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诅咒你…… ”还没说完就被花城挥手清理掉了,掉在地上一面铜镜。
谢怜正觉好奇,伸手捡起 ,手刚触碰到镜面,就听花城:“哥哥!
别碰!”
“咔。”
镜面裂开细纹的刹那,谢怜只觉得五脏六腑被猛地攥紧。
视野急速矮化,宽大的婚服突然变成沉重的裹尸布将他压倒。
挣扎着从红衣堆里爬出来时,他看见自己缩成幼童的手掌,却叫出来一声奶声奶气的“三郎?”
谢怜蹲下研究片刻,才认出那是上古法器“溯时镜”,身体缩回八岁幼童形态,法力暂时被封存。
“无妨。
几日后便会恢复,”花城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竟没想到哥哥小时候长得……” 谢怜抬起头,眨着大眼,用稚童的声音问:“三郎,我丑吗?”
随后花城接上,“可爱。”
看着谢怜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怜顿时脸就红了:“三郎!”
“我的错,哥哥。”
“我不信你了!”
“哥哥,信我” 听着如此熟悉的对话,两人都笑了起来。
清朗的成年男声与软糯的童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千灯观,连西周的长明灯似乎都因此闪烁得更加温暖柔和。
笑过之后,花城看着眼前这个只到他膝盖高、裹在他宽大婚服里的小小谢怜,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强忍着再次大笑的冲动,以免他害羞的哥哥真的变成一只熟透的小虾米。
“哥哥,”花城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但其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你先从这堆衣服里出来,当心绊倒了。”
说着,他极其小心地俯身,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稀世珍宝,轻柔地将那一大团红衣连带里面的小娃娃一起抱了起来,走到观内常备的软榻边坐下,然后将谢怜从层层布料中“剥”了出来。
小小的谢怜坐在柔软的榻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素白的里衣——此刻也显得过于宽大,领口滑下一边,露出圆润小巧的肩头,袖子长得完全盖住了他的手,只剩下几根***的手指尖在外面。
乌黑柔软的发丝衬得小脸愈发白皙,那双清澈的眼睛因为刚才的玩笑和羞涩显得湿漉漉的,比平时大了不少,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花城。
花城觉得自己的心口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用指尖将谢怜滑下的衣领拉好,又仔细地替他挽起过长的袖子,一圈,两圈,首到露出那双小小的、软乎乎的手。
“哥哥稍坐片刻。”
花城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起身走到内室,不多时便拿了一套小小的衣物出来。
料子是顶级的云锦,柔软亲肤,颜色是谢怜常穿的月白,上面用同色丝线绣着若隐若现的祥云纹,针脚细密,一看便是极好的手艺。
“这是我方才用法力临时改的,哥哥先将就穿。”
花城蹲在榻前,拿起那件小上衣,耐心地帮谢怜穿上。
变小后的谢怜似乎反应也慢了些,乖乖地抬起胳膊,任由花城摆布,只是小脸依旧微红。
花城的手指偶尔划过他温热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好了。”
花城替他系好最后一根衣带,退后一步端详。
小小的谢怜穿着合体的月白小袍子,坐得端端正正,因为身量太小,两条小腿甚至够不到地面,在空中轻轻晃悠。
配上那副努力想维持平日淡然、却因孩童样貌而显得格外认真的表情,实在是…… 花城果断又掏出了留影珠。
“三郎!”
小谢怜立刻***,声音奶凶奶凶的,伸出小手想去够那颗珠子,奈何胳膊太短,根本够不着。
“好,不拍不拍。”
花城从善如流地收起珠子,眼里的笑意却更盛。
他变戏法似的又从袖中摸出一个小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做成花瓣形状的精致糖糕,散发着甜蜜的香气。
“哥哥饿不饿?
尝尝这个,鬼市新来的点心师傅做的,应该合你口味。”
小巧的鼻翼微微动了动,谢怜的目光被那诱人的点心吸引了过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小手拿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糖霜沾了一点在他的嘴角,他自己却毫无察觉。
花城看得有趣,伸出拇指,极其自然地替他揩去那点糖渍。
指尖温热的触感碰到软软的脸颊,谢怜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了,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粉色。
一时间,千灯观内安静下来,只剩下长明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小孩子细微的咀嚼声。
气氛温馨得让人沉醉。
吃完一块糖糕,谢怜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抬头看向一首守在一旁、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的花城,用恢复了平静但仍奶声奶气的声音问道:“三郎,这几日……我需做些什么?”
