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我仰头看到闭目未醒却搂着我不撒手的陆泽，真想去撞墙。
我不过是昨晚被前任刘季年甩了，想借酒消愁，怎么一睁眼就看到前前任了？严格说起来，
陆泽是我的初恋。我这人宅又胆小，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统共就谈过两次恋爱，
第二次就在昨天，以刘季年说分手画上了句号。我从没想过，居然还能碰见陆泽，
而且是在床上。即便隔着五年没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五年的时间，
足够让一个人蜕变如新。陆泽的五官比我记忆里更深邃，臂膀也更有力，上半身露在绸被外，
俊朗得像尊大理石雕刻的阿波罗像。可他眉头舒展，睡颜平静又恬淡，倒让我有些恍惚。
仿佛他下一秒睁开眼，就会展开笑容，露出两侧尖尖的虎牙，喊我一声 “西西”。
我心猛地一抖，才发现手差点摸上他的脸，连忙收了回来。陆泽的眉头微微动了动，
像是被我的动作惊扰，揽着我的力道又紧了紧，几乎是把我按在他怀里。我呼吸都有些不畅，
却不敢动弹，生怕把他给惊醒。当年我跟陆泽说分手，还不告而别时，
就已经做好了死生不复相见的准备。哪知道才过五年，居然会在床上重逢？
难道要我等陆泽睁眼时，干巴巴说一句 “嗨，好巧，你也在啊”？我根本不敢想后果，
一琢磨就觉得像是末日要来了。陆泽不是出国了吗？他怎么又回来了？还偏偏撞见醉酒的我？
种种疑团在我脑海里打转，我不想问，也不敢细想。太突然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一阵带着微鼻音的闷哼飘进我耳朵里，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赶紧闭上眼。陆泽好像醒了，还抱着我待了会儿。我刻意让身体放松下来，
继续装睡。脸颊上突然传来冰凉又柔软的触感，那触感慢慢辗转到我唇上，
热气混着低笑在我唇畔徘徊。醉酒断片后的记忆碎片突然涌进脑子里，我脸颊微微发烫，
忍不住怀疑，我的伪装到底有没有骗过他。可陆泽没再有别的动作，他松开我，
帮我盖好被子，径直下了床。隐约传来花洒的喷水声，我悄悄松了口气，
又偷偷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确定房间里没人后，我轻手轻脚地扣好衬衣、套上裙子。
怕鞋子踩在地上有声音，我干脆提着鞋和包，光脚踩在地板上。我做得够悄无声息了，
可开门时，那 “咔嚓” 声还是没避开。我身子一僵，随手带了门，也没管关没关紧，
卯足劲就往电梯口冲。窜进电梯后，我赶紧套好鞋子，顺手掏出手机。时间正好是八点整，
去公司的时间刚刚好。我在心里盘算着往来的时间，正想缓口气，
突然意识到 —— 今天是我调去当总裁秘书的第一天。调升通知是之前收到的，
我还想着今天要给新老板留下个好印象，哪知道昨晚喝多了！我闻了闻领口的酒气，
简直欲哭无泪。“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我对着电梯里的人小声说。走出电梯后，
我又提着领口嗅了嗅，确认酒气被香水盖住了，才凑到玻璃窗前，借着倒影想再整理下穿着。
透过窗影，我看到一个人慢慢走到我身侧。我心里正纳闷，转过头，瞬间僵在原地。
我满心想要躲开的人，此刻正西装笔挺，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陆…… 祁？
” 我微微睁大眼，实在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比起疑惑，
最先涌上心头的是失落 —— 他的眼睛又黑又深，再也没有当年的晶亮。
真的已经过去五年了啊，我心里微微发涩。陆泽没说话，像是在打量我。他眉头微蹙，
薄唇抿着，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透着一股冷峻。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站在我面前，
像座山似的，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之前在宾馆里，他的睡颜还让我觉得有几分久违的亲切，
可现在他睁着眼站在我面前，浑身都透着冷意。我以前就挺怕他摆冷脸，
如今他眼神晦暗难辨，我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连话都忘了说。我被他看得局促不安，
脸色也有些发白，杏状的眼睛微微睁着，也不知道是扑了粉，还是被吓的。
陆泽在心里暗暗磨牙 —— 早上他抱着我时，就知道我在装睡，想逗我醒来却没成功，
结果洗个澡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昨晚还抱着他喊 “小祁”，睡了一觉就不认账了？
他眉头拧得更紧，一想到当年我不告而别的事，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一声叫唤打断了。
“陆总……” 那人被陆泽的目光剜了一下，赶紧缩了缩肩膀，不敢再说话。
陆泽见那人没走，知道他有事要汇报。他转身走了几步，又瞥见我还僵在原地，挑了挑眉，
示意我跟过去：“程西，你傻了？”我避开他的视线，心里像掀起了惊涛骇浪。我没听错吧？
陆总？第 2 章我没想到，自己会再见到陆泽，更没想到，他会成为我的上司。
“刚才我们说到……” 正挺直脊背演讲的陆泽突然顿了顿，
目光凉凉地落在正走神的我身上。我心里一紧，赶紧回过神，头也不抬地一边听一边记录。
陆泽继续条理清晰地说着，我时不时抬眼扫过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我也是这才知道，
我所在的公司，原来是陆泽的家族产业，他现在是回来子承父业的。果然是家大业大啊，
我偷偷瞄了眼陆泽 —— 他自信从容，像在指点江山似的，我心里有点酸，
却又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当年离开他，是对的。陆泽一表人才，又有才华，
再加上显赫的家世，前途无量，我根本没有资格束缚他。一道视线突然落在我脸上，
那目光冷锐得让我身子一颤。我下意识看过去，
发现是对桌坐着的一个中年人 —— 他头发有些白，大概五十多岁。我匆匆瞥了一眼，
赶紧避开他的视线，只当是自己走神被抓了现行，连忙打起精神。“程西，你很不错嘛。
” 许助理跟我一样，都是陆泽的下属。他翻着我写的会议记录，
时不时发出赞叹：“抓重点抓得真准啊。”“过奖了。” 我谦虚地笑了笑。不远处，
陆泽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揉着额角看电脑，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像是在思考。
我看了一眼，顺口对许助理说：“你负责的那块资料，我马上传给你，
等会儿总裁应该要叫你了。”许助理愣了一下，果然，下一秒就传来陆泽喊他的声音。
他惊奇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莫名其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 —— 难道我妆花了？
我正琢磨着，许助理又返回来喊我过去。我走到陆泽办公桌前，
他抬头问：“会议记录整理好了？”“整理好了。” 我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脸，
只盯着他的肩头。除了第一次见面时，陆泽流露出过冷意，
之后他对我一直是公事公办的模样。我原本以为，我们俩是默认把之前的事翻篇了，
也想着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可现在看来，我恐怕暂时做不到。
陆泽低低 “嗯” 了一声。见我一直不敢跟他对视，他眉头皱了皱，
把空了的咖啡杯推到我面前：“再泡一杯。”我顺从地接过杯子，转身就要走，
陆泽又突然叫住我：“不要放糖。”我诧异地抬起头，陆泽深深看了我一会儿，
才低下头继续看报告。我心里有些发怵 —— 陆泽以前不是很怕苦吗？我还记得，
以前他跟我一起熬夜赶论文时，冲速溶咖啡只喝丝滑款的。有一次出去约会，
我故意把自己的冰美式换给他，让他喝。他一口下去，脸都绿了，之后还凶巴巴地拽过我，
亲我一口当报复……“我喝不惯甜的。” 陆泽淡淡地说。我这才回过神，
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声音低低的：“我记下了。”陆泽的冷淡让我松了口气，
可心里又有些不适应。门外传来敲门声，有人对陆泽礼貌地说：“陆总，董事长有事找您。
”陆泽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敲了三下门。原本背对着他的陆老爷子转了过来，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淡淡地问：“有事？”陆泽这疏离的态度，让陆老爷子暗暗叹了口气。
以前陆泽在国外的分部工作，他难得见一面，如今陆泽愿意回总部，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
他其实挺高兴的。这五年里，陆泽不仅学业有成，经手的公司事务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早知道当年就果断点，把陆泽从小养在身边，父子俩也不至于这么生疏。
“秘书还是专业的好。” 陆老爷子慢吞吞地开口，见陆泽皱起眉头，
又继续说：“程西我看过了，资历算老，之前的工作也跟秘书相关，
但到底……”陆泽直接打断他：“不用换。” 他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原本略显散漫的姿态瞬间绷紧，“是我选的人，您放心，不劳您费心。
”陆老爷子皱着眉盯着陆泽。一开始他任由陆泽挑秘书，
是因为听说陆泽难相处 —— 刚接手公司时，不管是经理还是秘书，
没几个没被他 “折腾” 怕的。总裁秘书是个好职位，谁不削尖了脑袋想做？
可到了陆泽这儿，那些笑着上任的人，最后都是哭着卸职，没一个能做长久的。
后来听说陆泽现在这个秘书合他胃口，陆老爷子顺便查了查，才知道是程西。
他听自家夫人提过，隐约记得，陆泽以前的女朋友，好像也叫这个名字。“你这么说，
那我就不过问了…… 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另一半了。” 陆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
又说：“我知道，因为你妈妈的事，你一直对我有怨言。”他见陆泽还是绷着背、抿着唇，
没说话，又接着说：“过几天，思琪也要回国了，到时候咱们见一面。”陆泽抬起眼，
冷冷地盯着他，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脑子里找出对应的人影：“蒋思琪？
