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遇刺,我相公为护寡嫂,将我推至她身前挡刀。利刃只偏心脏两寸,我险些丧命。
事后找他质问,他却冷漠解释, [阿嫂身怀六甲。她腹中乃是我大哥最后的血脉,
你既为宋家未来媳妇,难道不该护卫长孙吗?第一章:血色姻缘"夫人,您慢些走,
这石子路滑。"我扶了扶鬓边的珠钗,对丫鬟碧桃微微一笑:"无妨,
今日赏花宴来了不少贵客,我们宋府可不能失了礼数。"三年前嫁入宋家时,
我还是户部尚书闻家的掌上明珠,而宋砚不过是个六品小官。父亲看中他的才华,
认为他必成大器,才将我许配给他。婚后,宋砚确实步步高升,如今已是四品大员,而我,
也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贤内助的角色。转过回廊,
远远看见丈夫宋砚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的寡嫂温氏。那女子腹部隆起,
约莫有五六个月的身孕。自从宋砚的大哥战死沙场后,这位寡嫂便住进了宋府,
成了宋砚心头最要紧的人。"夫君。"我上前行礼。宋砚头也不抬,
全神贯注地为温氏调整披风:"阿嫂,风大,小心着凉。"温氏羞涩一笑,
这才转向我:"弟妹来了。"我强压心中酸涩,正要说话,忽然一阵骚乱从花园方向传来。
"有刺客!保护大人!"刹那间,一道黑影从假山后窜出,明晃晃的刀刃直指宋砚!
"砚弟小心!"温氏惊叫一声。我本能地要拉开丈夫,却见宋砚猛地转身,
一把将温氏护在身后,同时——竟将我推向那寒光凛凛的刀锋!
"噗嗤——"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我低头,看见一截染血的刀尖从胸前透出,
鲜红的血顺着锦缎衣裳蜿蜒而下,滴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凋零的牡丹。"保护夫人!
"混乱中,我听见宋砚的喊声。视线模糊间,我看见丈夫紧紧搂着温氏退到安全处,
他一手护着她的肚子,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紧张与关切。而我,他的结发妻子,
正被刺客的刀钉在原地,生命随着鲜血一点点流逝。"宋...砚..."我艰难地伸出手,
却见他头也不回地带着温氏消失在假山后。黑暗吞噬了我的意识。"夫人!夫人您终于醒了!
"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碧桃哭肿的双眼。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我艰难地动了动嘴唇,
却发不出声音。"别动,伤口会裂开的。"碧桃急忙按住我,"您昏迷了整整七日,
太医说那刀偏心脏只差两寸,能活下来真是菩萨保佑。"我环顾四周,房间里冷冷清清,
没有丈夫的身影。"大人呢?"碧桃神色一僵:"大、大人他...在照顾温夫人。
太医说温夫人受了惊吓,胎象不稳..."我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的丈夫,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刀口,只为保护另一个女人。
"去请大人来,就说我醒了。"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碧桃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我望着床顶的纱帐,第一次认真思考这段婚姻的意义。约莫一个时辰后,脚步声传来。
宋砚一身官服,显然是刚从衙门回来。"你醒了。"他站在床前,
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太医说你命大,好生养着吧。"我强撑起身子,
胸口传来剧痛:"为什么?"宋砚皱眉:"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推我挡刀?
"我直视他的眼睛,声音颤抖,"我是你的妻子啊!"宋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随即恢复平静:"阿嫂身怀六甲,她腹中是我大哥最后的血脉。你作为宋家主母,
难道不该护卫宋家长孙吗?"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我心里。我忽然想笑,却牵动了伤口,
变成一阵剧烈的咳嗽。"你...你可曾想过,我可能会死?