他看起来有点苦恼,似乎觉得变小了会耽误正事。
花城忍俊不禁,屈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哥哥什么都不用做。”
他想了想,眼中闪过促狭的光,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大秘密:“如果实在无聊……哥哥可以试试命令我。
比如,‘三郎,给我念话本’,或者‘三郎,背我出去看灯’。”
他模仿着小孩子可能有的语气,眼里满是纵容和宠溺,“我现在肯定比任何时候都听话。”
谢怜想象了一下自己用现在这副样子发号施令的场景,刚刚褪下红晕的脸又热了起来,小声嘟囔:“……这成何体统。”
“怎么不成?”
花城理首气壮,“夫君听娘子的话,天经地义。”
他特意强调了“娘子”两个字,果然看到小谢怜的耳朵更红了。
“你……!”
小谢怜似乎想瞪他,但那眼神实在没什么威力,反而更像撒娇。
花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千灯观里回荡。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小小的、软软的谢怜抱进怀里,像揣着什么绝世宝贝一样,满足地喟叹一声。
“哥哥,”他在那柔软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吻,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就这样很好。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让我照顾你几天,好不好?”
谢怜靠在温暖可靠的怀抱里,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熟悉安心的气息,那点微不足道的羞窘渐渐消散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用小胳膊回抱住花城,把脸埋进了那片红衣里。
“嗯。”
窗外月色正好,观内灯暖人安。
至于恢复之后的事,那就等恢复之后再说吧。
彩蛋:(场景:千灯观偏殿,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暖融融的光斑)小谢怜正盘腿坐在厚厚的绒毯上,表情严肃地跟一盘精致的玉露糕“搏斗”。
点心做得有点大,他两只小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啃,吃得格外认真,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储存食物的小仓鼠。
花城斜倚在旁边的软榻上,一手支着头,目光片刻不离,嘴角噙着压不住的笑意。
他看得心头发痒,忍不住伸出手指,极轻极快地戳了一下那鼓鼓的腮帮子。
“唔!”
小谢怜没防备,被戳得哼了一声,抬起沾着些许糕点碎屑的小脸,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疑惑地望向花城,仿佛在问:“三郎,你做什么?”
花城被这眼神看得心都要化了,面上却故作无辜,眨了眨眼:“哥哥脸上沾了东西,我帮你擦掉。”
说着,拇指指腹轻柔地揩过他的嘴角,带走那根本不存在的碎屑。
小谢怜信以为真,乖乖让他擦,还含糊地说了声:“谢谢三郎。”
擦完了,他低头继续和玉露糕“奋战”。
花城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和那节白皙脆弱的后颈,心里那点恶劣的趣味又冒了出来。
他悄悄伸出手,用指尖极轻极快地挠了一下那截后颈。
“呀!”
小谢怜猛地一缩脖子,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手里的玉露糕差点掉在毯子上。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花城己经迅速收手,换上了一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甚至微微蹙眉,关切地问:“哥哥怎么了?
是不是有蚊子?”
小谢怜:“……”他盯着花城看了三秒,那双大眼睛里慢慢浮现出一点了然的、又带着点无奈的神色。
他虽然变小了,心智受些影响,但又不是真的八岁小孩,更何况对方是花城。
只见小谢怜默默地把啃了一半的玉露糕放到旁边的小碟子里,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他转过身,面对着花城,忽然张开短短的手臂,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说:“三郎,要抱。”
花城一愣。
小谢怜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姿势,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小小的、不易察觉的撒娇:“现在就要抱。”
这下轮到花城心跳漏了一拍。
他哪受得了这个,立刻俯身将软乎乎的小身子整个捞进怀里,紧紧抱住,恨不得揉进骨血里。
小谢怜顺从地让他抱着,把小下巴搁在花城肩上,然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慢吞吞地、带着点小得意地小声说:“这样…三郎就…挠不到了吧。”
花城:“!!!”
一秒的怔愣后,巨大的狂喜和爱意瞬间淹没了花城。
他把脸埋在小谢怜带着奶香和点心甜味的颈窝里,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发出闷闷的、愉悦至极的低笑声。
他的哥哥,怎么能这么……可爱!
小谢怜感觉到他笑得厉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似乎目的达到了,于是也安心地靠在他怀里,伸出小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花城的背。
阳光暖暖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空气里都仿佛飘满了甜香的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