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相亲对象骂“晦气”后,我一怒之下和滴滴司机顾屿领了证。他白天抬棺手法专业,
晚上暖床技术过硬,本以为捡了个听话小白脸,结果豪门葬礼上身份曝光。原来,
他是十年前破产的顾氏太子爷,装穷就为查清父亲跳楼真相。那也没什么,各取所需罢了。
直到我在他的旧相册里,
看到了妹妹死前的最后一张照片……1我刚给一位胃癌晚期的老爷子穿好寿衣,
我妈的相亲催命电话就打来了。“江晚!你又在那个鬼地方?赶紧出来!
李阿姨介绍的王总已经在咖啡店等你了!”我摘下口罩,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行吧。
我对着镜子,理了理身上的黑色职业套裙,走出了殡仪馆的安息厅。
身上的檀香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我自己都闻习惯了。半小时后,
我对面那位“王总”捏着鼻子,一脸嫌恶地看着我。“江小姐,恕我直言,
你身上这个味儿……是刚从庙里烧香回来?”我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眼皮都懒得抬。
“差不多,给人上香。”他夸张地往后一靠,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是干白事的?
”“嗯,殡葬礼仪师。”“晦气!”他猛地站起来,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我说李阿姨怎么介绍这种货色给我!浪费我时间!”我终于抬眼看他,平静地开口。
“说完了?”他愣了一下。“说完就滚。这单我买了,别在这儿污染空气。”就在这时,
咖啡馆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啪——!”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指着一个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顾屿!
你一个开滴滴的穷鬼,也好意思追我?你看看你送的这叫什么花?路边摘的吧?!
”那个叫顾屿的男人,就那么站着。很高,很瘦,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
半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可即使这么狼狈,也掩盖不住他周身那股清冷矜贵的气质。
像一株被踩进泥里的雪松。我认出他了。上周,我爸突发心梗,就是他开着一辆网约车,
连闯三个红灯把我们送到的医院。原来,他叫顾屿。那个拜金女还在喋喋不休地羞辱他。
而我身边的“王总”则发出一声嗤笑:“呵,又一个没钱还想泡美女的傻子。”我忽然觉得,
很没意思。这些所谓的“上流人”,比我送走的那些逝者,要肮脏多了。
我从包里拿出我的黑卡,轻轻放在桌上,推到服务生面前。“这家咖啡馆,接下来一个小时,
我包了。”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站起身,走到那个拜金女面前,
眼神冰冷。“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地方。”她被我的气场镇住,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最后只能狠狠瞪了顾屿一眼,踩着高跟鞋跑了。咖啡馆里,只剩下我和顾屿。
还有他脚边那束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满天星。我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里面有惊愕,有不解,还有一丝被我捕捉到的、不肯熄灭的傲气。我喜欢这股傲气。
“一个月三万,”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当我契约丈夫。”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说下去。“我需要一个男人,帮我应付我妈,
堵住那些三姑六婆的嘴。”我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条件是,
在我工作忙不过来的时候,你得搭把手。比如,帮我抬一下……我的客户。
”顾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终于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从头到脚。最后,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我一个开滴滴的,你不嫌丢人?
”我笑了。“我们这一行,百无禁忌。”“跟我走吧。”我带着他,
回到了我的地盘——城东殡仪馆。在空无一人的告别大厅里,
我当场用笔记本电脑拟好了一份《婚前协议》。打印机吐出温热的纸张。我把笔递给他。
他低头翻看,眉头越皱越紧:“……‘必要时需配合甲方完成遗体搬运、化妆辅助工作’?