"宋砚整了整衣袖:"你不是没死吗?阿嫂若有个闪失,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大哥?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府里事多,我近日就不来看你了。
"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我怔怔地望着床顶,
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在宋砚心里,我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碧桃红着眼眶进来:"夫人,药熬好了..."我摇摇头:"去请我父亲来。
""可是太医说——""现在就去。"我从未用如此强硬的语气对下人说话,
"就说他的女儿,差点被人害死了。"当夜,闻尚书匆匆赶到宋府。听完我的叙述,
父亲脸色铁青。"这个宋砚,好大的胆子!"父亲拍案而起,"我这就去——""父亲,
"我虚弱地打断他,"您觉得,宋砚为何敢如此对我?"父亲沉默了。
我们都清楚答案——因为宋砚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而闻家,在朝中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
"昭儿,"父亲最终叹了口气,"眼下朝局动荡,皇上重用新党,我们旧族式微。
宋砚前途无量,这口气...暂且忍下吧。"我看着父亲疲惫的面容,忽然明白了许多事。
政治联姻,从来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女儿明白了。"我轻声说,
"但请父亲记住今日宋家所为。"养伤的日子里,宋砚果真再未踏足我的院子。
倒是温氏来过一次,捧着个食盒,说是亲手做的补汤。"弟妹别怪砚弟,
"她抚着隆起的肚子,眼中含泪,"要怪就怪我吧。这孩子...是宋家唯一的血脉了。
"我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和楚楚可怜的神态,忽然明白了宋砚为何对她如此着迷。
"嫂嫂言重了。"我勉强笑道,"保护宋家血脉,理所应当。"温氏走后,
我将那碗汤原封不动地倒进了花盆。一个月后,我终于能下床走动。那日我特意梳妆打扮,
去书房找宋砚。推开门,却见他正与温氏执手相看,两人之间情意绵绵,哪有什么叔嫂之礼?
"夫君。"我冷冷出声。宋砚慌忙松开温氏的手:"你怎么来了?""妾身来问问,
夫君打算何时给我这个正妻一个交代?"我直视着他,"还是说,宋大人已经忘了,
谁才是你的结发妻子?"温氏捂着脸跑了出去。宋砚脸色阴沉:"闻昭,你别太过分!
阿嫂刚刚丧夫,又怀有身孕,你何必如此刻薄?"我笑了,
笑得胸口伤口隐隐作痛:"我刻薄?宋砚,你推我挡刀时可曾想过结发之情?
你与寡嫂执手相看时可曾记得伦常纲纪?""住口!"宋砚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滚出去!
"我擦掉嘴角的血丝,挺直脊背走出书房。这一巴掌,
彻底打碎了我对这段婚姻的最后一丝幻想。回到院子,我提笔写下一封家书,
让碧桃秘密送回闻府。"告诉父亲,"我平静地说,"他的女儿,不想再做宋家妇了。
"第二章:凉亭对峙伤愈后的第一个清晨,我站在铜镜前,凝视着胸口那道狰狞的疤痕。
它像一条丑陋的蜈蚣,从锁骨下方一直延伸到左胸,时刻提醒着我那个血色弥漫的午后。
"夫人,今日梳什么发髻?"碧桃捧着梳篦轻声问道。"简单些就好。"我抚过那道伤痕,
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今日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碧桃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一声,
灵巧地为我挽起一个低调的圆髻。自从那日书房冲突后,宋府上下对我的态度微妙地改变了。
下人们依旧恭敬,但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与探究。"听说大人昨夜又宿在温夫人院里。
"碧桃低声说着刚打探来的消息,"这已经是连续第七日了。
"我面无表情地往发间插了一支素银簪子:"以后这种事,不必再报。"穿过回廊时,
初夏的风裹挟着花香拂面而来。曾几何时,我也曾在这条路上满心欢喜地等待夫君下朝,
为他备好爱吃的茶点。如今物是人非,这条路走起来竟如此漫长。老夫人院里,
丫鬟们正忙着布置早膳。我刚要行礼,却听见内室传来温氏轻柔的笑声和宋砚温存的低语。
"少夫人来了。"老嬷嬷高声通报,内室的谈笑声戛然而止。片刻后,
宋砚搀扶着老夫人出来,温氏跟在他们身后,腹部比一个月前又隆起不少。她见到我,
立刻低下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儿媳给母亲请安。"我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老夫人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
随即满面笑容地转向温氏:"阿温快坐下,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累着。
"宋砚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全神贯注地为温氏拉开椅子,又细心地在她腰后垫了个软枕。
我默默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直到老夫人似乎突然想起我的存在,
随意地摆了摆手:"你也坐吧。"早膳在诡异的沉默中进行。
老夫人和宋砚不停地给温氏夹菜,询问她夜里睡得可好,胎儿可有动静。
我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砚儿,"老夫人突然开口,"今日不是休沐吗?
