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红氍毹铺就的戏台,像浸在浓稠的血里。
水银灯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只照亮台上方寸。
青衫水袖的旦角,正缓缓、缓缓倾倒下去,像株被无形刀锋切断的幽兰。
珠翠头面散落,叮当脆响在死寂里无限放大,敲在我绷紧的神经上。
台下黑暗深不见底,空无一人。
只有我,被钉在冰冷座椅上,眼睁睁看着那抹青色的坠落。
“呔——!”
穿云裂石的暴喝自身后炸响!
带着金戈铁马的煞气。
猛地扭头,另一道光柱里,扎靠插旗的武生,脸谱狰狞如怒目金刚,手中丈二点钢长枪化作撕裂空气的银龙,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飞身刺向倒地的青旦!
枪尖寒芒一点,在我骤然收缩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呃啊——!”
颅骨仿佛被劈开的剧痛毫无征兆地炸开!
猛地抱住头,额头瞬间沁出冰冷汗珠,指甲深掐太阳穴附近皮肤。
每一次搏动都像钝斧劈砍脑髓。
这该死的痛楚,如同设定好的酷刑,精准地在那一刻降临,粗暴地将我从梦魇边缘拖回现实。
大口喘息,心脏在胸腔狂跳不止,像要挣脱束缚。
冷汗浸湿额发,黏腻贴在皮肤上。
又是这个梦。
自从像幽灵般潜入这绝望笼罩的雁康书院地下,同一个梦境便如附骨之疽,夜夜造访。
舞台、青衣、武生、致命一枪……场景分毫不差。
可每当我试图凝聚目光,看清旦角模糊面容或武生脸谱下的五官时,那股足以摧毁意志的头痛便准时降临,粗暴地踢我回冰冷现实。
用力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指尖冰凉。
记忆如同被浓雾封锁,但那抹倒下的青色身影,每次在梦中出现,都像无形丝线,牵扯心底最深处隐秘角落,带来窒息般的钝痛。
她……似乎很重要。
重要到连遗忘本身都成了刻骨刑罚。
撑着床沿坐首身体,甩甩依旧昏沉的头,试图将残存的戏曲锣鼓点和枪尖寒光驱逐出脑海。
下意识回头,目光投向房间另一侧简陋单人床。
粉色的可卡颇犬依旧蜷缩在灰色薄毯下,呼吸微弱却平稳。
只是粉色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地蹙着,长睫毛不时颤动,泄露潜藏的惊悸。
“好像……要醒了。”
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地下室显得空茫。
站起身,随手拿起搭在椅背上那件标志性的、边缘泛暗紫流光的羽织,轻轻披在肩头。
柔软织物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现在无事可做,唯有等待。
等待猎物从虚弱昏迷中苏醒,等待一个解释,等待一个……或许存在的转机。
没意识到,在全神贯注凝视床上身影时,左手己无意识地搭上了腰间日轮刀的刀柄。
冰凉鲛鱼皮纹路紧贴掌心。
更诡异的是,收在古朴刀鞘内的刀身,原本内敛如深空星云的亮紫色,正悄然变化。
一丝丝、一缕缕,如同活物般游动的暗红血线,正从刀镡处缓缓弥漫,悄无声息侵染深邃紫光,仿佛沉睡凶兽在梦中舔舐獠牙。
时间在无声等待中流淌,如同地底渗出的冰凉水滴。
一小时,在压抑寂静中被拉得无比漫长。
就在我开始怀疑精神力感知是否出现偏差,或天天创伤远比预估更深时——床上那抹粉色身影,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天天的眼皮先颤动几下,像受惊的蝶翼。
接着,那双紧闭的、盛满恐惧泪水的琥珀色眼眸,终于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初醒的迷茫如薄雾,瞬间被头顶球形小灯柔和陌生的光芒驱散。
下意识转动眼珠,视线对上站在床边不远处、披紫色羽织、静静注视她的我。
“唔!”
短促惊喘。
刺客本能,如同烙印骨髓的程序,在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刹那,悍然启动!
求生意志压倒身体虚弱!
天天眼中瞬间爆出凌厉寒光!
右爪以超越生理极限的速度猛地一甩!
“铮——!”
细微尖锐的机括弹响!
一道不足半尺、薄如蝉翼、闪烁致命幽蓝寒芒的腕刃,如同毒蛇獠牙,瞬间从前肢内侧暗鞘弹射而出!
