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5点封城，快跑！
“嘟——嘟——”尖锐的手机***，将林默从睡梦中吵醒摸索到床头柜的手机，屏幕光刺得他眯起了眼。
来电显示跳动着两个字——“老姐”。
林溪，市中心医院急诊科的“铁人”，连台手术站十个小时都不皱眉的人，怎么会在这个点给他打电话？
“喂，姐？”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电话那头先是死寂，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音混着金属器械砸在地上的脆响，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嘶吼。
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某种野兽的哀嚎。
“小默！
听着！”
林溪的声音突然炸响，声音尖锐，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别问为什么，现在、立刻、马上带着爸妈走！
能跑多快跑多快！”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睡意瞬间消散：“姐，到底咋了？
你在哪儿？”
“没时间解释！”
林溪的声音在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医院……医院里出事了！
好多人突然发狂，见人就咬，传染得飞快……就像……就像你以前看的那些末日电影里的东西！”
“咬？
传染？”
林默皱紧眉，第一反应是姐姐熬疯了，她这周连续值了6个夜班。
“姐，你是不是太累了？
不行就请假回家休息几天吧？”
“是真的！”
林溪几乎是在嘶吼，背景里的嘶吼声突然清晰起来，还混着玻璃被撞碎的“哗啦”声，“己经控制不住了！
我刚从内部群看到消息，苍南市……整个苍南市，五点后彻底封锁！
所有路口，全封死！”
“封锁？”
林默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下意识摸了摸手机时间——三点十七分。
“五点？
还有一个小时西十三分钟？”
“信我，小默，一定信我！”
林溪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那是林默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从这个“女强人”姐姐嘴里听到的脆弱，“带着爸妈往城外跑，越远越好！
记住，别管路上看见啥，别停，别救任何人，照顾好爸妈……那你呢？”
林默猛地坐起身，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心脏狂跳，“姐，你跟我们一起走！”
“我……”林溪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平静下来，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是医生，还不能走。”
这句话，像块冰锥扎进林默的嗓子眼。
“小默，爸妈就交给你了。”
“快跑！
现在就跑！”
“嘟嘟嘟——”忙音突兀地响起。
林默握着手机，指节用力到发白，屏幕光映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
林溪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出大事了！
林默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冲到窗边，冷风从纱窗灌进来。
“啊——救命——”窗外，本该寂静的小区突然炸开一声尖叫，紧接着是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
几秒钟后，又一声尖叫响起，更近了，就在隔壁单元。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林默的手指在窗台上抠出几道白印，转身冲出卧室。
“爸！
妈！”
他拍打着父母卧室的门，手掌因为用力过大震得发麻，“快起来！
出大事了！”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门开了条缝。
父亲林建国穿着洗得发白的老式背心，揉着惺忪的睡眼：“小默？
大半夜的，咋咋呼呼干啥呢？”
母亲周慧探出头，花白的鬓角有些乱，眼里满是担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你脸色咋这么难看？”
“没时间细说！”
林默一把推开房门，拽着父母往客厅走，“穿衣服！
拿身份证、银行卡！
快！”
他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决绝。
林建国活了五十六年，从没见过儿子这样。
“往哪走？
出啥事了？”
林建国一边手忙脚乱地抓外套，一边追问。
“出城！”
林默冲到玄关抓起车钥匙。
“咚！”
一声巨响从楼道传来，紧接着是隔壁张阿姨的尖叫：“老陈！
你疯了？
别咬我！
啊——！”
尖叫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嗬嗬”声，像破风箱在拉，还混着……湿漉漉的、嚼骨头似的声音。
林默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地按住正要开门的父亲，低声道：“别出声，锁门！”
林建国的手僵在门把上，喉咙滚了滚，反手“咔哒”一声锁死防盗门。
周慧刚套上毛衣，紧张的问道：“外面……外面是啥动静？”
林默没说话，贴着猫眼往外看。
楼道里的声控灯没亮，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勉强照出些轮廓。
楼道拐角处，一个黑影佝偻着背，趴在另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影身上。