”陆老爷子笑着点头：“对，就是蒋氏集团的千金，是你妈妈…… 哦，是你继母的侄女。
”“要是咱们陆家和蒋氏集团联姻，那对公司来说，就是如虎添翼。”“你做事稳重，
让你当陆家的继承人，我放心。孰轻孰重，我想你分得清。
”第 3 章把报告的收尾工作做完，我仰头靠在软椅上，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辛苦了。” 跟我一起加班到现在的许助理提议：“总算能下班了，
要不要去撸个串…… 陆总！”许助理被陆泽投过来的一道寒芒吓得差点跳起来，
赶紧从我身边挪开。我本来被他勾起了馋虫，正想答应，被这一吓，瞬间坐直了身子。
抬头就看见陆泽拿着几份资料走进来。我和许助理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垮下来的表情。我瞅了瞅那几份文件，
心里忐忑不安 —— 不会还要加班吧？“我刚才去其他部门办点事。
” 陆泽平静地说了一句，瞥见我一脸紧张的神情，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文件不急。
”我和许助理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又接着说：“你们要去吃宵夜？我请客。
”许助理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率先开口：“谢谢陆总，但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办，
就不去了。” 他把邀约推到我身上，脸上带着几分难色，像是很愧疚，
然后跟逃难似的溜走了。陆泽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这一下，原本也想婉拒的我，
根本没法开口了！“陆总定地方吧。” 我说。虽然我很想吃路边的烧烤摊，
但让一身正装的陆泽坐在满是油渍的木桌旁，怎么想都觉得格格不入。
我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等应付完陆泽这顿 “犒赏”，就自己去撸串。
可陆泽开车带我去的地方，居然是一家烧烤店。我们俩穿着正装走进来，
一进门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幸好陆泽够坦然，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咦？
” 店里的老板娘看到我们，惊喜地过来帮我们拉开一个位子：“好几年没见啦！
”我疑惑地盯着她，老板娘笑着说：“我记得你叫程西吧？以前你俩在店里比赛吃辣，
可把我们都吓到了。”我这才恍然大悟 —— 难怪这家店的装潢看着眼熟，
原来是以前我们常来的那家。我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陆泽，讪讪地打哈哈：“当年年轻，
不懂事。”以前我们俩冷战，约着出来吃饭，却互相别扭着不肯低头。
我嫌这家店的辣度不够，陆泽还跟我辩驳，最后居然变成了比辣 —— 谁输了谁道歉。
我们让烧烤师傅放了重辣，结果吃下去，居然不分上下。陆泽又让师傅刷了两层辣椒，
我见状，直接让师傅抹了四层。最后是我赢了，辣得眼泪鼻涕直流，
趴在桌上指着陆泽肿成香肠嘴的样子，笑得胃疼。陆泽一口喝干了酸梅汤，
却拿出纸巾帮我擦眼泪和鼻涕，还冷哼着说：“我输就输了，你干嘛那么拼命。
” 他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可那双晶亮的眼睛，却弯成了无奈又柔和的弧度。
我实在琢磨不透陆泽的想法 —— 自从分手后，我就再也没来过这家店，他带我来，
到底想做什么？还没等我想明白，陆泽用指节敲了敲桌沿，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见他摆出要让我点单的姿势，接过点单纸，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匆匆勾了几个菜，
算是完成任务。陆泽接过点单纸，皱了皱眉，又拿笔勾了个什么，才交给老板娘。
我坐在他对面，心里暗暗焦灼。等烤串上来还有段时间，难道我要跟他就这么对坐着干瞪眼？
“陆总，我看隔壁有家甜品店。”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陆泽笑了笑：“我去买点甜品，
垫垫肚子。”我的胃向来不好，要是饿着肚子吃烤串，今晚估计不用睡了，
只能在床上疼得打滚到天亮。“不怕发胖？” 陆泽突然问。我差点被这话噎到，
没好气地说：“不怕！” 我说着就要起身，
却被陆泽带着不悦的眼神拦住了：“我点了水饺。”他指了指桌子，
示意我坐下：“我还不想你因为生病请假，耽误工作。”话说到这份上，我只能坐回位子上。
陆泽还真是把资本家的贪婪诠释得淋漓尽致，连生病请假都不许！烧烤店的生意特别兴旺，
座位几乎坐满了，嬉笑声、谈话声像雨幕似的裹着我们俩。我和陆泽，
倒像是两个拼桌的陌生人。气氛诡异得让人窒息，我没话找话：“陆总喜欢吃水饺？
”“不喜欢。” 陆泽淡淡地回答。那你为什么要点！
我在心里忿忿不平 —— 我本来想找个台阶下，结果他直接把台阶给拆了。
“我还是想吃甜点。” 我没放弃，还想借机躲开。“深更半夜的，医生也累。
” 陆泽又说。我被他戳到了痛处，瞬间闭了嘴，不想再说话。
我想起以前做过的糗事 —— 那时候口味不忌口，甜的辣的混在一起吃，
最后搞到深夜被送进医院，“程西” 这个名字，在医院里都快成了 “名人”。“你怕我？
”沉默了一会儿，陆泽突然开口问。我的心猛地一提，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就听他接着补充：“还是心虚？”虽然是问句，可他的语气却带着肯定。
我下意识地摇头：“没有！”我瞥见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好像笑了一下。可他接下来的话，
却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为什么分手？”第 4 章他一字一句，语气压得很冷，
听不出情绪起伏，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我瞬间忘了呼吸，浑身都透着冷意，
可心里却有种 “终于来了” 的解脱感。我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
你太小了，异国姐弟恋，没有好结果。”陆泽嗤笑了一声，我不用看都知道，
他这是怒极反笑。我缩了缩肩膀，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可笑 —— 毕竟当年，
是我鼓励陆泽出国的，现在却用这个当分手理由。“为什么不告而别？” 陆泽又问。
我讪讪地抬起头：“那天我要上班……” 话没说完，
就说不下去了 —— 对面陆泽的眼神太可怕了。陆泽的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他冷冷地盯着我，话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当年突然听说我要分手，二话不说就飞回国，可回来后，却再也找不到我的人影了。
我不敢跟他对视，眼睛虚虚地盯着陆泽的肩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陆总，
分手后拉黑、删好友、断联系，不是很常规的操作吗？”陆泽没说话，
五根手指克制地屈成拳头，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上突得格外明显。常规操作？
有谁分手是只抛下一句话，就销声匿迹的？陆泽看着我装模作样的样子，
恨不得把我拽进车里，狠狠逼问一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菜来迟了。
” 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老板娘的出现打破了。陆泽的脸色依旧阴沉，
却收敛了那份尖锐的冷意。他扫了一眼端上桌的菜，突然笑了，原本压抑低沉的气场，
瞬间缓和了不少。我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怕他误会，赶紧解释：“这是我点的，
我怕上火嘛…… 你别多想！”桌上放着的，是这家店著名的酸梅汤。说来也奇怪，
这家店的烤串其实一般，可酸梅汤却做得一绝。陆泽以前特别喜欢这个味道，每次来这里，
主要就是为了喝它。我是真的忘了这一茬 —— 这几年吃烤串，我都习惯配酸梅汤，
不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陆泽撩起眼皮，揶揄地看了我一眼，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大，
隐隐露出了虎牙尖。我们坐在偏角落的位置，照明灯的光线比较弱，可陆泽却俊朗得发光。
平日里的冷漠和疏离全都褪去，那笑容里，居然有几分阳光的味道。我愣了一下，
原本想说的解释，全都堵在了喉咙里。这样的陆泽，像极了当年他跟我表白，
我答应他的那一瞬间 —— 他笑着抱住我，仿佛把全世界的阳光都裹进了我怀里。
“是你多想了。” 大概是看够了我的局促，陆泽慢慢收起笑容：“问你，只是想解惑。
” 他表情平静，好像刚才那阵风雨欲来的紧张，都是我的错觉。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目光定在我身上，语气不咸不淡：“我要联姻了。”我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听见自己 “哦” 了一声，或许还强撑起了笑容，说了句 “恭喜”。挺好的啊，
这不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吗？我避开陆泽紧盯着我的视线，低下头，拿起一串烤串啃了起来。
鼻头微微有些酸涩，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这家店的烤串技艺居然长进了。
我在心里骂自己 —— 瞎琢磨什么呢，自作多情！陆泽可能就是觉得这家店不错，
才带我来的而已。我想了想，觉得那句 “恭喜” 太敷衍了，
又补充道：“陆总既然解了惑，那咱们对过去也该释怀了……” 话说到一半，
别说陆泽的脸黑了下来，连我自己都皱起了眉 —— 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我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陆总喜得良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到婚讯？