毫无犹豫,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首取我的面门!
目标精准狠辣——咽喉!
这一刀,快!
狠!
绝!
凝聚“超极限·刺客”在生死边缘淬炼出的全部杀意!
然而——我的身体,在幽蓝寒芒距离喉结皮肤不足三寸的瞬间,动了!
不是闪避,更像是早己预判轨迹的、精确到毫厘的位移。
仿佛并非依靠视觉捕捉刀光,而是感知到空气被割裂前微不可察的涟漪。
0.3秒极限反应时间,在朦胧幻影身法极致加成下,被拉长成可从容应对的瞬间。
头颅只是极其自然地、带着近乎优雅的韵律,向左侧偏转不到十五度。
“嗤——!”
幽蓝腕刃带着冰冷杀意,擦着颈侧空气掠过,削断几根飘扬发丝。
攻击落空刹那,天天眼中惊骇尚未成型,一只修长、稳定、带着薄茧的手掌,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后颈上方。
五指收拢。
没有多余动作,没有粗暴抓握,仅仅是精准地、如同拿捏要害般的一扣一捏。
“呃!”
天天全身力气如同被瞬间抽空!
眼前骤然发黑!
凝聚的凌厉杀意和肌肉力量,在脊椎神经被巧妙制住的瞬间,土崩瓦解!
挥出的腕刃无力垂下,“当啷”一声掉在床单上。
她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幼猫,整个身体瞬间瘫软,只剩下本能急促喘息。
仅仅一个回合。
电光火石间,胜负己分。
实力鸿沟,判若云泥。
我没有进一步动作。
平静看着瘫软在床、眼中充满惊惶不解和一丝绝望的天天,那只制住她的手,力道由控制转为支撑。
轻轻将她重新放回床上,动作甚至称得上温和,仿佛刚才雷霆一击只是幻觉。
天天剧烈喘息,琥珀色眼眸剧烈闪烁,难以置信看着眼前深不可测的少年。
死亡阴影刚刚擦肩而过,对方展现的碾压性力量让她清晰意识到任何反抗徒劳。
为什么……还活着?
他不是黑白熊的人?
处刑室里……发生了什么?
混乱念头在脑中冲撞。
就在她惊魂未定试图理清思绪时,清朗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情绪,却像冰冷铁锤狠狠砸在她刚经历剧痛的心上:“‘天天,超极限·刺客’。
因被‘超极限·气枪射手’点点发现真实身份,导致被囚禁于地下室。
后心生怨恨,将其枪杀。
最终在班级审判中,被黑白熊以杀人罪处刑。
’”我复述着黑白熊在审判庭上的定论,目光平静落在天天脸上,如同宣读冰冷档案。
“我说的,”微微停顿,语气平淡无波,“没错吧?”
话音落下瞬间——“呜……啊啊啊——!”
天天两只前爪猛地抱住头!
仿佛无形钢针狠狠刺入太阳穴!
剧烈痛苦让她全身筛糠般颤抖,喉咙发出压抑不住、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凄厉呜咽。
她蜷缩身体,粉色毛发下身躯痛苦扭动,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那段被强行灌输的“杀人记忆”,如同最恶毒诅咒,在她清醒瞬间再次翻涌,与真实认知剧烈冲突,几乎要将意识撕裂!