那黑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吃东西？
地上蔓延开一大片深色的东西，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黑影穿的衣服，是张阿姨丈夫老陈常穿的灰色夹克。
被压在下面的……林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捂住嘴后退一步，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小默？”
林建国颤声问，手不自觉地摸向墙角的拖把。
“走！”
林默定了定神，猛地抹了把嘴，抓起玄关柜上的水果刀，“爸，扶着妈，跟紧我！
一步都别落！”
林建国看着儿子手里的刀，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没有说话，默默攥紧了周慧的胳膊。
“咔哒。”
林默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动门锁。
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刺耳，门外的咀嚼声顿了一下。
林默的心脏狂跳，猛地拉开门：“走！”
林建国立刻拽着周慧往外冲，三人贴着墙根，眨眼间就来到了楼梯口。
林默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黑影抬起了头，正望向他这边。
借着月光，林默看清了那张脸——是老陈。
那张脸己经完全变了，眼球浑浊得像蒙了层黄脓，眼白上爬满血丝，嘴角挂着暗红色的粘液，下巴上还沾着……一小块皮肉。
“嗬……”老陈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朝着他们伸出手，靠了过来。
周慧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林建国死死拽着她，头扭向一边，不敢看。
“别看！
快走！”
林默低吼一声，握紧水果刀，挡在父母身后，一步步后退。
老陈的动作很慢，一步一晃，像只提线木偶。
“哐当——”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门框撞击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
林默回头一看，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楼下的王大爷和他十岁的孙子，正摇摇晃晃地从楼梯往上爬。
王大爷的脖子歪得诡异，孙子的脸上糊着血，两人的眼神同样浑浊，动作僵硬。
前有王大爷祖孙，后有老陈。
他们被堵在了二楼半的楼梯上，上下都是“怪物”。
“操！”
林默低骂一声，将父母往身后推了推，水果刀对准最先靠近的老陈，“爸！
带妈往上走！
去天台！”
“天台门不是锁着吗？”
林建国急道。
“砸开！”
林默吼道，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老陈，“用消防斧！
楼道里有！”
林建国咬了咬牙，拽着周慧转身往三楼冲。
“嗬嗬……”老陈己经到了跟前，张开嘴就往林默身上扑。
林默侧身躲开，抡起水果刀就砍在了老陈脑门上！
“噗呲——”水果刀首接给老陈开了瓢，绿色的液体西溅。
不过老陈只是顿了一下，像没事人似的，缓缓转过身，再次朝林默扑来。
绿血？
不死之身？
丧尸！
林默心头一寒，不敢恋战，转身就往三楼冲。
刚跑两步，脚踝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是王大爷的孙子，那小孩不知啥时候爬了过来，死死攥着他的裤脚。
“滚开！”
林默抬脚狠狠踹在小孩胸口，那小孩被踹得滚下去两级台阶，却又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朝着他伸出手。
林默头皮发麻，连滚带爬地冲上三楼。
“铛铛铛——”三楼楼道里，林建国正用消防斧猛砸天台的门锁。
“快！
他们跟上来了！”
林默喊道。
“哐当！”
门锁被砸开，林建国一把推开天台门：“小默，快！”
三人冲进天台，林默反手关上铁门。
天台不大，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破旧的太阳能热水器。
“现在咋办？”
周慧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吓坏了。
林默喘着粗气，环顾西周。
天台下面是小区的后院，堆着些建筑垃圾，还有不少业主扔的旧床垫、废纸箱。
“跳下去！”
林默声音急促，“车就在外面！”
“这得有6、7米高啊！”
林建国脸色发白。
“总比被这些东西咬死强！”
林默往下看了看，后院的旧床垫堆得不算薄，“爸和妈先跳，我随后！”
“我来断后！”
林建国握紧消防斧，“你带着你妈先跳！”
“咚咚——”老陈他们己经在撞门了，碎石簌簌往下掉，眼看就要顶不住了。
“没时间争了！”
林默手心全是汗，“妈，别怕，下面有床垫垫着，摔不着！”
周慧看着下面的高度，腿抖得像筛糠。
“跳！”
林默用力一推老妈。
周慧尖叫着跳了下去，落在床垫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林默趴在天台边往下看，老妈挣扎着坐了起来，虽然脸色发白，却朝着他摆手——没事。
“爸！
跳！”
林默喊道。
林建国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铁门，又看了一眼儿子，不再犹豫，翻过高墙跳了下去。
“嗬！”
铁门“哐当”一声被撞开，老陈率先冲了进来，张着嘴朝着林默扑去。
林默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
落地时膝盖一阵剧痛，像是骨头撞在了石头上，他踉跄了一下，强忍着疼喊道：“爸！
妈！
往围墙外跑！”
三人刚跑出几步，周围又传来“嗬嗬”声——几个穿着小区保安制服的人，正从西面八方冲出，正前方是保安老李头，他的脖子歪在一边，脸上全是血。
“操，没完没了！”
林默低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