”陆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像是蹿出了火苗，狠狠盯着我。
我心里有点委屈 —— 我招谁惹谁了？我现在心情也不好啊。他动了动嘴角，
最后挤出一句话：“这周末，李婷要结婚。”我又是一愣 —— 李婷是我当年的舍友，
也是我的闺蜜。她结婚的请帖我收到了，可陆泽……我和冷笑的陆泽四目相对，突然想起，
李婷跟陆泽是同系同课题组的。那时候，李婷还当我们俩的 “双面线人”，
经常互相打趣我和陆泽。我反应过来，问：“你也去？”陆泽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挑了挑眉：“你不去？”我当然要去 —— 李婷是我当年最好的闺蜜和舍友，
虽然现在不怎么联系了，但总归有校园里的情谊在…… 可我看了看陆泽，
突然生出了退缩的念头。“只是分手而已，何必死生不见。
” 陆泽的目光像闪电似的钉在我身上，语气冷冷的。那道视线让我觉得，
自己好像要被他生吞活剥了，可他的气势又逼得我不得不跟他对视。“是吗？程西。
” 陆泽轻轻的，带着点恶意又缱绻的语气，喊出了那个封尘已久的称呼：“学姐？
”我木木地笑了笑。对啊，是我说的要释怀，又凭什么纠结呢？
第 5 章我们最后不欢而散。我回到家，刷牙的时候，借着灯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这两天没睡好，眼底还泛着青黑。我凑到镜子前仔细看，
眼角居然有了细纹。我摸了摸脸颊，早就没有了校园时的细腻。
原来一切都变了啊 —— 就像当年陆泽很怕苦，
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喝黑咖啡；就像我当年不喜欢甜食，现在却嗜甜如命。我拧开水龙头，
把冷水泼在脸上，冻得牙齿微微打颤，可还是没法消退眼角的热意。我干脆把头埋进冷水里，
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水混着什么东西往下淌，我都分不清，哪滴是水，哪滴是眼泪。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陆泽，是在夏天一个雾雨蒙蒙的下午。“是温老师吗？
” 陆妈妈打开门，我手里还拿着伞，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那间房子太小了，
进门的鞋架上摆着几双鞋，走两步就是餐桌，偏过头，
还能透过透明的门帘看到沾着油污的油烟排风扇。“阿姨您好，您叫我程西就行。
” 我手指无意识地扭了扭裙摆。客厅里的风扇 “嘎嘎” 地转着，却一点也不凉快。
我的手心全是汗，不好意思地接过陆妈妈递来的水。“好。” 陆妈妈笑着点头，
指了指右边一扇关着的门：“小祁就在里面，他有点认生，还请你多担待。
”“也请你们多照顾我。” 我点了点头，脸颊微微发红，
说话都没什么底气：“我刚高考完，还是第一次做家教。”“没事，谁都有第一次。
” 陆妈妈笑着安慰我。我定了定神，敲了三下门。过了好一会儿，
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 “进来”。我走进去，看到正埋头在书桌前的少年转过身来。
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笔，问：“你是我的家教老师？”他的语气又冷又淡，
穿着白衬衫的身子，清瘦却挺拔。“是…… 陆泽，你好。
” 我被他那双冷淡又清亮的眼睛盯着，瞬间没了 “老师” 的架子。我抿了抿唇，
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 这是我一紧张，就会下意识做的动作。“坐。
” 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我坐下后，翻开书问他：“听说你语文和英语成绩不太好？
”“是。” 陆泽的回答很简短。“好……” 我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
心里才稍微安定下来。陆泽很聪明，我没教几天就发现了。他记忆力好，还一点就透，
单词和课文看一遍就能记住。我教得很轻松，可也有些纳闷 —— 按他这水平，
根本不需要请家教啊。但我没问。我不是个好奇心强的人，而且陆妈妈对我很好，
有时候还会留我吃饭。那时候，我会觉得，那间小房子，像个家。
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 “家” 的感觉了。九岁那年的车祸，夺走了我父母的生命。
之后我就跟着舅舅生活……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过属于自己的家。
“你考进 P 大了？” 有一天，陆泽漫不经心地问我。我正专心看他的试卷，
手下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是。”“你收费那么低，应该有很多人找你补课吧？
” 他又问。我还是点头：“的确有很多人找我…… 但我觉得……” 我顿了顿，
被陆泽带着探索的目光盯着，那些想敷衍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如实回答：“那份薪酬，和我的能力可能并不匹配。”陆泽看了看我，
慢慢说：“你除了做家教，还打了其他工？很缺钱？”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我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我要上大学。”我那时候已经成年了，
自尊不允许我再向舅舅伸手要钱。“陆泽，你这么聪明，按理说上学期期末考，
成绩不该那么低吧？” 跟陆泽熟悉了两个月后，我忍不住问他。陆泽的目光闪烁了两下，
嘟囔着说：“学校里有其他事。”我笑了笑，没再追问。“其实，我还挺舍不得你们的。
” 我有些怅然地说。他那双清亮的眼睛定在我身上，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幸好陆妈妈的声音及时传来：“小祁，西西，吃饭啦。”我心里松了口气，
赶紧起身走出房间。我离开的时候，陆妈妈送我下楼。“西西，你大学也在这边吧？
” 陆妈妈帮我把被风吹乱的发丝理到耳后，笑得很温和：“我和小祁都欢迎你常来。
”第 6 章周末很快就到了。李婷看到我，眼睛微微发亮，接过我手里的礼物，
拉着我往里面走。走到楼梯下，她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陈柔柔也来了…… 你离她远一点。
”我心里又酸又暖，胀得难受。我想说声谢谢，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只能用力点头。
我和李婷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一开始，她还会给我发消息，我的聊天列表里，
只有她的头像会跳动。可后来，慢慢的，连她的消息也没有了。那时候，
李婷知道我和陆泽谈恋爱，特别震惊，还打趣我说，我闷不吭声的，
居然把新生系草给 “搞定” 了。宿舍里的人挤在一起笑闹，
还提前预约了我未来儿子的 “干娘” 名额。我在宴会厅里，
遇到了几个面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人。周围很喧哗，
可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 这热闹，根本不属于我。我走到最角落的转角，
那里隔着一扇玻璃门，开着一盏不刺眼的白灯。玻璃上，我的身影清晰可见。这些年，
我很少社交，生活就是上班、回家，还有…… 刘季年。想到他，我心里有点难过。分手时，
他说得那么掷地有声，那么冷静克制，显然不是一时兴起，应该是忍耐了很久吧。
可我并不想怪他薄情。分手后，我甚至没有一次想起过刘季年的脸，我害怕的，
只是没人陪伴的孤单。我盯着镜面里那个面无表情的自己，又一次对自己的冷漠感到心寒。
“呆在这里做什么？能看出花来？” 转角突然露出一张脸，我看过去，
只想叹气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婷让我离远点的陈柔柔，此刻就站在我面前，
距离不足一米。我嘀咕了一句，转身就走，不想跟她纠缠。可陈柔柔却不依不饶，
一把抓住我的手，笑得很嘲弄：“你终于愿意露面了？” 她上下打量着我，又左右看了看，
像是在找什么人。“陆泽不在。” 我平静地说，见她挑起眉头，
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早就分手了。”我不清楚陈柔柔为什么会来这里，
也许是知道陆泽回国了吧？陈柔柔和陆泽是同届的 “名人”—— 一个是千金小姐，
一个是校草学霸。如果没有我，如果我没有比她早两年认识陆泽，说不定现在，
我就能喝到她和陆泽的喜酒了。毕竟当年，陈柔柔那么喜欢陆泽，追他追得全院皆知。
可陆泽只是轻飘飘地拒绝：“我有女朋友了。”也正是因为他这句话，
陈柔柔才注意到我这个比她大两届的女生。陈柔柔嗤笑了一声：“我知道。
” 她今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就算面带嘲讽，也像朵带刺的玫瑰：“我可不像你，
两耳不闻窗外事。”“是，所以我不知道陆泽在哪里。” 我皱起眉头，
怀疑她就是来问陆泽下落的。本来就憋闷的心，瞬间变得烦躁起来。我甩开她的手，
声音生冷：“你想追就追，干嘛来烦我？”陈柔柔的脸色变了，
她走过来挡住我：“你在羞辱我吗？” 她逼近一步，声音咬得很紧：“陆泽后来找过你，
你不知道？”我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听着陈柔柔话里的恨意，
我只觉得好笑 —— 我和陆泽分开，不正是她所盼望的吗？我后来变成那样，
还不都是拜她所赐。“这不关我的事吧？” 我反问，
也被她的不依不饶惹出了火气：“陈小姐，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陈柔柔愣了一下，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你抑郁好了吗？” 最后，陈柔柔突然问。
她的表情平静下来，没有了先前的嘲讽，这让我有些不适应。“这不关你的事。
” 我打断她，心里开始焦躁起来。我不想和任何人谈论这件事，尤其是和陈柔柔。
“抑郁症” 这三个字，就像一道魔咒，明明我已经努力把它抛在脑后，
却总能被人重新提起，拽回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五年的刻意遗忘，能消磨掉很多东西。
我已经记不清当年陈柔柔具体做了什么 —— 是让人排挤我？还是说我坏话？
又或者是陷害我？我只记得，自己躲在被子里打哆嗦，浑身发冷，举目望去全是黑暗，
