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男默女泪,苦中更有强中手。紫电撕裂苍穹的刹那,凌瑶感觉到本命仙骨正在寸寸断裂。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见昔日并肩作战的墨渊仙君正缓缓收回染血的长剑,
玄色仙袍上绣着的日月同辉纹章在幽冥战火中泛着诡异红光。“为何?
” 她的声音被喉头涌出的金色仙血呛得支离破碎。作为执掌三界刑罚的女仙帝,
她斩过魔龙,平过仙乱,却没料到最终会栽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
墨渊的笑容比九幽寒冰更冷:“这三界至尊之位,早就该换人坐了。
” 他掌心凝聚起暗紫色的魔焰,“你的《九转轮回诀》我很感兴趣,多谢仙帝成全。
”剧痛席卷意识的前一秒,凌瑶以精血为引,强行催动了禁术。哪怕神魂俱灭,
她也要留下一线生机 —— 这是刻在仙帝骨子里的骄傲。黑暗过后是混沌的温热,
再睁眼时,世界变成了模糊的色块。耳边是嘈杂的水流声和金属碰撞声,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呛得她想咳嗽,喉咙里却只发出细弱的呜咽。这是哪里?
她试图调动仙力探查,却发现经脉空空如也,身体软得像团棉花。更让她惊骇的是,
视线所及之处,竟是斑驳泛黄的瓷砖墙,身下是冰凉坚硬的塑料板。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想她凌瑶,曾在九天瑶池接受万仙朝拜,
如今竟蜷缩在这样污秽狭小的地方?“快快快,搞定没有?” 一个慌张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等下有人进来就完了!”“催什么催!” 女声带着哭腔和不耐烦,“我都说了不要,
你非要…… 现在怎么办啊?这玩意儿连个哭声都没有,是不是死了?
”凌瑶猛地 “清醒” 过来。她能感觉到自己赤身裸体地裹在粗糙的布料里,
身体小得离谱 —— 这是…… 婴儿的身体?而那对男女的对话,
像淬毒的冰锥刺进她残存的仙识。高职青年?意外怀孕?不想留打胎记录?
所以就在这肮脏的厕所里生下了她,还要将她……滔天怒火瞬间席卷了灵魂深处。
想她执掌刑罚万年,何时受过这等轻贱!若此刻仙力尚存,
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早已化为飞灰!她奋力想抬手,想怒斥,
想释放哪怕一丝仙帝的威压,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唯有眼角生理性的泪水,
混杂着莫名的液体滑落。“好像动了一下!” 女生惊呼,“还有气…… 那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扔这儿吧?”“不然呢?带回家养着?我妈能打死我!” 男生的声音透着狠厉,
“找个塑料袋裹起来,扔后面垃圾桶里,神不知鬼不觉。”垃圾桶?凌瑶的怒火骤然凝固。
她感受到生命正在飞速流逝,婴儿脆弱的呼吸随时可能中断。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这一次比被墨渊暗算更让她心头发寒 ——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荒谬。堂堂女仙帝,
竟要以这样屈辱的方式二次殒命?不。她凌瑶,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在仙魔大战中活下来,
绝不能死在这种地方。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理智。她必须活下去,
哪怕是以这样卑微的形态。用尽全身力气,凌瑶发出了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啼哭。哭声虽小,
却像一道惊雷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炸响。那对年轻的父母瞬间僵住,面面相觑,
脸上写满了无措与慌乱。“哇 ——” 凌瑶再接再厉,将残存的力气都灌注在喉咙里,
哭声虽依旧细弱,却带着一股执拗的穿透力。男生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半步,
撞在身后的金属水管上发出哐当巨响。“哭、哭了!怎么办怎么办?
” 他语无伦次地抓着头发,眼神慌乱地扫过四周,
“要是被人听见……”女生早已吓得脸色惨白,颤抖着拉了拉男生的衣袖:“快、快走吧!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甚至不敢再看襁褓里的婴儿一眼,转身就朝卫生间外冲去。
男生犹豫了半秒,终究是恐惧占了上风,踉跄着跟在女生身后夺门而逃。
沉重的铁门被 “砰” 地一声甩上,留下满室寂静,
只有凌瑶若有若无的啼哭在空荡的厕所里回荡。随着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凌瑶缓缓停止了哭泣。她能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
粗糙的布料根本无法抵御瓷砖传来的寒意。婴儿的身体实在太脆弱,
刚才那几声啼哭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力气,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不行,不能睡。
凌瑶在意识深处对自己呐喊。一旦陷入沉睡,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尝试着扭动身体,
想让自己离冰凉的地面远一些,可四肢软绵绵的,只能在原地微微蠕动。时间一点点流逝,
卫生间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刺鼻,寒冷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必须想办法弄出声音,吸引别人过来。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凌瑶的脑海里。
她开始集中精神,调动起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生命能量,汇聚到喉咙处。
“咿…… 呀……”不成调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来,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凌瑶没有放弃,
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哪怕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也坚持着发出声响。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什么动静?
