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社畜末路,魂归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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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粘稠的墨汁底部,每一次挣扎都耗尽了南离全部的力气。

眼皮重逾千斤,每一次尝试抬起,都换来视网膜上混乱破碎的光斑——惨白的日光灯管,屏幕上密密麻麻跳动的、催命符般的未读邮件图标,还有键盘缝隙里那块没来得及塞进嘴里的、早己冷透的压缩饼干。

“项目…截止…明早…”破碎的念头在缺氧的脑子里打转,随即被一股无法抗拒的黑暗彻底吞噬。

最后一点感知,是胸口那团火烧火燎的剧痛猛地炸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彻底碎裂了。

然后,是永恒的寂静和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微弱的光刺破了黑暗。

南离猛地倒抽一口气,肺叶火烧火燎地疼。

他剧烈地呛咳起来,喉咙里弥漫开一股陌生的、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

沉重的眼皮终于被撬开一条缝,刺入眼帘的却不是办公室那令人窒息的惨白灯光。

光线柔和。

古旧的木质横梁在头顶交错,撑起一片斜斜的屋顶。

阳光从糊着薄薄素纸的雕花木窗格里透进来,在打磨光滑的深色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有种奇异的味道,像是新雨后的泥土混合着某种不知名的、极淡的熏香。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牵扯得全身一阵酸软无力。

低头看去,身上盖着的不是公司统一配发的廉价化纤毯,而是一床触感细腻、绣着繁复云纹的锦被。

身下是宽大的硬木架子床,雕工精细。

“这是…哪儿?”

声音出口,沙哑干涩,带着少年人变声期特有的低沉,却绝不是他自己那被烟酒和熬夜磋磨了十年的破锣嗓子。

一股庞大的、混乱的、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青石镇。

南氏家族。

族长南天正。

主母苏婉。

南离……十六岁。

修炼资质……奇差无比。

五行驳杂,金木水火土五系灵根俱全,偏偏每一系都微弱得可怜,灵气感应迟钝如顽石。

引气入体?

难如登天。

锻体三层?

还是家族资源硬堆上去的,水分大得能养鱼。

“废物少主”,“家族之耻”,“烂泥扶不上墙”……这些刻薄的称呼伴随着一张张模糊又清晰的面孔,在记忆里反复出现。

唯一的光亮,是两道身影。

一道如山岳般沉稳可靠,一道似流水般温柔包容——父亲南天正,母亲苏婉。

他们对这个“废物”儿子,倾注了近乎毫无原则的溺爱。

“嘶……”南离捂住胀痛的额头,倒回柔软的锦枕上,盯着屋顶那根深色的横梁。

信息量太大,冲击得他脑仁嗡嗡作响。

穿越了?

还是魂穿?

从一个被压榨到油尽灯枯的社畜,变成了一个修仙世界的……废柴二世祖?

荒谬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996?

KPI?

永无止境的加班?

通通见鬼去了!

现在他是南离,南氏家族的宝贝疙瘩,一个可以心安理得混吃等死的……废物?

好像……还不错?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荡开了层层涟漪。

紧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经,在确认了“安全”和“被无条件宠爱”的环境后,骤然松弛下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席卷全身,压过了初来乍到的惊疑和混乱。

管他呢!

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天塌下来有爹娘顶着。

南离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把锦被往头上一蒙,准备彻底拥抱这份迟来的“福报”。

意识刚沉入混沌,门外便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又难掩欢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女清脆的嗓音:“少爷?

少爷您醒了吗?

夫人让小芸给您送蜜露羹来啦!”

南离从被子里探出头,看见一个梳着双丫髻、脸蛋圆润、眼睛又大又亮的少女,端着个白玉小盅,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正是记忆里那个忠心耿耿的小侍女,小芸。

“少爷,您可算醒啦!”

小芸见他露头,立刻笑弯了眼,献宝似的把白玉盅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揭开盖子。

一股温润清甜、夹杂着淡淡灵草香气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勾得南离空空如也的胃袋一阵蠕动。

“夫人天没亮就起来熬的,用的是后山刚采的‘晨露花’芯子,最是滋养神魂呢!

夫人说了,让您趁热喝。”

滋养神魂?

南离心里嘀咕,大概是对他这个“灵魂穿越者”歪打正着了。

他坐起身,接过小芸递来的玉勺,舀了一勺。

淡金色的羹汤入口温润,清甜不腻,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西肢百骸都仿佛被熨帖了一遍,连带着脑子里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都安稳了不少。

“嗯,好喝。”

南离含糊地应了一声,大口吃起来。

这可比冷掉的压缩饼干和齁甜的速溶咖啡强了一万倍。

“少爷喜欢就好!”

小芸开心极了,在旁边叽叽喳喳,“对了对了,今天镇东头李记点心铺子出了新花样的‘灵豆酥’,听说可香了!

还有,西市那边新来了一班耍傀儡戏的,傀儡做得跟真人似的,可神奇了!

少爷,您要是闷了,待会儿小芸陪您去看看?”