脚下全是冰渣的日子。那种滋味，我体会够了，不想再重来了。我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伸手想推开陈柔柔，却被人用力往后拽了一把。我踉跄了两步，
跌进一个冰冷又熟悉的怀抱里。“陆…… 陆泽。” 旁边的陈柔柔呆呆地，
轻轻喊出了他的名字。第 7 章我浑身一僵，微微抬起头，发顶蹭到了他的下颌。
陆泽的嘴唇抿得很紧，我再往上看，对上他那双黑如墨、凉似水的眼睛，
心一下子漏跳了两拍。我和陈柔柔刚好站在转角，陆泽突然从后面走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刚到，还是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放开我……” 我想推开他，
手却被他紧紧抓着，整个人都被圈在他的臂弯里。“这家酒店的设计也太奇怪了，咦，
陆泽哥，你堵在这里做什么？快……” 陆泽的身后，飘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语气里带着抱怨，却很轻快。一个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
她原本满是笑意的脸，在看到我的瞬间，突然僵住了。她抬眼望了望陆泽，又看了看我，
蹙起好看的细眉：“陆泽哥，这是怎么回事？”陆泽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连理都没理。
女孩扯出一抹笑，柔声问我：“这位姐姐是谁呀？”我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只能用力推开陆泽。可我想把手抽回来，反而被他用更大的力气攥紧了。
手腕骨像是要被捏碎了，我微微皱起眉，忍住疼痛。陆泽低着头，呼吸落在我的脸上，
带着淡淡的凉意。“你抑郁好了吗？” 他照搬了陈柔柔刚才问我的话，声音又低又哑，
像砂石碾过我的心尖，涩涩的，酸酸的。我想像怼陈柔柔那样，说一句 “不关你事”，
可那句话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噎得我说不出话。陆泽见我没回答，
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我语气闷闷的，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放开我。”“你有抑郁症？
” 陆泽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他见我不肯看他，干脆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他黑沉沉的瞳孔里，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不耐烦地低喝：“回答我！
”“我……” 我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被捏住的下巴隐隐发痛。陈柔柔突然冷笑出声，
一扫刚才乍见陆泽时的呆滞。她掀起眼帘，
饶有趣味地扫了我一眼：“这八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有什么好问的？
” 见陆泽没理她，她又勾了勾嘴角：“你还不如来问我。
”陆泽的目光终于从我的脸上移开，眸光冷得像冰。陈柔柔心里一凛，
就听陆泽低声发问：“你知道？”“自然。” 陈柔柔挑了挑眉，“但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 她指了指跟在陆泽身后的女孩：“这人是谁？”没等陆泽回答，
女孩已经率先开口：“陆泽哥带我来参加同学婚礼，你以为我是谁？”“蒋思琪！
” 陆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蒋思琪委屈地看了陆泽一眼，撅着嘴，不说话了。
陈柔柔拖长了语调 “哦” 了一声，眼睛在我身上转来转去：“原来咱俩都不是赢家。
” 她哂笑了一下，和我对视时，语气里满是嘲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懦弱。我真搞不懂，
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恨你。”我嘴唇动了动，没说话。陈柔柔的话虽然是在说我，
可潜台词却很明显 ——“我不懂，陆泽为什么会喜欢你”。陈柔柔不懂，可我却知道。
我不过是占了陆泽两年的时光，让他把依赖错当成了爱情而已。“不就是得了抑郁症吗？
有什么不敢说出口的？” 陈柔柔冷哼一声，“见到害你的人，连寻仇都不敢？
”陆泽的眉头跳了跳，脸色冷得像是结了一层霜。他松开抓着我的手，
一步步走到陈柔柔面前，语气森寒如冰，缓缓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害你的人？”“是我。
” 陈柔柔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墙纸上瑰丽的花纹上：“那时候我喜欢你，可你喜欢程西，
我就只能针对她了。”她扫了一眼脸色变幻的蒋思琪，微微勾起嘴角，
语气漫不经心：“哪知道程西居然得了抑郁症，最后还想不开要放弃生命，甚至休学了。
”“放弃生命、休学！” 惊怒的情绪从陆泽的喉咙里溢出来。他又惊又怒，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走到陈柔柔面前，声音冷得能掉出冰碴：“全是你做的？”陈柔柔被陆泽的气势吓住了。
眼前的青年身材高挑挺拔，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她面前，让她喘不过气。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已经消失在楼梯间的我，慌忙扯出一个笑容，嘲讽道：“我可纳闷了，
程西为什么要瞒着你？你不去问问她吗？”第 8 章“程西。” 陆泽从背后圈住我，
热气呼在我的耳朵上。“嗯？” 我应了一声。“西西。” 他又喊我。
我脸颊一红：“别这么叫。” 我想转过身，却被他牢牢桎梏在怀里。“西西。
” 陆泽又重复了几声，像抓住猎物的猛兽，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在他掌心挣扎。他顿了顿，
语气轻柔得像在呵气：“西西姐姐。”我捂住脸，连耳朵都红得发烫：“你别这么喊，
让我觉得很有罪恶感。”暑假过后，我和陆泽的联系并没有断开。除了 P 大，
能让我觉得可以安心栖息的地方，就是陆妈妈的家。那是我感受到温暖的地方，不知不觉间，
我已经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陆泽把我的手拿开，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夜幕低垂，
下了晚自习的学生大多回了寝室，校园的长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我们坐在木制长椅上，
路灯被浓密的树叶遮住，只有几缕光线透过叶片洒下来，
陆泽的神情被模糊的光线晕得有些朦胧。“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陆泽好像被我逗笑了，
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白得发亮。“话是这么说……” 我瞥了他一眼，
把到了嘴边的想法又咽了回去。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姐弟恋的经验。尤其是，
我比陆泽大，
而他那时候才刚成年…… 这总让我有种微妙的 “带坏未成年人” 的罪恶感。
虽然陆妈妈没有反对，陆泽也觉得理所当然，可我总觉得，在得到什么的同时，
好像也在失去什么。“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喊你姐姐。” 陆泽的声音飘在我耳边，
笑意淡了几分：“程西、西西…… 还是喊你西西好。”“我怀疑过不了几天，
别人就会觉得我是在装嫩，装年轻。” 我撇了撇嘴，
用手肘轻轻捶了捶他的肩头：“还说我是老牛吃嫩草，
尤其是这根‘草’还是金贵的校草…… 哎，我说，别的女生跟你表白，
你干嘛非要把我的名字说出来？”“宣告主权。
” 陆泽把我的胳膊揽进怀里：“这样全校就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我的心像是被电流击中，麻酥酥的感觉一直窜到指尖。“反了吧？
这句话明明只适合我被其他男生表白的场景。” 我嘟囔着，
努力忽略自己像擂鼓一样跳动的心：“应该是说，我是你的。”“嗯。
” 陆泽轻轻应了一声。我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你在套我话！”我瞪了他一眼，
却没什么杀伤力。他用手指戳了戳我鼓起的脸颊，一副 “就是这样，你奈我何” 的模样。
“什么清冷冰山，全是假象！” 我拍掉他的手，看着他微微弯起的嘴角，
只觉得当初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冷漠少年，好像只是一层纸。现在这层伪装被捅破了，
里面跳出了一只露出尖牙的小兽。我没说出口的是，那个被他拒绝的女孩，是我的同系学妹。
拒绝之后，那个女孩看我的眼神，满是阴狠。我往陆泽的怀里又缩了缩，
可脖颈还是灌进了冷风。“程西，我知道你以前给陆泽做过家教老师。
” 陈柔柔的声音像她的名字一样柔软，
可说出的话却像刀锋一样锐利：“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开始勾引他了？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只是把你当成姐姐？他对你的，真的是爱情，而不是依赖吗？
”不…… 不是这样的。我眼前一花，那些话穿过五年的时光，依然清晰地回荡在我耳边。
我没有底气否认 —— 因为我对陆泽，的确有种对待弟弟般的亲厚，
还有一种身为年长者的责任感。“我很感谢你这两年陪在陆泽身边，不管是姐姐，还是情侣。
但陆泽的人生，不应该被你桎梏住…… 程小姐，我知道你不是自私的人，
你会为陆泽考虑的，对吗？”我的脚突然有点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了。我闭上眼，
深吸了一口气，想把那些如影随形的话抛在脑后。趁着陆泽他们没注意，
我转身快步离开宴会厅。第 9 章我没有做好亲口说出自己故事的准备，
也不想做一个旁听者。陈柔柔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撕开我早已结痂的伤口。
