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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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的杂音,像是有根生锈的铁丝在反复刮擦磁头,

每一下都带着金属断裂般的尖啸。我伸手拍了拍机身,塑料外壳的温度低得像块冰,

电流声非但没减弱,反而愈发尖利,最后拧成一串女人的呜咽 —— 那哭声裹着水汽,

像是从浸了水的棉絮里挤出来的,黏糊糊地贴在耳膜上,又在午夜零点的钟声里倏地消失,

仿佛从未存在过。副驾驶座的堂哥猛地抽搐了一下,

指间的烟卷在深灰色裤腿上烫出个焦黑的小洞。火星子钻进布料纤维时,

他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弹起来,慌忙用指甲掐灭火星,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着,

吐出的半截烟圈没等散开,就被从车窗缝灌进来的冷风撕成了碎片。"快到了。

" 他的声音发紧,像是嗓子眼里卡着团湿棉花。我转动方向盘避开路中央的坑洼,

轮胎碾过碎石的瞬间,车身剧烈颠簸,远光灯扫过路边的水杉树。

那些树干笔直得像插在地里的棺材,枝桠在引擎盖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时而像无数只手在拍打车窗,时而像孩童细瘦的胳膊在风中摇晃。仪表盘的绿光里,

里程数刚好跳到 14.4 公里,

与导航显示的剩余距离分毫不差 —— 可屏幕上本该指引方向的箭头,此刻正原地打着转,

红亮的三角尖撞来撞去,活像只被粘在蛛网上的飞蛾,翅膀扇动的频率越来越慢。"关了吧。

" 堂哥突然按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黏腻冰凉,汗湿的皮肤下青筋突突地跳,

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这地方的信号,都是些不该听的东西在说话。"我刚按下电源键,

后视镜里就掠过一团白影。那影子快得像道闪电,

却在视网膜上留下灼烧般的印记 —— 像是个没穿衣服的孩子,光着脚在路边跑。

急打方向盘的瞬间,车头险些撞上桥栏,轮胎碾过碎石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像是骨头被生生磨碎。借着倒车镜的余光,我看见桥身两侧爬满墨绿色的苔藓,

湿漉漉地往下淌着水,石缝里嵌着些灰白的碎屑,细看竟像是孩童的指骨,

指节处还留着没磨平的小坑。"柴桥。" 堂哥的声音贴着耳根传来,带着股潮湿的霉味,

像是从腐烂的木头里渗出来的。"光绪年间修的,原本是木桥,木头早烂光了,

就剩这些石头骨头。" 他说着往窗外啐了口唾沫,那口唾沫没等落地,

就被风卷着贴在了桥栏上,顺着苔藓的纹路慢慢渗了进去。

桥面的石板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稠得像未干的血。车轮碾过时发出 "咕叽" 的声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吮吸。我屏住呼吸数到第七块石板时,

鼻腔突然被一股甜腻的气味灌满 —— 是桂花香,浓得发腻,

混着河底淤泥的腥气直往天灵盖冲。这味道太不合时宜了,九月的晚风早该带着凉意,

怎么会有桂花在深冬的午夜盛开?"别看水里。" 堂哥的手肘死死抵住我的肋骨,

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头嵌进我的肉里。可我已经看见了 —— 桥墩的阴影里浮着一团黑发,

随着水波一荡一荡,发丝间缠着些水草,像株正在疯狂生长的水藻。有那么一瞬,

水面突然亮起双眼睛,瞳孔是浑浊的灰绿色,眼白处爬满红血丝,正透过涟漪朝我眨了眨。

那眨眼的频率很慢,眼皮掀起时,能看见眼底沉着层厚厚的淤泥。车子冲过桥尾的刹那,

哭声终于清晰起来。不是女人的啜泣,倒像是无数根细针在同时刺气球,尖锐又细碎,

顺着车窗缝往耳朵里钻。

我摸向车门锁的手指突然僵住 —— 门把手上不知何时缠了圈湿漉漉的头发,黑得泛着青,

末端还沾着片指甲盖大小的婴儿指甲,粉白的月牙上带着丝暗红的血痕。"它跟着来了。

" 堂哥的声音在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

布面上绣着的八卦图早已褪色,边角磨出了毛边。层层揭开后,露出块发黑的桃木片,

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有些笔画像是被虫蛀过,豁开一个个小缺口。

"我爹说这是当年秀莲上吊的那棵老桃树心做的。" 他的指尖划过符文时,

桃木片突然烫了一下,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午夜来到这个地方?这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天我正在城里的公寓整理文件,窗外的梧桐叶被冻得发脆,风一吹就哗啦啦往下掉,

像撒了一地碎玻璃。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 "堂哥" 两个字时,

我心里莫名一沉。我们已经半年没联系了,上一次通话还是清明,

他在电话里说老家的桃树开花了,问我回不回去看看。"阿远,你能回来一趟吗?

