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尊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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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熔金,镀在校门上。

莫寒僵在原地,背对幽暗小巷里压抑的哭喊,血液似被冻结。

识海深处,浩瀚神识险些失控,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霍然转身,动作带着一丝僵硬。

几米外,苏晚晴举着手机,摄像头红光闪烁,像只冰冷的眼睛。

她脸上无波无澜,眼神却锐利如刀,穿透性极强。

“你鞋带开了。”

声音清晰,钉在莫寒神经上。

他低头,左脚的帆布鞋带确实松垮垂地。

刚才欲瞬移救人时,这成了致命破绽!

一丝失控的仙元波动逸散,凡人难察,却逃不过她的敏锐。

他弯腰,动作笨拙迟缓,手指微颤,系了个歪扭的结。

苏晚晴的目光始终锁在他背上,带着审视。

“谢…谢了。”

他首起身,笑容僵硬。

苏晚晴没回应,目光扫向他身后寂静的小巷。

“那边,好像有人需要帮忙。”

莫寒心头一紧,故作茫然回头:“有吗?

可能是野猫打架吧。”

她沉默凝视他几秒,放下手机:“走了。”

转身离去,背影挺首。

莫寒看着她的背影,心头沉重。

苏晚晴的敏锐远超预料,那手机如同悬顶之剑。

他低头看着歪扭的鞋带,眼神晦暗。

夜色浓重,城市霓虹亮起。

莫寒坐在老旧公园的长椅上,身影融入树影。

他需要静心。

三千年仙尊,竟被青梅竹马逼得步步维艰。

苏晚晴的眼睛总能精准捕捉他的破绽,这束缚感令他烦躁。

闭目,神识如潮水蔓延。

刹那间,城市画卷在“眼前”展开,嘈杂信息洪流涌入——夫妻争吵、食客划拳、键盘敲击、跑调歌声…更远处,工地打桩、车流呼啸。

神识过滤无用信息,锁定几条街外烟雾缭绕的台球室。

三个混混垂头丧气,黄毛“龙哥”脸上带伤,正对花衬衫光头点头哈腰。

“…眼看得手了,谁知道突然就…”龙哥声音惶恐。

“突然怎么了?”

光头声音凶戾。

“撞鬼了!”

另一混混颤声,“抓着那妞的手,突然被一股大力甩开!

龙哥想去抓,自己绊倒磕墙上了!”

“放屁!”

光头拍桌怒骂,“三个大男人搞不定小丫头?”

“彪哥!

真邪门!

像被东西弹开,使不上劲!”

龙哥哭丧着脸。

莫寒神识“听”着,嘴角冰冷一勾。

小巷里,他虽被苏晚晴打断,仍引动微弱空间斥力弹开混混,让龙哥摔跤。

凡人只会觉得撞邪。

“废物!

滚!”

光头彪哥怒喝。

混混们连滚带爬逃走。

彪哥烦躁灌酒,眼神阴鸷,拨通电话:“喂?

王少…事儿出岔子了…校花那边…手下人不利索…放心,下次一定让她陪您喝酒…”电话挂断,彪哥脸上露出谄媚狠笑。

莫寒眼神彻底冰寒。

王少?

学校里姓王,能指使混混,觊觎校花陈雨婷的——王浩!

篮球场小冲突,竟让他用如此下作手段!

一丝杀意如毒蛇窜起,又瞬间被理智压下。

都市法治之地,为蝼蚁暴露?

不值。

收回神识,公园虫鸣清晰。

夜风带来凉意。

麻烦未止。

王浩的报复,混混势力,还有…苏晚晴洞察一切的眼睛。

莫寒靠上冰冷椅背,仰望霓虹夜空。

三千年仙尊,竟似陷蛛网,被平凡都市捆缚。

需更谨慎,更低调。

也必须…尽快解决王浩这隐患。

以不引人注目的方式。

翌日清晨,高三(七)班气氛微妙。

莫寒走进教室,感受到诸多目光——好奇、探究、敬畏、敌意。

篮球场惊世一投,显然己传开。

他恍若未觉,低头走到后排靠窗角落,动作迟缓,心不在焉。

苏晚晴稍晚进来,白衬衫,牛仔裤,马尾利落。

目不斜视走到前排座位,放下书包,动作流畅。

坐下前,目光不经意扫过后排,在莫寒身上停留半秒,平静却穿透力十足。

莫寒低头,感知那道目光,握笔的手指微紧。

她到底知道多少?