带阿温去花园走走,整日闷在屋里对胎儿不好。"宋砚点头称是,
目光终于第一次落在我身上:"你伤刚好,回去歇着吧。"我放下筷子,
直视他的眼睛:"夫君忘了?今日我父亲要来。"宋砚脸色微变。自从我写信向父亲求助后,
这还是闻尚书第一次登门。朝中皆知闻尚书虽权势不如从前,但在清流中仍有不小的影响力。
"闻大人要来?"老夫人皱起眉头,"怎么不早说?""儿媳昨日就禀告过母亲。
"我平静地回答,"想是母亲忙着关心嫂嫂的身孕,忘了这事。"老夫人脸色一沉,
正要发作,管家匆匆进来通报:"老爷,闻尚书大人的轿子到门口了!"宋砚整了整衣冠,
警告地瞪了我一眼,快步迎了出去。老夫人也忙不迭地吩咐下人重新布置茶点,
只有温氏安静地坐在那里,手轻轻抚摸着肚子,眼神晦暗不明。片刻后,
父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身着靛蓝色官服,显然是刚下朝就直接过来了。
我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礼盒的随从——这是做给宋家看的姿态。"闻大人。
"老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父亲草草回礼,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昭儿,伤可好些了?
"我鼻子一酸,强忍泪水:"劳父亲挂念,女儿好多了。"父亲锐利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
在看到温氏隆起的腹部时微微停顿,随即冷笑一声:"宋大人,借一步说话。
"宋砚面色僵硬地领着父亲去了书房。我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果然,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书房里就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老夫人坐立不安,派了几次人去打探,
都被父亲带来的随从拦在门外。"这...成何体统..."老夫人脸色发白,
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温氏突然站起身,捂着肚子轻呼一声。老夫人立刻慌了神:"怎么了?
可是动了胎气?快,快去请大夫!"我看着温氏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笑意,心中了然。果然,
当老夫人派去的人冲向书房时,父亲的随从不再阻拦——谁能阻止他们去请大夫呢?不多时,
宋砚怒气冲冲地回到厅内,身后跟着面色铁青的父亲。"闻大人,"宋砚咬牙切齿地说,
"这是宋某家事,不劳您费心!"父亲冷笑:"宋大人推我女儿挡刀时,
怎么不想想她也是闻家的女儿?"他转向我,"昭儿,收拾东西,跟为父回家。
"我心头一跳,却见老夫人猛地站起来:"不行!闻昭是我宋家明媒正娶的媳妇,
岂能说走就走?""母亲说得对。"宋砚冷冷地说,"闻昭是我妻子,生死都是宋家的人。
"父亲眯起眼睛:"宋大人现在想起昭儿是你妻子了?"眼看两人又要争执起来,
我轻声道:"父亲,女儿没事。既然嫁入宋家,自然该留在宋家。"父亲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至少要等我查清宋砚和温氏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送走父亲后,
宋府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宋砚被老夫人叫去训话,温氏则声称动了胎气回房休息。
我独自来到后花园的凉亭,望着池中游鱼出神。"夫人。"碧桃匆匆走来,低声道,
"查到了些东西。"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从温夫人房里的小丫鬟那儿打听来的。
她说温夫人每月都会收到一封没有落款的信,看完就烧掉。"我展开纸条,
上面只有寥寥几字:"药已备好,按计行事。"心头骤然一紧。这是什么意思?
温氏在谋划什么?正当我沉思之际,一阵脚步声传来。宋砚和温氏并肩走来,
温氏手中捧着一盘新鲜瓜果,见到我,两人明显一怔。"弟妹也在啊。"温氏柔柔一笑,
"砚弟带我来摘些果子,说是对胎儿好。"宋砚皱了皱眉:"你伤刚好,别在这里吹风。
"我慢条斯理地折起纸条收好:"多谢夫君关心。不过太医说多走动有助于恢复。
"温氏将果盘放在石桌上,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我的去路:"弟妹脸色还是不好,
要不要请大夫再看看?""不必了。"我站起身,"嫂嫂还是多关心自己吧,
毕竟..."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的肚子,"宋家血脉要紧。"宋砚脸色一变:"闻昭!