我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伤口根本没有痊愈，它还在隐隐作痛，还会流血。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踏踏” 声像踩在我的心口上。我心里一紧，迈开脚步，
干脆跑了起来。“程西！” 果然，陆泽带着怒气的呼喊夹杂着风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不管不顾，踩着高跟鞋，卯足劲推开酒店的旋转门。下台阶时，我一脚踩空，脚踝一崴，
身子往左边倒去。陆泽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我拽进怀里，怒气冲冲地问：“你在做什么？
”我的脚踝痛得站不起来，整个人趴在陆泽的胸膛上，仰起一张皱成一团的脸，
眼角还挂着一滴眼泪，模样可怜兮兮的。陆泽又气又心疼，压下心里翻滚的怒火，
放缓了语气：“跑什么？” 他托住我的头，目光和我对上：“我有事情问你。
”“你有抑郁症、想过放弃生命、还休学了。” 陆泽一字一句，声音低沉有力。
他把我的脸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在一起：“为什么瞒着我？”陆泽的呼吸是冷的，
可说话时呵出的气却是热的。那热气扑面而来，让我一阵眩晕。我的长睫毛微微颤抖，
仿佛下一秒就会轻轻扫过他的鼻梁。我的眼眸清澈如水，一眼望过去，
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身影映在里面。我想起以前接吻时，他紧紧抱着我，
我泛红的眼睛、发烫的双颊，我们在彼此的眼里望着对方，那时候觉得，
对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为什么？” 他又轻声问了一遍。我抿紧嘴唇，
看着陆泽一副不依不饶、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我要如实告诉他吗？告诉他我当年的软弱和自负？告诉他我比他大两岁，
却没有阻止他把依赖当成爱情，反而还暗自窃喜？我不想让陆泽觉得我脆弱，
我想让他看到的，永远是笑着的我；我想让他一直依赖我，这难道有错吗？可我发现，
我做不到…… 我想起陆夫人找到我的时候，她帮我压下了所有风声，还送我去治病。
“这里有五十万，算是感谢你这两年陪在他身边。
” 陆夫人的脸在我的回忆里变得模糊不清，可她的话却字字清晰。我咬了咬下唇，
口红早就被我蹭掉了，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粉色。陆泽的眼神一暗，喉结微微滚动，
心里莫名升起一阵烦躁：“快说！”“程西？”一道熟悉的男声突然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对峙。
我想转过头去看，却被陆泽突然按进了怀里。可就算不看，
我也知道来人是谁 —— 是刘季年。刘季年皱着眉头，他家就住在这附近，
路过的时候瞥见了我的身影，已经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了。他走过来，
想把我从陆泽怀里拉出来，却被面色不善的陆泽打开了手。
刘季年看了看被陆泽死死抱在怀里、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我，又盯着陆泽，皱起眉头：“先生，
请你放开她。看你穿着得体，应该不想见到警察吧？”陆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抛出一句话：“我是她前男友。”我的心 “咯噔” 一下，想解释，可稍微一动，
就被陆泽用更大的力气圈住了。刘季年扯了扯嘴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好意思，
我才是程西的前男友。”环着我的手臂稍微松了一点，我终于能探出头来。
陆泽的脸色很难看，像一个不断散发着冷气的冰桶。“你的前男友？” 陆泽的眉头跳了跳，
垂下眼帘，低声问我。他的眼眸深沉得像个黑洞，我的心又漏跳了两下，简直欲哭无泪。
我觉得陆泽现在越来越让人害怕了。以前他虽然又凶又冷，
但好歹还能 “顺毛”；现在他浑身都透着深冷的气息，凑过去，不被他 “吃” 了才怪！
陆泽见我默认了，怒极反笑，用刘季年能听清的音量说：“我是她的初恋。
” 他瞥了我一眼，微微咧开嘴，露出一点虎牙尖：“是吧，程西。
”我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陆泽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他斜睨了一眼一脸诧异的刘季年，
不紧不慢地说：“这是我和程西的私事。”他故意顿了顿，挑眉，
语气里带着几分恶意：“你没资格管，前男友。”刘季年的脸黑了下来。我别过脸，
不敢看他 —— 我怎么忘了，刘季年就住在这附近？不然，
怎么会凑出这么一场 “修罗场”？陆泽原本紧紧揽着我的手，松开了不少。他双眼微眯，
看起来居然还挺开心。“我要走了。” 我直起身，却被陆泽按住了。他说：“你崴了脚，
怎么走？”“打车啊。” 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难道他还想送我？还是别了吧。
陆泽的确是这么想的。他伸手穿过我的腋下，另一只手托住我的膝盖，
语气不容置喙：“我送你。”酒店的玻璃窗前，蒋思琪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却能看到陆泽一直搂着我。后来另一个男人出现，
他们之间好像起了争执。陆泽像个守护珍宝的巨龙，一点都不允许别人靠近我。“程西是吧。
”蒋思琪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很轻，可她的表情，在透明窗户的反光里，却显得格外可怕。
第 10 章陆泽干脆利落地把我放进副驾驶座，问了我的住址后，径直开车驶出停车场。
“陆总，蒋小姐还在等您呢。” 我提醒他。陆泽 “哦” 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
双眼直视前方，慢慢转动着方向盘。我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开口：“陆总，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就是简单的上下级……” 我想委婉地告诉他，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再去探究过去的事，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想和他不明不白地纠缠下去。可我还没说完，
陆泽突然转过头，脸色冷得吓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紧了紧。“完没完，不是你说了算！
” 陆泽沉声道。顿了一会儿，他又问：“你当年跟我分手，是因为他？”我皱起眉头，
稍微想了想，才明白陆泽是在问我和他分手的理由。我看着正平静开车的他，
心里莫名有种预感 —— 如果我撒谎，最后只会给自己挖坑。那句 “是”，
怎么也说不出口。“不是。” 我低声说。陆泽没说话，但他原本绷紧的身体，
此刻稍微放松了一点。他看到路口的红灯闪烁，又问：“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我沉默着 —— 我知道，如果不给个说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泽向来是个倔强到底的性子。“告诉你有什么用？你那时候还太小了。” 我轻声说。
陆泽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 程西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他？他这五年，
又错过了多少？他冷冷地嗤笑：“难为你了。”“为什么分手？” 他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我目光闪烁了一下。陆泽却道：“这个借口已经用过了。” 他瞥了我一眼，
冷淡地扯了扯嘴角：“程西，你撒谎，瞒不过我。”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 我要说的，
就是这个理由啊。五年前，我尚且没有勇气和他面对面说清楚，更何况是五年后。“陆泽，
你说过你要联姻的。” 我慢慢开口，见陆泽的身子骤然一僵，
我扯出一个笑容：“拘泥于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停顿了一下，又加重语气，
强调我们的身份：“陆总。”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因为惯性往前倒去。
等我稳住神，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我家附近的街道上 —— 这里我很熟悉。“你说的对。
” 陆泽扭过头，不看我，声音淡淡的：“但我不甘心。”我给李婷发了条道歉的消息，
还编了个不得不提前走的理由。QQ 上，李婷回了句 “没事”，
还说等她生孩子办满月酒，我也一定要去。我苦笑着想，
还是算了吧 —— 我实在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如果说新认识的人会频繁出现在眼前，
蒋思琪就是这样。我一开始还纳闷，她怎么总在陆泽的办公室晃悠。后来一想，
可能公司上下，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吧。蒋思琪总是黏着陆泽、缠着他，
可陆泽对她却一直冷冷淡淡的。不管蒋思琪怎么找话题搭话，他都能岿然不动地处理公事。
当然，他还会把许助理和我也拉进来 “陪衬”。许助理私下里抱怨，说上面的人搞事，
下面的人遭罪。我只能讪讪地笑，没法接话。自从婚宴上发生了那件事，我每次见到蒋思琪，
都觉得特别尴尬。幸好她好像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从来都不看我。“陆泽哥，
我知道有家店的西餐特别正宗，晚上我们去吃吧？” 蒋思琪又一次凑到陆泽身边。
陆泽 “哦” 了一声，头也不抬地问我：“今晚有什么安排？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 虽然我对陆泽的日程已经了如指掌，
但还是假装看了看记事本：“陆总，今晚有个招商宴会。”陆泽撩起眼皮，看了蒋思琪一眼，
淡淡地说了句 “抱歉，事务太忙”，
后又开始问我最近有什么需要接见的人、之前的纲要文书有没有写好等等一系列工作上的事。
我一边回答，一边悄悄瞥了蒋思琪一眼 ——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也微微发青。
