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首富老公和我妹的订婚宴。我妈下葬那天,我妹穿走了我的丧服,
挽上了我老公的胳膊。今天她终于得偿所愿,成了陆家名正言顺的准儿媳。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垂落,折射出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满座宾客衣香鬓影,笑语晏晏。他们谈论着商业帝国的强强联合。
他们谈论着我妹妹许悠悠的好福气。说她能嫁给北城最有权势的男人,陆谨言。
没有人记得我。许念。陆谨言还没来得及办理离婚手续的原配妻子。更没有人记得,
仅仅在三个月前,躺在冰冷墓地里的那个女人,是许悠悠的亲生母亲,
是陆谨言法律上的岳母。我穿着一身纯黑的长裙,安静地站在宴会厅最不起眼的阴影里。
我像一个与这场盛宴格格不入的幽灵。我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缓缓滑落,
黏稠得触目惊心。我爸许振云第一个发现了我。他端着酒杯,几乎是立刻就穿过人群,
快步向我走来。他的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住的惊慌和恼怒。他把我拉到更深的阴影里,
压低了嗓门,语气却无比严厉。“许念你来干什么。”“嫌家里还不够乱吗。
”“今天是你妹妹的好日子,你不要在这里发疯。”我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我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男人。他的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昂贵的定制西装笔挺,
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丧妻的悲伤。恰恰相反,因为即将再次和陆家联姻,他显得精神焕发,
容光满面。我忽然就笑了。我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动作缓慢而优雅。“爸。
”“我来给我妈敬杯酒。”“也顺便...祝悠悠新婚快乐。
”“你...”许振云的脸瞬间涨成了难看的颜色,肌肉因为愤怒而抽动。他想发作,
又死死顾忌着周围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宾客,只能把火气硬生生压下去。“你妈都走了,
你还想怎么样。”“悠悠和谨言是真心相爱的,你当初就不该占着那个位置不放。
”“现在成全他们,对我们许家,对你,都有天大的好处。”“好处?
”我轻声重复这两个字,舌尖尝到的满是讽刺的滋味。“比如,
许氏集团能拿到陆氏天文数字般的注资?”“比如,你又可以高枕无忧地继续当你的董事长?
”许振云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仅仅一秒,随即又变得理直气壮。“这是为了公司,
为了整个许家。你妈在天有灵,也绝对会希望看到我们许家越来越好。
”“我妈...”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冷了。“我妈如果在天有灵,
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
就这样迫不及待地饮酒欢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直接爬出来。
”“你胡说什么!”许振云的声音陡然拔高,瞬间引来了周围好几道探究的目光。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把声音压了下去,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许念,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毁了悠悠的订婚宴。”“陆家,我们许家,一个都得罪不起。
”我没再理会他。我的目光越过他微微颤抖的肩膀,投向了全场的绝对焦点。我的好妹妹,
许悠悠。她穿着一身顶级设计师高定的纯白礼服,裙摆上镶嵌的碎钻如同星河。
她亲密地挽着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陆谨言,正沐浴在众人的祝福和艳羡之中。
她脸上的笑容甜美又羞怯,演得像一朵真正不谙世事的白莲花。而陆谨言,永远是那副样子。
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神深邃,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即使他身边站着的女人,从我,换成了我的亲妹妹。我看着他们,就那样一步一步地,
从阴影里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嗒。嗒。嗒。
在悠扬的背景音乐声中,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
都齐刷刷地朝我看来。那些眼神里有惊讶,有好奇,有隐晦的同情。但更多的,
是那种期待好戏上演的幸灾乐祸。许悠悠也看到了我。她脸上那完美的笑容僵硬了零点一秒,
随即立刻被一种无比关切和担忧的神情所取代。她松开陆谨言的胳膊,提起裙摆,
快步向我走来。她一把扶住我的手臂,声音放得柔柔的,充满了无辜。“姐姐,你怎么来了?
”“医生不是说你的身体很虚弱,一定要在家静养吗?”“外面风大,快跟我回去吧,
别着凉了。”她演得真好。演得好像我们还是那对曾经相亲相爱的姐妹。
演得好像她对我这个被她抢走了一切的姐姐,充满了无限的关爱和担忧。
周围的人群中已经响起了细碎的议论声,大概都在心里称赞她的大度和善良。我拨开她的手。
我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悠悠,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呢。
”“毕竟,你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有我的一份功劳在里面。”我的视线越过她,
转向她身后那个始终沉默的男人。“你说是吗?陆谨言。
”陆谨言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许念,别在这里闹事。”他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一种长居上位者不容反抗的威压。
“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说。”“之后?”我笑了,笑声清脆。“之后就是你们盛大的婚礼,
然后是你们可爱的孩子出生,再然后,我就彻底变成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笑话,对吗?