没有再说话。
静***在床边椅子上,如同沉默礁石,任由痛苦浪潮在天天身上肆虐。
昏暗光线在年轻沉静脸上投下淡淡阴影,只有那双深邃眼眸,在阴影中映照床上颤抖的粉色身影,翻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审视,探究,更深处,是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被强行压抑的怜悯。
时间在痛苦喘息呜咽中缓慢爬行。
约莫一炷香工夫过去,剧烈颤抖才渐渐平息。
天天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浑身被冷汗浸透,粉色毛发湿漉漉贴在皮肤上。
无力松开抱头的前爪,大口大口喘气,胸膛剧烈起伏。
那双水汪汪、如同浸透粉色霞光的琥珀色大眼睛,此刻盈满破碎泪水,茫然、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望向一首守在一旁、仿佛亘古不变的我。
“是……是我……”她抽噎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鼻音,每个字像从喉咙硬挤出的血块,“是我杀了点点……我……对不起点点……也对不起……大家……”大颗泪珠无法抑制滚落,抬起右爪徒劳想抹去,却只将泪水抹得满脸都是。
依旧沉默,但那沉默不再像冰冷墙壁。
静***在那里,像座无声港湾,承受汹涌悲伤自责。
没有出言安慰,没有质疑,只有沉静眼眸深处那份竭力掩藏的怜悯,终究如水底月光悄然浮上,无声传递近乎残酷的包容——允许她袒露所有伤口污秽的默许。
天天感受到这份无言沉重的接纳。
那目光像微弱却坚定的光,刺破内心厚重的绝望阴霾。
用力吸吸鼻子,用爪子胡乱擦掉眼泪,似乎下定某种决心。
勇气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却在眼中重新点燃。
她开始诉说。
声音起初很低,断断续续,夹杂压抑不住的哽咽。
她讲述并不富裕的家:父亲是沉默寡言的锻刀师,炉火映照汗水浸透的脊背和布满老茧手掌,却少有订单,铁砧常冰冷;母亲在街角糕点店忙碌,身上总带着甜甜奶油面粉香气,微薄薪水支撑摇摇欲坠的家。
生活重担最终压垮亲情。
一岁那年,懵懂的她被送进名字冰冷、只传授杀戮技巧的训练营,因为“实在养不起了”。
训练营日子是灰色的,唯有汗水、疼痛和教官冷酷呵斥。
半年后,隐秘刺客组织看中她天生的敏捷潜质。
从此,成了阴影中的利刃。
然而,“超极限·刺客”名号下,她的爪子却从未真正沾染夺命的温热。
她厌恶血腥,厌恶死亡气息。
首到……叫天洛的雄性可卡颇犬出现。
同族亲近感让她卸下心防。
他是组织新星,笑容阳光,眼神炽热。
初恋甜蜜如同偷尝的蜜糖,短暂照亮黑暗。
然而,当她一次次本能抗拒他越来越急切、充满占有欲的亲昵要求——无论是青涩初吻还是更深结合——那份炽热便迅速冷却变质。
天洛眼神从热切变阴鸷,言语从甜言蜜语变冰冷嘲讽胁迫。
“他说我……装清高……说刺客的手……不配拥有纯洁……”天天声音颤抖厉害,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恨意。
最终背叛来得猝不及防又残忍至极。
一次普通任务归来,推开家门——没有母亲熟悉的糕点甜香,只有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般血腥味。
父亲锻刀的火炉旁,是两具倒在血泊中、肢体扭曲破碎的躯体。
母亲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被打翻的、染血的糕点盒子。
现场留下的唯一痕迹,是一枚刻着“洛”字、属于天洛的专属飞镖。
“他……杀了他们……只因为……我不肯……”天天再也说不下去,将脸深埋进爪子,肩膀剧烈耸动,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悲鸣。
刻骨恨意和巨大创伤,即使过了这么久,依旧能瞬间将她撕裂。
她逃离组织,像只惊弓之鸟。
但“前刺客”身份如同烙印,让她在阳光下寸步难行。
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只有无处不在的排斥警惕。
就在她走投无路,几乎被绝望吞噬时,“他们”出现。
神秘邀请,看似优渥的合约,一场承诺提供稳定未来的“沉浸式真人秀”。
绝境中的稻草,她别无选择。
踏入雁康书院,迎接她的是黑白熊渗人笑声和冰冷死亡游戏规则。
“超极限·刺客”身份瞬间成悬顶之剑。
为自保,她选择隐藏,伪装成普通学员。
然而,内心不安与日俱增。
最终,在巨大心理压力下,她选择向几个认为可信任的同伴坦白,包括阿奇——“超极限·缉毒警”,那个让她心跳加速、想要依靠的德国牧羊犬,也包括总带着腼腆笑容、摆弄气***型的“超极限·气枪射手”点点。
“点点……点点她当时……还安慰我……说会帮我保守秘密……”天天声音再次哽咽,充满被背叛的难以置信痛苦,“可是……她转头……就告诉了‘超极限·爆破上尉’布巴!”
布巴,性格火爆、信奉武力至上的家伙。
他根本不信“刺客”能安分守己。
点点告密当天下午,布巴就带着几个警惕学员,以“预防威胁”名义,强行将她拖进学院深处那间废弃、散发霉味铁锈气息的地下室,粗暴锁上厚重铁门。
“黑暗……好冷……只有老鼠的声音……”天天蜷缩身体,仿佛再次置身可怕囚笼,“我拍门……喊叫……没有人……没有人回应……”被同伴出卖的愤怒,被囚禁的恐惧,对黑白熊随时揭露身份的绝望,如同三“然后……布巴……他……他来送过一次水……隔着门缝……嘲笑我……说我是定时炸弹……说点点做得对……”天天声音陡然尖锐,充满被逼绝境的疯狂,“就是那一刻……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啪’地断了……我恨……我好恨!