"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憔悴,每个字都像是从砂纸磨过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背景里隐约有风声,还有种奇怪的 "滴答" 声,

像是水滴落在空桶里。我心里一紧,堂哥是出了名的乐天派,

小时候在山里被蛇咬了都没哼过一声,从没见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哥,出什么事了?

" 我连忙追问,手里的文件夹 "啪" 地掉在地上,A4 纸散了一地,

在空调风里翻卷,像一群受惊的白鸟。他却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楚,

只反复念叨着 "家里出事了"、"你必须回来"。末了,他突然压低声音,

像是怕被谁听见:"村里的娃,又丢了。"挂了电话,我心里像压了块冰。

"又丢了" 三个字像针一样扎着我 —— 我想起小时候听奶奶说过,柴桥附近总丢孩子,

老一辈的人都说是 "水里的东西" 在作祟。我立刻向公司请了假,收拾行李时,

手指止不住地发抖,衣柜最底层翻出的旧外套上,

还沾着去年清明从老家带回来的桃树下的泥土。我和堂哥从小一起长大。

老家在山坳里的王家村,村口那棵老槐树粗得要三个人合抱,树干上挂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

据说是光绪年间立的。我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去了,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去看看,每次回去,

堂哥都会拉着我去后山摘野枣,说那是 "小时候一起偷过的味道"。

这次他如此着急地叫我回去,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长途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五个小时,

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变成矮山,再变成连绵的密林。车过青溪镇时,上来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

怀里抱着个竹篮,篮子上盖着块红布,隐约能看见里面是些小小的虎头鞋。她坐在我旁边,

身上有股烧纸的味道,车子过隧道时,我瞥见她篮子里的虎头鞋在动,

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里面踢蹬。"后生,去王家村?" 老太太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破锣。

我点点头,心里发毛。她咧开嘴笑了,嘴里没牙的牙床陷下去,像个黑洞。"那地方,

最近不太平啊。" 她说着往窗外瞥了一眼,隧道口的风灌进来,掀起她蓝布衫的衣角,

我看见她后腰上别着把青铜钥匙,形状像个缩小的棺材。车子在王家村村口停下时,

天已经擦黑了。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趴在地上的巨蟒。远远地,

我就看到堂哥站在槐树下等我,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

肩膀微微耸着,像只受了伤的狼。他比我印象中憔悴了很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眼下的乌青深得像被人打了一拳,头发也乱糟糟的,粘成一绺一绺,像是好几天没洗过。

"阿远,你可算回来了。" 看到我,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往前跑了两步,

军大衣的下摆扫过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但他眼神里的恐惧却丝毫未减,

瞳孔缩得像针孔,不停地往我身后瞟,像是怕有什么东西跟着我。"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 我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急切地问道。寒风卷着碎雪吹过来,落在脸上像小刀子。

堂哥沉默了片刻,牙齿咬着下唇,直到咬出个红印才缓缓开口:"是村里的事。最近三个月,

已经丢了三个娃了。" 他往村里指了指,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村里的房屋都黑着灯,

只有几家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像濒死的眼睛。"都是五六岁的男娃,

都是在柴桥附近丢的。""柴桥?" 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像块沉在水底的石头,

猛地从记忆里浮了上来。"就是村外那座老石桥,你小时候还偷偷去过,

被奶奶追着打了半条街。" 堂哥提醒道,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这才想起来。

那座桥确实有些阴森,桥身爬满藤蔓,桥下的河水总是黑沉沉的,哪怕晴天也泛着绿光。

小时候大人们都不让我们靠近,说桥底下 "有水鬼"。有一次我和堂哥偷偷跑去,

刚摸到桥栏,就听见水里传来小孩的哭声,吓得我们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当晚我就发了高烧,

梦里全是冰冷的手在抓我的脚。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真的会出事。"那你叫我回来,

是因为......" 我疑惑地看着堂哥,他的脸色在暮色里白得像纸。"我怀疑,

这件事跟我们家有点关系。" 堂哥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要被风声吞没。他往四周看了看,

