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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重生回村那天,我听见村长在卖地泥巴糊的墙缝里钻出几根枯草,风一吹,

簌簌地响。我睁开眼的时候,正趴在一坨牛粪上。热的。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见隔壁王老蔫的破锣嗓子:“死了死了!李三石这娃子让雷劈傻了,脑浆都流出来了!

”我猛地抬头,手往脸上一抹——没血,也没脑浆。但掌心全是黄泥和草屑。我回来了。

1998年,青石沟村,七月十三,雷雨夜。上辈子我死在这天。不是被雷劈死的,

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就因为我拦着村长把山后那片林子卖给矿老板,说那林子底下有金矿。

没人信我。他们说我疯了。后来矿难塌了三次,死了十七个人,那片山才被封。再后来,

我靠记忆里的矿脉图发了财,可临死前躺在ICU,听见儿子说:“爸,青石沟要拆迁了,

补偿款才八万。”我咽气前想,要是能重来一次……现在,我回来了。而且,

我刚听见村长在祠堂后头,跟一个穿皮鞋的男人数钱。“五万,现票。”村长压低声音,

“林子归你,路我们自己修。”皮鞋男笑:“张富贵,你可真是个人才,这穷山沟谁买?

我图个采矿证好批。”我浑身发冷。这声音我听过。十年后炸了半座山的黑矿老板,赵德柱。

我慢慢从牛粪上爬起来,膝盖发抖。不是怕,是兴奋。这一世,我不光要活下来,

还要让青石沟变成金山银山。但第一步,得先让全村人信我。我抹了把脸,直奔晒谷场。

晒谷场上,十几个村民正围着一台破黑白电视,看《还珠格格》。香妃在飞。我冲上去,

一把拔掉天线。“李三石你发什么疯!”二愣子跳起来。我盯着他们,

一个一个看过去:“再过三天,后山塌方,埋了李家老坟,李老太爷的棺材板都掀了。

信不信?”全场静了两秒。王老蔫冷笑:“雷劈傻的,刚醒就胡吣。”我转身就走。

我知道他们不信。但我知道塌方在哪。第三天清晨,我拎着锄头上了后山。雨已经下了两夜。

土松得像豆腐。我在李家祖坟东侧五十步,插了根竹竿。刚插稳,

轰隆一声——整片山坡滑了下来,泥石流像黑蛇一样卷过坟地。

李老太爷的棺材被冲出两丈远,棺盖裂开,白骨露在外面。村民全冲上来,脸色惨白。

“三石……你咋知道?”李家老大声音发颤。我没说话,只指着那根竹竿:“明天,

赵德柱还会来。他要买林子,别卖。”“为啥?”张富贵挤进来,脸皱得像干橘子。

我盯着他:“因为林子底下,有金。”“放屁!”他跳起来,“你个傻子,金子能长树上?

”我冷笑:“那你卖他干啥?五万块,够你喝西北风?”他噎住。人群骚动。

赵德柱第二天果然来了。他穿着油光发亮的皮鞋,手里拎着个鼓囊囊的包。“张村长,

钱带来了。”他笑得像只狐狸,“签了字,林子归我。”张富贵犹豫。我站出来,

把一张纸拍在石桌上。是地图。我连夜画的,标着三处矿脉走向。“赵德柱,

你真以为这林子没价值?你打算偷偷挖金,挖完就跑,留一地废坑给青石沟?

”他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冷笑:“你采矿证是假的,环保批文是借的,

你背后是省城的陈老板,他专搞黑矿。上个月,他在临县炸山,死了两个工人,私了了八万。

”全场哗然。赵德柱眼神凶狠起来:“***谁啊?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我盯着他:“信不信我明天就去县里举报你?你敢不敢让我查你的车?”他后退半步。