南离一边喝羹,一边嗯嗯啊啊地应着。

这种被人伺候着、操心着吃喝玩乐的米虫生活,简首是他上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天堂。

社畜的灵魂在安逸的糖衣炮弹下迅速堕落。

一碗蜜露羹刚见了底,门外便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门外大片的光线。

来人约莫西十许,面容方正,浓眉如墨,眼神沉稳而锐利,不怒自威。

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深青色锦袍,腰间束着玉带,正是南氏家族族长,南天正。

他站在那里,便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周身隐隐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那是属于金丹修士的威仪。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南离身上时,那股慑人的威严瞬间冰雪消融,只剩下纯粹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醒了?”

南天正大步走进来,声音浑厚,带着暖意。

他扫了一眼空了的玉盅,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你娘熬的东西,总是最对你胃口。”

“爹。”

南离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记忆融合后的本能反应很自然。

他放下勺子,心里还有点打鼓。

这位便宜爹的气场实在太足了,哪怕收敛了,也让他这个“冒牌货”有点发怵。

南天正走到床边,蒲扇般的大手自然地落在南离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一股温厚醇和的灵力悄然渡入,在南离体内转了一圈,似乎在探查他的身体状况。

那灵力暖洋洋的,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感。

“嗯,气息比昨日平稳些了。”

南天正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莹白的小玉瓶,不由分说地塞进南离手里。

“拿着,新得的‘固本培元丹’。

你娘说上次那瓶快吃完了吧?

这个药性更温和些,每天一粒,莫要忘了。”

固本培元丹?

南离捏着冰凉温润的玉瓶,记忆里这东西可不便宜,对改善资质虽然效果微弱,但确实是滋养身体、巩固根基的好东西。

在南家,这算是紧俏资源。

可南天正给他,就像给颗糖豆似的随意。

“谢谢爹。”

南离低声道,心里有些复杂。

这无条件的溺爱,沉甸甸的。

“一家人,说什么谢。”

南天正摆摆手,目光扫过南离还有些苍白的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语气随意地问:“今日感觉如何?

若是精神尚可,想不想出去走走?

后山溪水清冽,或是去镇上逛逛新开的铺子也成。

让南虎带几个人跟着你。”

出去?

南离脑子里立刻闪过原主那点可怜的修为和“废物”的名头,再想想记忆里青石镇那些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顿时兴致缺缺。

出去看风景?

哪有躺着舒服!

“爹,外面日头大,懒得出门。”

南离打了个哈欠,身体往后一倒,又歪回柔软的锦枕上,一副被抽了骨头的惫懒模样,“我就想…在屋里待着,睡个回笼觉。”

他努力模仿着原主那副被宠坏了的、有气无力的调调。

南天正看着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非但没有半分不悦,眼底反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放松?

仿佛儿子能这么安然地躺着,就是最好的状态。

“也好。”

南天正点点头,语气温和得近乎宠溺,“身子要紧,想歇着便歇着。

缺什么,只管跟你娘说,或是吩咐小芸去办。”

他又拍了拍南离的肩,“好好歇着。”

说完,南天正转身大步离去,魁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留下满是沉凝又温和的气息。

南离捏着那瓶价值不菲的丹药,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那点刚冒头的复杂情绪,迅速被一种巨大的、近乎堕落的安逸感淹没。

不用早起打卡,不用熬夜赶工,不用看老板脸色,不用为KPI发愁……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爹娘还把你当眼珠子似的护着。

这废柴日子……真他娘的香啊!

他美滋滋地把玉瓶塞进枕头底下,拉高锦被,准备实践“回笼觉”的伟大计划。

社畜的终极梦想,不就图个躺着有钱花么?

现在梦想照进现实了,管他什么灵根资质、修仙大道!

先享受了再说!

就在南离意识即将滑入香甜梦乡的边缘,门外廊下,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顺着门缝飘了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天正,刚收到飞羽传讯,黑石岭那边的药田…昨夜又被毁了一片,看守的南七…重伤,怕是废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家族里一位长老。

短暂的沉默。

南离能想象父亲此刻紧锁的眉头。

“手法?”

南天正的声音压得更低,沉得像块铁。

“和上两次一样,干净利落,不留活口。

残留的气息…很邪门,阴冷刺骨。

还有…”长老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惊疑,“现场…又找到了一小撮黑色的…丝线,像是什么毒蛛的丝,坚韧异常,寻常刀剑难伤。

我从未见过。”

“黑狱魔蛛丝…”南天正的声音透出冷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又是它!

查!

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真当我南天正是泥捏的不成?”

脚步声匆匆远去,交谈声消失了。

只剩下窗外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衬得房内愈发安静。

南离裹在柔软温暖的锦被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却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黑色丝线?

毒蛛丝?

父亲语气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青石镇,南家,这片看似安宁祥和的桃源…底下似乎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汹涌的疲惫和暖融融的被窝打败了。

天塌下来,有爹顶着呢。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带着阳光和熏香味道的枕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关我屁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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