刃造成的皮肉翻卷,反而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又特殊的东西瞬间切断。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女孩***的锁骨上方,

有一个清晰的、像是用刻刀精心雕刻出的月牙形痕迹。这是本月第三具带有同样标记的尸体。

媒体和私下里,已经给凶手起了个绰号——“裁缝杀手”。

陈警官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在铺子里扫视,最终,定格在刚刚掉落在地的那把铜剪刀上。

他一步步走过去,橡胶靴碾过地上那摊未干的、墨绿色的“救救我”字迹,

将其模糊成一团污渍。他弯腰,并没有捡剪刀,

而是从湿透的雨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证物袋。证物袋里,

是一只沾满血污和泥泞的鎏金顶针。顶针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

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褪色的“苏”字印记。这是苏家祖传的东西,苏晚禾认得,

它本该收在里屋的檀木盒子里。“死者的右手,”陈警官的声音冰冷,举起证物袋,

几乎要戳到苏晚禾眼前,“攥这个东西攥得死紧,我们花了很大力气才掰开。”他逼近一步,

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压迫感,“苏小姐,解释一下。

为什么这三个被‘裁缝杀手’盯上的人,根据我们查到的行踪轨迹,临终前的最后一站,

都是你这间‘往生缝纫铺’?”雨声似乎又重新灌进了耳朵,但苏晚禾却觉得世界一片寂静。

她看着那只染血的顶针,看着警官怀疑的眼神,

再看看寒玉台上那具刚刚显露出诡异字迹的女尸,一股冰冷的寒意涌上心头,

正将她死死拖入深渊。验尸房里惨白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

却压不住那若有若无的***气息。第三位受害者,那个锁骨带有月牙刻痕的年轻女孩,

正静静地躺在不锈钢验尸台上,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法医正在进行初步检验。

苏晚禾站在一旁,作为重大嫌疑人兼唯一可能提供特殊线索的人,她被要求在场协助。

陈警官抱臂靠在墙边,目光片刻不离她左右。“口腔内有微量残留物,

不像泥土……”法医低声嘀咕着,用精细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在死者齿缝间探查。

苏晚禾的心跳还没从铺子里的惊魂中平复,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观察着尸体每一个细节。

当法医从死者最里面的臼齿缝中,

极其小心地夹出一小片米黄色的、柔软又极具韧性的东西时,

苏晚禾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那东西只有小指甲盖大小,边缘不规则,

沾着黑红色的血垢。但苏晚禾一眼就认出了那材质——绝无仅有的桑皮纸!

而且是由苏家特制的、用于抄录秘传典籍《葬经织卷》的桑皮纸!她的血液似乎瞬间冻住了。

祖母临终前反复叮嘱,《葬经织卷》的正本早已随先祖下葬,世间仅存几份残卷副本,

由历代守棺人秘密保管,绝不能现世,尤其不能落入外人或…非人之手。

其中记载的许多“绣术”,已近乎邪法。法医将那小块残片放入托盘,准备稍后化验。

在强光照射下,残片上似乎有一些极淡的墨迹。“放大镜。”陈警官也注意到了,沉声道。

一名助手递来高倍放大镜。陈警官拿起托盘,凑到灯下仔细观察。

苏晚禾也下意识地上前半步,屏息看去。透过放大镜,

那些模糊的墨迹清晰了些——是几个扭曲古老的符文,旁边还有一行细若蚊足的小字注释。

当苏晚禾看清那行小字的笔迹时,一股更深的寒意猛地窜上她的脊背!

那注释的笔迹……竟然是现代的圆珠笔书写痕迹!墨色尚新,绝非百年古卷应有之貌!有人!

有一个现在还在世的人,正在篡改、利用苏家秘传的禁术制造杀戮!

昨晚那个清晰得可怕的梦境猛地撞进脑海——祖母扭曲痛苦的面容在浓雾中嘶吼:“晚禾!