咋好像是婴儿?” 一个苍老而略带沙哑的男声响起,伴随着拖沓的脚步声。“咣咣咣!
”先是敲门,而后那个声音向里面喊起:“有人没有?”凌瑶的心猛地一跳,
求生的欲望让她再次攒起力气,发出了比刚才响亮一些的咿呀声。脚步声顿了一下,
然后走了几步,似乎正朝着她所在的隔间靠近。
一双沾着些许灰尘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紧接着,
一个顶着斑秃的脑袋探了进来。那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大爷,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
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很锐利。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我的老天爷!” 老大爷低呼一声,连忙快步走了过来,蹲下身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凌瑶,
“这是谁把孩子放这儿了?造孽啊!”他正是这所卫校的教导主任张建国,
刚才巡视校园的时候听见卫生间里有奇怪的声音,便进来看看,
没想到竟会发现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张建国虽然震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抱起凌瑶,又怕弄伤了这个脆弱的小家伙,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凌瑶感觉到一双带着薄茧却很温暖的手将自己轻轻抱起,远离了冰冷的地面。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意识如同潮水般退去,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
她仿佛听到了老大爷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快叫救护车!还有,
通知校领导……”活下去了。这是凌瑶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虽然开局狼狈不堪,
但至少,她活下来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高兴太早了。2.满纸荒唐,
炎上举世皆“亲朋”。她高兴的太早了。救护车呼啸着将凌瑶送往医院时,
卫校的会议室里已是一片愁云惨雾。校长赵伟将手中的搪瓷杯重重墩在桌上,
滚烫的茶水溅出来烫红了手背,他却浑然不觉,指着站在一旁的张建国怒斥:“张建国!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种事你也敢往上报?你知不知道传出去我们学校的名声就全毁了!
”张建国佝偻着背,手里还攥着那片裹过婴儿的粗糙布料,脸上满是不解和愤怒:“校长,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厕所里吧?”“死在厕所里怎么了?
” 副校长李梅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话,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
“死了最多就是清洁工多清理点垃圾,现在好了,人被你救了,到时候记者一来,
咱们学校就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今年的招生指标还完不完成了?”赵伟狠狠瞪了李梅一眼,
却没反驳她的话,只是指着张建国的鼻子骂道:“你多管什么闲事!等她死了再发现,
咱们还能找个借口说是校外人员进来捣乱,现在人在医院躺着,你让我们怎么解释?
杀人灭口?我们敢吗?留下这个麻烦,你担得起责任吗?”张建国气得浑身发抖,
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你们……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话?那可是个刚出生的孩子!
”“孩子孩子,就你有同情心!” 赵伟不耐烦地挥手,“现在立刻去医院,
跟医生说我们学校跟这孩子没关系,就是你好心发现的路人!还有,
赶紧找人把那个卫生间彻底消毒,所有可能沾到痕迹的地方都处理干净,别留下任何把柄!
”张建国还想说什么,却被赵伟不耐烦地赶了出去。会议室的门关上后,
赵伟和李梅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校长,这事要是压不住怎么办?
” 李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赵伟狠狠吸了口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格外阴沉:“先压着再说,
实在不行…… 就只能让那个老头背锅了。”医院里,凌瑶正躺在保温箱里,
小小的身体上插着各种管子。她的意识时断时续,能模糊地感觉到周围的动静。
医生们围着她忙碌着,低声讨论着她的情况。“这孩子太虚弱了,体重不足五斤,
还有严重的感染,能不能挺过今晚都难说。” 一个年轻医生的声音带着担忧。
“尽力抢救吧,毕竟是一条生命。” 主任医生叹了口气,“对了,联系上孩子的父母了吗?