”“怕了?”我挑眉。他合上文件,声音平静:“不怕,只是没想到你真让我碰。
”“职业不分贵贱。”我拉开抽屉,翻找印章,“死人比活人干净。”顾屿没接话,
沉默许久之后,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大厅外的夕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
我看着他。顾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白事搭档了。2我收起协议,一式两份,一份给他,
一份我自己收好。“走吧,回家。”我说得云淡风轻。顾屿捏着那份薄薄的纸,跟在我身后。
他抬起眼,看了看空旷冰冷的告别大厅,又看了看我。“家?”他轻声重复着这个字,
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也对。上次送我爸去医院的路上,他说过他是孤儿,
一个人租房子独居。大概早就习惯了四海为家。“合同期内,”我言简意赅,“我的房子,
就是你的房子。”我开的是一辆黑色的沃尔沃,低调,安全,和我这个职业很配。
顾屿默默地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
车里的香薰是我惯用的檀香,能压住工作时身上沾染的特殊气味。顾屿却好像丝毫不在意。
他只是侧着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灯火,英俊的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有些落寞。
我的家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大平层,视野很好。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没什么烟火气,
但很干净。顾屿站在玄关,看着这空旷的房子,一时有些无措。
我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男士拖鞋,放在他脚边。“主卧你住,我住次卧。”他愣住了,
看向我。“你……”“我不喜欢房间里有别人的味道,”我打断他,语气平淡,
“而且我作息不规律,经常半夜被叫走,分开住方便。”我不想解释太多。
他似乎也习惯了不问。“你的行李呢?”我问。他沉默了几秒,
才低声说:“我……没什么行李。”我懂了。联想到下午在咖啡馆,
他被人指着鼻子骂“穷鬼”,开着一辆网约车,如今又身无长物。可偏偏,
他身上那股清冷矜贵的气质,又不像是装出来的。想来,是遭了什么变故,才落魄至此。
“知道了。”我点点头,
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净的白色oversize 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扔给他。
“先将就一晚,明天给你买新的。”“浴室在那边,洗个澡,把这身衣服换了。
”我指了指主卧的方向,语气像是在交代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公事。顾屿拿着我的衣服,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他的手很凉。我的,却是温的。他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拿着衣服,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主卧。等他洗完澡出来,我正在厨房下面。锅里是翻滚的热水,
我把一把挂面放了进去。他穿着我的白T恤,宽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
反而更显出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露出的锁骨线条分明。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那张被打的半边脸依旧红肿着,配上他此刻有些茫然的神情,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
“过来吃。”我把煮好的面捞出来,浇上我妈给我做的秘制肉酱,推到他面前。
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却没动。“怎么?”我问。他抬起头,
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灯下显得格外黑亮。“江小姐,”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你不需要我做什么吗?”我一口面差点呛在喉咙里。“比如?”他抿了抿唇,
视线有些游移,耳根却慢慢红了。“合同上……夫妻的义务。”噗。我差点笑出声。
原来他脑子里在想这些?我看着他窘迫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我放下筷子,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他。“哦?那你会做什么?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过。从他泛红的耳垂,到滚动的喉结,
再到T恤下隐约可见的胸膛轮廓。“体力活,会吗?”我慢悠悠地问。他的呼吸,瞬间乱了。
3我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试图保持镇定,却泄露出一丝慌乱的眼睛。这反应,
真有意思。像是被惹急了的猫,明明害怕,却还要故作凶狠地竖起浑身的毛。“可以。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又低又哑。“噗嗤——”我没忍住笑出声。他猛地抬头,
耳根通红:“你耍我?”我慢条斯理地卷着面条:“我们这行,‘客户’有时候比较重。
”特意加重了“客户”二字。空气突然安静。顾屿的脸“唰”地红到脖子根,拳头攥得死紧。
要是地上有缝,这位前贵公子肯定当场钻进去。“快吃吧。”我没再逗他,
指了指他那碗几乎没动过的面。“吃完早点睡,明天有的你累。”“明天?”他愣愣地问,
显然还没从刚刚的社死现场回过神。我点点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程。“明天早上五点,
城西玫瑰园别墅区有个预约,逝者是位老人,自然死亡。”我交代工作的时候,
向来是这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顾屿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他低下头,
开始猛扒面条。一碗面,他吃得很快,像是为了逃避什么。吃完后,他主动把碗筷收进厨房,
洗得干干净净。等他从厨房出来,我指了指主卧。“早点休息,四点半我叫你。
”他“嗯”了一声,逃似地躲进房间,关上了门。啧,纯情又傲娇。这契约丈夫,买值了。
这一晚,我睡得很好。第二天凌晨四点半,我的生物钟准时响起。我敲了敲主卧的门。
“顾屿,起床了。”里面没动静。我又敲了敲:“迟到要扣钱。”门“唰”地一下被拉开。
顾屿站在门口,眼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他穿着我的那件白T恤,头发乱糟糟的,
眼神还有些迷茫。“去洗漱,换衣服。”我把黑运动服甩他脸上。“十分钟后出发。
”他没说话,接过衣服,转身进了浴室。等我们俩都换好一身黑,站在玄关的镜子前时,
我不得不承认,顾……屿的底子是真的好。简单的黑色运动服,穿在他身上,
硬是有一种T台走秀的清冷感。“走吧。”凌晨五点的城市还在沉睡。我开着车,
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驶向城西。车里,顾屿一直沉默着。直到快到目的地,
他才沙哑着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我……具体要做什么?”我目视前方,语气平淡。
“跟着我,看我怎么做,学着做。”“还有,”我顿了顿,补充道,“别多话,别露怯。
记住,我们是来送他们最后一程的专业人士,不是来围观的。”他抿紧了唇,点了点头。
车子在别墅区一栋亮着灯的房子前停下。我带着顾屿下车,打开后备箱,开始取工具。
他很自然地走过来,接过了我手里最重的那个箱子。那一刻,我看着他清瘦但挺拔的背影。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4我们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眼圈通红,神情哀戚。他应该是逝者的儿子。“是江小姐吧?