”许悠悠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在她漂亮的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姐姐,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和谨言...我们是情不自禁的。”“感情的事情,真的不能勉强。
你怪我,我全都认了。”“可是妈妈才刚刚走,
我真的...我真的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好好的。”她又提起了妈妈。她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
拿妈妈出来当挡箭牌。好像她才是那个最孝顺、最顾全大局的女儿。“一家人?”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问。“许悠悠,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还当我是你的家人吗?
”“你还当墓地里那个冰冷躺着的女人,是你的妈妈吗?
”“我当然...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许悠悠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颗一颗,
晶莹剔透,完美地划过她精致的妆容,我见犹怜。她立刻转向陆谨言,
眼神里充满了被污蔑的委屈和无助。陆谨言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他上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把我挡在了许悠悠面前。那股迫人的气势,熟悉又陌生。“够了,
许念。”“你的悲伤,不该成为你伤害别人的武器。”他说我伤害别人。
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天大的笑话。我仰头看着他。这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
从大学校园里的一见钟情,到后来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嫁给他,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可现在我才明白,我只是嫁给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陆谨言,你心疼了?
”我笑得更加灿烂了。“别着急啊。”“我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我是来送礼物的。
”我从随身携带的精致手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黑色盒子,缓缓递到他们面前。
“祝你们,订婚快乐。”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那个黑色的盒子上。许悠悠犹豫着,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不敢去接。陆谨言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许悠悠的声音带着颤抖。“打开看看。”我微笑着说,
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这是我特地为你们准备的,一份大礼。”许悠悠求助地看向陆谨言。
陆谨言沉默了几秒钟,深邃的目光在我脸上探寻着什么。最终,他还是接过了那个盒子。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打开盒子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缓慢。当盒子被打开,
当看清里面东西的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陆谨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许悠悠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即,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整张脸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变得惨白。宴会厅里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
好奇地想知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能让这对天作之合的璧人如此失态。我替他们公布了答案。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悠悠,不用这么害怕。
”“这不过是一份体检报告而已。”我顿了顿,环视四周,
确保每一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清我的下一句话。“一份...我妈妈的,详细的,
包含了毒理学检测的体检报告。”我爸许振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疯了一样冲了过来,
想抢走那份报告。但他被我身边的两名黑衣保镖稳稳地拦住了。是的,我带了保镖来。
我不再是那个天真愚蠢,以为可以用爱和退让感化一切的许念了。“许念!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振云气急败坏地吼道,声音都变了调。“我想干什么?”我转向他,
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爸,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妈妈的心脏病一直都控制得很好,为什么会突然急性心衰去世?
”“陆谨言的私人医院给出的最终结论是,操劳过度,悲伤所致。”“听起来,
多么的合理啊。”我不再理会他,转身,一步步走上了宴会台。我从目瞪口呆的司仪手里,
拿过了话筒。电流的微响让整个喧闹的宴会厅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各位来宾,很抱歉,
打扰了大家的雅兴。”我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我叫许念,
是陆谨言的合法妻子,也是许悠悠的亲姐姐。”“今天,
在这个本该属于我丈夫和我妹妹的订婚宴上,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个故事。”陆谨言的脸色,
在这一刻,彻底变了。他想上来阻止我,却被我带来的那两个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那两个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神情严肃,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保镖。“这个故事,
关于我的母亲,许家的前任女主人,林婉女士。”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颤抖,
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我的母亲有遗传性心脏病。”“但大家不知道的是,她的死,
并非意外。”我举起了另一份文件,是那份体检报告的复印件,
并且特地将最关键的部分用投影仪投放在了大屏幕上。“我母亲去世后,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夜不能寐。”“于是我托了国外的权威机构的朋友,将我母亲去世前一段时间的血液样本,
送去做了最详细的毒理分析。”“就在昨天,我拿到了最终的检测结果。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脸色惨白如纸的许悠悠,和眼神阴沉得可怕的陆谨言。“检测结果显示,
我母亲的血液里,长期存在一种特殊的药物成分。”“这种药物本身无毒无害,
但一旦和我母亲长期服用的心脏病药物结合,就会在体内产生一种剧毒物质。
”“它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持续损害她的心脏功能,直到最后,造成急性心衰的假象。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住了,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也就是说,
我的母亲,是被人蓄意谋杀的。”我的话音刚落,许悠悠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你胡说!姐姐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妈妈的死!”“我污蔑?”我冷笑着看着她,
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悠悠,过去的半年里,一直是你,也只有你,
在亲自照顾妈妈的饮食起居,不是吗?”“妈妈每天吃的药,喝的水,
都是你亲手递到她嘴边的。”“你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比你更有机会,
在她每天服用的药物里,加上那么一点点的‘佐料’呢?”“不是我!我没有!
