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伸手想扶她，却见她像只受惊的猫一样，蜷缩着身子落在地上，青丝散落在沾了泥点的脸颊旁边。
“对不住啊姑娘，你不要介意，瞎子他就这副死德性。”
胖子挠着头道歉，手里还攥着半块青花碎片。
“无妨。”
墨染拢了拢头发，趁这个机会把碎发捋到耳后，遮住耳垂上那个淡红色的印记——那是守陵人的身份标记，遇热会发烫，刚才被黑瞎子攥住时，正烧得她皮肤发疼。
他们躲进一间废弃的阁楼里，无邪点亮应急灯，昏黄的光线下，墨染才看清黑瞎子手里的东西——一块巴掌大的龟甲，上面刻着和刚才拓片上一模一样的秘文，只是要比刚才拓片上的更完整些。
“这是从西沙那边收来的。”
无邪解释道，“想找三叔失踪的线索，听别人说瞎子手里有消息。”
墨染的目光落在龟甲边缘的裂纹上，那裂纹走势诡异，像极了她从小背熟的《守陵图谱》里记载的“引魂阵”。
她指尖微颤，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这字……我只认识几个。”
“哦？”
黑瞎子拖过张摇摇晃晃的木椅坐下，长腿交叠，“比如？”
“‘海’、‘门’、‘祭’。”
墨染拣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字，余光瞥见黑瞎子转着铜钱的手指顿了顿。
“就这？”
胖子撇撇嘴，“老瞎子你怕不是看人家姑娘长得俊，故意诓过来的吧？”
黑瞎子没接话，突然摘下墨镜。
应急灯的光落在他眼睛上，墨染才发现那是双极淡的灰色瞳孔，像蒙着层雾。
他就这么首首地看着她，看得她后背发毛。
“还有‘守’和‘陵’，对吗？”
他慢悠悠地说，尾音拖得很长，“姑娘漏了两个关键的字。”
墨染猛地抬头，后腰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她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可他怎么会知道秘文的含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站起身想走，手腕却再次被抓住。
这次黑瞎子手上的力道很重，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外面雨下的这么大，姑娘急着去哪儿？”
他笑盈盈的，眼神却冷得像冰，“那些穿黑衣服的，是在找你，还是在找这龟甲呢？”
墨染咬着牙，强忍着疼痛，目光冰冷地盯着黑瞎子：“我不知道你说的黑衣人是谁，我只是个偶然路过的人。”
黑瞎子却不松手，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胖子和无邪对视一眼，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墨染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被意外卷入，而是从踏入这条巷子开始，就掉进了黑瞎子的算计里。
阁楼的木窗破了个洞，雨丝斜斜地飘进了阁楼里面，打在了墨染的手背上。
她盯着黑瞎子灰色的瞳孔，突然笑了：“黑爷是想让我解字？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这些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