确定没人后,才凑近我耳边:"我爹临终前跟我说过,

我们家祖上和柴桥的一个女人有过一段渊源,还说如果以后村里出了怪事,

特别是跟孩子有关的,可能需要我们来解决。"我听得一头雾水。祖上的渊源?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但看着堂哥严肃的表情,

他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铺开,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接下来的两天,

堂哥带我走访了村里的一些老人。村子里静得可怕,家家户户都关着门,

门缝里偶尔透出点灯光,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连狗叫声都没有。堂哥说,自从丢了孩子,

村里人就不怎么出门了,太阳一落山就锁门,夜里谁家也不敢点灯,

怕 "那东西" 循着光找来。我们第一个找的是村西头的刘老太。她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人,

今年已经九十二岁了,听说年轻时见过秀莲。刘老太的家在半山坡上,是间低矮的土坯房,

门口堆着些干枯的艾草,据说能辟邪。堂哥敲了半天门,门才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刘老太的脸从缝里露出来,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雾。"是二柱家的娃啊。" 她认出了堂哥,

把门缝开大了些。屋里黢黑一片,只有灶台上点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在风里摇晃,

把墙上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刘奶奶,我们想问问秀莲的事。" 堂哥的声音很轻,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刘老太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拐杖 "咚" 地戳在地上,

火星子从灶膛里跳出来,落在她的蓝布裙上。"别提那个名字!" 她突然拔高声音,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那是个苦命的女人,也是个讨债的鬼!"堂哥连忙安抚她,

给她递了支烟虽然她早就不抽了,又说了些宽心的话。刘老太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照亮了她脸上的皱纹,那些沟壑里像是藏着无数个故事。

"秀莲啊......" 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股陈腐的气息,"那可是个俊姑娘,

邻村的,眼睛亮得像山泉水,一笑能让田埂上的花都开了。"秀莲原本是邻村李家坳的人,

家里是种桂花的,每到秋天,她家院子里的桂花香能飘出半里地。她十六岁那年,

在镇上的***上认识了王二柱 —— 也就是堂哥的太爷爷。王二柱是个老实巴交的樵夫,

个子不高,皮肤黝黑,但力气大,为人实在。他第一次见秀莲,就看呆了,

手里的柴刀 "哐当" 掉在地上,差点砸了自己的脚。两人处了半年,就成了亲。

婚礼很简单,王二柱用扁担挑着两床被子,就把秀莲娶回了家。虽然日子过得清贫,

但夫妻俩感情很好。王二柱每天天不亮就上山砍柴,

回来时总会给秀莲带朵野花;秀莲则在家织布做饭,把小小的土坯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村里人都说,从没见过那么恩爱的夫妻,就连拌嘴都带着笑。"可好景不长啊。

" 刘老太往灶膛里吐了口唾沫,火苗 "噗" 地窜了起来,"结婚才一年多,

二柱就出事了。"那天是个阴天,王二柱去后山砍柴,说是想多砍点,

换钱给秀莲买块新布料。结果直到天黑都没回来,村里人打着火把去找,

最后在悬崖下找到了他 —— 人已经没气了,手里还紧紧攥着束刚开的野蔷薇,

那是秀莲最喜欢的花。秀莲悲痛欲绝,整整三天没吃没喝,眼睛哭得像核桃,

嗓子哑得说不出话。那时候,她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村里人都劝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要好好活着。她才慢慢缓过来,只是再也没笑过,每天坐在门口,望着王二柱上山的方向,

一看就是一整天。十月怀胎,秀莲生下了一个男孩。那孩子长得虎头虎脑,

特别是右脚的小脚趾上,有颗鲜红的痣,像颗小小的朱砂。

孩子的出生给秀莲带来了一丝慰藉,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孩子身上,

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 "小石头",希望他能像石头一样结实。小石头长到一岁时,

已经会咿咿呀呀地叫 "娘" 了,还会摇摇晃晃地走路。秀莲走到哪就把他带到哪,

用块蓝布把他裹在怀里,像揣着块稀世珍宝。"出事那天,是二柱的头七。

" 刘老太的声音开始发颤,手里的拐杖不停地敲着地面,"秀莲抱着小石头去给二柱上坟,

回来的时候路过柴桥。"那天傍晚,天阴得厉害,像是要下雨。秀莲抱着孩子走在桥上,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 像是有人在水里吹气,"咕嘟咕嘟" 的。

她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但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加快脚步想赶紧回家,可就在这时,怀里的小石头突然哭了起来。那哭声很奇怪,

不是平时的哭闹,而是尖厉的尖叫,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秀莲心里慌了神,低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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