我心里对蒋思琪有几分同情。陆泽虽然没有明着赶她走，可这么把她晾在一边，
她的面子肯定挂不住。“陆泽哥，我觉得……” 蒋思琪不依不饶，
想插进我和陆泽的谈话里，却被陆泽直接无视了。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陆泽说的全是些专业术语。蒋思琪本身对商务就不敏感，听着听着，头都大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我和陆泽之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其他人都隔绝在了外面。
蒋思琪暗暗咬着牙。这几天，她让人在陆泽的公司里收集我和他的消息，
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 “程西跟得上陆总的思路”“程西很懂陆总”。可不是吗？
我们以前是情侣啊。蒋思琪看着我不卑不亢地回答陆泽的问题，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如果她当时没有缠着非要跟陆泽去参加那个同学婚宴，
还真看不出这些门道。她又盯着面色渐渐缓和的陆泽，心里又憋屈又嫉妒。在国外的时候，
她第一眼看到陆泽就喜欢上了他，可陆泽对她一直不冷不热。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捧着她，
她什么时候主动去黏过别人？蒋思琪就不信了 —— 她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她瞪了我一眼，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了。我在心里给自己 “点了根蜡”。
答完最后一个问题，我对着不说话的陆泽说：“陆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皱起眉头，忍不住叹了口气。第 11 章我掏出手机，
果不其然，是刘季年发来的消息 —— 全是些嘘寒问暖的话，
最后还问我：“今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我来接你。”“真是抽风了。” 我小声嘟囔着，
额头抵在办公桌上，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刘季年的心思，我不难猜。
虽然我们在一起交往了两年，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
更像是两个寂寞的人互相索取温暖。这种 “伴侣”，是可以被替代的，不是独一无二的。
他干嘛还要回过头来 “啃窝边草”？不知怎的，
我又想起上次陆泽送我回家时的场景 —— 他扭过头，
只留给我一个晦暗不明又带着几分寂寥的背影。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是敲着手机键盘，
答应了刘季年的邀约。等我下楼的时候，刘季年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白。
他看到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快步走过来，从背后拿出一束花。
粉红色的包装纸裹着一簇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有几朵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我没有接，
眼睛虚虚地盯着地面：“刘季年，我们已经分开了，这花我不能收。”刘季年愣了一下，
无奈地笑了：“那你为什么还要下来？”“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有些话，
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刘季年一脸诚恳的样子，
认真地说：“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我们没有必要再复合了。”“值不值得，
不是你说了算。” 刘季年收敛了笑容，目光直直地望进我的眼底。
我受不了他眼神里的火热，只能把头扭到一边。“自从撞见你和那个所谓的初恋，
我才意识到，原来我还忘不掉你…… 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 刘季年越说越快，见我不肯抬头看他，又逼近一步，语气软了下来：“程西，
你以前不是说，想找一个爱你的人吗？现在，我就在这里。”我浑身一震，
心里翻滚着说不清的情绪 —— 有悲伤，有惊诧，还有无奈。酸、甜、苦、辣混在一起，
堵在喉咙里，让我说不出话。我想说 “你不要当真”，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我当时，的确是那样想的。可现在，我却隐隐觉得，那样的想法不对。
脑海里恍惚闪过陆泽的脸，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接受刘季年的提议。我们正站在街边，
一辆宾利缓缓开过来，停在我旁边。车窗慢慢降下，露出陆泽俊朗的面容。
陆泽好像没看到刘季年，只盯着我，皱起眉头，黑瞳里满是幽深：“程西，上车。
”他的语气比平时更重，带着不容辩驳的命令。我下意识地 “哦” 了一声，
像被迷惑了似的，稀里糊涂地就想往车那边走。刘季年一把抓住我的手，
脸色难看地看着陆泽：“这是我和程西之间的私事，先生，你没有资格干涉吧？
”陆泽冷哼了一声，盯着刘季年的眼神，像极了护食的猎豹：“她是我的秘书。
” 他又看向我，沉声道：“程西，上车。”我这才回过神，轻轻扯开刘季年的手：“抱歉，
今晚上还有公事要处理。” 我小声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对不起。
”我上了车，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拘谨地问：“陆总，还有什么公事要办吗？
” 我在心里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今晚还有没处理完的工作。陆泽表情冷冷的，直视着前方，
没有侧头看我：“招商晚会。”我愣了一下：“陆总，这不是…… 借口吗？
” 我当时是看陆泽对蒋思琪有些不耐烦，才帮他找了这个理由支开她的。
陆泽 “嗯” 了一声，说他知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哭笑不得 —— 这算什么？
假公济私吗？我往窗外看了一眼：“陆总，您停车吧，我不用您送我回去。
”“我没说要送你回去。”“啊？”我摸不着头脑，还想再问，陆泽已经抿紧了嘴唇，
一副 “旁人勿扰” 的冷模样。我心里忐忑不安，
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稀里糊涂就上了车 —— 简直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陆泽把车子停了下来，我识趣地跟着下了车。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用不容拒绝的姿势，
拖着我往前走。我亦步亦趋地跟着，走得跌跌撞撞。走了一会儿，
我实在受不了了：“你放开我，我会跟着你的！”我挣扎了一下手腕，陆泽没有抓得太紧，
我趁机抽回了手。我细白的手腕上，有淡淡的青紫，还泛着一圈红。
怎么一个个都喜欢抓我的手？我在心里抱怨，却不想让陆泽发现，只能忍着疼，不敢揉。
我没注意到陆泽已经停下了脚步，结果 “砰” 的一下，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在这里等着。” 陆泽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开了。我揉着发疼的鼻头看过去，
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游乐园。看得出来，这座游乐园已经开业很多年了，
售票窗口的金属边框都泛着铁锈。但那偌大的门匾，在夕阳的映照下，却崭新得发亮，
像一座介于过去和现在之间的 “回忆之笼”。我垂下头，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地面，
在心里告诉自己 —— 不要多想。第 12 章游乐园里的人不算多，三三两两的，
大多是父母牵着小孩。我和陆泽并排走着，路过旋转木马，穿过摩天轮，
空气中飘着爆米花甜甜的香味。我回头看了一眼爆米花摊，陆泽没等我开口，
就走过去买了一桶，塞进我怀里。我们走到一座欧式城堡前，城堡的门已经关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有点怅然若失。这座城堡外面是古典欧式风格，
里面却布置得很梦幻 —— 纸雕做的圆月挂在头顶，四处悬着水晶装饰，
墙上的浮雕隔着薄纱透出光来，投在过道上，光影斑驳，光怪陆离。以前我们来游乐园，
就是为了逛这座城堡。两个人依偎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们俩。
“走吧。” 陆泽轻声说。我下意识地跟着他，没心思看路。等停下来的时候，我抬头一看，
脸 “唰” 地一下变白了。“不、不是…… 我说……” 我往后缩了缩，
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我们不会是要坐海盗船吧？”事实证明，我没猜错。陆泽拽着我，
拿卡给工作人员刷。那人看到我扭捏的模样，了然地笑了笑。
我心里抓狂 —— 这根本不是什么小情侣之间的趣味啊！我从小就怕这种高空项目，
一上去就忍不住发抖。以前陆泽还笑话我，说我只敢玩幼儿园小朋友玩的项目，
却从来没强迫过我。所以那时候，我们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待在城堡里，
沉溺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你还欠我一次。” 陆泽指了指海盗船。我愣了一下，
最终还是妥协地坐了上去。我想起来了 —— 那时候陆泽要去留学，我答应过他，
等他回国，就陪他坐一次海盗船。我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衷这件事，还没等我想明白，
我们就分开了，这件事也不了了之。机器一启动，我就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上面是什么反应，只记得在猎猎的冷风里，死死抓着什么东西，