注意你的言辞!"我直视他的眼睛:"我的言辞有什么问题吗,夫君?还是说,
有些事我说不得?"温氏突然轻呼一声,扶住栏杆:"砚弟,
我...我有些头晕..."宋砚立刻紧张地扶住她,对我厉声道:"你先回去!
阿嫂身子不适!"曾几何时,这样的命令我会毫不犹豫地遵从。但今天,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说,回去!"宋砚提高了声音。"凭什么?"我平静地问,
"就凭你是我丈夫?一个把妻子推向刀口的丈夫?一个多月不进妻子房门的丈夫?
"宋砚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没料到我会公然反抗。温氏也愣住了,连装晕都忘了继续。
"闻昭,你别太过分!"宋砚压低声音,"别忘了你的身份!""我的身份?"我轻笑一声,
"宋夫人?还是宋家的挡箭牌?"温氏突然插话:"弟妹,
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她说着就要跪下,被宋砚一把拉住。"够了!
"宋砚怒喝,"闻昭,你给我回房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我看着他暴怒的面容,
忽然觉得无比荒谬。这就是我嫁的男人?一个为了寡嫂可以牺牲妻子的男人?"宋砚,
"我一字一顿地说,"你记住,今日是你逼我的。"说完,我转身离开凉亭,脊背挺得笔直。
身后传来温氏的啜泣声和宋砚的安慰声,但我已经不在乎了。回到院子,
我立刻吩咐碧桃:"去告诉我父亲,我需要他帮忙查两个人——宋砚和温氏的底细,
越详细越好。""夫人,您这是要...?""自保。"我简短地说,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口的伤疤,"顺便,查查那个刺客的下落。"夜深人静时,
我独自坐在灯下,翻看碧桃偷偷从宋砚书房取来的信件。大部分是寻常公务往来,
直到我发现一封没有署名的短笺,上面只有一句话:"大业将成,勿因妇人误事。"妇人?
是指我吗?大业又是什么?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我迅速吹灭蜡烛,屏息静气。片刻后,
一个黑影从窗前掠过——有人在我的院子外监视。我攥紧了手中的信件,心中一片冰凉。
宋砚,你到底在谋划什么?而温氏,又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第二天清晨,
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皇上突然下旨,命宋砚即日启程前往江南治水。更令人惊讶的是,
圣旨特别强调"携眷同行"。"携眷?"宋砚接到圣旨后脸色阴晴不定,"阿嫂有孕在身,
怎能长途跋涉?"传旨太监意味深长地说:"宋大人,圣上说的是'携眷',
可不是'携嫂'。"宋砚脸色一白,连忙跪下:"微臣明白。"太监走后,
宋砚立刻命人收拾行装,却特意吩咐:"给夫人也准备一下,圣命难违。
"我站在廊下冷眼旁观,心中疑云密布。皇上为何突然下这样的旨意?是巧合,
还是有人从中运作?更让我在意的是,温氏听闻这个消息后,竟当场晕了过去。
而当她醒来后,第一句话竟是:"砚弟,你不能去!"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第三章:水路杀机清晨的码头笼罩在薄雾中,我站在甲板上,
看着仆人们将最后几箱行李搬上船。这次江南之行来得突然,
宋砚接到圣旨后不过三日便要启程。"夫人,风大,进舱吧。"碧桃为我披上斗篷,
眼中满是担忧。我摇摇头,目光落在岸上一辆匆匆驶来的马车上。车帘掀起,
温氏苍白的面容一闪而过。她不顾丫鬟阻拦,跌跌撞撞地向码头奔来。"砚弟!
"她声音凄切,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宋砚原本正在与船老大交谈,闻声立刻转身迎上去。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搀扶温氏的样子,胸口那道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阿嫂,你怎么来了?
太医说了你要静养。"宋砚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温氏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泪如雨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那地方水患连连,万一......""胡说什么。
"宋砚打断她,却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有闻昭跟着,圣命难违。你在家好好养胎,
等我回来。"我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场生离死别般的告别。作为宋砚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倒成了拆散他们的恶人。"夫人,该开船了。"宋砚终于想起我的存在,
语气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我沉默地转身进舱。这艘官船不算大,却布置得颇为舒适。
我的舱房与宋砚的相邻,中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墙。船缓缓离岸,
我透过舷窗看见温氏仍站在码头上,一袭白衣在晨风中飘动,
像极了话本里望夫成石的痴情女子。"夫人,喝口热茶吧。"碧桃递上茶盏,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自从圣旨下达,宋府上下议论纷纷。皇上为何特意点名要我同行?