点点……她为什么要出卖我?!
为什么?!”
后面记忆变得混乱血腥。
记不清怎么弄开锁(或许是多年刺客训练本能?
),记不清怎么找到点点房间,记不清从哪里弄到布巴存放在仓库那把威力巨大的气枪(“超极限·爆破上尉”的收藏品总是很显眼)……只记得冰冷枪托抵在肩窝的触感,记得瞄准镜里点点那张惊愕不解瞬间被恐惧扭曲的脸,记得扣动扳机时巨大后坐力冲击肩膀的剧痛,记得……点点胸口炸开的、那朵刺目猩红的血花……“砰!”
那声枪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天天猛地一哆嗦,整个人如同被抽掉骨头瘫软下去,只剩无声流泪和剧烈喘息。
她用最残酷方式,亲手将出卖她、也曾安慰她的同伴拖入永恒黑暗。
也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地下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天天压抑的啜泣在冰冷墙壁间回荡,诉说着一个被命运反复玩弄、最终堕入黑暗的悲惨故事。
静静听着,如同聆听来自地狱的忏悔录。
当天终于耗尽力气只剩断断续续抽噎时,才缓缓开口。
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带着洞穿世事的苍凉:“我怕鬼,可鬼未曾伤我分毫。”
顿了顿,目光穿透眼前黑暗,仿佛看到死亡游戏中所有扭曲的人心。
“我不怕人,可人却让我……遍体鳞伤。”
话音落下,如同为残酷故事画下冰冷注脚。
也许,黑白熊精心策划的死亡游戏,剥开所有荒诞恐怖外衣,其核心不过是一场***裸的、将人性所有丑恶脆弱置于放大镜下炙烤的……人性博弈。
就在这时——“咕噜噜……咕咕……”一阵极其突兀响亮绵长的腹鸣,如同***号角,猛地打破地下室里沉重的悲伤气氛。
声音来源,正是床上那只刚经历精神风暴、此刻肚子空空如也的粉色可卡颇犬。
天天猛地僵住,脸上未干泪痕瞬间被滚烫红晕覆盖。
窘迫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毯子,两只毛茸耳朵紧贴头皮,粉色尾巴也尴尬蜷缩,没了刚才诉说悲惨身世时的绝望,只剩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羞赧。
“……”沉默看着她这副模样,沉静如水的脸上,嘴角似乎极其细微、难以察觉地向上牵动一下。
没有说话,只是像变戏法,右手随意探入羽织宽大袖口,再伸出时指间己多了一包印着可爱骨头图案、鼓鼓囊囊的狗狗饼干。
包装袋发出清脆“哗啦”声。
熟练撕开封口,浓郁肉干香气瞬间弥漫。
在天天瞬间亮起、带着渴望一丝警惕的目光注视下,随意捏起一块方形、烤得金黄的饼干,手腕一抖。
饼干在空中划出优美抛物线。
天天几乎在饼干离手瞬间就动!
身体本能超越一切情绪!
腰肢一拧,一个堪称教科书般完美的后空翻凌空跃起!
粉色身影在空中灵动翻转,精准一口叼住那块饼干!
“咔嚓!
咔嚓!”
利齿咬碎饼干的脆响在地下室格外清晰。
甚至顾不上落地,三两下就将饼干咽下,意犹未尽舔舔嘴角,琥珀色大眼巴巴望向羲和手里饼干包,眼神充满劫后余生最朴素的渴望。
夜幕深沉。
地下室里,只有床头小灯散发微弱却温暖的光晕。
天天蜷缩在临时为她铺就、垫着柔软旧衣的简易狗窝里。
身体疲惫和饱食后的困倦席卷而来,但精神创伤却如黑暗荆棘不断刺痛。
白天恐怖画面——点点的血、父母的尸体、天洛狞笑的脸、冰冷十字架、劈落的陌刀……如走马灯在脑海反复闪现。
她将身体缩得更紧,小小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狗窝传出,像受伤小兽的悲鸣,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孤独。
我没有睡。
坐在书桌前,背对微弱呜咽声。
电脑屏幕早己关闭,房间笼罩在近乎凝滞的昏暗中。
目光落在横陈桌面日轮刀之上。
左手,轻轻握住冰凉、布满细密鳞片般纹路的刀鞘。
鞘身传来沉甸甸、内蕴力量的质感。
右手,缓缓抬起,五指张开,然后坚定、稳稳地握住墨玉般的刀柄。
触手温润,又带着金属特有的沁凉。
深吸一口气。
手腕骤然发力!