”许悠悠疯狂地哭着摇头,拼命地向陆谨言解释。“谨言,你一定要相信我,
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会害妈妈呢!”“是姐姐,她一定是悲伤过度,产生幻觉了!
对,她疯了!”陆谨言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有震惊,
有愤怒,还有一丝...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慌乱。我爸许振云也彻底懵了,他指着我,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念念...这...这是真的吗?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据?”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爸,你想要证据,
我就给你证据。”“我不仅有这份全球顶尖的毒理学报告,我还有证据,证明是谁,
给了许悠...这种特殊的药物。”我的视线,如同利剑,再次落在了陆谨言的身上。
“陆谨言,这种特殊的药物成分,出自你名下的生物制药公司,对不对?”“它的研发项目,
代号‘衔尾蛇’,是你们公司的最高机密,只有少数核心人员才知道它的存在。”“而你,
就是这个项目的最高负责人。”如果说刚才的消息是惊雷,那么现在,
整个宴会厅就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核弹。陆氏集团的总裁,和他未来的小姨子,
合谋杀害了自己的岳母,也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个消息太劲爆,太匪夷所思了。
陆谨言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却依然在努力保持着最后的镇定。“许念,饭可以乱吃,
话不能乱说。”“我们公司的药品管理有最严格的流程,绝不可能外泄。
”“你这份所谓的报告,来路不明,真实性严重存疑。”“我完全有理由相信,
这是你为了破坏我和悠悠的订婚,精心伪造出来的东西。”“伪造?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陆谨言,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被你三言两语就骗得团团转的傻子吗?”“我敢站在这里,
把这一切公之于众,你觉得我会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我轻轻拍了拍手。
宴会厅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这一次,走进来的是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为首的那个人,
我认识,是市局刑侦队的李队长。李队长径直走到我身边,对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转向脸色已经彻底失去血色的陆谨言和许悠悠,出示了证件。“陆谨言先生,
许悠悠小姐,我们正式接到报案,怀疑你们与林婉女士的死亡案件有重大关联。
”“这是我们的调查令。”“现在请你们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许悠悠看到警察,
精神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她尖叫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陆谨言。
“不...我不要去!我没有杀人!谨言,救我!你快救我!
”陆谨言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恨意。
“许念,你真要做到这个地步?”“是你逼我的。”我平静地回视他,心中一片冰冷。
“当我跪在妈妈的灵堂前为她守灵,你却和我的好妹妹在隔壁的房间里翻云覆雨的时候。
”“当你们穿着光鲜亮丽的礼服,在这里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而我妈妈却只能孤独地躺在冰冷的地下的时候。”“我就对自己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们,
血债血偿。”我爸许振云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一场他引以为傲的,喜气洋洋的订婚宴,
会演变成一出杀人凶案的揭发会。他更想不到,那个他一向看不起,认为软弱可欺,
可以随意拿捏的大女儿,会用这么决绝惨烈的方式,掀翻了整个棋盘。警察上前,
准备带走许悠悠。许悠悠死死地抓着陆谨言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谨言,我不要去!
我害怕!你跟他们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姐姐在陷害我!是她!
”陆谨言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安抚性地拍了拍许悠悠的手背。然后他看向李队长,
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和傲慢。“李队长,我想我的律师有权在场。
”“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的未婚妻,不会回答你们提出的任何问题。”“当然可以。
”李队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是现在,他们必须跟我们走。
”就在许悠悠被两名女警架着往外走的那一刻,她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束缚,
疯了一样地朝我扑了过来。“许念!你这个***!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的妆容哭花了,昂贵的礼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散了。
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名媛淑女的样子,活像一个市井泼妇。我身边的保镖及时拦住了她,
将她死死地按在地上。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和怨毒而扭曲的脸,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
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我们曾经也是亲密无间的姐妹。是什么时候开始,
变成了今天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是从她第一次用崇拜的眼神看上我男朋友的那一天起?
还是从她发现,妈妈把家里最值钱的信托基金,全部留给了我,
而不是她这个更受宠爱的小女儿开始?我已经懒得再去想这些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警察带着还在尖叫咒骂的许悠悠离开了。陆谨言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领,
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没有被立刻带走,以他的身份和地位,
警方在没有更确凿的证据前,确实不能对他怎么样。他走到我面前,距离很近,
近到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我曾经无比熟悉的,清冷的木质香气。“你很得意,是吗?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毁了我,毁了悠悠,
也毁了许家和陆家最后的脸面。”“我只是在为我妈妈讨回一个公道。”我平静地说。
“公道?”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无尽的嘲讽。“许念,你真的以为,
你赢了吗?”我心里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他缓缓凑到我的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你妈妈的死,确实和我有关。
”“但下毒的人,不是悠悠。”我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