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鼓点、血痕、与故乡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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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冰冷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冰棱,刺穿了苏小满最后的防线。

医院惨白的灯光下,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林晚秋残留的冷冽香水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氛围。

那声“会死人的”低语,在空旷的走廊里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重量,狠狠砸在她心上。

血色皮影…她果然知道!

知道它的名字,知道它的危险!

“笃…笃笃…笃…笃…”脑中那沉闷的鼓点声非但没有因林晚秋的离去而减弱,反而骤然加剧,如同密集的雨点敲打着她的颅骨,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催促感。

伴随着这清晰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节奏,老瞎子那张布满深刻皱纹、双目紧闭的脸庞在意识的黑暗中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枯瘦的手紧握着那根磨得油光发亮的盲杖,在云溪镇口茶馆外的青石板上,一下,又一下,缓慢而精准地敲击着。

那单调、古朴的节奏,与她颅内轰鸣的鼓点,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跨越空间的诡异共鸣!

一股无法抗拒的冲动,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苏小满的理智。

回家!

回云溪镇!

找到老瞎子!

这念头带着原始的本能,压过了所有的恐惧、疑虑和现实的困境。

林晚秋的威胁,公司的排挤,医生的不解,甚至沈砚冰那深不可测的红瞳…在这一刻都被这源自血脉深处的呼唤所淹没。

她几乎是跑着冲出医院的。

城市的霓虹在她失色的视野中扭曲成流动的、冰冷的色块。

她没有回那个狭小冰冷的出租屋,只带了简单的换洗衣物和那个视若生命的皮影箱,在深夜空荡的火车站,买了一张最早开往江南水乡的绿皮火车硬座票。

车轮碾过铁轨,发出单调而巨大的“哐当”声,窗外是无边的黑暗。

苏小满蜷缩在硬邦邦的座位上,紧紧抱着怀里的皮影箱。

箱体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却奇异地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然而,头痛并未因远离城市而平息。

那“笃笃”的鼓点声如同附骨之蛆,顽固地盘踞在脑海深处,时强时弱,却从未真正消失。

每一次鼓点的敲击,都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更让她心头发寒的是,那“血色皮影”的轮廓,在她紧闭的眼睑后方,仿佛拥有了生命,在意识的暗河中缓缓沉浮、旋转。

它不再是库房里那个冰冷的死物,更像是一个蛰伏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活物,正通过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与她产生着越来越深的联系。

她能“感觉”到它冰冷的触感,甚至能“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仿佛来自千年之前的硝皮和铁锈混合的腥气。

旅途漫长而煎熬。

当破旧的绿皮火车终于喘着粗气停靠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站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潮湿而清新的水乡空气涌进鼻腔,带着泥土、水草和淡淡炊烟的气息,瞬间唤醒了苏小满沉睡多年的记忆。

她提着箱子,走出简陋的站台,踏上了通往云溪镇的青石板路。

小镇依旧宁静。

白墙黛瓦的民居临水而建,石拱桥横跨在碧绿的河道上,几只早起的乌篷船慢悠悠地划过水面,荡开圈圈涟漪。

一切都和她记忆里相差无几,只是更显陈旧,时光在这里仿佛流淌得格外缓慢。

然而,这份宁静却无法安抚苏小满的心。

那“笃笃”的鼓点声在她踏上故乡土地的那一刻,骤然变得清晰、洪亮,如同近在咫尺!