张富贵终于开口:“林子……不卖了。”赵德柱气得脸发紫,甩下一句“你们等着”,

转身就走。当晚,我被叫到张富贵家。他老婆端出一碗热汤面,手直抖。“三石,

你……真知道金矿在哪?”我点头。“那你咋不自己挖?”我看着他:“一个人挖,是贼。

全村挖,是产业。”他愣住。我继续说:“咱们不挖金,先挖土。”“啥?”“这山上的土,

含金量不高,但适合做陶瓷。咱们先办个陶坊,烧陶碗,卖到县城。赚了钱,再买设备,

探矿。”他眼睛慢慢亮了。三天后,青石沟陶坊挂牌。二十个村民报名,全是穷得叮当响的。

我们用山泥做坯,柴火烧窑。第一批烧出来五十个粗陶碗,我去县城卖。卖了三百二。

回来那天,全村人围在晒谷场。我当众把钱分成二十份,每人十六块。“这只是开始。

”我说,“下个月,咱们烧陶罐,卖泡菜。”王老蔫突然站起来:“三石,

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些?”我顿了顿。风吹过晒谷场,扬起一片尘土。我看着他,

说:“如果我说,我从三十年后回来,你们信吗?”没人笑。

二愣子挠头:“那你咋***个铁盔甲回来?”我笑了。但张富贵的眼神变了。当晚,

我听见他家有动静。我悄悄摸过去,看见他和一个穿警服的人在说话。“……这娃子邪乎,

说后山要塌,还真塌了。又说有金矿,我查了地质志,

那片山确实有过金矿开采记录……”警察皱眉:“你怀疑他……非法探矿?”“不,

”张富贵低声道,“我怀疑他……不是人。”我站在墙外,心跳如鼓。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早就在他家灶台底下,埋了录音机。老式磁带的,能录半小时。

我按下了停止键。第二天,我把磁带交给村小学的刘老师。“万一我出事,”我说,

“就放给全村听。”她看着我,声音发抖:“三石,你到底想干啥?”我望着远处的山。

“我想让青石沟,再没人饿着肚子过年。”她没说话,只把磁带塞进讲台抽屉。一周后,

陶坊第二窑开炉。这次是陶罐,一百二十个。我去县城,找到最大的副食品商店。

老板叼着烟:“你这粗罐子,谁买?”我说:“泡菜。”他笑出声:“泡菜罐子我还缺?

”我把罐子放下:“你试一周。卖不出去,我全拉走。”他耸肩:“行啊,十块钱一个,

卖出去再给你。”我摇头:“不要钱。你卖一个,我收一块五毛。”他愣住:“你疯了?

免费?”“不免费。”我盯着他,“我让你的泡菜,变成‘青石沟古法泡菜’。”三天后,

他打电话给我:“***真神了!顾客都说这罐子有土味,泡出来的菜香!”我笑了。

当天下午,我带着他来村里。他在陶坊转了一圈,掏出合同:“以后,我全包了。

每月两千个罐子,每个十二块。”全村沸腾。当晚杀了一头猪。酒过三巡,

张富贵举杯:“三石,你是咱村的福星!”我举杯,一饮而尽。但就在我放下碗时,

眼角瞥见赵德柱的车,停在村口。他没走。他一直在等。我放下碗,走出院子。月光下,

赵德柱靠在车边,手里捏着一张照片。我走过去。他抬头,冷笑:“李三石,你以为你赢了?

”我盯着他。他把照片递给我。是县里新规划图。“青石沟,列入生态保护区。三年内,

禁止一切开采。”我心头一沉。但他没看到的是——我嘴角,缓缓扬起。因为那张图上,

生态保护红线,绕开了陶土层。而陶土,才是我真正的第一步。我盯着他,说:“赵老板,

你知道为啥猪圈里的猪,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被宰吗?”他皱眉。

我笑了:“因为它只看得见食槽。”他脸色变了。我转身就走。但我知道,他不会罢休。

果然,三天后,陶坊的窑塌了。半夜,火光冲天。我去得晚了一步。窑炉炸裂,

半边厂房塌了,二十多天的陶坯全毁。村民围在废墟前,哭的哭,骂的骂。

“肯定是赵德柱干的!”二愣子吼。“报警啊!”我蹲在废墟里,摸着一块焦黑的陶片。

突然,我笑了。刘老师走过来:“你还笑得出来?”我举起陶片:“你们看,这土,

烧过一次,又炸过一次。”她愣住。我站起身:“它更硬了。”全场安静。

我大声说:“窑塌了,咱们就建新的!这次,咱们不烧陶,烧瓷!”“瓷?”“对!高温瓷!

