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课睡觉，你睡得着吗
窗外的蝉鸣一阵接着一阵，像是要把整个夏天都喊破。
林楠，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普通的，大概就是林楠这张脸。
班里的男生都留着清爽的寸头，林楠也是。
可即使是这样，也盖不住林楠过于清秀的五官。
皮肤太白，嘴唇太红，眼睛太大。
从小到大，“娘娘腔小女子”就像是贴在林楠身上的狗皮膏药，撕都撕不掉。
林楠低着头，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希望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讲台上，数学老师老李唾沫横飞。
他讲得正起劲，忽然停了下来。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林楠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楠！”
老李的声音像是平地惊雷。
林楠猛地一哆嗦，抬起头。
一截白色的粉笔头，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在林楠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不怎么疼，但侮辱性极强。
额头上留下一个白点，像个靶心。
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到了林楠身上。
有偷笑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同情的。
林楠能感觉到脸颊在发烫，从脸一首烧到耳根。
“上课睡觉，你睡得着吗？”
老李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我问你，黑板上这道题，答案是多少？”
林楠茫然地看向黑板。
一堆林楠看不懂的函数和公式，像天书一样。
林楠站起来，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哑巴了？”
老李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这么简单的一道题，全班就你不会！”
“你看看你那样子，哪点像个学生？
一天到晚就知道走神！”
“你爸妈送你来学校，是让你来睡觉的吗？”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戳在林楠心上。
林楠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林楠没有爸妈，林楠只有爷爷。
这话林楠没法说出口。
就在这时，林楠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绞痛。
像是有一只手在里面使劲地拧。
“呃……”林楠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这股疼痛来得又急又猛，让林楠几乎站不稳。
“怎么？
还不服气？”
老李显然误会了林楠的反应。
“你还敢给老师脸色看？”
“老师……我……”林楠疼得话都说不完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肚子……疼……”林楠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颤抖。
“肚子疼？
我看你是装病！”
老李根本不信。
“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给我站到下课！”
林楠咬着牙，强撑着身体。
可是肚子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一阵比一阵凶猛。
林楠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
周围同学的议论声，老师的训斥声，都变得遥远起来。
林楠感觉自己就像是沉在水里，快要窒息了。
“老师……”林楠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真的……好疼……”说完这句，林楠眼前一黑，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朝地上倒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楠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林楠！
林楠！
醒醒！”
林楠睁开眼睛，看到老李那张放大的、写满焦急的脸。
周围围了一圈同学，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醒了醒了！”
“吓死我了，刚才脸都白了。”
林楠动了动，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
肚子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但还是像钝刀子割肉一样，一阵一阵地疼。
“感觉怎么样？”
老李伸手探了探林楠的额头。
“不烧啊。”
他嘀咕了一句。
“老师，肚子疼。”
林楠虚弱地回答。
“真的疼？”
老李还是有点怀疑。
林楠用力地点了点头，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行了行了，你别动。”
老李看林楠的样子的确不像装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他招呼了两个男同学，把林楠扶了起来。
“还能走吗？
老师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林楠试着走了两步，肚子又是一阵抽痛，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看来是真不行。”
老李皱了皱眉。
他不再犹豫。
“跟我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