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云城都在传，古玩街那家"聚宝斋"闹鬼了。

三个月内，连续五个买家在店里暴毙，死状诡异至极。有人说是古董招魂，有人说是风水不正，总之没人敢再踏进那扇朱红色的店门。

可今天，我却站在了聚宝斋门口。

"韩雨桐，你疯了吗？"身后传来闺蜜张悦的声音，"那地方死了这么多人，你还要进去？"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我姐姐就是在这里死的，我必须查出真相。"

三个月前，我姐姐韩雨晴作为古董收藏爱好者，来这家店看中了一件清代花瓶。谁知刚付完钱，人就倒在了柜台前，口吐白沫，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法医鉴定结果是心脏猝死，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姐姐身体一向很好，从小到大连感冒都很少得，怎么可能突然猝死？

"小姑娘，你真要进去？"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店内传来，我抬头看去，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柜台后面，正是这家店的老板楚怀山。

"进去看看。"我推门而入。

店里昏暗潮湿，各种古董摆件密密麻麻地摆放着。青铜器、瓷器、字画、玉石，每一件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你是韩雨晴的妹妹吧？"楚怀山眯着眼睛打量我，"长得真像，不过她可比你胆子大多了。"

我心头一紧："你认识我姐姐？"

"当然认识，她是我的常客。"楚怀山站起身，绕过柜台走到我面前，"三个月前她就是站在你现在的位置，看中了那件花瓶。"

他指向角落里的一个青花瓷瓶，瓶身上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然后呢？"我追问。

"然后她就死了。"楚怀山淡淡地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气了。"

我感到一阵寒意，这老人说话的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警察来过吗？"

"来过，查了好几天，什么也没查出来。"楚怀山回到柜台后坐下，"他们说是意外，我也没办法。"

我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每件古董上都贴着小标签，写着来源和年代。突然，我注意到那件青花瓷瓶的标签上写着一行小字：明代宣德年制，来源：江南陈氏旧藏。

"这件瓷瓶是从哪里收来的？"我指着花瓶问。

楚怀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嘛，来源比较复杂，是一个姓陈的老先生托我代卖的。"

"陈老先生？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过世了。"楚怀山摆摆手，"前年就去了，这瓶子是他儿子拿来的。"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姐姐死在这里，而这件她生前看中的古董，竟然来自一个已故之人。

"除了我姐姐，其他四个死者都买了什么？"

楚怀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答了："一个买了唐三彩马，一个买了宋代官窑碗，还有一个买了明代玉佩，最后一个买了清代紫砂壶。"

"都是什么来源？"

"这个……"楚怀山明显不愿意多说，"古董行业嘛，来源往往说不清楚，都是从各种渠道收来的。"

我感觉他在隐瞒什么，但一时也问不出更多。正准备离开时，楚怀山突然叫住了我。

"小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

"你姐姐临死前说了一句话，她说'对不起'。"楚怀山的眼神变得深邃，"你说，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我浑身一震，姐姐为什么要道歉？她做错了什么吗？

走出聚宝斋，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张悦早就不见踪影，可能是被吓跑了。

站在古玩街上，我回想着刚才在店里的对话，总觉得楚怀山在隐瞒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那五个死者买的古董，会不会有什么共同点？

我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云城最近三个月的死亡案例。很快就找到了相关新闻报道。

第一个死者叫王建华，四十五岁，建筑商人，在聚宝斋买了一匹唐三彩马后当场猝死。

第二个死者叫李明，三十八岁，私营企业主，买了宋代官窑碗后死亡。

第三个死者叫赵强，五十二岁，房地产开发商，买了明代玉佩后死亡。

第四个死者叫刘志远，四十九岁，贸易公司老板，买了清代紫砂壶后死亡。

第五个死者就是我姐姐韩雨晴，二十八岁，在银行工作，买了青花瓷瓶后死亡。

我仔细研究这些死者的资料，突然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除了我姐姐之外，其他四个人都是商人，而且都是中年男性。

但这能说明什么呢？难道古董店专门针对中年男商人下手？那我姐姐又是为什么？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韩雨桐吗？"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刘志远的弟弟刘志明。我听说你在调查聚宝斋的事情，我想跟你聊聊。"

刘志远？那个买紫砂壶死掉的贸易公司老板？

"好的，在哪里见面？"

"云湖公园北门，一个小时后。"

挂断电话，我心跳加速。终于有人愿意和我一起追查真相了。

一个小时后，我准时到达云湖公园北门。很快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向我走来，他长得和新闻照片上的刘志远有几分相似。

"韩小姐，我是刘志明。"他主动伸出手。

"刘先生，请节哀。"我和他握手。

"我哥哥的死绝对不是意外。"刘志明开门见山，"那天他去聚宝斋之前，我们刚刚通过电话，他说要去买一件东西，买完就回家吃饭。结果一个小时后，我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他为什么要去买那件紫砂壶？"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刘志明皱着眉头，"我哥从来不收藏古董，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可那天他突然说要去买紫砂壶，说是有人托他买的。"

"有人托他买？是谁？"

"他没说具体是谁，只说是一个老朋友。"刘志明顿了顿，"但我怀疑这个老朋友另有目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韩小姐，你知道我哥哥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新闻上说是贸易公司。"

"没错，但他做的是特殊贸易。"刘志明压低声音，"他帮人走私古董。"

我倒吸一口凉气。走私古董？那可是重罪。

"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知道的人不多，但肯定有人知道。"刘志明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偷听后继续说，"我怀疑有人想灭口，所以才把我哥骗到聚宝斋去。"

如果刘志远真的是因为走私古董被人灭口，那其他几个死者会不会也有类似的问题？

"刘先生，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其他几个死者的背景？"

"我已经查过了。"刘志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王建华，表面上是建筑商，实际上专门给古董走私提供运输渠道。李明，开的企业是空壳公司，专门用来洗钱。赵强，房地产只是掩护，主要业务是倒卖文物。"

我看着这张纸，手都在发抖。

"那我姐姐呢？她只是银行职员，怎么会卷入这种事？"

刘志明沉默了一会儿："韩小姐，你姐姐在银行具体做什么工作？"

"对公业务，主要负责企业账户。"

"会不会接触到一些可疑的资金往来？"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姐姐确实经常抱怨工作压力大，说有些企业的账目很复杂，她需要反复核查。会不会她在工作中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死亡就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谋杀。"刘志明的声音很沉重，"韩小姐，你现在很危险，凶手可能已经注意到你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一个陌生号码。

"韩雨桐，不要再查下去了，否则你会和你姐姐一样。"电话里传来一个用变音器处理过的声音，"这是最后的警告。"

电话挂断，我和刘志明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的调查已经惊动了幕后黑手。"刘志明站起身，"韩小姐，我建议你暂时离开云城，等风头过了再说。"

但我摇摇头："不，我要查下去。我姐姐不能白死。"

离开公园时，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戴帽子的男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刘志明也注意到了："我们分头走，你小心点。"

我加快脚步，穿过几条小巷，终于甩掉了跟踪者。但我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