耐热、耐酸、耐摔!咱们做厨房用具,卖给城里人!”没人说话。我看着他们:“信我,

再试一次。”王老蔫突然开口:“三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塌?”我沉默。那天晚上,

我检查过窑炉。砖缝松动,温度一高必炸。我没修。因为我知道,只有毁了旧的,

才能建新的。但我不能说。我只说:“塌了,是老天在提醒我们——该升级了。”三天后,

新窑动工。我拿出全部积蓄,两万三千块。张富贵来了,递给我一个信封。“村委决定,

支持你。”他低声道,“这是五万,县里给的扶贫款。”我愣住。他看着我:“三石,

不管你是不是……从哪来的。但你让村里人吃饱了饭。”我接过信封,手有点抖。

新窑建到一半,县环保局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干部,指着图纸:“你们这窑,烧煤,超标。

停工!”我拦住他:“我们改燃气。”“燃气?这穷山沟有管道?

”我笑了:“我们自己建沼气池。”他冷笑:“做梦。”我盯着他:“要不要打个赌?

一个月内,我通气。”他嗤笑:“行啊,输了你滚蛋。”我伸出手:“输了,

我请你吃青石沟的瓷碗泡菜。”他甩开我,走了。当晚,我带着村民挖沼气池。手挖,肩扛,

三天三夜。第四天清晨,气通了。我点火,蓝色火焰腾起。全村人围在池边,眼都红了。

我打电话给环保局:“来验吧。”干部来了,脸色铁青。他盯着火焰,半晌说不出话。

我递给他一碗泡菜:“尝尝?”他咬了一口,愣住。“这……这味道?”“陶土含微量元素,

泡菜发酵更香。”我说,“我们叫它‘金土泡菜’。

”他突然抬头:“你们……能批量生产吗?”我笑了:“只要你批,明天就能上生产线。

”他沉默良久,掏出笔,在整改书上签字。走之前,他低声说:“李三石,你是个疯子。

”我送他到村口。他上车前回头:“省里在搞‘一村一品’,你这项目,可以报。

”车开走了。我站在风里,望着远处的山。金矿还在地下。但我知道,真正的财富,

从来不是金子。而是人心。可就在这时,刘老师急匆匆跑来。“三石!

张富贵……带人去后山了!他们拿着锄头,说要挖金!”我心头一紧。糟了。我拔腿就跑。

后山林子里,七八个人正疯狂挖土。张富贵满头大汗,手里攥着一把黄沙。“是金!真是金!

”他狂笑,“三石你藏了这么久,我们自己挖!”我冲上去,一脚踢飞他的锄头。“住手!

”他瞪我:“你骗我们?你说要带大家发财,结果自己藏着!

”我喘着气:“这层土金含量不到0.5%,挖十年都不回本!

而且——”我指着山体:“这山是滑坡带,再挖,整个村子会被埋!”没人听。

二愣子举起锄头:“三石,要么分金,要么……你滚!”我站在原地,风吹乱我的头发。

我知道,信任,是最脆的东西。就像那窑,烧得再好,一炸就碎。我慢慢蹲下,

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是县里新批的“生态陶瓷产业园”规划图。“你们看。”我声音很轻,

“一个月后,这里会建厂。每个村民,都是股东。”没人动。张富贵冷笑:“又是画饼?

”我抬头,看着他们:“如果我说,五年后,青石沟人均年入十万,你们信吗?”静。

风吹过林子,树叶沙沙响。突然,刘老师冲进来,举着一张报纸。“快看!省报!

‘青石沟模式’!说咱们是乡村振兴样板!”我接过报纸。

头版头条:《小山村的大逆袭:从陶土到生态经济》。照片上,是我站在新窑前,

背后是“青石沟陶瓷”招牌。村民围过来,一个个瞪大眼。张富贵的手,慢慢松了锄头。

我站起来,拍拍土。“信我,”我说,“金子不在土里,在咱们手上。”他们没说话。

但二愣子,把锄头插回了土里。我转身下山。可就在我踏出林子时,一辆黑色轿车,

缓缓停在村口。车门开,下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我认得他。

省城陈老板的律师。他冲我笑:“李三石先生,我们老板想跟您谈谈合作。”我站在原地,

风很大。我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开始。他走近,递出合同:“五千万,

买断青石沟所有矿产开发权。”我接过合同,没看。抬头望山。林子在风里摇晃,像一片海。

我问他:“你们,见过活的金山吗?”他一愣。我笑了,把合同撕成两半。纸片飘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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