是有人从中作梗,还是别有深意?"去打听一下,这次治水还有哪些官员同行。
"我低声吩咐碧桃,"特别是,有没有睿王府的人。
"碧桃眼睛一亮:"夫人怀疑......"我摇摇头,没有多说。睿王是当今圣上的兄长,
却因生母地位卑微而远离权力中心。朝野皆知他是个闲散王爷,整日游山玩水不问政事。
但父亲上次来访时曾暗示,这位"不着调"的王爷或许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船行一日,
相安无事。宋砚整日与随行的师爷们在舱内议事,连用膳都命人送到房里。我倒乐得清静,
在甲板上看两岸青山缓缓后退。第二日黄昏,变故突生。"夫人!快出来!
"碧桃慌慌张张地冲进舱房,"船底漏水了!"我匆忙跑到甲板上,只见水手们乱作一团,
船身已经开始倾斜。宋砚站在船头厉声指挥,看到我时眼神一冷:"回舱里去!
别在这里碍事!"就在这时,船身猛地一震,我脚下一滑,险些跌入河中。千钧一发之际,
一支长篙伸到我面前。"抓住!"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我本能地抓住长篙,
被一股大力拉到了邻近的一艘小船上。抬头一看,是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年轻船夫,
眉目间却透着一股与衣着不符的贵气。"多谢壮士相救。"我惊魂未定地道谢。
那人却微微一笑:"闻夫人受惊了。"我一愣:"你认识我?"他还未答话,
宋砚的怒喝声从官船上传来:"闻昭!谁让你上别人船的?还不快回来!
"那船夫冲我眨眨眼:"看来尊夫并不关心夫人的安危啊。"我望向官船,
只见宋砚站在船头,脸上满是恼怒而非担忧。船身虽然倾斜,
但漏水似乎已经得到控制——他生气的是我擅自离开,而非我的安全。"壮士如何称呼?
"我突然问道。"在下姓李,行七。"他拱手答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李七?我心中一动。
睿王在族中正是排行第七。正当我想再问些什么,宋砚已经命人放下小船来接我。
那自称李七的船夫也不阻拦,只是在我耳边低声道:"明晚戌时,船靠白鹭镇时,
码头东第三家茶楼。"回到官船上,
宋砚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可知那是什么人就敢上他的船?
万一出了事......""会怎样?"我直视他的眼睛,"会比被夫君推去挡刀更危险吗?
"宋砚脸色铁青,松开我的手:"不可理喻!"那晚,我辗转难眠。半夜时分,
隔壁传来宋砚与师爷的低声交谈。"......必须尽快解决,
到了江南就来不及了......"宋砚的声音压得极低。"大人放心,
白鹭镇已经安排好了......"师爷阴测测地回答,
"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我屏住呼吸,心跳如雷。他们在谋划什么?解决什么?
次日,船行至白鹭镇靠岸补给。宋砚一反常态,主动提出带我下船走走。
"你伤后一直闷在房里,对身体不好。"他语气生硬,眼神却闪烁不定,
"镇上有个不错的医馆,顺便看看你的伤。"我佯装感激地答应,心中警铃大作。
宋砚何时关心过我的伤势?白鹭镇是个临河而建的小镇,街上行人不多。
宋砚带我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家挂着"济世堂"牌匾的医馆前。"你先进去,
我去买些药材。"他说着就要离开。我拉住他的衣袖:"夫君不陪我一起吗?
"宋砚皱眉甩开我的手:"别闹,我很快回来。"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转身走进医馆。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柜台后站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夫人要看什么病?"老者笑眯眯地问。
我正欲回答,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顿觉头晕目眩。老者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
从柜台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千钧一发之际,医馆的门被猛地踢开。
一道人影闪电般冲进来,一脚踢飞了老者手中的匕首。"闻夫人,这边走!
"是昨日那个自称李七的船夫。我跟着他冲出医馆,七拐八绕地来到一家茶楼后院。
直到确认无人追来,我才瘫坐在石凳上,浑身发抖。"他们......想杀我?
"这个认知让我胃部绞痛。
李七——或者说睿王——递给我一杯热茶:"闻夫人现在相信了吗?宋大人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