当裹尸布反挂檐角,百鬼夜行针将引血咒苏醒!大祸要临头了!!”那不是普通的托梦,

是血亲之间最后的警示!冰冷的扫描仪光束打在那片桑皮纸上,机器发出单调的运转声。

苏晚禾看着屏幕上逐渐显现的、被增强处理的墨迹细节,那现代笔墨书写出的邪恶咒文,

每一个笔画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眼里。篡改禁术的人,不仅存在,

而且极其了解苏家的秘密,甚至可能……就在身边。三:纺厂的遗秘城南,

废弃的第三棉纺厂。即使是白天,这里也被笼罩在一片破败的灰暗之中。

锈蚀的钢铁骨架刺向阴沉的天空,破碎的玻璃窗像无数只黑洞洞的眼睛。

据说这里二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烧死了不少人,之后便彻底废弃,

冤魂不散的传闻从未断过。苏晚禾避开正门,从一段坍塌的围墙缺口钻了进去。

根据她从祖母零碎遗物中拼凑出的模糊线索,

以及那片现代篡改版禁术残卷上隐晦的符号指向,似乎都与这个旧棉纺厂有关。尤其是,

她隐约记得父亲醉酒后提过一嘴,她那位在她出生前就神秘失踪的姑姑苏芸,最后被人见到,

就是在这里上班。厂房内部更是昏暗,巨大的、停转多年的纺纱机投下幢幢鬼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灰尘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福尔马林气味?!混杂其中,

显得格格不入。她凭借着一种莫名的直觉,摸索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铁楼梯锈蚀得厉害,

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地下室的气味更浓。这里堆满了废弃的零件和烂棉絮。

手电光柱扫过角落,一个半人高的旧通风口铁栅栏引起了她的注意。

栅栏的螺丝有近期被拧动过的痕迹!她从发间拔下一根祖母留下的孔雀银钗——这既是首饰,

也是苏家女子防身和应对特殊情况的工具。她用钗尾巧妙地撬开松动的螺丝,

用力扳开沉重的铁栅。一股更加阴冷、带着陈腐血腥气的风从管道深处吹出。她咬咬牙,

俯身钻了进去。通风管道内壁沾满了油腻的污垢。爬行了约五六米,

手电光晃过一个卡在缝隙里的东西。她掏出来,那是一张塑料工牌,覆盖着厚厚的污渍。

用力擦去污渍,照片和名字显现出来——照片上的年轻女子眉眼温婉,名字栏写着:苏芸。

真的是失踪的姑姑!她翻过工牌,背面,用透明胶带粘着一张泛黄的彩色小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红棉袄、笑得眼睛弯弯的小女孩,看起来约莫三岁。那是她自己!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姑姑失踪时,她还未出生,姑姑怎么可能有她三岁时的照片?

还如此珍重地贴在工牌背面?就在她心神剧震之时,

手电光无意中照到了工牌刚才卡住的管道缝隙深处,那里似乎塞着一本硬皮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伸长手臂,艰难地将它勾了出来。是一本硬壳笔记本,

封面浸满了暗褐色的、疑似干涸血污的痕迹。她颤抖着手翻开。笔记本的内页,

用一种时而工整、时而狂乱的笔迹,

记录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血咒是真的……苏家女嗣,

自老祖宗那代起就欠下的债……血脉里的诅咒,谁也逃不掉……”“……姐姐走了,

下一个会是晚禾吗?我必须做点什么……”“……《织卷》里的‘替身绣’或许可行,

但需要怨念极强的丝线……必须以恶灵之尸养线……”“……他们发现了!

他们不准我碰禁术!为什么?!我只是想救晚禾!”最后一页的字迹几乎完全癫狂,

大片污渍模糊了墨迹:“……错了!全错了!那不是解脱,是唤醒!祂会被引来!

七月十五……棺木……所有的线……都会指向……”笔记到此戛然而止。

苏晚禾瘫坐在冰冷的管道里,手电光柱剧烈晃动。笔记本里的信息像惊涛骇浪般冲击着她。

苏家女嗣活不过二十五岁的血咒?姑姑研究禁术是为了救她?“他们”是谁?

不准碰禁术的是谁?唤醒的“祂”又是什么?二十年前的失踪案,如今的连环凶杀,

篡改的禁术,还有她自己身上那看不见的死亡倒计时……一切似乎都在这阴暗的管道里,

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网。接下来的几天,苏晚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付着陈警官越来越紧的追查和试探——那只顶针和受害者最后的行踪让她始终是头号嫌疑人,

一边根据姑姑笔记本里那些破碎恐怖的线索,以及自己对《葬经织卷》残存记忆的理解,

试图拼凑真相。她隐隐感觉到,凶手的杀戮并非随机,而是遵循着某种古老而邪恶的仪式。

七个受害者,特定的死亡方式,月牙刻痕……像是在完成一个阵法。

第四具、第五具、第六具尸体接连出现,死亡间隔越来越短,手法却越来越精细残忍,

仿佛凶手的技艺在飞速“进步”。陈警官的压力巨大,

对苏晚禾的监视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但他看她的眼神,除了怀疑,

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探究。苏晚禾则在这些新的尸体上,

发现了更多细微的、只有苏家传承人才能看懂的符号和“针法”痕迹。凶手不仅在模仿,

甚至在“创新”,结合了现代外科的精准和苏家古老邪术的诡异。

第七个受害者出现的消息传来时,苏晚禾正在铺子里对着祖母留下的一堆旧物发呆。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她。她几乎是冲向了发现尸体的现场——城郊的一片荒废林地。