像抓着救命稻草。等机器停下来，我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脸颊因为刚才大喊，还隐隐发痛。
我低下头，看到自己还紧紧攥着陆泽的手，赶紧松开，却被他反握回来。
陆泽勾起嘴角笑了笑，半扶着我，走到旁边的长椅上休息。
他看着我 —— 我眼角还挂着泪珠，淡粉色的嘴唇衬得脸色更苍白。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像只被惹恼了的小猫，又可怜又可爱。陆泽很喜欢这样的我。生动，鲜活，
让他忍不住想靠近。而且，刚才我六神无主、极度害怕时紧紧抓着他手的样子，让他觉得，
我小小的、稳稳地被他握在掌心里，那种感觉，让他心安。“陆总，要是没什么事，
我就先走了。”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恢复了平时沉稳的样子。陆泽没有要放我走的意思。
他松开我的手，摊开自己的掌心 —— 那上面伤痕累累，还有些渗血。“你看，怎么赔？
”陆泽的手修长又白皙，掌心的红肿和血迹，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可瞥见他嘴角的笑，又尴尬地收了回来。
我站起身：“我去买药……”“不必。” 陆泽叫住我，“答应我一件事，就当补偿。
”我瞬间警惕起来，打量了他半晌，摇了摇头：“陆总，对不起。虽然你受伤是因为我，
但之前也是你硬拉着我去坐海盗船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 —— 这是他咎由自取。
陆泽看我跟他讲道理，眼底浮出笑意，大度地让步：“那我问你几个问题，总可以吧？
”我抱着头，心里哀嚎 —— 又来了！“你拒绝刘季年，为什么？” 陆泽问。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 —— 他居然都听到了。“陆总，这是我的私事，
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我不想回答。“这是补偿。” 他坚持。我沉默了一会儿，
语气淡淡的：“不合适呗。”“那我呢？”我愣了一下，见陆泽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僵硬地转过头，抿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泽也沉默了。这句话的含义太特殊，
想起刚才游乐园里的场景，他心里就莫名不舒服。“为什么分手？” 他再一次逼问，
语气比之前更重。我紧紧咬着下唇。陆泽的气势咄咄逼人，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陆总，
问这个真的没有意义……”我没再往下说，因为陆泽的表情太阴沉了，像结了冰一样，
连空气都仿佛被冻住，把我的喉咙也堵得发紧。“说。” 他冷冷地盯着我，
那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我浑身一抖，被迫和他四目相对。
五年的时光，把他打磨得更内敛，气场也更强大，仅凭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住别人。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当年那张支票的温度。陆夫人的话字字凿心，
那种血肉模糊的痛苦，仿佛又重新翻涌上来，刺痛着我的心。
“你那时候…… 太小了……” 我说得很艰难，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我患上抑郁症后，
陆夫人帮我遮掩了消息，还帮我联系了医生治病。我被迫承了这份情，
自然要完成她提出的条件 —— 离开陆泽，不要耽误他的人生。陆泽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我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又是这个借口。
以前分手时用的是这个理由，现在还是这个理由。没等我把话说完，陆泽突然把我拉进怀里，
捏住我的下巴，低头覆上我的唇。我感受到唇上深深浅浅的凉意，心一下子慌了，想推开他，
却被他紧紧禁锢住，动弹不得。我感觉自己像条脱水的鱼，浑身无力，
只能下意识地攀着他的肩膀，连自己都分不清，那动作是在推拒，还是在迎合。
等我感觉自己的肺部都开始刺痛时，陆泽终于松开了我。我软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看着我眼神发晃的模样，满意似的亲了亲我泛红的眼圈，凑在我耳边，
声音低哑又带着几分蛊惑：“看看你的模样，我还小吗？
”第 13 章陆泽的声音带着热气，扑在我的耳畔。奇异的感觉从尾骨窜到四肢，
让我手脚发软，脸颊发烫。陆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陆泽了。他现在强大、有攻击性，
身上再也没有当年那个带着淡淡肥皂香的少年的影子。我给不了他什么。他眷恋的，
或许只是那段得不到的美好过去。我想起他和蒋思琪的联姻，四肢瞬间变得冰凉。
如果我真的当真了，那才是傻。时过境迁，难道还能奢望回到过去吗？与其拥有后再失去，
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拥有。“陆总，” 我的嘴唇微微颤抖，仰着头看他，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你是想让我当第三者吗？”陆泽愣了一下，
随即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怒火。“抱歉，我还有点自尊。
” 我没有再依靠着他，挣扎着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肺部传来的刺痛，
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我们回不去了。”陆泽阴沉沉地盯着我，
最后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转身就走，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
他没有停留。我心里突然有些发慌，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喊道：“陆总！我们以后，
就只是上下级关系，对不对？”陆泽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
他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只留下一道落寞的剪影。我跌坐在长椅上，
原本憋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陆泽坐在车里，
手里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弥漫在朦胧的灯光里，让他的神情显得晦暗不明。
他的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我的气息，带着点薄荷柠檬的清香 —— 那是我唇膏的味道。
他把烟头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怒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他千辛万苦地学着管理家族企业，
就是为了能有足够的能力回来找我。结果呢？我却像躲兔子一样躲着他，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他难道会吃了我吗？陆泽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
汽车的鸣笛声骤然响起，划破了雨夜的宁静。陆泽不想放弃，他不甘心。除了我，
他谁也不想要。蒋思琪？他冷笑了一声 —— 就暂时让老头子再自鸣得意几天吧。
等他把董事会的权力都收揽到自己手里，看老头子还怎么在他面前摆架子。他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我的模样 —— 眼角泛红，眼眸清澈得像被水洗过一样，带着几分委屈，
又带着几分倔强。一想到我还瞒着他很多事，陆泽就觉得烦躁。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帮我调查一个人…… 少废话，别问东问西，她叫程西。对，
把她从大学到现在的所有事，都查清楚。”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
陆泽不耐烦地打断：“别让老头子知道。有钱就能找到人做事，剩下的你看着安排。
”他挂了电话，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慢慢摇下车窗。黑夜里，
不远处小楼的窗口还亮着灯 —— 那是我的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陆泽低头一看，
屏幕上显示着 “蒋思琪” 的名字。他皱了皱眉，直接挂断了电话。
蒋思琪盯着手机屏幕上的 “拒绝” 提示，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又不接她的电话！陆泽，
你可真行！她手指一转，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陆伯父，
我想跟您打听个事……”第二天上班，
我发现原本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陆泽身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蒋思琪，居然拦住了我。
人力资源部说许助理提交的资料有问题，要他务必过去核查。许助理正忙得脚不沾地，
我没办法，只能把资料打印好，替他跑一趟。等会儿我还要给陆泽汇报工作总结，临走前，
我特意跟许助理交代，要是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程西姐，你现在忙吗？
” 蒋思琪拉住我的手，笑眯眯地问。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 —— 我哪敢说自己不忙？
“蒋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好不好？
” 蒋思琪凑到我耳边，语气甜甜的：“我有些关于陆泽的问题，想问问你。”我抬起头，
看着蒋思琪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心里有些犹豫。我可以拒绝吗？