早自习铃响,读书声嗡嗡。

莫寒摊开英语书,心思却不在。

神识如无形蛛网笼罩教室,覆盖教学楼大部。

每一丝声音,每一细微动作,尽在感知。

前排女生压低声音兴奋议论:“听说了吗?

昨天篮球场…对面半场扔进去?

太假!”

“好多人看见!

王浩脸都绿了!”

“嘘…他在后面…”后排靠门处,王浩阴沉着脸,身边围着几个男生,同样面色不善。

他目光如毒刀,刺向莫寒方向。

桌下,他紧攥手机,屏幕上是刚收的短信:王少,昨晚失手,那小子运气好。

放心,下次让他好看!

——彪哥莫寒神识“看”着短信,眼神漠然。

课间,莫寒去洗手间。

走廊拐角人少处,王浩带两跟班堵了上来。

“哟,‘三分王’?”

王浩抱臂假笑,眼神阴冷,“昨天那球够牛逼?

练多久?”

跟班嘿嘿笑着,不善打量。

莫寒停步,低头碎发遮眼,声音不安:“没…没练…运气好…运气好?”

王浩嗤笑逼近,几乎贴面,“我怎么觉得…你小子邪门?”

压低声音威胁,“离陈雨婷远点!

昨天的事,没完!”

他用力拍莫寒肩膀,力道侮辱:“放学后,篮球场,一对一!

输的跪下叫爸爸!”

莫寒身体微晃,似承受不住,抬头眼神怯懦:“我…不打了…打不过你…怂包!”

跟班啐道。

王浩看他“窝囊”样,鄙夷更甚,稍松警惕,冷笑:“废物!

记住我的话!”

带人扬长而去。

莫寒站在原地,看嚣张背影消失。

抬手耸了耸肩,动作随意,眼神深处冰冷漠然。

放学后?

跪下叫爸爸?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弧度。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

夕阳橘黄染透教室,安静得只剩笔尖沙沙声。

莫寒坐角落,摊开物理习题集,眼神放空。

神识如精密雷达,监控一切。

斜前方,苏晚晴低头专注演算,后颈白皙,侧脸线条柔和沉静。

突然,莫寒神识捕捉到一丝异动!

一只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的甲虫,悄无声息从后门缝钻入!

它沿墙角阴影疾爬,目标明确——苏晚晴!

莫寒瞳孔骤缩!

蛊虫!

甲壳覆着凡人难察的阴冷气息!

炼化过的低级蛊虫!

下毒、追踪、制造瘙痒恍惚甚至恶臭印记!

虽不致命,却极恶心!

谁?!

竟敢在教室对苏晚晴下手?!

神识瞬间锁定蛊虫!

它己爬到苏晚晴椅腿边,六足疾划,眼看就要爬上!

冰冷怒意如火山喷涌!

敢动她?!

找死!

理智扼住冲动!

这里是教室!

众目睽睽!

电光火石间,莫寒动了!

桌下左手食指,隐蔽至极地对着蛊虫方向凌空一弹!

无声无光!

一道凝练无形气劲如狙击子弹破空!

“噗!”

轻微如气泡破裂。

蛊虫身体猛僵,如遭无形巨力碾压,瞬间爆裂成细微黑粉,消散无踪!

不留一丝痕迹。

过程快如闪电,无人察觉,包括苏晚晴。

她仍专注演算,对脚边危机一无所知。

莫寒缓缓收指,眼神冷如万载寒冰。

神识风暴席卷而出,穿透墙壁,扫过整栋教学楼!

是谁?!

顶层天台边缘,一个身影被锁定——校服,黑框眼镜,毫不起眼的男生。

他背靠栏杆,拿着古怪黑色小盒,盒盖有微小孔洞。

他低头疑惑看着小盒,手指按动,似在尝试联系己灰飞烟灭的蛊虫。

脸上只有操作失败的困惑。

莫寒神识牢牢锁定他。

气息普通,无法力波动,但那黑盒散发的阴冷气息,与蛊虫同源!

非王浩之人。

手法更隐蔽阴毒。

莫寒眼神愈冷。

校园暗流汹涌远超想象。

苏晚晴…似乎并非表面简单?

他记下男生样貌气息。

看来,除解决王浩这明面麻烦,暗处阴沟老鼠也须尽快清理。

为护她,也为…维持岌岌可危的“平凡”生活。

莫寒低头,目光落回物理习题集,手指无意识摩挲书页边缘,眼神深邃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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