”护士摇摇头:“卫校那边说找不到人,那个发现孩子的张主任倒是留了联系方式,
说有情况随时找他。”就在这时,医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赵伟不知何时赶到了医院,正拉着主治医生低声说着什么,
看他的表情似乎在极力要求隐瞒什么。医生皱着眉,显然对赵伟的要求很不赞同,
两人争执了几句,不欢而散。凌瑶在保温箱里静静听着,心中一片冰凉。
她没想到自己逃过了被抛弃的命运,却又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这些凡人的心思,
竟比仙魔大战时的阴谋诡计还要龌龊。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不知是谁拍下了张建国听见她声音进了女厕所的照片,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确实偷感十足,
再经过有心人的添油加醋,在校园论坛和本地贴吧里迅速传播开来。
帖子的标题耸人听闻:《震惊!卫校教导主任深夜潜入女厕所偷窥,被发现后恼羞成怒打人,
自己反倒被打送医抢救!》一时间,各种谣言满天飞。有人说张建国早就有前科,
;有人说他是被学生发现后气急攻心才晕倒的;还有人添油加醋地描述他被打的 “惨状”,
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诸多张建国的“同乡”、“同窗”、满世界的“亲朋好友”,
带着各种各样或真或假的“身份证明”,顺口编来诸多轶事佐证。
张建国在医院照顾凌瑶的间隙看到了这些帖子,气得当场血压飙升,差点晕过去。他想解释,
想在网上辟谣,却发现根本没人听他的。那些谣言像长了翅膀一样越传越远,
连他家里人都打来电话质问他。“老张,你到底做没做那种事啊?要是真做了,
你可对不起我们娘俩啊!” 电话那头,老伴的声音带着哭腔。张建国握着电话,
手都在发抖,他看着保温箱里那个安静躺着的小婴儿,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他不明白,
自己明明是做了件好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保温箱里的凌瑶似乎感受到了张建国的情绪,
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她能感觉到这个老人身上的善意,也能感觉到那些围绕着他的恶意。
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积蓄力量。但她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一切。
赵伟的冷漠,李梅的刻薄,那些造谣者的恶毒…… 还有张建国的善良。等她恢复了力量,
这些账,都要一笔一笔算清楚。此刻的她,就像一颗埋在尘埃里的种子,虽然身处黑暗,
但只要有一丝阳光和雨露,就总有破土而出的一天。而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她想得太多了。3.花光“金库”,鬼才竟在新闻部。她想得太多了,
能不能好好活下去根本与她无关。医院走廊的长椅被阳光晒得发烫,张建国却觉得浑身发冷。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不停,是老伴第无数次打来的电话,他盯着屏幕亮了又暗,终究没敢接。
早上出门前,老伴将离婚协议书摔在他面前,
老花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扶:“张建国我跟你过了一辈子,省吃俭用把钱攥在手里是为了啥?
你倒好,拿着私房钱养野孩子!这日子没法过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向来握在老伴手里,
他每个月偷偷攒下的烟钱、奖金,好不容易攒下的三万块私房钱,
这几天全填进了保温箱的账单里。护士刚才送来的催款单上,红色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他眼睛发花。“张主任,孩子的各项参数都有异常,需要进一步诊断。
” 主治医生欲言又止,“但费用……”张建国枯槁的手指在膝盖上攥出白痕:“医生,
再想想办法,她昨天还睁眼了,她能挺过去的。”医生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这几天医院里早就传开了卫校的态度,赵伟托了关系找到院长,
明里暗里表示 “如果孩子没保住,学校愿意承担部分丧葬费”。院长虽没明着施压,
但三番五次的强调先付费后治疗,科室里谁都看得出,这孩子的治疗资源在悄悄缩减。
几个年轻护士和实习医生看不过去,趁着查房偷偷塞他怀里一个厚信封。张建国打开一看,
里面是皱巴巴的几千块现金,还有张纸条写着 “主任加油”。他捏着信封在走廊站了很久,
浑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张主任,不是我们不帮你。
” 护士长路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孩子情况太危险,你…… 早做最坏的打算吧。
”最坏的打算?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小生命再次坠入黑暗?张建国望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
保温箱里的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原本平稳的心率突然快了几拍。
一股无名火猛地冲上头顶。他这辈子教书育人,从没做过亏心事,凭什么要受这种窝囊气?
张建国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向医院大门。他要去法院,要***那些造谣者,
要让所有人知道真相!就算倾家荡产,他也要争这口气!他刚走到医院门口的公交站,
一个背着相机的女生突然拦住了他。女生戴着黑框眼镜,马尾辫歪在一边,
脸上带着笑意:“张秃子!等一下!”张建国愣了愣,认出这是校里学传媒的林晓雨。
这姑娘平时总爱追着新闻跑,胆子大得很。“你是不是差不多要去***造谣的人了?
” 林晓雨嘴上笑着,手指却紧张地绞着相机背带,“怕您查不着,再气过去。向你坦白,
源头就是我。”张建国如遭雷击,后退半步盯着她:“你说什么?”“这事我跟着有一阵了,
男厕女厕都不知蹲守多少回了。” 林晓雨的声音有些尴尬,“本来几个版本我都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