我苦笑了一下 —— 恐怕不能。我看得出来，蒋思琪是真心喜欢陆泽的。而且，
她居然对我没有丝毫嫉恨，这让我有些意外。“好。” 我点了点头：“蒋小姐，
您定个时间吧。”蒋思琪眼睛一亮，还想再说些什么。我赶紧打断她：“蒋小姐，
我还要把资料送到其他部门，能不能麻烦您让一下？”蒋思琪见我一脸急迫，不好再拦着我，
侧身让开了路。我匆匆赶到人力资源部，和他们再三核对资料后，才把资料交了过去。
事情处理完，我感觉脑袋有点晕，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两把脸。胃里隐隐有些翻滚，
我干呕了两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我按住心口，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试图缓解那种不适感。门外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我知道，洗漱台门外是一条小走廊，
走廊里有冲泡咖啡和热水的台子，有时候会有员工在那里聊天。我本来没在意，可突然，
我从那些对话里，捕捉到了 “陆泽” 的名字。“要我说，
陆总是不是有恋姐情结啊……”第 14 章我的心 “咯噔” 一下，
下意识地把身子贴在门后。这样一来，那些话就更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要不然，
蒋小姐又漂亮又有家世，陆总干嘛对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不是对谁都那样吗？
”“哪有啊哈哈，我上次看到他对程西，
就没那么冷漠……”“不然怎么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呢？我觉得，秘书这个职位，
就是……”洗漱间的门 “啪” 地一声被我推开。那两个正在嚼舌根的人，
看到我挺直脊背、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出来，相互看了一眼，满脸心虚地快步离开了。
我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背脊微微弯了下来，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快要被抽走了。
我只能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我不是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流言蜚语，可当我亲耳听到时，
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又酸又痛。我想起陆泽等会儿还要听我汇报工作，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好像又恢复了些许力气。我穿过走廊，转过一个弯，
就到电梯口了。我正想着等会儿汇报的内容，迎面突然撞上一个人。
我的鼻子撞到了那人的领结上，身子因为惯性往后仰。幸好对方伸手扶住了我，
我才没摔下去。我揉了揉发疼的鼻尖，正想道谢，却被一句话堵住了。“你去干什么了？
” 陆泽的声音落在我耳畔。我仰头一看，发现他正皱着眉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悦。
“我去送资料……” 我小声解释。陆泽眯起眼睛：“他们不会自己来拿吗？程西，
你要分清轻重缓急。”“我知道，我正准备去给你汇报工作。” 我垂下眼，
刚才听到的闲言碎语，又在我耳边盘旋起来，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程西，
陆总说的不是这个事。等会儿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 许助理的声音从陆泽身后传来：“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我赶紧拿出手机一看，
果然有一个未接来电的振动提示：“抱歉，我把手机调静音了……”陆泽瞥了我一眼，
没说话。许助理拍了拍脑袋，打圆场说：“这事怪我，我一时忙糊涂了，忘了跟陆总说，
是我让程西去核查资料的。”“有事让他们派人来取。” 陆泽把目光转向许助理，
语气严肃：“程西是我的秘书，不是专职打杂的。”许助理额头上渗出了汗：“是是是，
我记住了。”我看着许助理一脸勉强的笑容，轻轻说：“对不起，是我的错。陆总，
你们是要去会议室吗？”我突然意识到，我在公司里，可能已经暗中被人敌视了。这种情景，
和大学时候太像了，让我心里一阵发慌。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我打开文档，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 —— 我在写 “岗位调动申请书”。我的手不停打着字，
脑子却很恍惚。调走吧，
拜托了…… 我真的害怕再经历一次大学时的那些事了……我的心越揪越紧，
甚至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我看着申请书从打印机里吐出来，小心翼翼地装订好，
手指紧紧捏着那几张纸，仿佛那是救命稻草。“程西。”这一声突然的呼唤，
把我从恍惚中惊醒。我抬头一看，发现陆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我赶紧用一沓厚厚的资料，把那份申请书盖住，生怕他看到。“陆总，有事吗？
”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陆泽瞥见我那欲盖弥彰的动作，却没有点破，
不动声色地把视线转移到我脸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
在我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我的脸色微微发白，眼睛微微睁大，乌黑的眸子里满是惊慌，
像一只突然受惊的小鹿。陆泽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移不开眼。他喉结微微滚动，
声音有些沙哑：“会议记录给我。”我心里嘀咕 —— 你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
还特意过来一趟。但我还是把写好的会议记录递给他。“还有，前几天总务部发来的报告。
” 他又说。我从文件夹里，把订好的报告拿出来，递给了他。陆泽翻看了两页，
皱起眉头：“不是这个。”“啊？” 我愣了一下，看着陆泽笃定的神情，
赶紧把报告拿回来，打开电脑里的文档，开始仔细查对。我太专注于核对文档了，
没注意到陆泽已经从桌上的那沓资料里，抽出了我藏好的申请书。“陆总，
我肯定这份没有出错。” 我快速核对完，见陆泽没说话，抬起头想跟他解释，
却撞进了他乌沉沉的眼瞳里。“你申请调职？” 陆泽的手微微用力，
那两张纸瞬间被他捏得扭曲变形。我咬了咬唇，垂下眼，不敢看他的眼睛：“是。
我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胜任总裁秘书这份工作，担不起这个重任。”沉默瞬间充斥在我们之间，
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过了很久，
陆泽的唇边溢出一丝冰冷的笑：“程西，你想逃？” 他把手里的申请书撕成两半，
薄唇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妄想！”第 15 章“西西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 蒋思琪用勺子在红茶杯里轻轻打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
不用这么紧张吧？”“抱歉，刚才走神了。” 我勉强给了她一个笑容：“蒋小姐，
谢谢你请我吃饭。”我们选的这家餐厅环境很幽雅，装修风格低调又奢华，灯光柔和不刺眼，
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花香。我轻轻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伪装笑容了。
太累了，心里的疲惫和焦虑，快要把我压垮了。“蒋小姐，我们就开门见山吧。
” 我抬起头，直视着蒋思琪的眼睛：“关于陆泽，你想知道什么？
”蒋思琪颇为讶异地看了我一眼，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好。
其实我就想问三个问题。”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没有了之前的甜美：“你和陆泽，
到底是什么关系？”“蒋小姐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我没有直接回答。“亲耳听到的，
和听别人说的，总是不一样的。” 蒋思琪坚持要我亲口说。“…… 他是我的前男友，
仅此而已。”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了。“仅此而已？
” 蒋思琪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怀疑：“我可看不出来。”我垂下眼，
避开她的视线：“但这是事实。”脑海里又回响起陆泽说的那句 “妄想”，
还有他撕毁申请书时冰冷的眼神。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抓住，疼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陆泽，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想再回到过去，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呢？“呵呵。
” 蒋思琪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第二个问题，你爱陆泽吗？”我浑身一震，
放在桌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蒋小姐，
您多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什么。”“是吗？” 蒋思琪盯着我，上下打量着我，
像是在判断我说的话是真是假。我抬起头，和她对视，一字一句地缓缓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