尸体被发现了,是一名年轻男性,同样带有月牙刻痕。陈警官和手下正在拉警戒线。

看到苏晚禾跑来,陈警官眉头紧锁,但还是示意她过去。“死亡时间很短,不超过两小时。

”法医初步判断道,“伤口……很奇怪。”苏晚禾缓缓靠近。

当她的目光落在死者***的后颈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在那苍白的皮肤上,

并非简单的月牙刻痕。而是用极细的、似乎是某种深色头发揉捻成的“线”,

以一种精巧而诡异无比的针法,绣出了一个清晰的图案!那图案,

正是苏家代代相传、绝不外泄的家族徽记——一种变体的、缠绕着荆棘的并蒂莲!

“这是……”陈警官也看到了,瞳孔一缩,猛地看向苏晚禾。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苏晚禾突然感到手腕一阵刺骨的冰凉!她低头一看,只见陈警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用一根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极其纤细的丝线,灵活而迅速地在她的手腕上绕了几圈,

打了一个古怪的死结!那丝线看似纤细,却坚韧无比,她稍一挣扎,就深深勒进皮肉,

传来一阵剧痛,更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丝线直往骨头里钻!“你?!”苏晚禾惊骇抬头。

眼前的陈警官,表情完全变了。平日里那份焦躁、怀疑和正义感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非人的平静。他的瞳孔在林地昏暗的光线下,

似乎泛起一层昆虫甲壳般的、诡异的青黑色光泽。“你以为找到你姑姑的笔记,

就能解开谜题?”陈警官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完全不像他平日的声音,“苏晚禾禾,你太天真了。那些巧合,那些线索,

甚至是那本笔记……你真以为都是偶然吗?”他猛地扯紧丝线,苏晚禾痛得闷哼一声,

被迫靠近他。“你祖母,”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刺入她的心脏,

“用她剩下整整三十年的阳寿,逆天改命,才为你换来了多活的这三年。

你以为她为什么突然暴毙?今天,就是你二十五岁生日的前夜。子时一过,血咒索命,

神仙难救。”远处传来闷雷声,林地的风突然变得凄厉,吹得树叶疯狂摇曳,

如同无数鬼手在拍打。四:活人阵眼冰冷的雨水开始穿过枝叶滴落,打在苏晚禾脸上,

混合着她因手腕剧痛和内心惊骇而渗出的冷汗。陈警官——或者说,

占据了他身体的某种东西——猛地将她拽向停在旁边的警车。他的力量大得惊人,

完全超出了常人的范畴。“你到底是谁?!”苏晚禾挣扎着,那根诡异的丝线越勒越紧,

几乎要切断她的血液循环。“我是谁不重要。”‘陈警官’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冰冷的机器,

“重要的是你。‘守棺人’最后纯净的血脉,是完成仪式最关键的一环。

”他被塞进警车后座。‘陈警官’坐在她旁边,另一只手始终控制着那根丝线。

车子并没有开往派出所,而是驶向更加偏僻的郊外。雨越下越大,车窗外的世界模糊一片。

苏晚禾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的警告、受害者身上的图案、还有眼前这个诡异的“警察”……所有碎片在她脑中疯狂旋转。

守棺人?血脉?仪式?她猛地想起,在祖母留下的众多旧物中,

有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护身锦囊,祖母临终前死死攥着她的手,嘱咐必须贴身携带,

缝在贴肉的衣服里,除非死,绝不能取下拆开。这些年,她一直照做,

几乎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求生的本能让她冷静下来。她假意因恐惧和虚弱而蜷缩起来,

手指艰难地、悄悄地摸索到内衣侧缝线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硬硬的凸起。

她用指甲拼命抠扯着缝线。终于,“噗”一声轻响,线断了。锦囊落入她汗湿的掌心。

开车的辅警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他根本也是同伙?‘陈警官’目视前方,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苏晚禾背对着他,用身体挡住细微的动作,颤抖着撕开锦囊。

里面没有符咒,只有一张折叠得小小的、已经泛黄脆硬的纸。

那是一张……医院的产房记录单的残页!日期是1999年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产妇姓名栏,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个,都是苏姓!除了她母亲和祖母的名字,

还有几个她依稀听过的、早已不在人世的苏家女性长辈的名字。而新生儿记录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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