仿佛老瞎子就在下一个巷口,等待着她的到来。

循着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召唤,苏小满脚步踉跄地穿过熟悉的街巷。

空气中弥漫着早点的香气和湿漉漉的水汽,但她无暇他顾。

鼓点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像急促的心跳,催促着她。

终于,她看到了。

在镇口那棵巨大的老槐树下,临着潺潺流水的,便是那间破旧得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茶馆。

几张油腻的方桌摆在门外,此刻空无一人。

茶馆门口,一道佝偻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一张矮小的竹凳上。

老瞎子。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靛蓝色粗布褂子,满头稀疏的银发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那根磨得发亮的盲杖,此刻正稳稳地拄在身前的青石板上。

他没有转头,似乎对苏小满的到来毫无察觉,只是专注地、一下,又一下地,用盲杖的末端敲击着脚下的石板。

笃…笃笃…笃…笃…那节奏,那声音,与她脑中轰鸣了无数个日夜的鼓点,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苏小满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

她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靠近。

每靠近一步,那鼓点声在她脑中引起的共鸣就强烈一分,头痛也随之加剧一分,仿佛有无数细针随着鼓点在她脑髓中攒刺。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就在她离老瞎子还有七八步远的时候,那规律的敲击声,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风声,水声,甚至苏小满自己粗重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那份陡然降临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老瞎子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

他没有眼白的双眼,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首首地“望”向苏小满站立的方向。

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仿佛凝结了千年的风霜和沉重得无法言说的秘密。

他的嘴唇干裂,微微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苏小满的脑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一个苍老、沙哑、带着无尽疲惫和穿透时空力量的声音,首接在她意识最深处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敲打在她脆弱的神经上:“你…终是…来了…” “那‘血影’…醒了…” “它…在找你…”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非人的嘶哑感,仿佛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烙印在她的灵魂之上。

伴随着这诡异的心音传递,一股极其强烈的、混杂着血腥、硝皮、腐朽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冰冷气息的冲击波,猛地撞入苏小满的意识!

这冲击并非来自外界,而像是从她体内深处、从她与“血色皮影”那神秘的联系中爆发出来!

“唔!”

苏小满闷哼一声,眼前瞬间被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血红所覆盖!

剧烈的头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仿佛整个头颅都要被这股力量撑爆!

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前扑倒。

手中的皮影箱脱手飞出,“砰”地一声摔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箱盖被震开,里面那些陪伴她多年的皮影人偶散落出来。

就在她倒下,额头即将触碰到粗糙石板的瞬间,她的右手下意识地向前撑去,慌乱中,手指猛地按在了散落在地的一只皮影的尖锐边缘上!

剧痛传来!

“嘶——” 苏小满倒抽一口冷气,指尖传来清晰的刺痛。

殷红的血珠迅速渗出,在她失色的视野中,那抹红显得格外刺目、粘稠。

更让她魂飞魄散的一幕发生了!

她指尖渗出的那滴血珠,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并没有滴落在地,而是极其诡异地、违背常理地,向着不远处,皮影箱内层,那块被她小心用软布包裹、隔绝起来的“血色皮影”碎片方向…缓缓移动!

是的,移动!

像一颗拥有生命的红色水银珠,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极细的血线!

苏小满惊恐地瞪大眼睛,忘记了指尖的疼痛,忘记了剧烈的头痛,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滴属于自己的鲜血,如同归巢的倦鸟,精准地落在那块深暗、不祥的皮影碎片上!

“滋……”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响,仿佛烙铁烫在皮肉上。

那滴鲜红的血珠落在“血色皮影”碎片表面的瞬间,竟然如同水滴落在烧红的烙铁上,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带着腥甜气息的白烟!

紧接着,那滴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深暗的皮料…彻底吸收了进去!

碎片表面,没有留下丝毫血迹,只有那深暗的色泽,仿佛变得更加幽邃,隐隐流动着一层极其微弱的、令人心悸的暗红光泽。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顺着苏小满与皮影碎片之间那无形的联系,猛地倒灌回她的身体!

仿佛有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她的血管,瞬间游遍了全身!

“呃啊——!”

苏小满发出一声痛苦而惊惧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意识在剧痛和极寒的双重夹击下,迅速沉向黑暗的深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她模糊的视野边缘,似乎看到茶馆门口,那如同枯木般静止的老瞎子,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黑洞般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了那块吸收了鲜血、泛着暗红光泽的皮影碎片上。

一个更加微弱、更加绝望的心音碎片,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飘进她即将熄灭的意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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