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长枪横在林川膝头，他正低头打磨着枪尖，动作机械而重复。
远处有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看，那个废物又在摆弄他的破铁棍。”
“听说他妹妹就是被怪物咬死的，这种人还留着干嘛？”
“要我说啊，早该赶出去。”
人群刻意与林川保持距离，像避瘟神一样绕开他。
可林川仿佛听不见那些声音，依旧低头打磨着手中的长枪。
枪身上的锈迹在他粗糙的手掌下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泛着寒光的金属。
广场一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迅速让出一条通道。
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女子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几名同样全副武装的猎杀者。
她腰间别着一把军刀，刀鞘上沾满了暗褐色的血渍。
“这不是林川吗？”
苏瑶停在林川面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还在打磨你的宝贝锈枪？”
林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啧，哑巴了？”
苏瑶蹲下身，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胸前的衣料，“你这杆枪，配不上你这个人。”
林川握紧枪杆，指节微微发白，但依然没有回应。
“怎么？
还是说……”苏瑶压低声音，凑近了些，“你妹妹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失望？”
林川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
但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继续打磨枪尖。
围观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苏队长又要找乐子了。”
“不是吧，这次是不是玩过头了？”
“嘘，别说话，等着看热闹。”
苏瑶站起身，环视一圈，目光扫过众人时，他们立刻低下头，不敢对视。
她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警报器突然嘶鸣起来，刺耳的声音划破黄昏的寂静。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外围防线方向传来。
“怪物来了！
快跑啊！”
人群顿时炸了锅，西散奔逃。
几个觉醒者试图用异能阻拦，但他们的火焰和电流对扑来的怪物几乎无效。
一头体型硕大的变异野狗撞飞一名男子，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
“让开！”
苏瑶拔刀跃起，刀光一闪，那头野狗的脑袋应声而断，尸体重重砸在地上。
另一头怪物却趁机从背后扑向林川。
林川猛然起身，手中锈枪一抖，侧身避开利爪的同时，枪尖己经刺入怪物眼球。
他手臂一震，枪杆深深扎进血肉，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林川拔出长枪，甩掉枪尖上的碎肉，转身又是一枪刺穿另一头怪物的喉管。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鲜血溅在他的脸上，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他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汗水从额角滑落。
广场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呼啸。
“原来……他不是废物。”
有人低声说道。
“运气好而己。”
也有人小声反驳。
苏瑶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锈枪，仔细端详。
枪杆上有一道模糊的刻痕，像是某种符号，又像是随意划下的痕迹。
她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林川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
体力透支让他眼前一阵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声，有惊讶、有怀疑、也有窃窃私语。
“铁血营要来了……赵天罡亲自带队……听说是来收编幸存者的……”林川努力睁大眼睛，视线中只剩下那杆锈枪。
它被放回他手中，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
苏瑶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她伸手撩开挡在眼前的碎发，轻声道：“挺住。”
林川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倒了下去。
[未完待续]林川醒来时，第一缕阳光正穿透帐篷的缝隙。
他眨了眨眼，视线落在胸口那件被血污浸透的外套上。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还有压低的交谈。
"苏队长说不能动他。
""可他是觉醒者的事己经瞒不住了，赵天罡的人马上就要到。
""你当我没听见？
我是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杆枪。
"说话的人声音压得更低，"昨晚那几下子，不是普通觉醒者能做到的。
"林川的手指微微蜷起。
他的长枪靠在角落，枪尖依旧泛着寒光。
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苏瑶弯腰捡起它时的眼神，那种审视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看穿。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有人跑过营地，边跑边喊："铁血营到了！
所有人***！
"林川掀开毯子坐起来。
帐篷掀开的瞬间，几个守卫立刻握紧武器。
他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慢慢起身，抓起长枪。
人群己经聚集在广场上。
铁血营的车队停在营地入口，黑色装甲车反射着冷光。
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车旁，目光如鹰隼般扫视众人。
赵天罡从车上下来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个传说中的男人比想象中更高大，黑色作战服勾勒出健硕的身形。
他走到人群前，目光扫过一张张脸，最后停在林川身上。
"就是他？
"赵天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瑶站在一旁，轻轻点头。
林川握紧枪杆。
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赵天罡的目光让他背脊发紧，像是一把刀正在试探他的弱点。
"昨晚杀了六头怪物？
"赵天罡向前走了几步，"用这杆锈枪？
"林川没有回答。
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好奇、有畏惧、也有幸灾乐祸。
赵天罡突然伸手，示意林川把枪递过来。
林川犹豫了一秒，还是将枪递了出去。
赵天罡接过枪，翻来覆去地看。
他的手指划过枪身，突然停在那道模糊的刻痕上。
"这是什么？
"林川终于开口："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在上面了。
"赵天罡盯着那道刻痕看了许久，突然笑了。
他把枪还给林川，转身对身边人说："带他走。
"人群一片哗然。
有人惊呼，有人窃语。
林川看着赵天罡重新上车，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像在打量一件猎物。