快请进。”我点点头,带着顾屿走进了这栋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别墅。客厅里站着几个人,
气氛很压抑。我正准备开口说流程,一个轻佻又带着几分惊讶的声音,
忽然从人群里传了出来。“哟,这不是顾屿吗?”我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男人,正一脸玩味地看着我身边的顾屿。
我清楚地感觉到,顾屿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僵住了。“张昊?”顾屿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个叫张昊的年轻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乐子,夸张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顾大少爷,你家不是破产了吗?怎么,找到新路子了?攀上富婆了?
”他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我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到了我们身上。中年男人皱起了眉:“张昊!别胡闹!
这是我请来为你爷爷办后事的人!”“办后事?”张昊笑得更猖狂了,他指着顾屿,
又指了指我手里提的工具箱。“叔,你没搞错吧?让顾屿来给我爷爷办后事?
他现在是干这个的?抬尸工?”“晦气!真是太晦气了!”字字诛心。我侧头看顾屿,
他脸色白得像纸,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却一声不吭。我忽然有些心烦。
平生最厌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我往前站了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顾屿身前。
我看着张昊,眼神很冷。“第一,我们是殡葬礼仪师,不是抬尸工。请你放尊重点。
”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客厅里清晰传开。“第二,我们受逝者家属委托提供专业服务。
你若不是委托人,就请闭嘴。”张昊被我的气场镇住,愣了愣。我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继续道:“第三,逝者为大。在你爷爷灵前如此喧哗,是最大的不敬。你作为家属,
连这点礼数都不懂?”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
落回到那位中年男人身上。“先生,我的工作需要安静和尊重的环境。若您的家人做不到,
我们可以终止服务,但按合同,定金不退。”中年男人脸色一白,连忙冲过来。
“对不起江小姐,对不起!是犬子不懂事!”他转过头,对着张昊怒吼:“混账东西!
还不快给你爷爷跪下!给江小姐道歉!”张昊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看看他爸,又看看我,
最后恶狠狠地瞪了顾屿一眼,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一场闹剧,就此收场。我不再看他们,
转身对身后的顾屿低声说:“准备工作。”他的身体还是僵的。我伸手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下,
他攥紧的拳头霎时松开。他抬眼深深看我,眼神里有震惊、感激,还有些我读不懂的东西。
接下来的工作,他异常沉默,也异常专注。为逝者净身、更衣、搬运。每一个步骤,
他都学得很认真,只是手一直在抖。两个小时后,一切流程走完。
我们将棺木稳稳地抬上灵车。清晨的阳光已经很亮了,照在身上,
却驱不散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车内,顾屿闭眼靠在座椅上。
我一路沉默地开向殡仪馆。“为什么帮我?”停车时他突然开口。我解开安全带,
侧过身看着他。“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工作秩序,顺便……清理了一下工作环境里的垃圾。
”“你,不是垃圾。”他猛地转过头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死死地盯着我。
我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平静:“你只是破产了,不是死了。”“收起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我下车,高跟鞋声回荡在地下车库。身后,是长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跟上来时,副驾的车门“咔哒”一声,开了。
5我领着顾屿走向地下二层操作间。厚重铅门滑开,一整排森然的不锈钢冰柜映入眼帘。
顾屿的脚步,在我身后,停住了。我回头,看到他一手扶着冰冷的墙壁,额角渗汗,
像撞见了洪水猛兽。“第一次来?”我抱臂靠在门边。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
硬生生把反胃感压了下去。“我没事。”我挑了挑眉,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