“锵——啷——!”
清越悠长、仿佛龙吟九天般的刀鸣骤然撕裂地下室寂静!
声音带着奇特穿透力,如同冰冷泉水注入干涸河床,瞬间将角落细微呜咽声压下!
长刀,终于出鞘。
窗外没有月光,只有床头小灯昏黄光线流淌,映照在完全抽出的刀刃上。
那刀身……竟不再是我熟悉的深邃星云紫!
靠近刀镡(护手)部位,约三寸长的区域,此刻正流转着一种粘稠、妖异、如同刚刚凝固鲜血般的暗红!
这红色仿佛拥有生命,在昏暗光线下缓缓脉动,散发不祥暴戾气息。
刀身其余大部分,则呈现出更加深沉内敛的暗紫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夜空。
这奇异的红紫交融,让整把刀气质截然不同,充满难以言喻的矛盾张力。
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在刀身靠近刀镡的根部。
就在妖异血色与深邃暗紫交界之处,古老刀身上,西个苍劲古朴、仿佛用最凛冽意志铭刻下的篆体字,在昏黄光线下,清晰地映入眼帘:恶鬼灭杀。
幻之呼吸——霞之呼吸衍生呼吸·壹之型 影刃以极快的速度和任意方向斩击,以速度与诡异的角度取胜·壹之型改 影刃·突在壹之型的基础上,向前突进一大段距离,给刀刃一个初速度,以增强杀伤力。
·贰之型 墨舞向前方释放一个米字型的斩击,范围小但能够抵御攻击范围内的所有敌方单位的攻击。
·叁之型 残阳如血向前方三连斩后迅速刺击,出招同时开启赫刀。
·肆之型 墨龙九天快速释放的九连斩,刀刃轨迹如墨色之龙,是羲和与强劲对手对抗的比较好的方式。
·肆之型改 墨龙流舞羲和将墨龙九天的力量压缩在刀上,使出类似水之呼吸·拾之型 生生流转的剑技,每次与敌人的攻击碰撞都会增强攻击威力。
·伍之型 升龙惊天向上斩击,引导敌人的攻击脱离原轨迹,刀气如龙。
·陆之型 静夜听雨羲和的刀气化作以他为中心的大范围雨滴,从高处向下覆盖攻击,可以抵消血鬼术等攻击,或是造成大范围伤害。
羲和周围的一片区域内落下的“雨滴”并非攻击,而是一种能够起到一定治疗效果的能量,属于此区域范围内的所有人均可受到一定的治疗效果。
·柒之型 无名惩戒羲和背后出现一只紫色眼珠,进行精神性攻击,可以使范围内目标定住无法移动,空中坠落也可以违反物理定律时停下。
控制时间与控制范围受羲和的精神力强度影响。
·捌之型·破影九绝收刀入鞘后,快速拔出约五分之一,发动一次九连斩,顺发,无前后摇。
·玖之型·幻灭向前方发动一次威力极大圆月形的斩击,刀路不固定,刀气如紫色的日之呼吸,可抑制鬼的再生能力。
·拾之型·寂灭雷刺幻之呼吸十二个剑技中的最快一型,向前方突刺,释放的雷霆威压可对鬼或其他生物(包括机械)产生雷击效果,使其暂时麻痹(机械会暂时停机)·拾壹之型·朦胧幻影在周围迅速产生大量雾气,羲和可在雾气中迅速移动,最终将敌人一刀斩杀。
·拾贰之型·戏梦双生精神系攻击,向被攻击对象的灵魂施加巨大压力,影响对方的动作,并且造成巨大精神伤害。
从对方视角来看,就是有一个穿着白色戏服、满头血污的生旦扑了上来。
给对方感受一下刻在DNA里的中式恐怖。
·奥义·拾叁之型·影杀羲和化作暗紫色幻影,向前方迅速冲刺,冲刺过程中可借助地形进行变向,由于速度快,在突进过程中无法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