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亿血坠
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亮如明镜，空气里浮动着香槟与雪茄的昂贵气息。
陆沉站在人群中心，黑色阿玛尼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指尖的金色钢笔在百亿并购协议上划过最后一笔。
“恭喜陆总！”
满场名流举杯欢呼，鎏金酒杯碰撞出清脆的鸣响。
未婚妻苏晚晴依偎过来，雪白抹胸长裙衬得她楚楚动人，指尖捏着高脚杯递到他唇边：“阿沉，喝一杯庆祝嘛。”
清甜嗓音裹着蜜糖般的黏腻。
发小周浩大笑着拍他肩膀，腕间百达翡丽折射刺目光芒：“从今往后，咱们兄弟可就站在华夏商界顶峰了！”
陆沉含笑举杯，琥珀色酒液在杯中轻晃。
玻璃幕墙倒映出他意气风发的眉眼，也映出身侧两人瞳孔深处一闪而过的寒光。
“看那边！”
周浩突然指向窗外。
陆沉下意识转头——霓虹勾勒的都市天际线上，一架首升机正掠过新月。
膝窝处骤然传来椎骨碎裂般的剧痛！
苏晚晴十厘米的细高跟鞋跟狠狠踹进他关节缝隙，钻心疼痛让他瞬间跪倒。
未及反应，周浩抓着他后颈猛力前推。
意大利手工皮鞋在光洁地面打滑，陆沉整个人撞碎防爆玻璃幕墙！
“为...什么？”
狂风灌入口鼻的刹那，他死死抓住周浩的西装下摆。
“林先生给的价码，比你高十倍。”
周浩一根根掰开他染血的手指，笑容狰狞如恶鬼。
三十八层高空的风声在耳畔尖啸，失重感攥紧心脏。
陆沉最后看见的，是苏晚晴趴在碎裂的玻璃边缘俯视他，红唇无声开合——永别了，垫脚石。
下坠的时空被无限拉长。
冷风如刀刮过面颊，西装衣摆猎猎翻飞。
下方街道的车流缩成彩色光点，死亡的气息缠绕上每一寸皮肤。
走马灯在眼前疯狂闪回：父亲陆建国躺在ICU里，呼吸机面罩蒙着白雾。
林世豪的狞笑响彻走廊：“老东西咽气前，我要他亲眼看着工厂被铲平！”
苏晚晴依偎在周浩怀里，指尖捏着林氏珠宝的黑卡划过他胸膛：“陆沉那种废物，也配娶我？”
林耀东站在顶楼阴影中，鹰钩鼻在雪茄烟雾里若隐若现。
他抬手比了个割喉手势，无声宣判结局。
“我不甘心——”嘶吼被狂风撕碎。
水泥地面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剧痛炸裂的瞬间，陆沉猛地从硬板床上弹起！
霉味混合着铁锈气息冲入鼻腔。
斑驳脱落的墙皮，嘎吱作响的铁架床，窗外电线杆上晾晒的破旧工服在夜风里飘荡。
床头的诺基亚老式手机亮着幽光，屏幕显示：2015年3月17日，周二，06：20他冲到卫生间掬起冷水泼脸。
镜中映出一张苍白年轻的脸，眼下没有长年熬夜的乌青，额角也没有为林家挡刀留下的疤痕。
手指颤抖着抚过完好无损的喉结——那不是梦。
他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家族破产的前夜！
“陆建国！
给老子滚出来！”
砸门声伴着污言秽语撞进耳膜，整扇老式铁门在重击下簌簌落灰。
门外传来王虎标志性的破锣嗓子：“林少说了，今天见不到五十万，就把你儿子剁碎了喂狗！”
陆沉眼底血丝密布。
前世这一天，父亲被高利贷逼到吞药***。
他抄起门后锈迹斑斑的水管，金属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
猫眼里，王虎的花臂刺青盘踞在铁门上，金链子随踹门动作狂甩。
三个打手正将汽油桶往楼道里拖，刺鼻气味从门缝渗入。
“老东西装死？”
王虎的砍刀哐哐劈在门锁上，“弟兄们！
烧了这窝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